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隻要想著完成契約,拿到能儲魔的白骨,然後將自己魔心造的魔統統都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取用野生的魔氣雖方便,但還是用自己的最為安全。


    “笙公子,我走了,明天再過來。”


    一直到現在,她都表現如常,像個勤勤懇懇勞作的小蜜蜂。


    ‘監工’的小牙印朝她揮了揮手,算是告別了。


    提著東西,迴到了遊艇上,還不是很放心,將船開到海中央停下,這才稍稍覺得安心一些。


    舉起帶紅印的手指,對著陽光,按照魔書上記載的那樣,嚐試著抽離神魂,第一次嚐試,靈魂撕扯的痛楚逼得她放棄了。


    緩了五分鍾,又做好了心理建設,再次開始施法抽離,已經充分感受到痛苦了,再放棄的話,又白遭罪了。


    所以她咬牙挺過來了,魂離了體,她才知道為什麽那麽痛,她沒控製好量,撕扯了近一半的魂體,那就這樣吧,一體雙魂的感覺,還是很奇妙,另一半的自己,又體會了一次靈魂飄蕩的感覺。


    魂體進入了紅印裏,如笙公子所說,裏麵確實另有一個空間,小血的三色本體是這裏唯一的光源,它們似萌寵一般,親昵圍著她轉,若能為她所用就好了,那樣她也能造一口烏雲井出來。


    她進到裏麵是為了撿漏的,總有笙公子沒有留意的角落裏,說不定就藏著天大的機緣,她必須更快的變強,要麽解除了契約,要麽找到製衡笙公子的辦法。


    要是真的放了個大魔頭出來,驚動了海妖,身為罪魁禍首的她,多半也討不到好,就像晏何那樣,哪怕最後認錯求饒了,也依然逃不過嚴懲。


    那還不如她自己查漏補缺,防患於未然呢!


    這裏麵的空間也挺大,幸好她是魂體狀態可以飛的,現在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段時間,她可以在裏麵仔細的逛一圈。


    披著三色華衣,在空中唿嘯,別說還挺威風的。


    她有些鬧不懂,為什麽魔修們的彌子界裏,有山有光能儲物住人,而白骨天地裏和紅印小界裏,都漆黑一片,神秘且幽靜,既不是天賦優勢,也不是什麽洞澤福地,更像黑暗監牢。


    靈魂飄久了,越來越輕盈,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她立刻脫下三色華衣,從出口處鑽了出去,魂體融合又是另一番痛楚,還能忍受。


    再一看時間,才過半個小時,這就是極限麽?昨天魂飄百年前海殿應該去了很久,難道要抽取整個靈魂麽?想想還是放棄嚐試了,到時候玩脫了,身體沒了活氣,說不定就沒法迴魂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次啟動遊艇,提前迴家也好,能讓家人們安心。


    熱熱鬧鬧的吃完晚飯,葉月被芹姐叫過去了,神神秘秘的就像在密謀什麽大事一樣,還被姚阿姆取笑了呢。


    “今天沒有什麽突發狀況吧?”


    “我這不完完好好的迴來了麽?能有什麽事啊?”


    “你最好不要有什麽隱瞞,有些東西我們應該一起承擔,放任你一個人去冒險,顯得我們太沒用,太失職了。”芹姐仍覺得十分抱歉。


    “路是我自己選的,不怨誰,再說了,修魔的事已經有些眉目,體外魔核也能實現,你們就安安心心等我好消息吧。”


    小血不在的情況下,葉月並不擔心笙公子的監聽,可有些事,隻能由她默默去做,誰也幫不了。


    白天的時候她曾用陽光凝磚失敗,晚上用月光依然失敗,是因為光源離得太遠了麽?


    家裏的燈光倒是可以,拿走一角的光,立刻就補全乎了,拿多少次都不會減少,還好白骨熾光沒有能量續補,是可以凝成光磚搬走的,一點點的來,總能到達最裏層的光圈,接近那截白骨。


    將食指頭放在燈炮上方,再次分魂進入了紅印小界裏,神奇的是,日光透不進來,人造光卻是可以的,可惜啊,此法不適用於白骨天地。


    不管陽光能否照進白骨裏,她都有必要一試,但可以慢慢的來,不急於一時。


    光能照進所有陰暗的角落,之前融入黑暗裏的東西,將無所遁形,她有預感這一次一定能發現些什麽。


    不用身披三色華衣,以半個時為限,在紅印小界裏飄蕩搜尋,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沒有,掏得這麽幹淨麽?


    葉月轉身,視線隨著三彩華衣舞動的方向,朝天上看去,那是什麽?


    帶著喜悅激動的心情,她飄了上去,遠看是一個小黑點,近看是巴掌大的玻璃圓球,球裏流動著濃墨般的雲彩,小月想捧著它仔細端詳一番,可惜她是魂體狀態碰觸不到,於是喚來三色華衣,包裹著濃墨珠朝出口飄去。


    現在的問題是怎麽送出去呢,三色華衣是連接他們的關鍵,在這個遠離笙公子的密閉空間裏,以魂體狀態,葉月再度嚐試引魔,很順利的從三色華衣裏抽出了幾縷魔氣,包裹好濃墨珠。


    小界外的自己也在引魂引魔,雙管齊下,連魂帶珠順利的衝了出去,靈魂入體,魔氣消散,濃墨珠滾落地,砸在地毯上,滾了幾圈,還好結實。


    帶著雀躍的心情下床,將它撿了起來,放在燈光下仔細的端詳,墨色的雲朵中暗藏著淡紫光的閃電,不會又是另一個空間吧。


    就像e國套娃一樣,大海圍著島,島裏有深坑,坑裏有石室,石室有白骨,白骨有天地,天地有永夜,永夜裏有光造的房子,房子裏有美人,美人額心紅印藏小界,小界裏有小墨珠,墨珠裏有烏雲閃電……


    如此慎重的層層包裹,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呢?聽笙公子所說,他們的存在,遠早於獻花堂在地球活躍的時期,而獻花堂瘋狂擄女時,海妖尚在魔城曆天火劫,若傳言無誤的話,魔祖還被囚於無窮山之下,難道天道還將魔祖的神魂抽離分散關押了不成?


    魔族境遇從來艱難,他們本應團結,擁護魔祖,與妖鬥,與天鬥,可現實是,他們被天罰磨平了爪牙,被時間消磨了鬥誌,又被攜天火的海妖威懾著,大老虎早被馴養成了家貓。


    而被驅逐出來的半魔,除了長壽這個優點,恨不得沒有任何種族天賦,可以沒有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普通人,也一直在想方設法融入人類生活,得虧笙公子記憶不全,不然帶著魔祖的記憶醒來,還不得被他們這群不爭氣的魔子魔孫給活活氣死過去!


    這還不算完,他還被葉月打上了大反派的標簽,當滅世的禍頭子看待著,防備著,所以啊,非天道子民的魔祖魔族遲早都要完,苦笑攤手。


    葉月將濃墨珠擱置到床頭櫃的抽屜裏,然後躺好,蓋上薄毯,實在沒瞌睡,就繼續用不太擅長的思考來催眠。


    假如她被誰關了長長久久的歲月,還慘變石頭,動彈不得,又與煞氣共存了上百年,呃,她百分百會發瘋的,若得了自由,一定先去尋仇!可敵人是天道啊,氣撒不出去,又壓不下去,那碰到誰,就該誰倒黴了。


    她生長於和平年代,還接受了人類教育,都會生出這種念頭,何況是沒有善惡觀念的神魂呢,笙公子現在一定在苦苦壓抑自己,一旦得到自由,出來後必定會懟天懟地的瘋魔一番,到時人界會迎來世界末日的吧。


    這一次思考並沒有讓她很快入睡,反而有些失眠了,幹脆打開手持屏開始掃貨,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可對有選擇恐懼症的人來說,無疑是種折磨,她於是隻挑銷量最好的,痛快的下單,不再去貨比三家,那樣傷腦又費時,定的明天上午送貨到小碼頭,關上手屏,瞌睡就來了。


    睡夢中的葉月,渾然不知,抽屜裏紫光大盛,溢出來的光似流水傾瀉而下,又隨著她的清淺的唿吸鑽進她的身體裏,大概還是有些不好受,她皺著眉頭,輕輕搖頭躲避,可醒不了也躲不掉……


    被‘鬼壓床’折磨一宿的葉月終於在陽光裏,掙脫出無限循環逃生的噩夢,捂著胸口激烈的喘氣,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將末日來臨的恐懼帶入了夢裏,這一晚上可跑死她了。


    “早上好,阿姆。”


    “你今天怎麽像霜打的茄子,有氣無力的,昨晚睡得太晚了?”


    “沒呢,鬼壓床,又在噩夢裏逃了一宿,沒睡好。”


    “那要不今天不上島了,就在家補補眠,明天就是周末了,家教老師也會來,你今天溫習下功課也好。”


    “阿姆,修魔的事才剛剛有點眉目,不能延誤了最佳時機,學習的事,還有的是時間,修魔的事,也許就是這幾天了。”


    “可你今天狀態不太好,也達不到效果啊。”


    “沒事,去的路上,還可以補眠,你跟老師說一下,這周就不用過來,下周恢複補習。”


    “看你現在這麽拚命的樣子,阿姆既心疼又驕傲。”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阿姆別擔心,我會成功的。”


    吃過早飯,鄧魔芹又來接人了。


    “芹姐,如果啊,如果魔祖從生命樹中出來了,再次唿喚眾魔,我們半魔需要迴應麽?”


    “這個問題我倒是從沒想過,我們半魔的血脈都被稀釋了,理應不會有那麽強的感應力,再者說了,他老人家在妖魔界呢,隔著界境法則,吆喝不到這裏來。”


    “如果他就在人界,就在地球呢?”


    “魔祖自有天道管束,咱們平庸無能,又是他們的棄子,在地球上存活都不容易,沒必要再跟著涉險了,不用去操心這個,我們隻要活好自己就行了。”


    葉月點點頭,確實,半魔自己都顧不上了,安穩生活才是正經事,讓他們神仙打架去,莫擾自身難保的小半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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