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狹路相逢,七夜暴寵,五度言情


    119:狹路相逢


    無痕先是用一股放肆的眼光直盯在淩夕身上,略微蹙眉,眯縫著雙眼,然後便是一抹迷茫,完全沒有絲毫的收斂,在她的身上審判式地搜尋,像是掂量著一件物品般,想要窺視到一些什麽。


    她的臉很白嫩,沉靜寧和的臉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而衣著是純白樸素的紗裙,袖口繡著幾朵雪梅,簡單大方,純淨如雪,不驚被寒風掀起的頭發,引人遐想,在看看那精致的五官,讓人嫉妒上天的鬼斧神工,竟能雕刻出這般女子。


    可這五官,卻是陌生的,巧然的是無痕有道不出的親切感,似曾相識,卻又很陌生。見她呆呆的望著他,還有她眼角掛著的淚痕,滿臉的憂傷,嘴角動了動,終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有親人……也死在這裏?”閃亮的眸子,亦如淩夕那樣暗淡下來。


    對於淩夕出現,他能想到的就是蘇府的人,也許是蘇府某個下人的親人,到時間了,所以也來祭拜,他們的親人同他一樣,都是世上可悲之人。


    淩夕雖看不到無痕的臉,還是能感受到無痕的悲傷,閉著嘴巴,沒有迴答,腦海裏閃現的便是,難道他也有親人是死在這裏?


    無痕的聲音開始便得沙啞起來,“我……也有……”好多音節都已經發不出來,他的悲傷占據了所有的感情,還有懷念蘇暖暖的情愫,都掐在喉嚨裏,無法出來。


    良久,才絮絮的說:“她是我心愛的女人,當初,我真不該讓她去蘇府,或許……她就能活下來,不必承受那樣突如的悲劇……”


    他有的時候,始終是不願意相信,不相信那個他深愛著的女人,竟然真的永遠離開了世上,狠心的離開,沒有一絲的留戀。


    當初,他不該三番兩次放她迴去的,應該狠心的將她帶走,不管她到底愛不愛他,或者是不是會恨他,他都該將她帶走。


    可歸根究底,都是赫連宸,那個與他是同胞的弟弟,如此高高在上的男人,若不是赫連宸,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嗎?


    淩夕聽著,突然動容了,為無痕那哽咽的話音,還有他說的內容,多麽的動人啊。


    他肯定深愛著那個女子,人都死了,卻還是那樣的癡情,世間又有幾個男子如他那樣癡情。


    至少,她很少遇到,除了無痕,那個因為她現在都生死未卜的男人。


    在無痕話音的渲染下,呆了很久,然後收迴了落在無痕身上的視線,站了起來,眼神很快就看得平淡,一雙澄澈的眼睛如看透世間冷暖,並未執著於什麽。


    她要讓自己什麽都不在乎,不管是誰,都無法蕩起她內心的一抹漣漪,何況不過就是不認識的男子的愛情,憑什麽可以引起她的同情。


    見淩夕依舊是不把無痕當一迴事,身為四大護衛的火龍,怒的上前質問:“我們公子問你話呢,你就算是啞巴,也至少得給個反應。”


    淩夕淡然,從頭到尾都沒露出一點驚慌,或者是不自然的感覺,她這個人激不得,一激,便會顯得更加不把別人當一迴事。


    “你這女人,竟敢敬酒不喝喝罰酒。”火龍如同名字那樣,很容易暴跳如雷。


    淩夕無視,站起來,揚天看了一眼,暗暗的對天道,“爹爹娘親香茹,你們在天上就安息吧,這裏有我,不會讓你們的死受一點兒委屈,你們都安息吧……”


    默念完畢,準備走。


    火龍攔住,不讓走。


    淩夕冰冷抬頭,依舊是一聲不吭,等待火龍能對她怎樣。


    火龍怒,正想一張打過去,被無痕阻攔,“退下,讓這位姑娘離開。”


    “可是,公子。”火龍肚子的氣不知道往哪裏咽。


    無痕一記眼神射過去,才怯怯的退下。


    淩夕頓了下,繞過無痕走,走出兩步,又頓在那裏,唇角勾起一抹很涼的諷刺弧度,“人死不能複生,你在這裏懷念又有何意思,難道是想做做樣子?可惜,她死了,看不到你對她的懷念,有何意義?”


    是啊!


    這話也是對她自己說的,人死了,多做懷念有何意義,就能讓所有人都起死迴生嗎?不……沒有一個人可以活過來,那又何必假惺惺的去懷念,懷念不過是給自己安心活下去找個借口。


    麵對淩夕突然開口說話,所有人都愕然了,大家都以為她是啞巴,可她卻會說話,而且聲音比杜鵑的聲音還要好聽。


    特別是無痕,聞言,暗暗驚奇,對著淩夕淡然的態度,還有麵對火龍暴躁的言語,她不畏不懼,說話有條有理,又讓人無法反駁,好生厲害,當下對他刮目相看。


    淩夕冰冷的凝視無痕似在看著她的眼光,迴以他淡淡的譏誚,像是在諷刺他的癡情,沉迷於往事,不願意走出來。


    她何嚐不是在諷刺自己,總在想著往事。


    無痕突然臉色一沉,柔和地往前走上兩步,跟淩夕靠得很近,淩夕非但沒有退步,還迎著無痕的霸氣不推卸,以為無痕會對她發怒的時候,卻聽到他放軟了聲音,說:“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真的很虛偽,人都死了,還能懷念些什麽?生前就該對她好,現在對她再好,她也聽不到看不到……”


    淩夕臉色一僵,有種被無痕反諷刺,這顯得她是在自作多情。眼前的男人比她還要有自知之明,根本不用她的提醒。


    她的提醒,不過是在提醒她自己曾經給很多人帶來的不幸。


    多麽諷刺!


    暗下的眸子,再也明亮不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聲音帶著一種很涼的譏誚,喃喃自語著:“我才是罪大惡極之人,嗬嗬……嗬嗬……”


    然後,走了。


    就這樣走出無痕的視線,也許從此走出他的生命,也許……兜兜轉轉的還將遇見……


    無痕身子倏然僵硬,眼光變得特別警惕,直至看不到淩夕的背影,總覺淩夕那一抹淒悲的表情,還有那一雙渾濁中嵌著清澈的眼神……很熟悉。


    她到底是誰?


    在心裏的聲音,總是重複的問著,她到底是誰……


    就在無痕發呆的時候,四大護衛敏銳的察覺到,在淩夕走後,從另外一個方向,有人朝這邊來的震動,是一輛馬車,還有一群人尾隨著的腳步聲。


    “公子。”


    水影四大護衛都警惕起來,朝著那個傳來聲音的方向開去,而無痕也早就察覺到,鎮定的也看過去,過了一陣子,果然是出現了一群人,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四大護衛正想擋在無痕的麵前,卻被阻止,示意他們無須緊張,就當作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一切都要看起來很自然,不要讓任何人看出有端唲。


    在主仆幾人磨合的時候,那群人已經到了,而在馬車外跟隨的人,不就是赫連宸身邊的汪明麽,那馬車上的人,除了赫連宸,再沒其他人。


    “皇上,我們已經到了。”汪明說著。


    馬車也停了,然後汪明伺候著赫連宸下了馬車,看去的時候,看到了無痕等人,立馬就蹙起眉,冷冽道:“汪明。”


    餘光卻淡淡地打量著眼前的無痕,穿得很樸白的衣裳,跟他幾乎的身高,體型看起來很健壯,即使帶著鬥紗,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氣質冷硬如鐵,而他的腰間,一把未出鞘的古劍,掩藏所有的鋒利。


    隱藏著的危險,能感受到!


    與無痕不同,赫連宸毫無掩蓋,俊美瀟灑,邪魅的眸光總是帶著一股放肆的笑,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玩世不恭的邪惡味,一眼便看得出是**不羈的男人。


    赫連宸那清冷的一句話,隻是一句話,汪明就立馬會意。


    他知道赫連宸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裏,這裏原本是個刑場,自那次蘇府一家被處刑之後,這裏就不再做刑場,變成荒涼的地。


    以前,赫連宸都是慢好幾天才會來,可今年卻提前了。


    “你們幾個,都趕緊的離開。”汪明二話不說就驅趕無痕等人。


    赫連宸不喜歡在這裏看到有別人,所以每次都會讓他清場,這裏因為離街市有些遠,所以經過這裏的人也不多。


    而這次突然有五個人,汪明也覺得挺奇怪的,難道這裏突然變得有人氣了不成?


    好歹,無痕也是西帝,新崛起的緬甸國的皇上,四大護衛也不是吃素的,豈能讓人這般侮辱他們的皇上,那就算是拚上性命也會去維護的。


    “你們豈能對我家公子如此無理。”塵鋒上前,怒氣的說。


    “大膽。”汪明氣勢更加硬,指著塵鋒說:“你這個賤民,可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


    “我不管你們是誰,對我家公子如此無理,最好是趕緊來道歉,否則……”塵鋒亮出了劍鞘,一鼓作勢,絕對不讓眼前一群人好看。


    即使眼前的人,人多勢眾,也絕不讓他們好過。


    塵鋒都亮出了劍鞘,其他三個護衛當然也隨即亮劍,他們對無痕一向衷心,從無痕打天下開始,他們就追隨著無痕,知道無痕的一切,因為,他們在之前也是殺手閣出來的人,是無痕還是殺手閣閣主的時候就追隨的人。


    有了西緬國,他們才有了真正的身份,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對無痕有很多的感激,隻能用自己的一生去報答。


    四大護衛都亮劍了,汪明這些赫連宸的人,又豈能認輸,也紛紛的做好警惕,看來這場爭鬥,是不可避免的了。


    兩大對立著,隨時都將爆發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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