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逆轉(二),七夜暴寵,五度言情


    112:逆轉(二)


    西門影咄咄逼人,不把自己設入赫連宸的陷進,卻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著北國欺負弱女子的殘忍,傳出去定被天下人恥笑。


    像赫連宸那麽注重麵子的男人,豈會沒反應。


    汪明一旁聽罷,臉上瞬間變得蒼白無色,身體在顫抖得不行,額頭還在冒著冷汗。


    西門影所說不就是他早上擔心的事嗎?


    動用私刑!


    昨夜去監牢探望淩小主的時候,他看到如妃正在對淩小主用私刑,雖然即使製止了,可為了不惹事生非,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皇上。


    早上還擔心著怎麽跟皇上開口,現在西門影就給他開口先說了。


    立即在一旁支吾的解釋道:“淩小主昨日意圖毒害皇上,才會將其收押……”


    旨在紛擾赫連宸注意力,重點不要放在動用私刑上麵。


    可赫連宸早就注意到,像是聽到天大的奇聞,反問:“動用私刑?”


    一副不解其中的事那樣。


    昨日,見淩夕毒害自己還那般淡然,便也覺得事有蹊蹺,加上誰人會愚蠢到當作自己的麵下毒,就算再笨也不該笨到這種地步。


    將淩夕收押,一來是想試探淩夕到底有多少能耐,二來也是想看看汪明跟如妃的本事,能不能把真正的罪犯給誘拐出來,可並沒下令可以動用私刑。


    自從蘇暖暖一家子的事後,這三年來,他都不給底下的人用私刑,他的心裏有道坎過不去,而且一見到有人動用私刑,他就是萬般折磨。


    他恨私刑,更狠當年的自己。


    看著赫連宸一臉的茫然,西門影不屑的笑著,說“怎麽,這麽大的事,可別告訴我,身為皇上的你竟全然不知?”


    心裏暗想著,你這個北國的皇帝,別一副殺了人還是好人的模樣,看著就覺得虛偽。


    可天知道,赫連宸當北帝的三年裏,從不過問後宮的事,就算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耍心機,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皇上隻管天下事,不管個人事,也根本沒本事去把每個人的事都管一遍。


    所以,赫連宸是當真不知道這件事,扭頭就看向汪明,一雙犀利的眼睛,直射汪明,似要將汪明看穿。而眼神透露的氣息,無非就是,汪明,事情可真如西門影所說的,你最好老實迴答,否則,朕要了你的腦袋。


    汪明心裏咯噔一下,撲通的跪倒在地上。這次他是完全沒琢磨透赫連宸的心思,淩小主在皇上的心裏是真的有地位,還是假象。


    他真的是完全猜不透啊。


    誰能教教他怎麽看懂帝王心。


    汪明揚起手就往自己的臉上狠狠甩上一巴掌,“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皇上贖罪,……”接著又是狠狠的幾巴掌,臉被甩得很快就腫了起來。


    就這種情況,他還怎麽敢在赫連宸的麵前演戲,不拿出點勁兒,恐怕是難以過關。


    赫連宸兩眼一瞪,質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聽到赫連宸開口的聲音,一旁的司馬倩兒,一副沒戲看的模樣,頓時覺得很掃興,本以為至少這出戲能維持好幾天,可沒想到那麽快就結束了。


    “昨日,奴才奉命去牢裏看望淩小主,可那時候,見淩小主她,她……”汪明不敢說,他幾乎可以預料到說出來的悲慘後果,咽著口水,就是不敢說。


    赫連宸陰煞著臉,冷冷的問:“她怎麽了?”


    被這麽一下,汪明怯怯的迴答:“淩小主,她……她被如妃娘娘動用酷刑,被……被掌了嘴,還……還用了針紮,已經……已經奄奄一息……”


    終於是結巴的說完了,說完不是鬆口氣,反而是更加凝重了。


    “什麽。”赫連宸猛的站起來,瞪大的眼睛像是要把汪明給一口吞了,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是使勁的拍下,桌子頓時有裂縫。


    可見其力氣多嚇人啊。


    而就在這緊張的時刻,傳來一記聲音。


    “皇上,他胡說,他胡說……”


    遠遠的傳來如妃的聲音,她聽到了汪明說的話,趕緊的上前跪倒在地,“皇上,他胡說,臣妾沒有這麽做,都是汪公公,昨日臣妾本來在好好的審問淩秀女,淩秀女很倔強,什麽也不說,這時汪公公就出現了,見淩秀女那麽倔強,怕浪費他的時間,他就說不用酷刑淩秀女肯定不會說實話的,我們也不好向皇上交差,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說的話啊,臣妾句句屬實,臣妾也是聽信了汪公公的勸說,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好在她安插了眼線在皇上身邊,否則怎能了解一舉一動,然後及時出現,阻止不該發生的事發生。


    “哦?”赫連宸顯然是不相信如妃的楚楚可憐,甚至是覺得虛情假意,可裝模作樣的看向滿臉腫起來的汪明,威逼的說:“汪公公,如妃說得可是真的?”


    汪明顫抖得不行,已經嚇的完全是六神無主。


    他也是個受害者才是,怎麽反過來他就成十惡不赦的罪人。


    不!


    都是他在猶豫。


    他昨晚就不該有包庇的心裏,就該告訴皇上如妃動用私刑,現在反倒是被如妃反咬一口,他這不都是自找的嗎?


    卻還是念著一線希望,求饒道:“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是冤枉的……”咬咬牙,眉目猙獰,好啊,如妃,你竟然想陷咱家不義,那就休怪咱家不客氣。


    咱家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莫不成,如妃還會冤枉你?”赫連宸恐嚇著,似也在暗示,汪明,你可得好好說話,若是亂說話,可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掉,轉臉便喊著,“來人,把汪公公抓起來。”


    “皇上,皇上……”汪明嘶喊著。


    如妃見汪明被抓,雙眼露出笑意,是勝利的笑意。


    哼!


    汪明,你跟本宮鬥,還嫩著點。


    可就在沾沾自喜的時候,便聽到汪明嘶吼的說:“皇上,皇上……奴才……奴才自知,明知不報是死罪,也不敢奢求能活命,可奴才……奴才在臨死之前還有話說,請……請皇上看在奴才盡心伺候您的份上,再給奴才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


    汪明在極力給自己挽求一次說話的機會,至少要讓他把話說完,不然他死也不瞑目。


    赫連宸蹙了蹙眉,終是揮揮手,毫無感情道:“說!”


    本被抓住的汪明,在聽到赫連宸的應許之後,掙脫侍衛,撲通跪倒在赫連宸的麵前,幾乎是爬著過去的,說:“奴才……奴才懷疑……懷疑昨日,昨日淩小主手裏端著的毒糖水是有人栽贓嫁禍的。”


    鼓足氣,一口就說了出來,把一直存在自己心裏的疑惑,全都說出來。反正是要死,那就拉著如妃這個賤女人陪葬也好。


    如妃心頭一震,緊張虛虛。


    “栽贓嫁禍?”赫連宸挑了挑眉,聽到了新鮮的詞,然後喃喃道:“可知是何人?”


    “迴皇上的話,奴才昨日奉命去領秀女們來後花園,因為某些原因,奴才就先領著淩小主跟倩兒小主來後花園,在來到後花園的時候,正瞧見如妃娘娘在淩小主的灶台上鬼鬼祟祟的樣子,似是在做著什麽手腳。”汪明照實迴答,本來他想找到證據在說出來的,可現在看來,他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


    “哦?”赫連宸說,然後問:“為何昨天淩夕被抓的時候不說,要在這個時候說?”


    “奴才隻是覺得這麽大件事,不能隨意說出來,可再怎麽,如妃是娘娘,淩小主還隻是個秀女,娘娘豈會陷害皇上,隻是現在想來,確實有些奇怪。”汪明說得非常隱晦,不正麵的得罪任何人。


    “哦?”赫連宸依舊是半信半疑。


    見赫連宸半信半疑的時候,如妃緊張得開始去狡辯,“皇上,他胡說,他肯定是想陷害臣妾,臣妾什麽都沒做過。”轉而對汪明說:“你個奴才,死到臨頭還想陷害本宮,真是惡毒。”


    她以為做得萬無一失了,可誰想到會這樣。


    “誰說汪公公死到臨頭?”


    “本宮說……”


    如妃說的太激動,還沒了解說話的人,就頂嘴,反應也很靈敏,發現是赫連宸開口說的話時,好險把話給收住了。


    赫連宸兩眼瞪過去,繼續說:“還有,朕何時說過是你做的嗎?”然後又問:“汪明,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的可是真是假,可有證人?”


    “證人,這個,奴才……”汪明無話可說,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證人。


    他還是沒辦法指證如妃嗎?


    明明就是如妃幹的,可他沒證據,也沒有證人,注定鬥不過這個女人?


    如妃道是笑得很,甚至是鬆了口氣,證人,想必你這個死太監也不會有證人,還不是得死在本宮的手裏。


    哼!


    後宮,沒了雪妃那個賤人礙手礙腳,還有誰能跟本宮鬥。


    “皇上,民女可不可以當一個證人。”


    在關鍵時刻,司馬倩兒站了起來,反正淩夕昨晚也受到了折磨,懲罰也該夠了,再者,她也非常的討厭如妃這個女人,現在正是將她除去的時候。


    當個證人,不僅可以撂倒如妃,還可以做個順水人情,也不錯。


    “你?”赫連宸遙看一眼司馬倩兒,滿臉的驚訝,還以為是幻覺。


    不止是赫連宸,所有人都驚訝,誰能想到這麽一個弱女子,竟然也會是個目擊證人?


    “嗯,民女昨日跟汪公公過來的時候,也看到如妃娘娘在小夕的爐灶上不知道做什麽,那時隻是覺得奇怪,可現在想起來,真有些不太對勁。”司馬倩兒說著說著兩眼淚汪汪,接著說:“在宮裏,小夕跟民女情同姐妹,皇上,您定要還小夕一個清白才是,民女也不相信小夕會是陷害皇上您的人。”


    人已經跪在地上,祈求著赫連宸。


    那演戲的天賦,果然很高啊。


    能屈能伸。


    “司馬倩兒,你可知汙蔑朕的妃子可是大罪。”赫連宸有意的恐嚇道。


    司馬倩兒堅定的點頭,“民女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謊言,任憑皇上處置。”


    “不不不,皇上,臣妾沒有,都是他們汙蔑臣妾的,臣妾真的什麽都沒幹過,臣妾沒有,沒有!!”如妃自知事情敗露,已經慌張的是人都看得出是她幹的好事。


    “汙蔑嗎?“赫連宸說得異常冷靜,看不出他是在生氣,或者是沒生氣,反倒是見他迴頭反問西門影,“西門,依你看,事實是怎樣的?”


    他完全不在意到底誰才是下毒的人,隻想看看西門影的反應,既然西門影可以那麽快就知道淩夕被抓,那多少該知道些內幕,也許,西門影早就知道兇手是誰了吧。


    現在就是威逼西門影道出兇手是誰的時候,到時,他可以順著這個借口,逼得給西門影加上一條罪,在皇宮安插眼線,窺視皇位的罪名。


    西門影無趣道:“皇上,您這問我,可是想讓我如何迴答好呢,這可皇上您自己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插手,那可不太好,再者,我可是整天在打理滿香樓的生意,哪裏有空管皇宮的事,若非是我們家淩老板被汙蔑,我還真懶得進宮來。”


    想找他麻煩,那簡直是異想天開的事。


    他閱人無數,走過的地方也很多,豈是赫連宸想陷害就能陷害的人,赫連宸真是太小看他了。


    赫連宸知道西門影不是個簡單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有那麽大的能耐將他扶正,成為北國的皇帝。不過就是故意想試探下罷了,試探下西門影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僅此而已。


    “汪明。”赫連宸怒唿道。


    不再理會西門影,反正他也知道西門影牙尖嘴利的,再多做糾纏也無意義,隻要知道西門影到底有多大能耐便可。


    “奴……奴才在!”汪明怯怯的應答。


    “你可知罪。”赫連宸說。


    這麽一說,如妃又再次覺得自己脫罪了,再次鬆口氣,外人說的話怎麽能信,皇上始終是相信她的。


    汪明以為是沒駁迴的餘地,認命的說:“奴才……奴才知罪。”


    閉上眼睛,不再反駁。


    果然他沒機會反駁,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下輩子,他不要再當一個太監,追隨在皇上的身邊,半句如伴虎,每天都睡不安穩。


    下輩子,他寧願做個平凡的人,平平凡凡的。


    “知罪還不把如妃給朕抓起來。”赫連宸的話著實讓人嚇一跳,陰晴不定的男人啊。


    汪明驚愕的睜開眼睛,不解的看著赫連宸,以為自己聽錯了。“皇上,這,這……”


    如妃也在一旁不可置信的喊著:“皇上,皇上……”


    愣了有幾秒,汪明理直氣壯的唿道:“來人啊,把如妃娘娘抓起來,等候審查。”


    然後,如妃就這麽被抓了起來。


    “皇上,皇上……”如妃嘶吼的聲音在後花園每個角落迴蕩。


    “汪明。”赫連宸喊著。


    “奴才在。”汪明方才被嚇得不清,現在還驚魂未定。


    “下次若是再有明知不報的事,朕定不會再饒你。”赫連宸恐嚇道。


    “是。”


    汪明總算是深深的鬆口氣,竟然是賭贏了一把,下次可不能在鋌而走險了。


    由始至終,赫連宸沒有問過如妃到底是真是假,就好像如妃說的話根本就不重要,或許該說,如妃這個女人在赫連宸的心裏根本就不重要。


    西門影還以為赫連宸會糾纏許久,至少是要淩夕吃很多苦頭的,可現在看來,赫連宸這個男人,果然是深不可測,或許他早就知道淩夕是無辜的,可為何要這樣做?


    難道僅僅隻是覺得好玩?


    不!


    赫連宸不是會玩弄時間的男人,他做的任何事都是有目的,而他的目的,難道是他?


    西門影越發覺得淩夕待在宮裏不是好去處,赫連宸這個男人很危險,不是隨便可以靠近的,瞧赫連宸對待如妃的冷漠便知道。


    他在想著,是不是要用非常手段,將淩夕帶走,帶離北國?


    “皇上!”汪明見如妃被帶走,見也是好時機,便開口道。


    赫連宸迴頭看,示意的說:“什麽事。”


    “您看,是不是可以把淩小主給放出來了?”汪明討好的說。


    西門影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說:“也是,既然兇手都抓到了,不把清白的人放出來,怎麽也說不過去,對吧,皇上。”


    很譏諷的話。


    赫連宸似是沒聽到,很久了,才說:“擺駕。”


    汪明還愣著,皇上這是想去哪裏啊,開口不知道說什麽。


    赫連宸才說:“去地牢。”迴頭對司馬倩兒說:“你也一起。”


    “呃?”司馬倩兒愣了一下,答:“是!”


    “西門,可願意跟隨一起去看看?”赫連宸挑釁的說。


    既然你那麽擔心你的淩老板,就去看看她傷得多嚴重,看看你得多心疼。那一刻,他真是感謝如妃動用私刑,至少可以有機會看到這個西門痛苦的表情。


    倒是要看看他會不會難受得像他發起攻擊。


    真讓人期待啊。


    “好哇。”西門影迴答得特別輕鬆,因為他知道淩夕現在肯定是生龍活虎的,不會有什麽事。


    赫連宸,想對我打什麽主意,還是下輩子吧。


    然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地牢去,似乎又會發生一些不可預見的事,帶了些火藥味在裏邊,誰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點著這些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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