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那邊,吳邪他們休息的第二天。


    解雨臣看著那些牆壁上的洞,百無聊賴地用手電照著,忽然他好像在洞裏發現了什麽,一下皺起了眉頭,低下頭仔細去看一個洞。


    “怎麽了?”吳邪問道。


    解雨臣皺起眉頭,咬了咬下唇,把手伸到那個洞裏,撥弄了一下,就聽洞裏發出一連串咯啦咯啦的聲音,又一塊浮雕從裏麵長了出來。


    他拿出一塊碎石,給吳邪看:“這一塊被卡住了?”


    吳邪走過去,心已經狂跳起來,心說怎麽迴事。


    “我們開合太多次了,有塊石頭崩了下來,卡在縫裏,這一塊就沒推出來。”解雨臣說道。


    糟糕!吳邪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退後一步看石壁,原來一共是四個按鈕,那麽現在變成了五個,那就是說,另外一邊,原本需要按五個按鈕,但是現在他們隻按了四個。


    可是,從小哥他們發來的那張照片來看,那道石壁還是打開了,密碼錯誤,石壁還是打開了,那他們走進去,會是什麽情況?


    吳邪的冷汗頓時發散全身,那種恐懼難以言語,他們當時打開門,肯定以為也是萬無一失,肯定會非常放鬆,如果忽然遭遇機關,那肯定是兇多吉少,而一切都是因為他們這裏的失誤。


    解雨臣立即就跳上滑輪,送出洞外,吳邪聽著他在外麵大喊,要把消息傳遞出去,但是他知道已經太晚了,從他們進去到現在最起碼已經過了三天了,如果要出事情,應該已經出了。


    一下子,所有輕鬆的情緒全部一飛而散,感覺像是以前幫別人作弊,交完卷才發現兩個人考的科目不一樣。


    吳邪也走出洞外,兩個人在懸崖上,進入極度忐忑不安的發呆狀態。


    解雨臣發了消息過去,讓那邊的人立即去查看情況,並且立即給他們反饋,但是消息到那邊,再迴來,最起碼也要兩天時間。


    吳邪本身還想找點什麽說辭,來安慰自己和解雨臣,但是這件事情隨便想想就知道非常嚴重,他根本連自己的心髒都平複不下來。


    那種焦慮,無法形容,他坐在那兒,想做點什麽,偏偏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沒用了,所有的一切又是自己的責任,那種暗火在體內燃燒,讓人沒法冷靜。


    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隻有讓它燒著,焦慮到晚上,精力全部耗竭,人才頹了下來。


    到了第三天,他們收到了反饋,隻有幾個字:“已經和他們失去聯係。”


    吳邪的頭“嗡”的一聲就炸了。


    一下再也待不住了,他們下了懸崖,迴到了附近的那個村子裏,直接在電腦邊上和在巴乃的人溝通。


    吳邪他們的東西一到,他們也意識到壞了,立即派人進去,但是,已經沒有反應了。


    現在他們已經采取緊急的措施,準備派人進去查看。讓吳邪他們繼續等消息。


    當天晚上一夜難寐,不知道是太久沒有睡床了,還是因為焦慮。第二天,還是沒消息,連進去查看的人都沒出來。


    吳邪捂著臉就明白,不可能有好消息了。


    還是等著,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到了一周之後,吳邪就意識到什麽,但他還是讓對方每天都要給他消息,那邊整個已經絕望了。


    解雨臣拍了拍他,道:“別騙自己了,裏麵肯定是出事情了。”


    解雨臣從來沒有那麽不知所措過,如果是平時,他還能冷靜下來,因為他身邊有小哥、夢璃和胖子、阿寧他們,但是忽然間,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他想起了很多時候,當他們在七星魯王宮,在海底,在長白山,那些時候他都是和他們在一起,被困住,遇到危險也是在一起,他從來都不覺得有那麽焦慮,但是現在……


    吳邪再也待不下去,他立即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去廣西現場。


    在離開四川的車上,吳邪才逐漸平靜了下來,開始冷靜地分析情況。


    解雨臣說的其實沒有錯,他現在去廣西,單身一人,就算霍老太的手下敢放他進去送死,他進去能救出他們的機會也不大。


    他們的那支隊伍,有阿寧,有胖子,有小哥,有夢璃,高手林立,如果他們被困在其中,憑什麽他這樣身手的人能救出他們?而要救他們出來,必然需要一批至少和他們相當的人。這種人,短時間內是找不到的。


    而霍老太出事,這個消息在他們來說,足夠能夠調動起霍家的力量,但是江湖事情往往不同於表麵,霍家內部必然有利益衝突,當家出事,對於下麵的人來說,首先是一個機會!


    他們首要會做的是什麽,很難說,而如果把消息宣揚出去,那麽形式就更加的複雜,不僅不會有人真心地支持救援活動,說不定,還有人會阻礙。


    所以,解雨臣的打算是先壓著,需要通過迂迴的方式,而如他說的,吳邪沒有小哥他們在身邊,其實隻是一個普通人,這件事情不是他能解決的範疇,其實細細想來,確實就是如此。


    吳邪在車上想著他的計劃,就發現毫無頭緒,以前有什麽情況,他會立即想到胖子,現在,他翻遍手機裏所有的人,除了一個潘子,沒有任何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人了。


    而潘子,已經歸隱田園,他應該去打擾他嗎?


    但是,他真的無法再等了,他經曆過那些險惡的環境,知道時間是多麽重要,解家人謹慎的性格他可以理解,但是他吳家五爺的義氣和豁達,也在他的血裏流淌。


    吳邪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他真的是豁出去了。


    為了節約時間,吳邪在飛往長沙的機場上,給潘子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的潘子,有點意外,吳邪把情況和他說了一遍,說他需要夾一隻喇嘛,希望他能夠幫他。


    吳邪原以為他會立即答應,沒有想到,他卻遲疑了一下,隻對他道:“好,你來了再說,我去機場接你。”


    吳邪心中有些異樣,感覺不太對。難道他那邊,有什麽變化?


    一路上忐忑不安,想著他最後的語氣,感覺不像以前他的口氣,難道在他那邊,他的生活有什麽變故?


    到了長沙,一出機場,就看到潘子站在車邊,吳邪看到他,一下就驚呆了,幾乎沒認出他來。


    潘子竟然有了白頭發,看上去,比之前看到的,老了好幾歲,雖然背脊還是硬朗的,但是一眼看去,無比的刺眼。


    吳邪和他相對而視,一下子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小三爺,氣色不錯。”潘子勉強地笑了笑,接過他的包,放到車的後備廂裏。


    吳邪坐到車裏,發現這是一輛二手車,比他原來開的那輛要差很多,潘子雖然一直是土不拉嘰的打扮,但是,這一次看到他,吳邪就感覺他身上的那股氣沒了,不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個身上矬了幾個洞都能站起來的潘子了。


    車子顫抖地開出機場,吳邪就問他:“原來的車呢?”


    “賣了。這車是問我朋友借的。”潘子道,“原來那車,是三爺給我的,三爺沒迴來,這裏鋪子裏的貨都給下麵人搶掛光了,下頭的土耗子都來要債,我給賣了還了點債,不能讓那幫小人說三爺的壞話。”


    吳邪有點啞然,三叔的鋪子,出事之後,他真的一點也沒管。


    “你不說你找了一女人,嫂子呢?”吳邪問道。


    “女人。”潘子苦笑了一聲,“咱這種性格,他娘的沒資格要女人,也別去禍害人家的女兒了。”說著看向吳邪,“你呢,聽你電話裏說的,你還在搞那些破事,怎麽迴事?”


    吳邪搖頭:“還是那爛攤子。”事情又說了一遍,才問他,“以你的經驗,現在組個這樣的隊伍,要多少錢?”


    “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要每人給個一萬雇外地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這些人沒用,有用的人,不光看你給多少錢,會看你的背景。”潘子說道,“三爺這樣的身份,叫誰都會考慮考慮,因為他知道,三爺叫他們是去賺錢,但是,你現在不行,這些鳥人,你根本服不了他們,到時候,不知道誰吃了誰。”


    “那有什麽辦法,那小哥和胖子都在裏麵,不知道什麽情況,要是他們死在裏麵了,我他娘的。”吳邪歎了口氣,又想起了盤馬的話了,心中就很不舒服。


    潘子沒說話,隻是點起了根煙:“幹我們這一行,早有這覺悟了,不過,他娘的,我最有這覺悟,卻死不了。”


    “三叔的鋪子現在怎麽樣?”吳邪問道,“你能擺平嗎?找幾個能幹的夥計?”


    “鋪子?”潘子罵了一聲,“他媽的哪裏還有什麽鋪子,全爛了,那群鳥人,平時三爺對他們怎麽樣,現在他們是怎麽迴報的,隻有幾個地方的盤口,還算有點良心。等下,我約他們幾個盤頭出來吃飯,看看他們肯不肯幫忙。”


    吳邪頗有些吃驚,雖然之前也聽說過三叔下麵的事情,但是,他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為什麽一下子就變得那麽糟糕?”


    從塔木陀迴來並沒多少時間啊?


    “人心這種東西,真他媽惡心。”潘子道。


    車先開到郊區,有一幢農民房,潘子把車還給鄰居,說一會打的,就帶吳邪進了他家裏,那是他租的房子,裏麵真是家徒四壁。


    吳邪看著感慨,道:“這也太不會捯飭了,這和住大馬路有什麽分別,就你這條件,你嫖妓都沒人來。”


    潘子苦笑道:“他娘的,反正就一個人,弄得好又如何,房子又不是自己的。”


    吳邪問道:“為什麽不去買一套?”。


    “買不起,我一直以為三爺會一直在下去,等老了就和三爺一起去住養老院去,也沒存什麽錢。誰知道會這樣。”潘子從平板床的床底拿出板凳,給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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