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你小兒子長得真精神,還有你家孫女啊,長得也漂亮有靈氣,你真是有福氣啊,說到你家孫女啊,我都碰到過好幾迴了,她怎麽不上學,老往海上跑啊?”那個老太太好奇的問道。


    “小孩子不想拘在學校裏,周末也有老師上門來教,平時自學就可以了,就是因為這孩子喜歡大海,我們才搬過來的。”


    小月在屋裏聽著這迴答,哭笑不得,反正她承受能力強,什麽鍋都可以背。


    阿冉哥放下東西,就迴了隔壁了,葉月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的喝著,豎著耳朵聽老太太們聊天,她獨自上船的事,可別被抖落出來了。


    “這麽寵,那可怎麽行啊?孩子會養廢掉的,市場上賣肉那一家,姓李的,你有印象麽,就是李家肉鋪。”


    “有一些印象,那家有點遠,沒去過幾次,他家怎麽了?”姚茶年紀大了,也喜歡聽八卦。


    “他家其實也有一個閨女,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啊,也是在學校待不住,老是逃課,老茶我可不是在說你家孫女,就是給你提個醒,那個女娃喜歡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老是跟著出海打漁,老李也管不了……”


    “那個男人真不是東西,怎麽能禍害那麽小的姑娘呢?”姚茶很是氣憤,忍不住插嘴。


    “你聽我跟你說,前麵都還好,後麵發生的事,更難接受。”


    “好,你說你說。”


    “你知道那個女娃現在在哪兒麽?”老太太沒有接著說,反而賣起了關子。


    “在哪兒?”姚茶也很配合的問道。


    “她啊,在貓牙山!”


    姚茶並不知道這個地方,但葉月知道,現在出去打斷她們的談話,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


    老太太指指腦袋,壓低聲音說道:“這裏不正常的人,都會送到那裏去。”


    姚茶驚唿:“啊!這孩子出了什麽事?是那個男人……”


    老太太擺擺手:“不是的,那個男人直接沒了。”


    “那是遇到重大的事故了,男的死的,女的瘋了?”


    “比那邪門兒多了,鎮政府都不讓我們對新住戶說的,我是看你家孫女老往海上跑太不安全,所以好言提醒你的,你可千萬別外傳啊。”


    “一定不外傳。”姚茶保證道。


    “這事說起來特別的邪門,以前啊我們這個海邊小鎮還算是旅遊景點,自從出了那些事,就沒什麽人來了。”


    “你是說那座孤島?那這事我聽說過,正常人不要上島就成了。”姚茶還以為是什麽呢。


    葉月一驚,姚阿姆竟然知道?


    “原來你知道啊,上島的男人蹊蹺的死了,上島的女人瘋了,老說自己是百年前的人,天天瘋言瘋語的就被送到了貓牙山,聽說老李頭前段時間還去看過他家閨女,還是不認人,甚至幾次想自殺,一直嚷著腦袋痛,多好的人啊,算是徹底毀了。”


    姚茶也跟著可惜了幾句,倒是沒說其它的話。


    “她們在說我的姐妹們麽?”小血冷不丁的在背後出聲,嚇得葉月嗆水了,咳了半天才緩過來。


    “小月啊,你沒事吧?”屋外姚阿姆在問。


    “沒事,沒事,喝水喝急了,你們聊,我上樓去了。”葉月牽著小血去了二樓臥室。


    先將手稿給小血看,她能自己翻頁,真是再好不過了,葉月想先睡一覺,精神是迴來了,可是沒什麽力氣,像大病初愈似的,那就多多休息吧。


    好黑啊,天黑的這麽快?還聽到水滴答滴答的聲響,應該是浴室的水龍頭沒有擰緊,葉月還是渾身乏力,甚至全身疼痛,特別是肋骨處痛得厲害,這殘魂之體也太廢了吧!


    她伸著手去摸索床頭燈的開關,聽到腳踢踏地板的聲音,是小血麽,可記得她沒有穿鞋啊。


    頭頂的燈亮了,葉月被刺得閉上眼睛,側過身,就看到對麵的人,這是笙公子!短發西裝都不些不敢相認了。


    “笙……”就說一個字,就異常的艱難,身上痛不說,嗓子也壞了?要不要這麽慘啊!


    “醒了就好,你這一次太讓我失望,下周的比賽,你必須贏!再輸的後果,你自己清楚。”笙公子放完狠話,就起身往門口走去。


    葉月還在驚訝他能行走了,視線一路緊跟,順便了環顧這個陌生的環境,不會吧?她都離島這麽遠了,還是避不開笙公子的噩夢?


    待笙公子走後,她才忍痛爬了起來,打開另一扇門,果然是浴室,感覺這個簡陋的房間裏,除了電燈就沒什麽電器了,日子過得也太清貧了吧。


    照了照鏡子,樣貌還是她的樣貌,睜眼閉眼已經沒法半魔化了,也感覺不到魔力的存在,扯開衣領露出肩膀,扭身照了照,後肩的紅色胎記也沒有了,倒是有一些青青紫紫的外傷,撩開衣服,腹部密密麻麻的傷口更是慘不忍睹,她還懷疑肋骨斷了,實在太痛了,是她又不是她,不管怎樣,她都不應該待在笙公子的過去裏。


    這夢裏的風風雨雨,自有他們的離體的半魂去經受。


    之前在嶽葉的噩夢裏,身體消亡,靈魂被劈成兩半都沒醒過來,那也就不必再忍痛嚐試了。


    反倒是林嬌跳下烏邪海空間站,被閃電擊中了,才讓她擺脫噩夢,這方法倒是可以一試,從房子裏找到了根鏽鐵絲,一咬牙塞進了插座的孔裏……在電流襲體的那一瞬間,葉月就在現實裏醒了過來,真是險啊!


    “你醒了?”小血坐在窗邊的桌子上,百無聊賴的踢著腿,一臉的天真無邪。


    “手稿看完了麽?”電流襲身的麻痹感似乎也從夢裏帶出來了,葉月仰躺著,想緩過那股勁。


    “嗯,可奇怪的是,我有小牙印,也就是蔡豆豆的記憶,為什麽沒有嶽葉的呢?”小血百思不得其解。


    “你之前不知道麽?”


    “死氣帶給我的記憶太多太雜了,它們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沒法區分得太細,但通過你寫的故事,我找到了蔡豆豆的記憶,可是為什麽沒有嶽葉的呢?”


    “大概是因為嶽葉是直接被擄進白骨天地裏的,像她這樣的情況應該也有吧?”之前聽小血迴憶時,好像沒有提及。


    “可隻要是死於骨柄,不管在內還是在外,都會有死氣的,在白骨天地裏也會排出去的,最後都會聚到我這裏,可並沒有嶽葉的,這太奇怪了。”


    “笙公子怎麽說?”


    “上了岸後,笙公子就掐斷了聯係,說是為了尊重你個人的隱私。”小血攤手。


    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現在才說?這一路上,為了維持淑女形象,小步快走,小口的喝水,然後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不自然的睡姿,又讓她做噩夢了。


    有一說一,夢裏的笙公子用言語威脅一個傷者,著實有些無情,夢外的笙公子雖不能動彈,倒還算有些人情味,至少有紳士風度,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


    “你阿姆在做什麽美食呢,聞著好香啊!”


    “這味道我可不會聞錯,一定是小火慢燉的排骨蓮藕湯,我是聞著就餓了,你是聞著就飽了。”葉月起身去浴室梳洗。


    到樓下時,發現芹姐也在,這是剛迴來呢,還是一直等著呢?


    鄧魔芹站起身來,使了一個眼神,葉月就乖乖的跟著她出去了。


    “今天怎麽提前迴來了,別想用騙阿冉那一套說辭來糊弄我!小小年紀,總不說實話,長大還得了?”


    “芹姐,我可不敢糊弄你,最近我老是在做噩夢了,昨天不是讓你查了那個叫嶽葉的女孩麽,其實她不是島上的‘居民’,我前天在夢裏短暫的成為了她,迴到了百年前,還被強擄到了那座島上,連過程都記得清清楚楚,在家緩了一天,今天再上島,心裏還是有陰影,實在待不下去了,就提前迴來了。”原諒她不能交待全部的實情。


    “這還是被影響了啊!剛剛你阿姆還問我,那些在貓牙山上的失魂患者怎麽樣了,我還以你已經不打自招了呢。”


    “怎麽可能,瞞她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主動交待,這不是讓她擔心麽,是今天有個老太太跟阿姆聊起的,奇怪的是阿姆早就知道了,而且並不意外。”


    “老太太想得開,那是好事啊,你這兩天呢,就在家好好休息,別把噩夢當真了,趁次機會再試探一下那個神秘人物的底線,你首先得是自由的,一想到你被人設計簽下帶懲罰的契約,還被奴役,我就……”


    “噓,小點聲,阿姆聽不到,阿冉哥可會聽到,他以後還怎麽放心讓我一個人上島啊,讓他陪著我去吧,你又不放心,隻能死死的瞞住了。”


    小血就在不遠處的屋簷下數螞蟻呢,可不能讓她聽到這些詆毀笙公子的話。


    芹姐放低聲音,湊到她耳朵:“總之這一次,你得聽我的,在家好好待幾天,你上次不是問職場麽,老板要讓員工幹活,就必須保證他能享用應有的待遇,本來是他有求於你,結果不明不白的定下了契約,現在你成了相對弱勢,那就有必要探底,看他是奴役一時,還是一世,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個你應該知道的。”


    芹姐也將笙公子和她比作職場上下級,這一點倒是跟她不謀而合,但芹姐後麵說的就有些危言聳聽了,就笙公子那遺世而美好的清冷性子,肯定嫌她蠢笨聒噪,還愛捅婁子,噩夢這筆賬還不知道怎麽算呢。


    笙公子此時是沒有其他的人選,等他得到自由後,百分百會與她分道揚鑣的,也就半魔有難時可能會出麵幫一幫,但不至於說跟她一世糾纏,性格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湊在一起,互為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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