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那詭異的妒忌神情實在讓人有些發怵,在付夠錢後江山果斷選擇快步離開,一邊走一邊很是不解的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赫蘿,狼人少女的魅力有這麽大嗎?前世沒有感覺出來啊。


    卡羅爾城看起來像是忽然戒嚴了,門口有著不少行商和自由民在排隊檢查,看起來又要耽誤一段時間了。


    江山從亞麻布做的褲子上拆下了一根長線,將自己那由於血肉精華的刺激而變長的頭發綁了起來,紮成了簡單低馬尾的模樣。


    “話說,剛才汝是怎麽發現咱在裝睡的?”


    赫蘿在下車後沒有選擇直接離開,而是繼續跟著江山,並不是因為沒有事情做,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確很閑就是了。


    少女一臉不滿地跟在江山身後,之前在車上耳朵被江山狠狠扯了那一下可是讓她到現在都還耿耿於懷。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少年是怎麽發現自己在裝睡的,她可不認為對方會無緣無故地扯著她的耳朵說那樣的話。


    “咱剛才不管是唿吸的頻率還是別的什麽,都偽裝得和平時一模一樣,更重要的是,在那之前咱確實睡著了一會啊。”


    “你的確是睡著了一會沒錯。”江山打斷了赫蘿的牢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褲子,道:


    “但是這也成為了你偽裝失敗的漏洞啊。”


    “……?”


    赫蘿那細長的眉毛頓時微微蹙起,搖動著的尾巴也停在了半空,仔細看了一眼江山的褲子後,略帶紅暈的琥珀色眼睛滿是懷疑之色。


    發現少女依舊不死心,江山望了一眼城門排著長隊的人群,估摸著還得等一會後,才耐心地向對方道:


    “你剛才睡著了的時候流口水了,還把我的褲子給弄濕了,對吧?”


    赫蘿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毫不在意地迴答道: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就在於,我醒過來的時候,你為了讓我不忍心將‘熟睡’的你吵醒,同時讓我的腿繼續麻下去,特地裝出了一副美麗的睡姿,這樣的想法雖然很不錯,但是你認為有那種睡姿的人會流口水嗎?”


    對於這種解釋赫蘿當然不會滿意,甚至有些難以置信,於是忍不住馬上追問道: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這種解釋實在是太過牽強了吧。”


    江山攤攤手,繼續說道:


    “你裝出來那副睡姿是從某位貴族小姐身上看到的吧,不要否認,這一點我不會看錯的。


    但我相信你一定不知道,在那種睡姿下不要說是流口水了,就連唿吸的聲音都會變得靜謐,可那時候你嘴邊出現的液體違和感實在是太強烈了。”


    聽到江山的解釋,赫蘿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了嘴角摸了摸,還是有些不信的道:


    “真的嗎?可為什麽咱總覺得汝是在說謊呢。”


    “獵人和獵物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動用智慧而後者動用本能,聰明的獵人可不會放過任何的小細節。


    況且,就算你真的睡著了,像那樣直接把你叫醒也不錯啊。”


    看著這家夥又在發神經一般的彰顯自己的推理能力,赫蘿忽然噗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是啊,也就隻有咱這種笨狼才會被汝給識破啊。”


    江山轉過身去,在赫蘿視線的盲區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狼的本能很可怕,女人的本能也很可怕,母狼的本能就更嚇人了,還好剛才裝逼的時候沒有露出什麽破綻,不然又要被對方嘲笑了。


    他本來其實不是一個愛顯擺的人,悶聲大發財才是最好的,或許大概是前世與少女鬥嘴慣了,不知不覺就想壓對方一頭,似乎又迴到了以前那種不成熟的心態。


    其實之前他所說的那所謂“不會流口水的貴族睡姿”都是他瞎編的,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少女在裝睡,是因為前世見過了很多次少女真正熟睡的樣子,所以作為事後諸葛亮來忽悠赫蘿還是很容易的。


    隻有在睡著了的時候,那無時無刻都無比睿智的賢狼才會露出那樣傻乎乎的笑容,至於那恬靜的睡姿絕對是在夢中都不會出現的事。


    隨著人流的慢慢移動,江山忽然感覺到身後的少女忽然貼到了自己的背上,正有些疑惑最近是不是到狼類的發情期時,少女甜美的嗓音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作為對汝的報答,咱稍微提醒一下好了。”


    “?”


    “汝有難了喲!”


    “?!”


    江山一愣,然後很是淡定地朝著赫蘿點了點頭,道:


    “知道了。”


    看到江山這個樣子,赫蘿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身後的尾巴搖得更歡了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鍾,兩分鍾……


    等到前方的隊伍越來越短,馬上要逼近檢查的衛兵時,江山忽然轉了過身來歎了口氣:


    “好吧,你贏了。”


    雖然在剛剛去到礦區找崔斯特報道的時候,江山就已經隱隱有預感自己被老哥布林格拉默給坑了,不過沒想到這家夥做得這麽絕,眼前這一出十有八九和他脫不了關係。


    不過就算大致情況都被江山猜到了,但還是有不少疑點難以解釋的。


    以格拉默職務的能量,是肯定無法發動全城的戒嚴令來緝捕自己,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如果走正規的訴訟過程,在缺少有力證據的情況下,自己的罪名也絕對不會達到被通緝的地步的,所以出現眼前這種情況實在有些讓他匪夷所思。


    經過剛才幾分鍾的思索,江山終於頹然地放棄了,無論從哪一方麵他都無法推理或者猜測出事情的真相,最多就隻是推測這件事大概和昨天襲擊商隊血腥之眼有關。


    而狼人少女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了解到一些內幕,所以他很幹脆地就向赫蘿求助了。


    看到麵前這個終於朝自己低頭的少年,赫蘿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部落裏那些在自己麵前炫耀利爪和尖牙的愚蠢雄性,當然是失敗了的那一種。


    而現在的自己似乎和那些因此而感到高興的笨蛋雌性也沒什麽區別,無關個人情感,單純的是因為生物的本能而已。


    “雖然好奇,但著急的可不是咱啊。看到汝落難於此的話,似乎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赫蘿得意地歪了歪腦袋,戲謔地說到。


    麵對狼人少女這種難纏的家夥,江山直接就扔出了殺手鐧,投其所好地道: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下次請你喝酒喝到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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