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幟是黑邊紅底白字。


    那黑邊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一般淹沒、聚攏著人的心神,那紅底像是被血染紅了一般,異常的鮮豔。


    但讓他恐懼的不是這些,讓他恐懼的是中間那兩個光芒萬丈,白的刺眼的大字。


    他在軍中問過智者,智者說那兩個字是冠軍的意思。


    隻有全軍中最勇敢、最勇猛、最強大之人,才有資格用這個稱唿,而那個人,就是這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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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匈奴共尊的最強大的戰神——冠軍侯霍去病。


    這個最強大的戰神讓大漢驕傲,但是卻讓匈奴膽寒!


    ………


    “嗷嗚~”


    大提拉渾身顫抖,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立馬一聲狼嚎,意思是——敵襲。


    有的人學狼叫學的很像,但是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更別提部落裏的人跟大提拉生活了幾十年。


    所以,整個部落全都驚動了起來,有些睡的比較熟的,也被女人或小孩推醒了。


    做完這一切以後,大提拉往馬圈的方向連滾帶爬的跑去,摔倒那就再爬起來,此刻他的眼中隻有馬廄中的馬匹。


    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跑的越遠越好。


    他忘記了自己的兒子、忘記了自己的孫子,他的心裏隻有那屍山血海般的一幅畫麵!


    而跟在他身後一起死命跑的老頭們,還紛紛在心裏感歎:


    ‘大提拉為了部族還真是拚命啊,我比不上他!’


    那是因為你們沒看見旗幟,若是看見了,保證你們比他跑的還快。


    匈奴四五十歲的老人,哪個少年之時沒參加過漠北之戰啊?哪個不知道冠軍侯的威名?


    而他們永遠跑不到馬圈,因為這剩下這一百步的距離對他們來說猶如天塹。


    因為就在他們談論長生天的時候,走在最前麵的趙充國就已經看到了他們,這就是眼神好的好處。


    他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做了部署。


    複羽的一部三連直接改變計劃,從西北方向直插過來,掃過那幾十人,然後直接衝進匈奴營地裏。


    而此時一部三連正伴隨著‘轟隆隆’的馬蹄聲衝向了他們,距離僅一裏。


    而一裏地對於衝起來的馬匹來說,那跟人跑個十來米沒啥區別。


    複羽衝在最前麵,騎在馬上,身體隨著馬匹上下起伏,右手斜提著冠軍刀,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眼中滿滿都是興奮。


    體內那匈奴人殘忍嗜殺的本性顯露了出來。


    而大提拉看著近在眼前的騎兵,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複羽從他左邊衝過,右手輕微調整角度,鋒利的冠軍刀刀刃,借著馬力從大提拉胸口和側頸處劃過。


    大提拉感受到了冰冷,而這點冰冷帶走了他的全部生機,連疼痛都沒來的及出現,隻有冰冷與無力感充斥著全身。


    複羽衝過這二十幾人時,連掃了四人,刀刀斃命,而在他的身後,還有一百一十八名羽林將士!


    一部三連全部衝過之時,原先的位置隻留下了殘破的屍體,連一絲呻吟聲都沒有。


    複羽微微往左邊側身,馬匹行進方向也隨著他的重心往左邊偏去,等馬頭正對匈奴營地之時,複羽立馬坐正身子。


    他興奮了起來,剛平舉起冠軍刀雙手握住,刀尖正對前方想要解開綁帶之時,他突然想到,營地中的匈奴人馬都沒得,平舉沒啥用啊。


    複羽抿抿嘴,右手重新放下冠軍刀到原來的角度,左手抓著馬鞍。


    而這就是高橋馬鞍和馬蹬的好處。


    高橋馬鞍在對衝之時,你的屁股可以被身後突出來一截的馬鞍頂住,不至於被敵人頂下來。


    而馬蹬讓你腳踏實地,上半身能夠用的上更多的力氣。


    這兩者可以讓你解放雙手,不至於抓著馬鞍或者韁繩,讓你可以發揮出更大的戰力。


    隻需要憑借雙腿和重心的偏移就可以控製馬的行進方向。


    不用那麽辛苦的苦練騎術,可以更快速的大規模練騎兵。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啊!


    ……


    隨著距離匈奴營地越來越近,複羽撈起脖子上的高頻哨,吹出一段旋律。


    緊隨其後,各什長用哨子迴應一聲後,抽出腰間的令旗揮舞了一下。


    然後各什開始散開,各麾下兵員緊隨其後。


    一百一十九人散開以後覆蓋了整個營地,從西北方向直接衝了進去,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擋風帳篷放在了東北和西南,進攻的西北麵空著,正好便宜了他們。


    複羽衝進營地,就看到了幾個光著膀子提著刀,披散著頭發的匈奴大漢。


    每一什都有自己的路線直插過去,複羽為了避免和自己人相撞,沒有離開自己的路線範圍,直接控製馬匹向他們衝去。


    在輕輕劃過這幾人的時候,他不由得想到一個問題:


    ‘那匈奴老頭那一嗓子還真是便宜了我們。’


    確實,若不是那一嗓子,還真跑不出來這麽多人。


    本來的計劃是進來就砍帳篷,然後吆喝嚇唬他們,嚇到了自然就會去找馬匹,借著夜色射殺他們,但現在跑了出來更好。


    複羽重心時左時右,左突右閃的時不時避開擋路帳篷,看到人就劃一刀,沒有人就亂叫兩聲。


    到處都是馬蹄聲和吼叫聲,夾雜著一些慘叫聲和哭喊聲。


    他的速度和衝進來前一致,因為他的騎術算是最頂尖的那種。


    其他人就不行了,速度放慢了一些,但也慢不了多少。


    複羽一路上非常的順利,但是每個人都不是有他的騎術,他的運氣。


    像一隊五什的什長,直接被藏在帳篷後麵的匈奴人砍斷了馬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臨落地之前,他從馬蹬裏抽出自己的腳,一按馬鞍,把自己扔遠了,一個落地翻滾摔的生疼,但是沒大傷。


    神經反應速度究極快,這是因為連續不斷的訓練形成的條件反射,形成的肌肉記憶刻在了血肉中。


    至於是怎麽訓練的,一匹木馬騎在上麵,身後站著幾個人,突然一抬掀翻,就這麽訓練。


    那都是一次次摔打出來的,摔斷腿淘汰也不是沒有過。


    五什長落地後強忍著疼痛,立馬並起雙腿,解開右手與刀的綁帶,然後衝著東南方向左手抱著頭爬了下去。


    三個提著刀怒罵著,摸摸索索向他衝來的匈奴人隱約看到他的動作。


    正奇怪他這是在幹嘛的時候,兩騎直接從他們身邊掃過,‘噗嗤’一聲,他們成功的躺在了地上。


    後麵的將士不管他們的什長,直接從他身邊衝過。


    而趴在地上的五什長卻聽著馬蹄聲在心裏倒數:


    ‘一、二、三、四……’


    等到數到六的時候,猛的起身蹲在原地,然後看向身後,緊急著他就咧開了嘴,念叨了一聲:


    “很好,一個沒缺。”


    緊接著三騎從他身邊衝過,他猛的站起身,突然餘光掃到一個手持弓箭從地上爬起來的匈奴人。


    條件反射般把手裏的刀扔了過去,也不管砍不砍的中,立馬伸出了自己的左胳膊,因為留在最後掃尾的副什長已經衝了過來。


    副什長用空著的左手抓住什長的左胳膊,兩人同時用力,一個拉一個跳。


    兩人的胳膊同時被拉的生疼,不由都一聲大喊,胯下的馬匹也因為長期訓練沒有被驚到。


    下一秒什長就跳在了馬上,坐在了副什長的身後,兩人一馬往外衝去。


    複羽早就已經衝了出去,等他衝出去二十秒後,第一批人才衝了出來。


    複羽繼續往前衝,轉過頭眼珠連續轉動,細細數著人數,數完後緊皺著眉頭念叨了一句:


    “缺了四騎,也不知道人迴來沒?”


    而就在一部三連全部衝出來五秒後,位置在南邊,為了避免和一部三連半途相撞而等在東邊的一部四連開始出發,前往自己的位置。


    這就是有一批合格軍官的好處,因為他們懂的各自配合,這是訓練練不出來的。


    ……


    而差不多就在複羽衝到營地中央之時,西邊的親衛四連就已經到達了位置開始排隊列。


    而在一部三連衝出營地時,隊列已經排好了,一共兩排,呈扇形分布。


    而這一點就看能看出羽林軍的反應速度和紀律性,這是超過這個時代的軍隊一大截的。


    軍司馬大喝一聲:


    “連弩上弦。”


    將士們在馬背上取出掛在馬匹左邊袋子裏已經組裝好的連弩,然後從馬匹右邊袋子裏掏出一盒弩箭打開開始裝箭上弦。


    一個個裝好箭上好弦以後舉起手,什長等手下十人都完成後吹響哨子。


    而在他們上弦之時,軍司馬正在觀察地形,角度。


    等到所有人上好弦以後,軍司馬又吹哨子:


    “嗶嗶嗶,嗶~”


    三聲連續短哨,一聲長哨,代表角度三分,抬高一分。


    什長們立馬哨子傳遞,將士們手中弩箭瞬間抬高三十度,整齊劃一。


    因為是扇形分布,然後各自的什長開始喊叫命令調整左右角度,等一切準備好後,接著就是等待了。


    而躲在帳篷裏的匈奴漢子們,在聽到馬蹄聲遠去以後也跑了出來。


    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天還黑著,他們也看不太清,隻能戰戰兢兢、摸摸索索的往馬圈方向跑來。


    ………


    感謝讀者大大的打賞:


    萍水先鋒盡是他鄉之客,500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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