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您將這麽珍貴的術式交給白先生真的好嗎?”


    “我當初雖然向亞特蘭蒂斯的智者保證過,不會將任何亞特蘭蒂斯的傳承交給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除非那個人也擁有亞特蘭蒂斯的傳承,不過這個術式是我自己通過長時間的研究和學習得到的術式,屬於一種延伸發展的術式,最直接的證明就是不需要使用魔力就可以直接使用,所以說不算是違反我當初的約定。”楚明軒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連續兩個小時的教學和講解實在是太累人了。“更何況當初我還動用了月球的魔法力量來幫白贏得聯邦帝國的內部和諧統一,隻不過我沒告訴他罷了。”


    雖然白先生聰明過人,堪稱是一個絕無僅有的超級天才,但是這條術式畢竟是來源於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文明體係,使用自己本身擁有的力量去觸碰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力量體係,即使不是找死,也難於上青天。就算有楚明軒這樣的對於亞特蘭蒂斯文明極為熟悉的人作為引路人,想要熟練的使用這麽一條極為繁複的術式還是一項比較困難的工作,僅僅使用了兩個小時就完成了教學,這已經大大的超乎了楚明軒的預估計了。


    在現代的靈能體係當中,整個宇宙都是使用統一的靈能,任何其他的力量都隨著大破滅還有宇宙災難快速的消失了,留下來的僅僅隻有靈能這種來源於自己本身的能力而已,這種能力相對簡單,容易被人類開發和掌握,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使用起來也比較方便,但是缺點也顯而易見,不夠強大並且要求自身的天賦完全就是靈能最大的弱點。


    靈能體係中所使用的術式其實就是從魔法術式裏麵演變過來的一種小分支,靈能術式對於刻畫的要求極高,往往一個高級別的術式想要被刻畫出來就需要大量的材料進行準備,使用的時候還要根據使用者獻祭相應的祭品,實在是麻煩至極,即使是白先生這種術式的使用大家,對於材料的需求也是極大的,畢竟這是根本。


    但是魔法術式卻截然不同,對於亞特蘭蒂斯人來講,隻要熟悉魔法術式,即使你隨便拿根枯樹枝,在軟泥土裏麵隨便畫出來,都能夠正常的開啟和使用,隻要畫得好,你用什麽樣的玩意畫出來的威力都一模一樣,魔法術式的威力體現是在人而不是在物上。曾經有一位魔法術式的大家被自己的仇人帶著一大幫子小弟圍攻,情急之下以最快的速度,用一泡尿畫了一個空間傳送術式,然後逃之夭夭,如果讓靈能術式的大家過來,基本上就可以宣判等死了,畢竟敵人可不會有這麽好心,能夠靜靜地等待你用珍貴的材料調和之後慢慢的書寫術式。


    “雖然如此,但您當時所做的實在是有些魯莽和著急了,而且當初動用月之地的超魔導炮也是出於緊急事項,和亞特蘭蒂斯的傳承無關。”平靜的好像根本沒有感情的聲音從楚明軒身後發出,雖然看似好像是問句,但是語氣卻像是在純粹的陳述一個事實,“也許muster您應該請白先生留下來,畢竟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係所綜合出來的術式,這樣貿然的交給白先生,也許會引發一些不可預知的後果也說不定。”


    “我相信白肯定沒有這麽多的時間讓我慢慢地來教他,我同樣也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去一點一點的把所有的後果全部考慮好,在最有限的時間內,我隻需要做好最有效率的事情,剩餘的我相信白自己就能夠搞定,永遠都不能小看心中懷有執念,尤其是對於愛情的執念的人,因為你永遠都無法確定他的潛力到底有多麽的大。”楚明軒一臉的無所謂,“反正我教都已經教過了,整個宇宙內能讓我親自手把手教他東西的人能有幾個?無所謂啦。”


    楚明軒慢慢的站起來,左右搖擺活動了一下腰,雖然聽從了白的建議沒有強化開發自己的身體基因強度,而是使用了普通的鍛煉方法,但是兩三年的時間,對於一個不怎麽活動身體,衣食住行都在圖書館內搞定的宅男來講,見效好像並不怎麽快速,至少現在沒什麽起色,長時間的保持同樣的動作長了還是會渾身酸痛。


    “muster,您的腰部好像有點不大舒服,是不是需要去做一個簡單的按摩理療?”平靜的聲音在發現楚明軒開始生澀的活動著身體的時候突然發問道。


    “恩,幫我安排一下吧,順便吩咐廚房幫我送一份晚餐到我的書房裏麵,今天我心情還不錯,不必做什麽清淡的了,弄完之後再叫個人幫我把最新完成的稿子交給弗雷德,我在出門的時候順手就把稿子放在圖書館的前台借記處了,你派個人到麗莎娜那裏去取一下,等迴來如果晚了弗雷德又要在我跟前嘟嘟囔囔半天。”楚明軒向後仰了一下,努力嚐試著想要舒展一下筋骨,不過隨即很快便放棄了。


    “yes,mymaster。”平靜的聲音很快便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吩咐下去,在安靜了僅僅兩分鍾後,平靜的聲音複又開口道,“muster,現在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本來我聯係了一下您經常聯係的按摩館,但是那邊的前台告訴我最近的這段時間內已經沒有能夠外出進行服務的人員了,如果您需要按摩服務的話還是需要到那邊去,您看我是否幫您安排一下,如果不使用傳動術式的話,到那裏去大概需要七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您看怎麽樣?”


    “算了,你安排在三天之後吧,這幾天我想先把前段時間沒有完成的研究完成,黑那家夥讓我幫忙我還沒搞定呢。幫我把我私人書架上第五號書架,從上往下數第十八排,從左往右數第二十七本書拿過來,書名是《空間蟲洞的探索與未知猜想》,那裏麵有一條很有意思的公式我昨天沒有看完,你去幫我取來,我想著重研究一下。”


    “yes,mymaster。”


    ———————————————————————————————————————


    “咳咳……”楚明軒隨手用術式給自己布置了一個小型的消音結界,用來掩蓋所有的聲音和將要發生的事情,在仔細的確認周圍確實沒有人之後,楚明軒大聲的咳嗽了兩聲,而後從肺部狠狠地通過喉管擠壓出一口帶著淤血的血痰。


    “果然,雖然沒有直接的傳授給白亞特蘭蒂斯的魔法術式,不算是直接違反當初簽訂的契約還有發下的誓言,但是應該說不愧是亞特蘭蒂斯嗎,即使隻是打了個擦邊球都有這麽強的約束效力,要不是我在體內早就準備好了壓製傷勢的術式,恐怕在教導白完畢之後可能就要不斷吐血了吧,真的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別人留呢,這個老頭子。”


    楚明軒從懷裏掏出一張看起來似乎是用一種不知名的材料混合而成所製作出來的小紙片,一邊嘀咕著一邊在上麵隨手劃拉了兩下:“這次可虧大了,當初找黑要來這麽多材料才堪堪布置出來二十多條保命的術式,這下可好了,一次性丟出去六條,下次想要湊齊這麽多的材料來布置可就麻煩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那兒給直接炸掉,嘖,倒黴啊。”


    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事情從自己的腦海中清除出去,楚明軒隨手將吐出來的淤血清除掉,一邊在桌子上攤開一張白紙,就著還存有為數不多的剩餘墨水的羽毛筆開始快速的書寫起來,這麽長時間以來,楚明軒已經習慣了壓製自己的事情,不讓所有人為自己擔心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快和白先生成為朋友,也許正是因為這種互相不希望對方為自己擔心的性格,才會讓他們這麽快的成為摯交吧。


    “為什麽我的朋友們總是喜歡給我出些難題呢?”楚明軒皺著眉頭不斷思索著眼前問題的解決辦法,這是黑先生在一個月以前就拜托他的問題,楚明軒反反複複的思考和計算了一個月的時間,也沒有拿出一個真正具體的解決辦法,隻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大概的解決思路,但是現在也隻能根據這個思路一步步的嚐試著解題試試了。


    黑先生這一次拜托給楚明軒的問題相當的麻煩,如果要具體的說清楚的話,大概說上三天三夜也沒有辦法完全的解釋清楚,如果非要用一個差不多的問題來概括和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如何使用一份能量,經過係統的有條理的擴充之後將其變為高分位的擴散性粒子,而後將這些擴充之後的能量分子進行爆破,同時保證這些爆破總量能夠出現明顯的提升,並且在爆炸之後還要想辦法解決如何處理這些能量在爆破擴散之後的能量散出問題,這些都是這個問題的涉及方麵,一句話來說的話就是,黑先生這次總算是給楚明軒帶來了一個大難題。


    “如果這個地方用托拉爾夫的能量因子共鳴公式怎麽樣?不,不行,如果隻是簡單地套用公式的話肯定會走向原本就已經出現過的老路,那就試試上次我們討論出來的波形幾何倍增公式好了,如果那個公式的未來走向我沒有預估計錯誤的話,應該是……”楚明軒快速的在草稿紙上麵畫出了一個簡單的波形模擬走向圖,而後在上麵不斷地進行標注,偶爾還會在另外一張紙上進行大量的演算,看得出來,這一次的難題讓他有些為難了。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天的時間裏麵,楚明軒完全屬於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進行著大量的公式演算,總算是在這共計不到七十二小時的時間裏麵,用自己能夠拿出來的最快的速度統合出了一道通用的公式,而後再通過大量的數據證實之後,正式宣布自己已經徹底的解決了這一次黑先生拋給自己的難題了。


    “master,您終於出來了。”


    “恩,辛苦你了德拉夫卡,幫我弄點吃的過來,再幫我把飛船叫過來,上次讓你幫我預約的按摩理療你幫我預約過了嗎?”楚明軒活動了一下身體,這三天裏麵德拉夫卡雖然十分擔心,但是依舊按照自己一開始定下的規矩在自己處於書房工作的時候絕對不會幹擾到自己,所以這三天的時間,實際上除了按時將食物送過來之外,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打擾到自己,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讓楚明軒恍惚之間有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覺。


    “yes,mymaster。”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在楚明軒身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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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先生,我的master在出門之前讓我將這份他剛完成的研究交給你,說上次你拜托他完成的研究現在已經全部都解決了,這一份研究可以說是能夠在某種程度上顛覆現在的聯邦帝國的許多家族的根基,因此拜托您慎重使用。”


    “楚還說了什麽嗎?”


    此時此刻聯邦地球母星上麵正下著大雨,雨特別的大,大的連很多常年多雨的星球都沒有這麽大過。黑先生依舊是穿著那一身仿佛一萬年也不會變色的黑色的西裝,係著黑色的領帶,穿著黑色的皮鞋,戴著黑色的圓禮帽,打著黑色的雨傘,他就這麽站在雨中,好像一座不會動的黑漆漆的雕塑,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在問著一句簡單的家常。


    “沒有。”


    “……”


    黑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清冷的空氣通過喉嚨與氣管快速的灌入肺裏,連續數次,這些突如其來的冷空氣讓黑先生此時此刻發熱的頭腦略微冷卻了一下,但是卻不知為何為他帶起了一股子徹骨的寒冷,不可避免的寒冷,然而此時黑先生的身邊卻連一個人都沒有,空曠無垠的平原上麵僅僅隻有兩個佇立著的存在,一個人,還有一座墓碑。


    “多麽悲哀,當你感到最寒冷的時候,反而是臉上因為痛苦而留下的淚水使你感到了一絲絲溫暖,人類就是如此的可悲。”黑先生低著頭,任由淚水流滿整個剛毅的麵孔。


    “master曾經對我說過,人類正是因為有這些悲哀,有這些悲劇,有這些悲傷,才會有進步的源泉與動力,人類永遠都不是獨居動物,正是因為能夠互相靠在一起取暖,人類才能夠真正的被稱之為人類,而不是其他的東西。”


    “也許吧。”黑先生插在左手口袋裏麵的手緊緊地握著那張寫滿了公式的羊皮紙,緩慢的轉過了身子,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先生。”


    “怎麽了?德拉夫卡。”


    “master一直主張宇宙當中所有的種族都應該存活下去,他希望沒有任何一個種族會因為僅僅隻是犯了一點點小錯就要被迫走向消亡。”


    “也許吧。”黑先生不置可否的說道,“那麽你的想法呢?”


    “恰恰相反。”


    “啊……你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黑先生麵無表情的說道,“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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