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霍嬗的話,眾人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不過雖然不會以羽林虎賁的等級練兵,但估計耗費也少不了。


    霍嬗看著他們的臉色,也沒想著安慰的話,花的是大漢的錢,又不是你們自己的, 而且這錢必須花。


    而且這五萬兵馬練出來以後,不提日後,就一個滅匈之戰,不知道能省多少。


    首先,戰力方麵,這五萬兵馬能當二三十萬普通騎兵來用。


    有這五萬兵馬, 就不用調動更多的兵馬了,就算是調動,也都是騎兵, 不會再調動步兵了。


    匈奴的地盤很大,四麵中三麵都被包圍了起來,你除非往北跑,路堵住,就這五萬兵馬,就能夠溜死匈奴。


    其次,他們的功敵策略也是就食於敵,對著敵人的胸口直接狠插下去,大繳獲,大俘虜。


    現在花一筆大錢,日後就會少消耗一些。


    而且這也是為大漢培養人才的一個過程。


    五萬兵馬,你不可能一直就是這五萬人,幾年太短,十年差不多, 就要陸陸續續的換人, 而這些換下來的人去哪?


    自然是去各郡縣鄉任職了,思想教育過後的天子親軍, 這算不算是皇權下鄉?


    “先說馬,十萬的四五年齡的馬匹,一年後要,有沒有問題?”


    “迴君侯,沒有問題。”


    現如今,大漢最不缺的就是馬匹,自身的馬匹,匈奴,羌地,西域繳獲的馬匹,長安這邊不夠了還可以在其他地方調。


    “兵器甲胄,弓弩箭矢,各種裝備五萬套,少府這邊?”


    “迴君侯,少府這邊已經積攢了三萬兩千多套,剩下的一萬八一年半時間,後年正月前就可打造完成。”


    霍嬗點點頭,時間正好。


    今年後半年, 先去各地招兵, 然後明年一年訓練,後年開春以後來長安,再訓練一兩年的時間就可以了。


    這樣的話長安這邊有時間準備,壓力也輕一些。


    “糧草,錢財,肉食,蔬菜,大司農這邊?”


    “迴君侯,錢財不缺,糧也無問題,十萬馬匹三年的糧沒問題,草還差四個月。”


    “糧草足夠了,馬匹在軍中訓兩年而已。”


    桑弘羊心裏有些尷尬,因為霍嬗誤會了。


    他把十萬馬匹安排到軍中訓三年,那太仆這邊,自然就少十萬馬匹三年的發放。


    而霍嬗想的是隻需要兩年,前一年太仆養著就行。


    不過桑弘羊也不準備說這個問題了,不管怎樣,還是得準備,在太仆在各地的馬廄裏留一年那更好了,因為各地有牧場可以牧馬,需要發放的糧草就少。


    而在軍中訓練的話,顯然不可能放牧,軍營定在了上林苑,上林苑中雖然有牧場,但是十萬馬匹,不得把上林苑給吃禿了啊!


    靠上林苑的牧場養這十萬馬,草根都能給你刨出來吃了。


    “肉食方麵,上林苑改了幾個大冰庫,用來存放肉食。


    肉方麵,長安附近各地開辦豬,羊,雞場,如今的規模沒有疫病的話,到後年按照羽林虎賁的標準,足夠吃一年半,再各地縮減一下,這兩年再建立一些,兩年沒什麽問題。”


    霍嬗點點頭,疫病確實是一個大麻煩,不是有句話嘛,家產萬貫,帶毛的不算,搞養殖一場病下來,一夜間就能讓你賠到死。


    “肉食不能出問題,封閉管理吧,除了內部人員,其餘的一律不準進,內部人員也不準出,吃的東西也要嚴格管控。


    至於發展方麵,大力發展,能花錢的地方就花錢,不能花錢需要其他方麵的地方,想辦法讓他能夠花錢。


    不要怕花錢,打下了匈奴,就啥都有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五萬大軍在肉上麵的消耗,拿個人舉例,估計差不多一半吧,魚除外,這個不能缺。”


    魚是這時代治療雀盲眼的不二之選,雖然動物肝髒也有效果,但是這可是五萬大軍,要的是大規模。


    “諾。”


    “魚類方麵,這個是不缺的,遼東,齊地那邊每年有很多的出產,這幾年大河水路建造疏通了一些以後,大船能夠直接到達洛陽。


    到了洛陽以後再換小一些的到達弘農,然後再換小船沿涇水到達長安附近。


    有著君侯的製鹽之法,齊地那邊已經成為了產鹽大地,大司農和少府在那邊有不少的鹽場。


    可以把魚製成魚幹在運送過來,不怕壞。”


    大漢這時候的水道,那是異常的發達,河流眾多,大漢的各大城池基本都連通了起來。


    不過這隻是水道河流,而不是水路,能不能在上麵平穩的行走,那就不知道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好了很多,霍嬗提出了大概念,少府的工匠們也研究出來了幾款大船,效果還不錯。


    大漢也是有水軍的,打遼東的時候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不過大漢的水軍,那跟沒防禦,沒反擊的登陸艦沒啥區別,不暈船的步兵,那就是水軍。


    “那蔬菜呢?”


    要把身體養起來,光不缺肉糧也不行,菜也要有,就算是不能大口吃,隔兩日也得有一點。


    桑弘羊的臉立馬皺起來了,這是這幾個裏麵最麻煩的事情。


    大漢雖然地很多,但是長安周邊的地很金貴,種的都是糧食,就算是在遠的地方種一些,但菜這個東西不好存放,一不小心就爛了。


    會種菜的人就算有,但是相比於五萬大軍的規模那非常少,畢竟前幾年的大漢,飯都沒得吃,誰還吃的起菜啊!


    桑弘羊行禮,張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麽。


    霍嬗彎了一下腰距離桑弘羊湊近了一些:


    “沒人種?不會種?存放不了?”


    桑弘羊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都有,都有。”


    霍嬗看著桑弘羊,心中有些感歎。


    桑弘羊這個在撥算盤子方麵的天才大司農,讓他研究種菜,實在是難為他了。


    要知道他從十來歲就因為才學進了宮,當起了郎官,種地估計他不太會,但還知道一點,但種菜,還是算了吧!


    “這個我知道一點,改日我寫成書,讓丞相散播到長安周邊鄉裏,教導百姓們種植,百姓們種,朝廷出錢收,頂稅也可以,能花錢的就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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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出去的錢,尤其是花到百姓身上的錢,那才叫錢,在倉庫裏放著的那不叫錢。


    當然,朝廷自己也要種。”


    桑弘羊笑嗬嗬的應了下來,霍嬗出馬,他一萬個放心。


    對於種菜,霍嬗其實也不太懂,不過這個時代種的菜,也就白菜蘿卜,這個他還知道一點。


    還真就是白菜蘿卜,白菜叫做菘菜,蘿卜叫做蔓菁。


    至於儲存菜,這個簡單,挖地窖唄。


    冬日裏都不用挖地窖,放在外麵凍住就行,開春前吃完,還可以醃製酸菜,鹹菜,能存放起來。


    霍嬗細細一思索,頓時感歎道:


    “花費真大啊!”


    眾人認同的連連點頭,這五萬兵馬,直接就一個吞金獸。


    現在大漢富了,日子好過多了,這要是以前,別說修城,練兵,為滅匈備戰三者同時進行,就光其中這一項,估計都能把大漢拖垮。


    不過現在情況不多了,大漢其實沒太節流,但是開源搞的很多,大漢確實是富起來了。


    不過這種富也支持不了這麽大規模的舉動,主要是霍嬗這三戰下來,大漢收獲的浮財太多了。


    這些錢必須要花出去,才能變為大漢的國力,至於怎麽變為國力,就拿修城舉例子。


    以前都是花錢弄材料,然後征徭役,這是消耗國力的舉動。


    但是花錢雇工就不一樣了,朝廷雖然花費大了,但是這些錢再造福一圈百姓以後,會重新流迴朝廷的手裏。


    霍嬗拍拍手,揉了揉自己的眉角:


    “大方向基本說完了,大家也差不多也都累了,今日再說最後一項大家就休息吧,過兩日日再談細節。


    剛剛說起招兵,共四個地方,關中六郡河西一地,北地諸郡一地,山東一地,南方一地。


    我的打算是這樣的,明日我和太子殿下去獎賞羽林虎賁,完事以後,調兩千羽林,兩千虎賁,分為四部分。


    一部分一千兵馬,五百羽林,兩百五虎賁重騎,兩百五虎賁輕騎。


    然後這四部分前往四地,年前進行第一波招兵,然後把他們遣散迴家,羽林虎賁包括長安的這兩千,也都迴家過年。


    然後明年開春再次出發,在各地召集他們先進行簡單的隊列軍紀等訓練,後麵再調往長安統一訓練。


    所以這四地就各需要一個主事之人。”


    霍嬗說完後就看著廳中的眾人。


    而霍嬗話音剛落,趙破奴和曹宗兩人就行動迅速舉起了手,異口同聲的說道:


    “君侯,算我一個。”


    他倆就是奔著這個來的。


    其他人下一刻也舉起了手,桑弘羊和王緯都差點沒忍住舉手,公孫敬聲的手舉的最高。


    他們自然知道這是一個好差事啊!


    其他的不說,就這天子親軍的教官一職,好處就太大了,而且這件事也可能關聯到日後攻打匈奴的將領人選。


    霍嬗沒管其他人,直接點向曹宗:


    “行,算你一個,就關中六郡河西這邊吧,練兵地就放在天水郡,離得比其他地方近一點,我也能幫你照看著。”


    “諾。”


    曹宗美滋滋的應了下來。


    霍嬗轉頭又看向了趙破奴,嫌棄的說道:


    “你還是算了吧,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待著,讓你出去練兵,我怕你把將士們帶成匪兵。”


    趙破奴撇撇嘴放下手,他就知道是這樣,不過他也沒失望,畢竟沒報什麽希望,能一直待在冠軍侯身邊,就是他感覺對他來說最好的了。


    霍嬗又看向上官桀,笑著說道:


    “你也是一樣,你一個光祿卿,還是好好守著陛下吧,當了九卿第二,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上官桀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


    “那豈不是打匈奴也沒有我的份?”


    眾人不說話,都是笑眯眯的看著他,霍嬗也是一樣。


    上官桀悲憤的喊道:


    “君侯,不能這樣啊,我平生最大的誌向就是滅了匈奴。”


    “呦,你還有這麽偉大的誌向啊,不錯不錯。”


    看到上官桀裝作快急哭的樣子,霍嬗這才說道:


    “放心吧,有你的份。”


    隨後霍嬗看向路博德:


    “老路你就還是去南方吧,那邊你熟一些。”


    “諾。”


    路博德也很開心,並沒有因為沒能夠去北地山東兩地而不滿意。


    南方他最熟,去了這邊最自在,也最能開展招兵示意,其他兩個地方,北地還好一點,他算是北地人,但是山東真是人生地不熟。


    雖然他們都是冠軍侯麾下,去了也沒人敢紮刺,但萬事就怕個萬一。


    “蘇賢你去北地吧,李陵你去山東那邊。


    李陵你的任務最重,那邊各種勢力混雜,諸侯國林立,你要記住一點,誰的麵子也不給。


    誰想往裏插人,給我斬斷他的手,再斬下他的頭顱,然後再繳了他的族,就算是王族也一樣。


    今日妄想往天子親軍插人,明日是不是就要準備造反了?


    以平民百姓為主,但宦官大戶之家子弟也不是不收,但是要有本事,要有誌氣,要忠心,他們進入此軍,要比平民百姓更加的艱難。


    我知道你為人高傲,但是不要看不起他們。”


    李陵立馬臉紅脖子粗:


    “君侯不可如此侮辱我,我從未看輕過平民百姓,我李陵最看重的就是他們。”


    這倒也是一個事實。


    “行,我的錯,我認錯。”


    李陵這才安靜了下來,霍嬗白了李陵一眼,瞧你這點出息。


    “你三人也是一樣,誰敢插手進招兵示意之中,同樣處置。”


    四人一同起身行禮:


    “臣等必不負君侯所托,必不負陛下之期望。”


    霍嬗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未來的國之棟梁嘛!


    隨後他看了一眼霍嬗把人定下來以後,偷偷把舉起的手收迴去,表麵平靜,但是內心極其尷尬還有點小委屈的公孫敬聲。


    至於霍嬗是怎麽看出來的,從小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啊!


    “那行,都散了吧,公孫敬聲和曹宗留一下!”


    等眾人都離去以後,霍嬗起身伸了伸懶腰:


    “走吧,我們去舅祖父家吃飯,迴來還沒去過呢。”


    這一次去不光是看望衛青和平陽,也有商談曹宗的事,曹宗要自減食邑,必須要通知一下平陽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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