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朵朵被何生扶了起來,興許是因為剛才的場景太過於嚇人了,她的額頭已經流出了絲絲的細汗。


    說來也是奇怪,白朵朵從來都不覺得她是一個看臉的人。可是在抬眸看見何生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


    少年一雙清澈的眼睛在這陰霾的天空中顯得晶瑩透徹,仿佛黑夜裏的一盞明燈,能掃除人心中所有的陰霾。


    白朵朵承認,她在那一刻淪陷了,一向理性思維的她突然瞬間轉換成了感性思維。


    “啊,我的眼鏡。”白朵朵接過何生手裏麵的眼鏡,戴上之後世界清晰了。


    按理來說,沒戴眼鏡應該是加了一個磨皮功能的,可是白朵朵沒想到,戴上眼鏡之後看何生更好看。


    “謝謝你,我先走了。”逃也似的,白朵朵頭都沒迴,就直線往考場奔去了。


    何生也要進考場了,也沒有再理會什麽。


    這就是二人相遇的場景。


    “所以說,你就是因為他幫你撿了個眼鏡就喜歡上他了?”


    翎九兒的一番話把白朵朵拉迴了現實中,這個女生還真是一個清奇的女子。


    白朵朵聽完這話後推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當時是當時,後來在軍訓這一個星期的相處模式中,我也能感覺到何生是一個很好的人。”


    這倒也是,翎九兒覺得也不算奇怪,始於顏值,忠於人品嘛。


    不過翎九兒倒是覺得這樣也還算正常,當時何生他還在上初中的時候,翎九兒就經常看到有小女生往他的抽屜裏麵塞東西。


    光是路過走廊上廁所的那幾分鍾,就目睹過無數次,想忘記都難。


    話說自己長得這麽好看,說話還這麽討人喜歡,為啥沒人給自己塞小紙條呢?


    翎九兒氣的鼓起了嘴巴,就算是有一個人也好啊,她難道就這麽沒有魅力的嗎?


    想一想自己家裏的未婚夫江逸澤每天都和那麽多那麽好看的女藝人待在一起工作。


    而自己上學的時候連個像樣的對他有意思的人都沒有,實在是太受打擊了。


    實際上,翎九兒不知道的是她的哥哥翎晏承為她擋掉了多少爛桃花,小的時候送往家裏的情書第一時間就被他燒毀了。


    翎九兒愣是一封都沒親自拿到自己的手裏過,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曾經還有那麽多愛慕過自己的人。


    “好啦好啦,我們別聊那麽多何生啦,聊聊你自己吧。”翎九兒扯開了話題。


    翎九兒自認為她自己不算聰明,但是對於何生這個人,她覺得自己了解的甚少。


    何生被顧北撿到,也就是近一年兩年的事情,在那之前,何生經曆過什麽,他對翎九兒都是閉口不提。


    不過也難怪,翎九兒覺得他和何生的關係還沒有好到無話不談的那一部,何生不對她講也是很正常的。


    翎九兒想到這裏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想那麽多,之後很愉快的和白朵朵聊起了天。


    何生坐在一旁的大樹底下乘涼,眼神匯聚在她們那個方向,眼底裏麵有不知名的羨慕。


    在這個時候起,何生就不知怎麽的想起了宋明哲,宋明哲學習成績不好,現在不知道被分到了哪所學校呢。


    要是他在這裏的話,自己也不會那麽無聊吧。


    何生這樣想到,歎了一口氣,他越發的覺得自己耐不住寂寞了,不隻是想念自己的朋友,現在更是想念顧北和孫姨,明明才出發一周的時間。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何生自己覺得他變得很感性了,有了一個溫暖的家之後,對他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以前,他的媽媽還陪在他身邊的時候,迴到家中,也是不常有溫暖的飯菜的。


    說來有一些難以啟齒,在何生的記憶裏麵,他的母親每天都會帶不同的男人迴家。


    每當有陌生男人到自己家裏麵來的時候,不需要母親的什麽囑咐,何生就會很自覺的離開那個家,跑到外麵呆著去。


    這個習慣延續了很長的時間......


    何生的母親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男人都為她著迷的原因,何生和母親長得很像。


    有的時候,何生甚至會想,那麽多個男人當中,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父親。


    他也想過問自己的母親,但是母親看向他時淡漠的眼神讓幼小的何生畏縮了。


    就在很小的時候,何生就已經很懂事了,變得會察言觀色,他隻是不說而已。


    何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母親對他沒有愛,每天也隻是能供他正常的吃喝而已。


    那個時候的何生想要的真的很少很少,他隻是想要吃頓飽飯而已,有一段時間,他曾經渴望母親的愛,但是不久後他就放棄了。


    她的母親貌似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她隻在乎我每天前來的男人有沒有帶上足夠的錢,怎樣才能榨取更多的錢?


    因為沒有溫暖的飯菜,也沒有母親愛的擁抱,那沒有什麽親切的問候,何生能感覺到他的心靈缺失了什麽東西。


    那天,何生的母親死去了,死的不明不白的,但是何生對此甚至沒有流一滴眼淚,他隻是覺得很迷茫。


    看著母親的屍體,何生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情緒,他隻是撥通了警察局號碼,語氣冰冷的對著號碼裏的人說了一句:“我媽死了,你們能派個人過來收拾一下屍體嗎?”


    可能是因為何生感覺自己母親得罪的人太多了吧,所以就算他的母親死的不明真像,他自己也還是能接受。


    何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默然了,連自己母親的死因都不想好好的了解,這同時也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之中。


    後來,何生被接到了警察局,那裏的人告訴他,自己的母親是猝死的,何生不說話,兩隻眼睛空洞洞的。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母親肯定不是猝死的,就算這個女人成天晝夜不分顛倒黑白的大量的抽煙和飲酒,但是身體素質應該還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不過,對於這些,何生真的感覺無所謂了,他不想拆穿這群警察的謊言。


    他在這些人的安排下麵,被接到了一個孤兒院裏麵,那,便是噩夢的開始.......


    “喂,何生,集合了。”翎九兒在隊伍裏麵提醒道,打破了沉浸在自己迴憶中的何生。


    “嗯。”何生迴了神,應了一句,迅速的歸了隊。


    陽光灑在這個少年偏黃的頭發上,顯出一股柔和的顏色,何生定了定心,一睜眼的瞬間,剛才的迷惘消失了,代替著的是對未來的期許。


    不管從前的自己是怎樣的,現在都要改變了。


    他是何生。


    是那個什麽事情都要做到最好的人,是顧北的弟弟,是孫姨的“小少爺”,是宋明哲的好兄弟,不再是那天暴雨在孤兒院哭泣的小男孩了。


    這樣想著,何生的眼角裏麵多了幾分笑意,光是想到他們,自己仿佛就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不過何生並不知道的是,將來的某一天,那些曾經帶給他溫暖的人們,他想要迴報的人,後來都會被他傷的遍體鱗傷。


    “嘟嘟嘟!”教官吹響了掛在自己胸口的紅色哨子,“向左轉,起步走!”,教官吼道,聲音嘹亮而清澈。


    經過了一周的訓練,他們總算要開始一場正式的了,接下來要進行三天的徒步登山活動。


    這也是何生這個學校曆年來的傳統了,說是經過這種魔鬼訓練,能增強學生的意誌。


    不得不說,這個傳統讓很多慕名想來上這個學校的優等學生望而卻步,因為訓練的強度實在是太大了。


    那邊的山路是很崎嶇的,而且山勢很陡峭,路也是特別長,聽說到晚上的8:00才可以露營休息,其餘的時間都是在這走路當中的。


    有不少學生因為這磨破了不少雙鞋子,也是在這所學校當年學姐學長們的噩夢了。


    “我靠,還要走多久啊?”


    翎九兒已經累的走不動了,她雖然打架特別的厲害,但其實也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走這麽長時間的山路,腳都要磨破了。


    因為是第一次軍訓的原因,所以翎九兒更沒有什麽經驗。


    別的學生都在鞋子裏麵墊一些東西之類的,舒緩舒緩腳的壓力,可是她愣是什麽都沒放。


    “你沒事吧。”白朵朵擔憂的眼神看向了翎九兒,她是事先塞了好多的棉片在鞋子裏麵的。


    雖然她的身體素質沒有翎九兒好,可是因為提前做了準備,所以腳沒有那麽的疼。


    翎九兒看到朵朵這麽關心自己,有些小感動,但是她實在不好違心說沒事。


    “腳疼.......”翎九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了一眼已經磨破了的腳後跟。


    翎九兒今天穿的是平底鞋,還沒有特意的穿運動鞋,再加上要爬那麽多山路,那殺傷力可想而知了。


    白朵朵偷偷的瞄了一眼教官在的地方,稱教官一個沒注意,往翎九兒的手裏塞了些什麽東西。


    翎九兒還有些開心,以為是白朵朵給了自己什麽法寶一樣的東西呢。


    打開一看,這........不是姨媽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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