第三百零二章


    新月之下,白夜行身著白衣,手持著摺扇,一身貴氣的出來,雙目灼灼的盯著淩夕,而後雙眸微微眯起,唇角一勾,收起了摺扇,兩手鼓掌道:“好精銳的洞察力,真不愧是閻君悉心栽培過的水玲瓏!”


    他的言語中裹不住對淩夕的讚歎,經過千年的蛻變,淩夕t蛻變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舉止投足都是如此的魅惑,變得更加吸引他,一舉一動,都刻畫了女人的韻味,著實讓他神魂顛倒。他沒有往常的忌諱,似乎打算暴露一切,也因為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


    他聽到愛絲對淩夕說的一切,在愛絲的言語中更是向淩夕透露了他的情況,像淩夕如此聰慧的女人,豈會不察覺到蛛絲馬跡,如此一來,計劃便有必要改動,而不能照著原來的計劃。


    否則……將功虧一簣。


    他處心積慮千年,豈能在這裏畫上不圓滿的問號,又因為夢瑤已經破壞了他的完美計劃,他現在不能再出一點差池。


    本來,沒有玲瓏心的淩夕對他而言已經毫無利用價值,更是不必在她的身上浪費精力,但他看出了慕無心對她的鍾情,一妙計閃過……她成為他製服慕無心的誘餌。


    “你就這般走出來,就不怕……突然命喪黃泉?”隨著淩夕這一聲囂張至極的聲音的響起,她的話宛如一個平地驚雷狠狠的炸響於白夜行的耳邊,有著不輸於男子的霸氣、狂傲……


    她說的並非誇張的話,也絕非是玩笑話,而是絕對可能成為現實的話。


    對於白夜行,她沒有恐懼,沒有畏懼,隻有淡淡的冷傲,隻因在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人能讓她害怕,更是因為她早就將生死看得很輕,


    其次,白夜行早就成為了她的頭號公敵,當年的事……她敢保證與白夜行脫不了幹係,否則,以白夜行的能力,豈能駕馭閻君之上成為帝君。


    更重要的是,為何當年她與魔君墮入輪迴台後,閻君也會墮入輪迴台成凡人,更是跟他們重生在同一個時期。若當年一切都是閻君的陰謀,閻君豈會拋棄一切成為凡人。


    這其中的秘密,她必定會去調查得清清楚楚,倘若這一切都是白夜行的主意,那麽……白夜行該承擔的責任,必定會是雙倍,而且是萬劫不複。


    淩夕仇視的眼神,在白夜行的眼裏看來,卻是格外的讓他憐愛,撇下他尊貴的帝君身份,不再隱藏他對淩夕的愛慕,無恥的調侃起來:“哈哈哈,水玲瓏,你說的話還是如此天真可愛,朕喜歡……”


    一臉的貪婪,豈還有往日帝君嚴謹的樣子,他就是這樣假裝了千年,他也覺得累了,做迴自己的那刻,原來是如此的舒坦。


    他發誓,徹底解決了閻君那些眼中釘後,勢必要將西陵大陸的製度大改變,形成一個真正唯我獨尊的世界,而他的話就是真理,所有人隻能遵從,不能反抗。


    淩夕冷眼瞥過去,如此尊貴的男人,竟然是披著善良的外衣欺騙了所有人,而她亦是被蒙蔽雙眼千年,當她一股怒火拂過,拳頭情不自禁的握緊:“看來……你純粹是來找死……”


    此刻,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毫無預兆的。


    “誒~~”白夜行無意讓戰爭爆發,舉起手來,語氣依舊是不著邊際的輕鬆:“莫要生氣,你與朕之間……可不單單隻能到拳腳相見的地步,你該知道的……”


    說罷,他的眸色落在了沉睡著的月軒身上,月軒睡得很沉穩,紋絲不動的,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毫無差池那樣。


    其實,他借助月軒之手將淩夕帶至此,完全就是多此一舉,他完全可以自行將淩夕囚禁,然後跟慕無心開門見山的交易,而無需兜兜轉轉。


    他也不是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也是曾經想要對淩夕出手,才發現,上次在幻境迷城雪歌一戰後,淩夕不僅功力大增,跟他並駕齊驅的地步,慕無心還給淩夕的身上固築了一層難以近身的防護之術,加上赫連宸總是圍繞著淩夕打轉,他若是貿貿然出手,光是一個慕無心已經不是對手,再加上赫連宸和淩夕聯手,元氣大傷的必定會是他。


    找尋幾次,他並沒有逮到任何的機會。


    為此,他才會把希望寄托在月軒的身上,一來,妖精以外的修真者來到妖精界,功力會有所減弱,這也是為何他想要將慕無心引誘至此的原因。二來,再有兩個月的月圓之日就是當年慕無心修真成人形之日,每每這一日,慕無心身上的弱點都將曝光,雖然僅僅隻有一個時辰,但都足矣讓他送他去黃泉……


    “果然……一切都是你!”淩夕倒也不顯得驚訝,她早猜測到月軒的不妥,直至愛絲的出現,她才稍微的鎖定了幕後的人選,礙於沒證據證明。


    如今倒省事,白夜行自己承認,省的她四處去找尋答案。


    白夜行挑著眉頭,反倒是一臉吃驚,很快他就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淡淡的說:“哦?看樣子,你是早就已經猜到?果然是朕看上的女人……”


    淩夕冷冷一笑,雙眼如炬的看向白夜行,口氣中充滿了冷意和嘲諷,完全沒有將白夜行當作是帝君,道:“嗬嗬,如今我倒是真明白了!”


    “嗯?此話何解?”一句話引起了白夜行的好奇,他淡然的臉拂過一絲好奇的波瀾,緊緊的盯著淩夕,很想知道她話中的意思。


    好奇嚇死毛,倘若他是淩夕肚子裏的蛔蟲的話,知道淩夕接下去的迴答的話,必定不會再那麽的好奇。


    淩夕故作掩嘴一笑,那是取笑,明亮的眸子被邪惡的色彩給塗滿了,張口道:“原來……給帝君您戴了幾千年綠帽子的人就是愛絲,我可是好奇,帝君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是如何承受自己妻子的背叛?還是承受了幾千年……真是讓我好生佩服……”


    話音剛落,她還非常配合的揮起纖細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暗示她對白夜行更加濃烈的嘲諷,而她也是方才的一瞬間,才敢肯定方才的女子就是愛絲。


    她始終是對愛絲的眼睛覺得熟悉,總覺得是在那裏見過,腦海總是一片模糊,直至白夜行的出現,她突然記起了千年前的一天,她與愛絲有過幾麵之緣,就是那樣獨一無二的魅惑眼睛……


    加之,白夜行出現得太突然,莫不是發現了什麽,又豈會來與她攤牌,於是,她就更加肯定,那個女子就是愛絲,和九尾狐有過一段情的女子就是愛絲。


    這樣的結果,真是讓她無比的亢奮,沒想到白夜行如此完美的男人亦會有這樣的汙點,果然人無完人,風水也是會輪流轉的,該是時候扭轉乾坤了。


    “水玲瓏,你……”白夜行揮起手指著淩夕,正要將他的闊掌揮在淩夕的臉上,他堂堂帝君怎能讓別人如此侮辱,那簡直是不將他放在眼裏。


    淩夕揚起手拽住了白夜行的手,猛的一個氣震,將白夜行震出有幾步遠,冷著一雙眼睛,瞪著白夜行,陰冷的說:“可別把我當作是你身邊無知的女人,後果……可是很嚴重。”


    白夜行這樣的男人,她從來就看不上眼,就這樣的男人還想要動手打她,根本就是給她一個借口讓她出手。


    淩夕囂張的舉止,把白夜行狠狠的氣死了,他的臉色一紅一黑的,怒火在心窩裏徘徊著,最後他把怒火又咽迴去,並沒有把怒氣爆發出來,狠狠的甩下手。


    因為淩夕的那一個氣震,他強壓著自己的怒氣,絕對不能爆發出來,不然後果,是真的會如淩夕所說的那樣,很嚴重……


    還在前幾日,白夜行感覺到淩夕的功力跟他是在不相上下,可方才的一個氣震,白夜行吃驚,淩夕的功力似乎就在這幾日裏略高他一些,還有所保留實力。


    為何,到底為何她的功力會提升的如此快,明明不過是幾日。若是再這樣下去,她必定會超越他許多許多,到時就不單單是麵對慕無心這個勁敵,還得麵對淩夕這個勁敵……


    麵對如此多的勁敵,必定是吃力不討好的事,這一仗,不打也是他輸。不,他絕對不能輸,天下是他的,沒人能從他的手裏將天下奪走。


    白夜行的臉色一變,又變得很輕鬆的模樣,他不能讓淩夕察覺出她的功力比他高的破綻,如今之際,唯有賭一把,用月軒來賭一把,用慕無心來賭一把。拖住時間,隻要得到玲瓏心,一切也都好辦。


    “你與朕之間,何必落得非得動手的地步……”白夜行嬉皮笑臉的,完全沒有了尊顏,竟是想要去討好淩夕。這口氣,他必須忍下來,笑麵虎的模樣,若是有外人看到,他們的帝君竟是如此,那該有多失望。


    淩夕白了一眼,沒好語氣,一口便阻了白夜行的話,道:“白夜行,廢話你也不必多說,我對你最後一次大發慈悲,還有何遺言,你可要盡情的說完,可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她雖說的猖狂,但對白夜行並非毫無防備,每句話,每一個攻擊,她都在試探著白夜行,既然白夜行能引領西陵大陸千年,功力必定驚人。


    她與他交戰,又會有幾成勝算,如今並非有一股勇氣,就能萬事向前衝,敵不露一分,她便不會暴露自己一分,隻要百分百的把握,她才會真的動手。


    就如方才,她不過是試探性的一個氣震,意料外的將白夜行給震開了,她不知道白夜行是確實沒辦法躲開,還是故意的……一切似是在步步為營。


    想必白夜行此刻,亦是這樣窺視著她的,必定是不知道她到底保留了多少能力,所以遲遲不動手,否則,以白夜行那樣高高在上的自尊,豈會讓她多活一刻鍾。


    這個男人,比想象中的還要陰暗許多,他的心思更像是無底洞,隻要一個踩空,那將是永無見天日,所以步步都要走得小心,不能走錯一步。


    白夜行暗自束緊了雙拳,好大口氣的女人,好聰明的女人,竟想要逼他先動手,雖然這樣的女人讓他好生癡迷,但是如此狂傲聰明的女人是留不得,將來他也未必能馴服。


    相較愛絲,突然他覺得愛絲是那麽好駕馭,有幾分眷戀,不過也僅僅隻是幾分眷戀罷了。


    “殺了朕,對你沒好處,再者……就以你如今的實力,你覺得……”白夜行盡量讓自己鎮定,假裝全然不將淩夕放在眼裏,拿出他的摺扇,很逍遙自在,撇了淩夕一眼,道:“你可以殺得了朕?嗯?”


    他的口氣很大,但是他知道,口氣越大,越是足矣讓淩夕思考,猶豫……


    淩夕確實對這樣的白夜行有所防備,她從未去調查過白夜行的一切,若非月軒的事將白夜行牽扯出來,她至今也未必會把所有的事跟白夜行聯係起來。


    可對於白夜行的話,她亦是保持懷疑的態度,也有可能是白夜行虛張聲勢,不過是想要隱藏自己的實力罷了。


    她是否要賭一把?


    若是賭輸了,她便從此賠上自己的性命,可若是賭贏了,她或許能一次性的解決所有的事情,不必再如此的費腦筋……


    白夜行看出了淩夕對他言語的懷疑,沒想到這女人比慕無心還難纏,還要心思細密,他必須做得更決絕一點,這一仗,他也需要賭一把。


    是輸是贏,也就全看這一把。


    就在這時,白夜行的腦海一閃而過,他的唇角一勾,一條絕妙的賭計拂過,堅定的開口道:“哦~~~朕差些忘記了,閻君的傷勢可好些了?”


    簡短的幾句話,在說出來的每一分中都能聽到他的神經在唿吸,急促的唿吸,心也急促的跳著,他連眼睛都不敢眨,隻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賭贏……


    “……”淩夕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腦海浮現幻境迷城醒過來那夜,她看到慕無心身上的傷口,很快就被隱藏起來的傷口……


    白夜行撲捉到淩夕驚愣,還有眉頭微微一蹙,他知道他找對了點,他賭贏了,又繼續說:“哦?看樣子,閻君並未對你說……”頓了一下,繼續道:“閻君對你可算是癡情,朕不過是想要借取你身上的玲瓏心一用罷了,他為保你,隻身與朕單鬥,還說玲瓏心在他的身上,如此笑話,朕豈會相信,朕警告過他,他偏不聽,朕唯有傷他……”


    其實那一戰,他並不知道慕無心是否真的有受傷,或許……是真的有,否則淩夕這個女人有豈會有反應,嗬,慕無心,你也算狡猾了,竟也將朕的眼睛蒙蔽了。


    淩夕的腦袋轟隆一聲,他受傷竟是如此來的,為了保她,他親口告訴白夜行玲瓏心在身上,一切都是為了保她平安……為何如此的傻?


    她胸口那一片,被扯著那樣疼,她不想要有疼痛的感覺,明明就沒有心在裏頭,為何還要裝模作樣的疼著,握緊拳頭,牙齦搖著唇,血腥的味兒竄遍了她的口腔。


    她是恨,還是疼!


    “嗬,玲瓏心?”淩夕喃喃自語出聲,他憑什麽那麽自作主張想要包攬她的一切災難,她有讓他這樣做嗎?仰起頭,冷傲的說:“白夜行,該不會你傻到真以為閻君會擁有玲瓏心吧?”


    她雙眸冷漠,逼視著白夜行,那樣的堅定,那樣的無情,似是恨毒了慕無心。她從未讓他去保護她,他的自作多情,她從未想過要去接受。如今,她要走自己的路,不用任何人去安排。


    隻是她有一點不懂,擁有玲瓏心的他,為何還會被白夜行打傷?明明玲瓏的威力就很大,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傷得了他才是,除非……他並沒有用玲瓏心的能量。


    可他為何要這麽做?不懂,她始終是不懂他,前世不懂,今生依舊是不懂……


    “怎麽會……”白夜行的眸色一閃而過陰謀得逞,繼續道:“玲瓏心可是你以生俱來的,除非……你自願將玲瓏心給他人,否則……誰都不可能得到玲瓏心……”


    “帝君,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也是凡夫俗子,豈會大方的將如此珍貴的玲瓏心拱手給他人……”淩夕瞥著白夜行,淡淡的說著。


    她並不知道,白夜行早就知道玲瓏心不在她的身上,不過是步步引她入圈套罷了。而她,因為慕無心的事,沒了之前的慎密的心思,更多的是,想要替慕無心擔起一切的危險。


    這算不算是她還給他給予的恩惠?不要他的任何奢侈,撇清他和她的一切關係!那麽……她就真的能拋棄一切過得平靜嗎?


    “此話在理!”白夜行倒是很配合淩夕,一點兒也不揭穿,心裏卻是暗自慶幸,淩夕並沒有懷疑他所說的話,方才也不過是隨口撒了一個謊,慕無心受傷了……豈知,竟是陰差陽錯,對上號了。


    天助他也,如此一來,玲瓏心到手,便是指日可待了。


    淩夕厭惡的看著白夜行的嘴臉,本還想僵持一會,如今,她更想跟他一起同歸於盡,身上殺氣散發出來,雙目像是要噴出火花來,她握緊了雙拳,雙目轉眼變得嗜血,冷冷一眯,道:“白夜行,想必……你的遺言也說夠了,那麽……你就受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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