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風冷笑,“國破山河在,那些人是孬種!”


    “所以這國不能破。”


    有人朗聲說著,快步而進。


    “段統領?”徐熹看清來人,大吃一驚。


    清風『性』冷,這時也驚疑盛重。


    “日晷山一役,你率五千精兵全軍覆沒,隻有你這領軍生還,你現在不在戰場贖罪反跑了迴來?”


    長劍出鞘,清風揚手直指男人,厲聲道:“你是怎麽知道皇上在這裏的?”


    雙目炯炯,頜下短須,男人揚眉一笑,毫不畏懼那七尺鋒芒,徑自走到牢房門,跪下道:“段玉桓叩見我皇,吾皇萬歲。”


    銀針從牢門疾『射』而出,劍鋒被『蕩』開,清風一驚,旋即收劍迴鞘。


    “白將軍還好嗎?”龍非離唇微揚。


    “將軍托卑職告訴皇上,敵人要破日晷城,除非白戰楓死了。”段玉桓道。


    龍非離頷首,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段玉桓又從懷中掏出兩個錦囊,笑道:“這裏麵的玩意是將軍讓卑職帶給陛下和年娘娘的。”


    龍非離瞥了過去,那兩個漆金點翠的錦囊,其中一個淡褪了『色』,似乎被人握在手中常常摩挲。


    他淡淡道:“白戰楓想送禮物給璿璣,不必避朕這個嫌。朕那一份就免了吧。”


    段玉桓吃了一驚,攥緊那錦囊。他『性』情剛毅豪爽,這時也不敢多說什麽。清風往牢裏地上的身~影瞟了眼,眸『色』暗冷。


    徐熹卻滿腹驚『惑』,內憂外患,即使是白戰楓這名用兵如神的儒將,但三十萬對六十萬,這城如何得不破?情勢已經十萬火急,偏偏帝都即將內『亂』。


    龍非離突然把遣到邊境打仗的禁軍統領段玉桓秘密召迴,似乎別有深意,隻是,這位年輕的主子真有辦法逆轉這一局嗎?西涼建國數百年,從未遇到過這樣嚴峻的形勢。


    牢房裏咳嗽的聲音傳出,龍非離又吐了口血。


    眾人吃了一驚。


    “徐公公,皇上怎麽了?”段玉桓急道。


    “皇上被下了烈『藥』。”


    清風眉頭緊皺,“師兄,你前些時候便知道華妃慣在湯膳裏下『藥』,今晚怎麽還過去?”


    龍非離沒說什麽,隻輕輕掃了璿璣一眼。


    徐熹一凜,卻突然想通了些事情。


    從皇帝提出陪慧妃到赴宴,到順勢讓華妃侍寢,都在他謀算之內。他一早就知道璿璣在那兒,不動聲『色』過去為她解圍,後借華妃下『藥』起怒離開,夜探宗人府,那宗人府府正是他的心腹


    隻是,龍非離雖顏如翩翩公子,但實則『性』子冷絕狠辣,在這樣的困局下竟還費了那麽多周章來保一個女人,有誰會想到?


    “什麽時辰了。”龍非離問。


    “皇上,快五更了。”段玉桓道。


    龍非離俯~身把璿璣抱迴懷中,道:“清風,紫寧王爺和太後大概談得差不多了,天亮以後你把探子帶過來, 朕在寢宮等你.”


    “是。”


    “玉桓,你秘密迴京的事絕不能外泄,朕讓你辦的事立即著手。”


    “卑職遵命。”


    “現在,你們都退下吧。”


    “師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不是要把鐵券丹書賜給年妃嗎?但那明明是一塊玉.”清風突然頓了腳步,迴過頭。


    “你倒緊張這個。”龍非離笑道。


    段玉桓聽得鐵券丹書,麵『色』大變。


    隨隨看了段玉桓一眼,龍非離收了笑意,道:“你們聽說過西海仙硯台嗎?”


    “那地方不隻是誌怪小說裏的傳說麽?”段玉桓失聲道。


    徐熹道:“兩位爺,仙硯台確實存在,清風你和皇上師出同門,實際上名劍山莊的祖師爺便來自西海,數百年前,仙硯台裏的一個掃地小僮。”


    清風怔然,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反是段玉桓駭道,“名劍山莊是武林的泰山北鬥,師祖竟隻是一名僮子,這仙硯台的武功——”


    “敢誅仙敢弑神。”徐熹苦笑,緩緩道,“百年前, 先祖爺傳下鐵券丹書的同時,還傳了這一塊玉. 隻有鐵券無玉,這鐵券便無法發揮它最大的效用。”


    段玉桓與清風相視一眼,神『色』凝重。


    龍非離淡淡道:“仙硯台祖輩曾受先祖爺救命大恩,用玉環作為信物,立誓必報此情,還先祖爺三次救命之恩。”


    “大將軍王輔助先祖爺建下西涼,功高至致,得到了鐵券的賞賜,當時他卻反問先祖爺一句,‘皇帝的心最善變,倘若有一天鐵券也保不了臣無虞呢?’先祖爺有見及此,把玉環也一並給了大將軍王,並與仙硯台另立盟約,持鐵券和玉者,仙硯台必保其『性』命。”


    清風喃喃道:“原來背後竟還有這樣一個掌故。”


    “皇上,倘若這鐵券和玉在您手上,這暴~『亂』起了,仙硯台保的就是您啊!”段玉桓激動道。


    “師兄!”清風咬牙,立刻跪了下來,“這東西不能給年璿璣。”


    “成王敗寇,到最後若不能成,朕認了就是。”龍非離鳳眸微眯,末了,淡淡道:“都下去吧。”


    腳步聲來去匆忙,隻有徐熹還垂手站立在一旁。


    天快亮了。


    眉睫彎彎,她睡得正好。


    吻,描繪過那臉上的肌膚,輕輕的,不至於驚醒這個夢。


    年相勾結匈奴顛覆社稷,我不能手軟,也絕對不會。


    你就這樣恨著吧。


    如果我成功了,那麽你我糾~纏一生,如果我敗了——


    數百年前的一個承諾,這座皇宮裏,一直有仙硯台的人。


    那麽,你還能留著一條『性』命。不是一直央我陪你去關外看浩瀚黃沙嗎?


    活著,就好。


    你自進宮起,我送過你很多東西。翠鐲,珍珠,寶石,你似乎並不多在意這些東西,把它們裝在一些盒子裏,我送了很多,你就換了一個又一個盒子。


    他們讓我把東西留下,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天下,誰都可以死,唯獨你不行。


    這鐵券和玉,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件禮物。


    和往日送你的沒什麽不同,一件禮物,僅此而已。


    “皇上,天亮了。”


    “嗯。”


    他跟皇帝說天亮了,然後皇帝離開宗人府,像來時安靜。


    那之後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家國,人,一樁樁,繾綣神秘,驚心動魄,沒有任何征兆。


    徐熹的思緒突然拉斷,為那突然響起的淒厲嘶叫。


    跌下的鐵枝砸在繆全的身上,他頓時頭頸斷裂,隻痛苦地低叫幾聲,便翻了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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