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就是阿貴他們住的那個寨子,也是一個典型的瑤寨,不過他們才住了沒幾天,對村裏的地形沒什麽概念。雲彩這麽一說,吳邪真有點意外:“巴乃?”


    “哪兒像了?”胖子把那圖接過來,“你們這兒的村子,不是都差不多嗎?”


    而雲彩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說房子,而是說整個的寨子。這裏麵的路和籬笆,跟我們寨子是一模一樣。”


    雲彩也不敢說死,把圖遞給了阿貴,說道:“阿爹,你看看。”


    他們也立即湊了過去。


    阿貴看了看,一開始似乎也不理解,雲彩把圖換了個方向,然後和他用當地話說了幾句,他才恍然大悟,撓了撓頭道:“咦!還真是有點像。”


    他們就參照了一下阿貴房子附近的路,發現路和走勢和圖上的很接近,果然如此。


    “怎麽可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寨子?”這時吳邪驚訝地說道。


    阿寧卻不覺得:“為什麽不可能?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況且我們還遇到過血屍、禁婆什麽的。她在心裏補充到。


    這張平麵圖描繪的是一個沉在湖下的寨子,距今可能有幾百上千年的時間了,但現在卻發現,湖底的寨子和一座現實存在的寨子,有著無數的高度相似點,吳邪感到毛骨悚然,不可避免地打起哆嗦,直覺告訴他,這裏可能有大問題。


    吳邪吸了幾口氣把雞皮疙瘩按迴去,然後讓雲彩把所有的相似點都指出來,他必須判斷哪些相似點可不可能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合理原因而形成。


    吳邪的麵色有點嚇人,雲彩看他這麽認真,害怕起來,不敢說話。


    胖子拍了一下,讓他不要嚇到小阿妹,他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吳邪是學建築的,所以這樣的事情他是比較了解,問過了雲彩,從村口幾個裝飾牌坊的位置,到裏麵的大量青石路,籬笆,還有房子的排列,全都真的是極為的相似,也可以說是完全一模一樣。


    要造成這樣的情況,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湖底的古寨和巴乃,是由同一個設計師設計的。


    可是,村子怎麽可能由設計師來設計?村子都是自然形成的,由千年來所有的村民自發進行調配,尋找最適合建房的地方,尋找最合理的路線,從而慢慢形成道路和房屋的布局。


    最讓吳邪在意的是道路的高度相似。村子一旦形成,特別是山村,道路是在很長時間內都不太可能改變的東西,因而有“古道西風”一說。對於道路,村民做的最多是返修,不可能把整條路去掉,重新開一條。


    所以,巴乃村子裏的古道和湖底古寨的道路高度相似,本身是極不正常的,甚至可以說是詭異。


    對於吳邪這個學建築的人來說,更是煎熬,腦子裏各種以前看過的東西在不停地翻滾,卻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麽。


    胖子還沒有意識到吳邪想得有多深,他問道:“天真,你以前聽說過這種事嗎?”


    吳邪搖頭讓他別問,這不是單純的“聽說過”,出現兩個相似結構的建築群,曆史上,這種事情隻有一個人幹過,就是汪藏海。他負責設計的曲靖城和澳門城市完全一樣的,但那是城市級的範疇,城市是可以規劃的,村莊則完全不同,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哪裏有兩個完全相同的村子。


    而且,如果兩個村子都存在,還可以說是奇觀,或者是某個隱世高人的惡趣味,然而現在,一個存在,一個居然沉在湖底。


    不管吳邪怎麽告訴自己,不要往複雜的方向想,但直覺總是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單線的。他現在手裏掌握的碎片,隻不過是那顆“真相”洋蔥的最外層。


    胖子見吳邪沒什麽反應,又去問小哥。


    小哥也沒迴答他,似乎對這個不敢興趣,隻是看著圖發呆。


    “嘿!這一個個的!”胖子又看夢璃和阿寧,“妹子,你們有什麽想法?”


    阿寧搖了搖頭:“沒有頭緒,想不出來。”


    夢璃指了指阿貴,道:“先聽聽他怎麽說吧。”


    阿貴閃閃躲躲道:“咱們傳說過,都說村子原來不在那地方,而在羊角山裏。說不定真像和胖老板說的,這下麵得寨子就是我們的古寨,村子不是被火燒的,是被水淹了,然後咱們的老祖宗就道外麵相似的地方,再按照原來的格局修了一個村子,反正這裏的山和我們外麵的山差不多啊!”


    吳邪對他道:“除非你們的老祖宗對於堪輿學友很深的學問,否則,就算有意仿照,也很難仿照到這種程度。”


    要達到這種相似,必須在原村沒有被淹沒的時候就進行精確的規劃測量,當時的瑤民還處於未開化階段,不可能有如此造詣。


    雲彩嘟嘴道:“老板,你憑什麽看不起瑤民?說不定就真有那麽一個人呢!”


    吳邪苦笑,不是他想這麽想,而是如果真這樣,那麽這事就複雜了,於是答道:“即使有這麽一個人也說不通,因為沒有任何必要。瑤文化對於建築的規劃並不苛刻,何必非要搞得和以前的村子一樣呢?這個村子的布局,本身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隱含意義。”


    中國有很多村子都是高人建設的,比如說浙江有個俞原村,就是劉伯溫根據星象而造,整個村子時一個巨大的星盤。但現在這個湖底古寨的平麵圖非常沒有規劃,憑吳邪的閱曆,看不出蹊蹺。


    “那你怎麽想?”胖子問道,“你肯定有點什麽想法。”


    確實,吳邪有一些推測,但推測其實是沒有用的,於是搖頭:“我隻是能肯定地說,這是故意而為的,而且花了大力氣,因為普通的人,就是想修也修不到這種相似度。”他感到最難以理解的是,這樣明顯的事,當地竟沒有傳說。


    阿貴他有好幾代的記憶,他們的村子年代也非常久遠了。也就是說,這種copy行為發生的時間在更久以前。但從張家樓裏的一些跡象判斷,玉礦開采的時間不會太晚。湖水的倒灌,應該是在玉礦開采之後,否則礦坑不可能修起來。


    三件事情,copy、湖水的倒灌、玉礦的開采,按發生的時間順序排,應該是copy早於玉礦開采,湖水的倒灌最後。


    也就是說,在玉礦開采之前,那個湖是不存在的。村子沒有被淹沒,即使已經荒廢了,它也在那裏。


    那麽,當地人應該就會知道,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村子。就算其中一個後來被水淹了,但年代如此之遠,至少會有傳說。


    而且,這種傳說的輻射範圍會很廣,就是往外幾十裏的其他村裏,也免不了有流傳。


    阿貴卻說沒有任何傳說提到過湖底的寨子。這個隱秘的古寨就好像是一個意外,在曆史的行進中,完全地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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