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談完事物後,其他人都去準備了,霍嬗把李廣利和公孫敬聲喊了進來。


    “其他事情我也不多說,你們自己做主,我隻說兩點。


    第一點,給我提防著烏孫國,在烏貪訾離國境內駐守一些兵馬,避免有敵從北方繞過來。


    第二點,防著姑墨、龜茲等西域諸國,在西南方西且彌南境防禦。


    至於東側的一些國家,有曹宗守著,你們不用擔心。


    至於南側的諸國你們也不用過於擔憂,不過該防還是得防著。


    雖然南側山脈縱橫,但是我擔心他們會順著河道過來,雖然這時節水量充沛一些,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說起這個,也不得不感歎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南側西天山山脈縱橫,還是東西向山脈,這條河流突破層層阻礙,最終到達了北側。


    霍嬗總感覺,後世這條河流應該是消失不見了,雖然綿延很廣,水源匯聚很多,但這個走向實在是不太好。


    兩人聽完後躬身行禮:


    “末將領命!”


    “東且彌有多重要,我不知說過多少次,相信你們心裏也有數,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穩著點。”


    “大都督不用擔憂,除非我這六千兵馬死絕,不然不可能讓敵方威脅到我大軍。”


    霍嬗笑著點點頭:


    “嗯,有誌氣,那就下去準備吧!”


    安排完事物以後,霍嬗出了大帳,上官桀已經集結安排好了兵馬,霍嬗也是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兵馬開始往東偏北方向行軍。


    路途還是很好走的,戈壁灘都是起起伏伏的連片小山丘,不過大軍沿著河道行軍,路途很是平坦。


    兩百多裏,不到三百裏的路程,霍嬗帶著羽林虎賁和湟中,用了一日半的時間趕到了指定位置。


    接下來就是靜靜的等待了,也沒有什麽可以埋伏的必要,目之所及,地形都一樣,一馬平川,想埋伏也沒地方埋伏。


    霍嬗對著上官桀安排道:


    “讓將士們先休息吧,估計要不了多久,那兩萬兵馬就要來了。”


    霍嬗心裏預測的是時間,他現在腳踏的這片地方,東且彌和鬱立師距離差不多一樣。


    但這路程,霍嬗走了一日半的時間,他估計匈奴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日半的時間。


    讓將士們休息休息,養精蓄銳的時間還是要有的。


    這兩萬兵馬霍嬗就沒想著讓他們迴去,大戰即將開始了,還是非常艱難,兵力懸殊的騎兵大野戰,能夠削弱敵方力量就削弱一點。


    最讓霍嬗頭疼的是他是守的一方,就算他把這兩萬兵馬給滅了,匈奴還剩下十五萬呢。


    光憑借他這不到六萬的兵馬,匈奴要是真一個勁的想衝進東且彌區域,那霍嬗也擋不住。


    他這一路上也不是沒有閑著,做出了很多的努力,能拉兩個盟友,能增加一些力量,為何不增加?


    但是使者們傳過來的消息還是與以往同樣,就算是他承諾了很多的好處也是一樣,那幾個靠過來的小國也沒用。


    西域這是坐山觀虎鬥啊,所以霍嬗現如今是隻能靠自己了。


    他隻希望西域諸國,不要腦子有病,背後插他一刀就行。


    霍嬗看著東邊,自言自語的念叨:


    “也不知道李陵那邊怎麽樣了。”


    張安世聽到後連忙說道:


    “大都督請寬心,出不了事!”


    “但願如此吧!”


    李陵那邊呢,確實沒出什麽事,他腦子又沒問題,他自然也看到了對於己方這嚴峻的形勢。


    所以說,這個時候,每一絲力量都需要好好的保留,他不可能會為了去拿一些戰功帶著兵馬冒絲毫的風險。


    他知道,自己如果真敢這麽幹的話,那他絕對死定了,誰也保不住他。


    所以在右穀蠡王派出四萬屬國軍來阻攔他的時候,他就一直與這些兵馬拉開距離在糾纏。


    不發生大規模的戰鬥,這四萬兵馬被他耍的團團轉,蘇賢帶領的二部,不知不覺已經繞過了他們的阻攔,但是他們現在還是沒有發現。


    但這是瞞不了多久的,一兩日吧,不過有著一兩日也就夠了。


    蘇賢的任務是直接去騷擾一波匈奴大營,然後直接撤退,和李陵匯合,不做糾纏。


    至於這麽做的原因,一個是拖延速度,一個是多吸引一些兵馬。


    隻要這邊多吸引一些,那霍嬗這邊的壓力就減輕一些。


    至於不做糾纏,騷擾一波後直接撤退,也是避免四萬屬國軍迴返,兩麵夾擊把蘇賢包了餃子。


    而與李陵的一部匯合了以後,他們接下來的幾日時間就不能再分開了,集中力量,不能被敵人逐個擊破了。


    然後就是等候命令。


    至於車師那邊的曹宗,每天清掃一下餘孽,過的很太平。


    而趙破奴和李廣利這邊的東且彌,霍嬗安排下去就沒管過。


    帶著這麽多兵馬,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當什麽將領,迴家放羊去吧!


    至於軍戶那邊,霍嬗也沒有太過的關心,有著路博德以及十六萬軍戶和一萬騎兵在,他很放心。


    不過昨日小黑去了一趟,帶迴來的消息說,伊吾附近出現了匈奴兵馬,人馬在一萬上下。


    路博德表示,此支兵馬糧草不多,附近水源也被己方掌控,他有信心在半月內吃掉他們。


    霍嬗表示很好,但比較遺憾的是有這一萬的兵馬在,播種是做不了。


    人家隻騷擾,不進攻,滑不溜秋的,你也拿人家沒辦法啊,轉眼就過了時日,再種下去長不上來,白費糧種!


    所以,各方麵都沒問題,現在就看霍嬗這邊了。


    ………


    霍嬗定定的看著這片他選定的戰場入了神,半晌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


    “擋不住的,我想的樂觀了。”


    張安世沉默不語,他其實也是這個想法。


    己方來了九萬的兵馬,車師留了四千,東且彌留六千,匈奴後麵有兩萬,還剩六萬。


    敵方十九萬兵馬,滅了兩萬,若是霍嬗再滅一萬多兩萬,敵方還有十五六萬。


    樂觀一點,就算是李陵拖住五萬的兵馬,那還有十萬。


    就算是霍嬗自己覺得己方這六萬兵馬不弱於敵方十萬,但是就這一馬平川的地方,人家鐵了心要進來,你怎麽擋?


    霍嬗不可能在這一直消耗下去,他來此是為了西域,兵馬消耗太多,風險太大。


    而且這還是樂觀的想法,這種事你要做最壞的打算,不能樂觀。


    “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霍嬗看向張安世。


    張安世想來想去,額頭都冒汗了,最終還是苦澀的搖了搖頭。


    霍嬗迴過頭重新看向遠方,然後又抬頭,眯著眼睛看著在高空中翱翔的小黑,隨後灑脫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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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麽,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滅了這兩萬匈奴兵馬再說。”


    張安世詫異的看著霍嬗,不清楚為何霍嬗態度轉變這麽大,上一刻憂心忡忡,下一刻眉開眼笑的。


    不過張安世在心中對霍嬗升起佩服的情緒,怪不得人家能當大帥,就這心態,別的人就比不了。


    而霍嬗則沒理他的胡思亂想,吩咐旁邊的孫尚道:


    “把田千秋給我找來!”


    隨後打了一個手勢,往前麵的荒野而去,周圍的護衛們看到手勢都停留在原地,隻有蒼野和驪羽跟了上去。


    霍嬗的心態,其實也沒張安世想的那麽好,隻不過他是想通了。


    他本就不擅長這個,為何要和匈奴打野戰,來一波硬拚硬?


    既然擋不住,那就放他們進來啊!


    反正你匈奴是奔著我來的,肯定會死咬著我不放,不滅了我,或者把我趕出西域,你匈奴不可能退去。


    那我何不與你論一論持久戰呢?


    把西域這廣闊的天地當做戰場,咱們看一看到底誰才能贏得這一手,這才是他真正擅長的。


    戰局就是這樣,轉瞬間就是大變化!


    沒一會田千秋就騎著馬,嘚嘚嘚的跑了過來。


    霍嬗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後目光重新迴歸荒野,口裏突出兩個字:


    “擬令。”


    田千秋立馬停好馬匹,翻身下馬,然後從馬匹身上的布包裏拿出了筆墨紙硯。


    磨好墨後,放好木板,鋪好紙,然後撿了幾塊石頭壓住四角,避免風吹走,最後拿起筆蘸好墨看向霍嬗。


    “令:驍騎將軍李陵,即刻領後軍出發,從北繞過匈奴大部,迴返中軍,至於匈奴,能避則避。”


    瞞不了那就算了。


    田千秋訝異的看著霍嬗,不知道這是要弄啥幺蛾子。


    霍嬗瞪了他一眼:


    “寫!”


    “諾。”


    田千秋連忙寫好放到一旁,然後重新看向霍嬗。


    “令:鷹揚將軍趙充國,即刻停止行軍,調頭迴返東且彌。”


    至於那兩千去堵水道的兵馬,霍嬗並沒打算召迴,該堵還是得堵,拖延匈奴的速度,擋住他們的路途,作用還是很大的。


    “令:衛尉、伏波將軍路博德,即刻出擊,滅掉那一萬兵馬。”


    老路自從當上衛尉以後,伏波將軍這個名號就直接撤銷了,不過霍嬗又給他安上了。


    一東南之極,一西北之極,兩個地方都流傳著伏波將軍的名號,很有意思。


    “最後一道,送給趙破奴吧,讓他帶領羌軍,把這片土地給我刮幹淨,糧草牛羊全都帶迴來。”


    具體命令昨日都安排了下去,這一道隻是補充。


    安排完四道詔令以後,霍嬗想了想:


    “先就這樣吧!”


    然後又問像田千秋:


    “詔書帶了沒?”


    “未曾。”


    “去取,順便去小李子那兒把我的幾個大印拿來,竹筒封泥也帶上。”


    “大都督,拿幾份?”


    霍嬗掐著手指算了算:


    “七份。”


    “諾。”


    沒一會田千秋就跑迴來了,把一切重新準備好了以後,讓小黑先去送詔令以後又看向霍嬗。


    “給西域諸國的詔書,四份溫和些,兩份嚴厲些,一份譴責加威脅。”


    田千秋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拿著草稿開始寫套話。


    “第一份,就是譴責加威脅的那份,給烏孫。”


    田千秋聽到後抿抿嘴,停頓了一下繼續寫了起來。


    “質問一下他們,就問問他們身為我大漢的盟國,為何不派兵來援?


    然後直接給他挑名,問他是不是想當牆頭草,然後直接告訴他,沒這個選擇,大漢和匈奴兩者必須選一個。”


    田千秋聽的心裏是冷汗直流,這一個弄不好就是大事!


    “然後以我的名義,大司馬、大都督、羽林大將軍、冠軍侯,請求烏孫國主即刻調遣一萬兵馬前往大宛探路,等本侯滅了匈奴就會過來。”


    田千秋聽到這個要求挑了挑眉毛。


    霍嬗前麵強壓,後麵算是給了一個台階,給了他一個不參與兩方大戰的機會。


    如果軍須靡要當牆頭草的話,偏向大漢,他就會派出兵馬,若是偏向匈奴,他就不會。


    霍嬗此舉可以試探一下他,若是他選擇大漢,那就相安無事,若是他選擇匈奴,霍嬗就得提防起來了。


    或許可以把戰場往烏孫國境內遷移,可以開展報複了,霍嬗並不怕得罪他。


    而且烏孫國國內雖然不太平,但有外敵就不同了,不過霍嬗沒事也不想招惹他,你好我好大家好難道不好嗎?


    人口過五十萬,兵馬過十五萬啊,妥妥的大國。


    相對來說,一萬兵馬不算什麽。


    “最後在加上,匈奴來敵二十萬,本侯已經滅了四萬,匈奴糧草不足,用不了多少時間本侯就能大敗他們,讓他自己考慮。”


    “下麵兩份,給姑墨和龜茲,言辭較烏孫輕一些,不要質問他們,讓龜茲派出五千兵馬去大宛,讓姑墨派出兩千兵馬來支援。”


    龜茲人口八萬,兵馬兩萬五,五千不算多,而姑墨弱一些,人口兩萬五,兵馬五千五左右吧!


    至於為何派龜茲去大宛,而派姑墨來支援,具體的原因主要有三個。


    一個當然是就近原則,離哪邊近去哪邊!


    第二個是態度問題,姑墨相比於龜茲,態度更加的親和一些。


    第三個就是實力問題了,他就算是請援兵,也不會讓實力太強的來,容易有隱患。


    “第四份,給溫宿,讓他們全軍秘密備戰,等候命令。”


    溫宿這個國家,人口八千餘人,兵馬有三千左右,是一個小國。


    不過他是龜茲的附屬國,位置在龜茲西邊接壤,距離龜茲城不到百裏。


    但是這個國家是親向大漢的,算是一個大漢在西域的秘密後手,霍嬗下達這個命令,當然是提防龜茲和姑墨了。


    沒有讓他們貿然行動,也是提防著,誰知道他們投靠大漢,背後有沒有人指使。


    田千秋聽到這命令,也就知道該怎麽寫了,而且剩下的四封,都是親和口吻。


    “第五封給危須國,第六封給焉耆國,請讓他們派出兵馬來援,焉耆國三千,危須國一千。”


    危須國五千人口,兵馬兩千,焉耆國人口三萬多,兵馬八千。


    這兩國跟大漢關係不深,但是經過使者的拉攏,有意投靠,霍嬗準備試探一下,所以是請,不是命令。


    而且這兩國的位置都在近海旁,焉耆在西北,危須在北邊,地理位置還是很重要的。


    他們一旦靠了過來,南邊的諸國,比如且末、小宛就沒啥問題了。


    四千加兩千,六千兵馬,就算有啥問題,他也能壓的住。


    “最後一封給山國,讓他們派出兵馬,滅了樓蘭的鄯善部,我會派些兵馬過去相助。”


    鄯善一群樓蘭的殘兵敗將,霍嬗都不屑於稱他為國。


    至於山國,和溫宿一樣,是大漢的後手,人口有五千左右,兵馬在兩千。


    其實都不用霍嬗派兵,山國若是給力一點,自己都能滅了他,但是霍嬗肯定是要親自動手的。


    殺了我的使者,這事沒完,你樓蘭野心者不死絕,就一次次的滅你,看你有多少人給我殺!


    這些都是一些距離比較近的大國和自己這邊的,所以霍嬗才給他們送詔書。


    別看霍嬗說的簡單,但是經過田千秋的潤色,絕對會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可是大漢詔書,上麵印著傳國玉璽,代表的是大漢皇帝和大漢這個強大帝國。


    這也是霍嬗發詔書的原因,不然你冠軍侯名頭很大,我也聽過,但在西域這邊我又沒見過你,威懾性不大。


    “最後再把四萬的戰果寫上。”


    田千秋忙活了好一會才寫完,然後裝竹筒封裝,接著霍嬗招了招手,孫尚跑過來。


    霍嬗讓他安排下去,一國一個十人小隊去送,交給各國的使者,霍嬗還在其中每隊加了五個射聲。


    這是後手,敢於大漢作對,那就殺,殺不殺的了另說,後手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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