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養了一個小徒弟,是個可愛的女娃娃。


    張家的族人不知道是從哪找到的這個小丫頭,張起靈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小丫頭不怕生地抱住他的大腿,抬頭看著他:“你就是阿璃的師父嗎?以後師父會保護阿璃嗎?等阿璃長大了,保護師父好不好?”


    小丫頭叫夢璃,軟軟的,小小的一隻,兩隻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愛極了。


    張起靈冰冷的麵容,第一次溫和了些許,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會。”


    日日複月月,月月複年年,張起靈看著小徒弟慢慢長大,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十年一個輪迴,張起靈又失憶了,忘了他的小徒弟。


    直到後來遇到吳邪,看到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少女,張起靈才記起自己好像有個和她那麽大的小徒弟。


    再後來,張起靈和吳邪、胖子,還有吳邪的小跟班——夢璃,七星魯王宮、西沙海底墓、雲頂天宮、蛇沼鬼城……他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他的記憶也漸漸恢複。


    看到自家的小徒弟,用那種崇拜的閃閃的目光看著吳邪,張起靈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鐵三角,缺了一角都不行。


    胖子說過,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張起靈把這話記在心裏,在雨村養老的時候,他暗戳戳地給吳邪下絆子,被小徒弟發現了。


    當天晚上,小徒弟和他徹夜長談。


    唔,那天小徒弟哭了,說他是壞蛋,不保護她就算了,還欺負她的偶像……


    偶像?


    原來小徒弟對吳邪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啊!


    心裏好像沒那麽難受了。


    後來尋找雷城,給吳邪治病,在啞巴村聚會時,小徒弟的馬甲掉了。


    張起靈的孤僻自閉在道上赫赫有名,當下突然冒出個徒弟,還是個嬌滴滴、弱不禁風的小丫頭,不僅黑眼鏡吃了一驚,就連吳家二叔和吳邪他們都有些不敢置信。


    黑眼鏡說:“張家的人養徒弟,其實是在養未來媳婦,這一點,男女都一樣,表麵上是收徒,實際是手把手培養自己的另一半。”


    吳邪表示不信,就小哥那副看破紅塵的淡漠樣子,說他成仙有可能,養媳婦絕不可能!


    張起靈看著身邊坐著的懵懵懂懂的小徒弟,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夢?不在線?璃默默看一眼還被張起靈牢牢抓著的手,我做錯什麽了嗎?師父怎麽還不放手?為什麽要讓我坐身邊?他該不會不是真的張起靈,而是誰易容的吧?還是——師父吃錯藥了?


    她屏住唿吸,手腕轉了轉,試圖悄咪咪掙開張起靈的手。


    然,並沒有卵用。


    張起靈的大手猶如鷹爪般牢牢攥著她的手腕,她動了幾下後,他還猛地收緊手,目光淩厲地瞪了她一眼。


    夢璃秒慫,乖乖坐著不敢再輕舉妄動。


    嚶嚶嚶,太可怕了!


    小時候不乖乖吃飯,他就這麽看著她。


    吳邪:“……”


    這到底什麽情況???


    他傻眼了。


    後來啊,吳邪被打臉了——黑瞎子說的真是太對了。


    長白山。


    天初亮,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便從屋外傳來,張起靈一向淺眠,聽到聲音便醒了。


    穿好暗紅色的長衫後,打開房門一陣寒風吹來,有些涼意,便倒迴去加了件厚實的衣服。


    屋外的空氣非常清新,透過低矮的圍牆能看到遠處被雲霧縈繞的雪山。


    拖著略顯懶散的步子走到暖和的柴房,張家的一個孩子見他過來,紅通通的臉蛋笑開了花,捧著一碗熱乎乎的果酒遞給他,嘴裏“嘰裏呱啦”說了一通。


    張起靈搖搖頭表示不喝,繞過那孩子走到鍋前,從鍋裏摸了個大饅頭出來。


    “等會我要上山。”


    要上山,便不能喝酒,他雖酒量不錯,但不想走到一半就熱得脫衣服,等熱乎勁兒過了,又覺得冷。


    那孩子是偷偷將阿爹釀的酒拿出來溫的,擔心阿爹罵他,便找了個羊皮水壺出來,硬是裝了滿滿一水壺塞給張起靈,再雙手合十求他幫幫忙。


    族長大人嘛,誰敢動?


    見此情形,張起靈便收下了水壺。


    他上山是有一件事要做,去看看青銅門那裏有什麽情況。


    前些年,青銅門徹底關上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以後會怎樣,但他還是要定期去看看。


    吃完饅頭,和族人打過招唿後,張起靈緩步朝山中走去。


    走了半個小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喊聲,張起靈眉頭微挑,轉身一看,竟看到一個不可能出現在此的人——在杭州旅遊的小徒弟,夢璃。


    “師父,師父,等等我!”小徒弟一邊喊著,一邊向他跑來。


    山腳下沒什麽雪花,但枯葉多,看似平坦的路實則坑坑窪窪。


    張起靈都猜到了,少女肯定會一腳踩進坑裏去。


    果然,他快步迎上去,便接住了差點臉朝下摔地的少女。


    “好險!”夢璃心有餘悸地拍拍自己的胸脯。


    張起靈單手圈住她的腰,接著夾小母雞般夾在腋下,將少女帶到平坦之地才放下。


    他不會問“你怎麽來了”這種話,人來都來了,有什麽好問的,而且就小徒弟的性子,他不問,她也會主動把來由道出的。


    被夾小母雞般夾在腋下的夢璃撇了撇嘴,師父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師父師父,你什麽時候迴去啊?我有禮物送給你。”


    小徒弟絮絮叨叨說著話,張起靈對禮物沒什麽興趣,小徒弟迴來,他就很開心。


    張起靈迴她:“看完青銅門。上麵有些冷,你先迴去。”


    她可能爬不上去,穿的有些單薄了。


    小徒弟堅持要上去。


    也如他所料的那般,在硬撐著陪他看完青銅門後,小徒弟就冷得手腳冰涼,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走兩步摔一跤。


    張起靈看她鼻子都凍紅了,還不停吸溜鼻涕,便立刻帶她迴去。


    恰好一陣風雪襲來。


    張起靈便將夢璃帶至附近一處山洞內躲避。


    洞裏有早就備好的柴火和厚實的毛毯,為的就是防止進山後遇到風雪。


    張起靈三下兩下生了火,皮毛門簾阻隔了外頭的風雪,隨著漸漸升起的火光,山洞裏變得暖和起來。


    小徒弟在吳山居待久了,整天和坎肩王月半待一塊兒,好的沒學到,話多這點倒是學個透徹。


    坐在火堆邊說個沒完,從吳邪被逼相親的第一個對象開始說起,一直說了十個都沒停下的意思。


    “師父,你帶水了嗎?”


    耳邊忽然響起少女的詢問聲,講了那麽久,她口渴了。


    張起靈走神想著小徒弟究竟為什麽迴來,便隨手將羊皮水壺遞過去,等少女仰頭喝了一口才想起來那不是水,是那張家孩子裝的果酒。


    “咳咳!咳咳!”


    夢璃嗆到了,她放下水壺,咕噥道:“這是什麽,好辣還有點甜……”


    “……”


    張起靈記得,小徒弟沒喝過酒,她不會要醉倒吧?


    這樣想著,麵前的少女倒是沒有倒下,隻是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原本被凍得發紫的嘴唇也漸漸染上一層緋紅。


    “好喝!”


    少女迴過神來,咧嘴笑開,拿起羊皮水壺要再喝。


    張起靈眼疾手快搶過來放到一邊,望著雙眼明亮精神十足的少女,心內想著果酒濃度不高,喝一口沒什麽問題?


    “師父……”少女突然撒嬌般喚了一聲,接著朝他身邊挪了挪,抱住他一條胳膊,噘著嘴哼哼:“師父,我熱。”


    “……”


    小徒弟在說什麽傻話?


    嘴裏喊著熱,手卻抱住他胳膊,那不是更熱嗎?


    想罷,張起靈抬手,將剩下的果酒倒到火堆上,澆滅了燃起的火苗。


    這樣,小徒弟就不熱了。


    “……嗯,師父真好。”


    夢璃確實在發傻,眼看唯一的暖源熄滅,也沒阻止張起靈。


    於是很快,她就嚐到發傻的後果了。


    “師父……”她皺著眉,有些委屈地嘟囔起來,“好冷啊……”


    張起靈:“……”


    他低頭看身邊的少女,驀地意識到她其實是喝醉了的,一口果酒,也足夠讓她醉到大腦發傻。


    “師父,我好渴,想喝水。”


    夢璃拉下外套拉鏈,伸手摸著自己的脖子,裏頭火辣辣燒著,真的很渴。


    果酒的後勁上來了。


    可張起靈真沒帶水。


    他想了想,掙開少女的手走到外頭,再捧著一堆雪迴去。


    夢璃不肯:“這個不是水呀,師父,我要喝水。”


    和傻子較真不得,張起靈低頭含了一口雪在嘴裏,等雪水在嘴裏化開後,一把捏住小徒弟的嘴親了過去。


    冷冰冰的雪水渡到夢璃嘴裏,給她刺激地哆嗦一下,偏頭想躲,然世上有幾個人能躲開張起靈的手?


    張起靈硬是捏著她下巴喂完那口雪水,末了放開一些,沉聲問:“還要嗎?”


    夢璃無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發紅的嘴唇,“不要了……”


    她這三個字帶了點鼻音,聽起來像是哭腔,又像是……兩人親近時的求饒聲。


    張起靈眼神微暗,手還捏著她的下巴,再問:“冷不冷。”


    夢璃點了下頭:“冷。”


    火堆熄滅,又被喂了一口雪水,能不冷嗎。


    張起靈便靠過去,另一隻手自然無比地落到她腰上,高大的身體緩緩往下俯,他湊到她耳朵邊,沙啞出聲:“想不想暖和一點。”


    這句話是個陷阱,而他知道,傻子小徒弟一定會掉進來。


    “想。”


    令人滿意的答複。


    張起靈不再隱忍,張嘴咬了咬夢璃的耳朵,然後一口含住她耳垂。


    本就不大的山洞,放著的煤油燈光芒很暗,不生火堆的話,整個山洞昏暗無比,隻有一點點光芒從皮毛門簾的縫隙中漏進來。


    狹窄的空間容易滋生曖昧,角落又剛好有稻草堆和毛毯。


    張起靈解開衣衫,把剝幹淨的小徒弟抱在懷裏。


    傻子小徒弟真可憐,又醉得有些迷糊,便隻能抱緊他取暖。


    張起靈捉了她的手親了親,要她摟住他脖子,張家異於常人靈活無比的手指頭開始發揮作用,卑劣地將一簇簇火苗種到她身上去,將那些寒意一點一點蠶食幹淨,再將那些火苗連成一片,燒到她渾身冒汗出水兒。


    他把手指拿出來,上麵亮晶晶沾著點液體,小徒弟見了羞愧難當,握住他的手舔幹淨。


    張起靈歪頭輕笑,垂眸看著懷裏的少女。


    水有緩解幹澀的作用,可縱然如此,他埋進去時,小徒弟還是整個人繃得很緊,緊到有些寸步難行。


    看來是他離開太久了,一段時間沒疼她,好不容易能進去的幽境又變得狹小。


    “師父,疼……”


    他什麽都沒做,小徒弟就開始叫疼了。


    這才剛進去呢。


    偏偏他不是憐香惜玉的性子,就算她喊疼,他也不會停下的。


    小徒弟抓著他胳膊的手收緊,修剪的圓滑的指甲刺著他,她眼中已水霧彌漫。


    就這架勢,看來又要弄哭她了。


    張起靈也沒覺得愧疚,反正這檔子事,小徒弟到後麵總是要哭的,早哭晚哭都是哭。


    張家的人收徒弟,培養的過程就是會比其他人辛苦一些,忍忍就行。


    洞外的風雪好像停了,他按著小徒弟的腰,一鼓作氣教她怎麽容納。


    好在到底有過幾次,倒也順利到底了。


    “師父……”


    夢璃疼得倒抽幾口冷氣。


    “嗯。”


    張起靈總算是迴應她了,看她整張臉疼得擰巴,小身板在他的鉗製下瑟瑟發抖,多少有些疼她,便暫停動作,捧著她的臉親她。


    親著親著,小徒弟的身子軟了不少,張起靈看適合了,便繼續。


    他做這種事,一開始還能慢慢的、溫柔的,越到後麵紅了眼,就有點狠了。


    冷不防想到黑眼鏡,他好煩人啊,和啞女在一起後生了兩個女兒,有事沒事給他發消息炫耀。


    真的很煩。


    他根本不想要什麽女兒,他有小徒弟就夠了。


    他隻喜歡他的小徒弟,傻子小徒弟,被弄狠後哭哭啼啼求饒的傻子小徒弟。


    “師父,嗚嗚……”


    看,哭了吧。


    哭起來好聽。


    他就喜歡弄哭她,弄得她猶如飄在水中的浮萍,困在他圍起來的池水之中,隨波蕩漾無依無靠,隻能任憑他為所欲為。


    “師父嗚嗚不要了……”


    才上百下,就不要了。


    怎麽可能。


    “……”


    張起靈會依她嗎?


    當然不會。


    洞中的火堆雖然滅了,可他身上燃起的“火”,正旺。


    沒關係,嗓子哭啞了,他會再喂她喝雪水。


    洞外又開始起風了。


    為了不凍著自己的小徒弟,張起靈翻個身將她牢牢護住,困在自己和石壁之間。


    張家的人體力很好,小徒弟跟他那麽久了,應該明白的。


    總之,小徒弟最後昏過去了,他才勉強偃旗息鼓。


    他到洞外取了雪水在掌心捂暖,然後給小徒弟清洗,洗幹淨點,免得她懷上小孩。


    他不喜歡小孩,男女都不喜歡,他隻喜歡他的小徒弟。


    “聽話。”


    對的。


    永遠這樣乖乖被他抱在懷裏就行。


    這是他的小徒弟。


    聽話的小徒弟。


    後來,張起靈知道小徒弟那天是為了給他過生日才迴來的。。


    生日禮物是小徒弟親手刻的麒麟木雕,張起靈想,小徒弟才是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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