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電閃如雷莽,穿梭在濃厚的黑雲當中,不知何時,長河蘇氏的上空下起了傾盆大雨。


    不過,這迴並非是什麽大佬隨手放的術法所導致。


    早在幾天前,遠處的積雨雲就有往長河蘇氏這邊遷移的趨勢,會演變成現在也是自然。


    身穿一襲金邊黑袍的年輕劍仙屹立在露台上,陸陸續續墜落下來的雨滴打在他的肩頭,炸裂成了幾粒水珠,四散而去。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因為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至於切磋嗎……你還不夠格。”


    黑袍劍仙冷峻的臉龐轉動,冷漠的視線迎上了高台下的那個白須老人,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個似若嘲諷地微笑:


    “換他來。”


    換他來……換他來……


    迴聲傳蕩,冷漠而帶著幾分嘲弄的嗓音,十分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方才還一臉期待看著台上兩人的長河蘇氏弟子,皆是愣在了原地,滿眼錯愕,仿佛在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人群中的長發男修士僵硬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黑亮的瞳仁卻地震不止,喃喃說道:


    “這許劍仙……莫不是瘋了?”


    甚至話到最後,都有了些恐懼的意味。


    儒袍書生怔了好半晌,看了看同樣僵在原地的袁青與蘇尊者,又抬頭看了眼露台上一臉錯愕的蘇仁師兄,心中大石落地,瞬間鬆了口氣。


    ——嗯,我的腦子沒問題,有問題的是許劍仙。


    正常人怎麽會在這種情況說出那種話呢?


    其他人都在震驚,蘇浣清卻隻是稍稍驚訝了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便打算上露台把許守靖拉迴來。


    怎麽說都是自己帶迴來的人,她於情於理要負責……總不能就這麽看著他作死吧,作為一個東道主來說,顯然不合適。


    然而,蘇浣清才剛剛邁出第一步,仿佛有所預料一般,身後便伸過來了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蘇浣清微蹙了下眉,迴頭看著阻攔自己的薑容月,沉聲道:


    “我要去把他叫下來,太亂來了,袁青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而且極為小心眼,我怕他……”


    薑容月鬆開了手,頗為無奈地道:


    “小靖決定過的事情,再怎麽說都沒用。”


    蘇浣清鎮靜了下來,心中還是有些擔心,沉默了片刻,出聲道:


    “那就繼續坐視不管嗎?你……不會心痛?”


    “當然不是,想哪兒去了。”


    薑容月輕歎了一聲,目光轉動,望著露台上一副‘我意已決’的情弟弟,卻是搖了搖頭:


    “小靖他……跟以前你遇到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蘇浣清眉峰微蹙,稍作沉思,卻是誤會了薑容月的意思。她清澈的美眸中流露出了一絲意外:


    “他被奪舍了?”


    “……”薑容月。


    小靖說得對,這姑娘腦迴路確實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薑容月扶額歎息了一聲,有些好笑地道:


    “當然不是,我是想說,小靖已經不是你剛遇到時,那般魯莽的性子了……雖然多少還是有些衝動,但他不會做超出自己把握的事情。”


    “……現在的局麵,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蘇浣清有些不信,按照她的印象中,許守靖完全就是那種……但凡計劃有一成的理論可行性,就會無腦忙過去的人。


    薑容月溫婉地笑了笑,偏頭示意了下露台那邊:


    “是與不是,接著看就是了。”


    蘇浣清半信半疑,悻悻然轉過頭看向了露台的方向。


    她沒有注意到,在自己轉過身的瞬間,薑容月一改方才的信任模樣,輕歎了一口氣,杏眼中的擔憂半分不減。


    說是相信許守靖會有分寸,但無論是作為姐姐還是伴侶,薑容月有可能會不擔心嗎?


    她隻是不想把這種情緒感染給蘇浣清,才暫時拋下了感性,僅用理性分析了此刻許守靖的狀況。


    “小靖……一定要小心。”薑容月咬了咬薄唇,白玉似的小手攢在胸前,仿佛在祈禱一般,心中默默念叨著。


    ------


    全場一片沸騰的同時,露台上的兩人卻表現出了截然相反的寂靜。


    蘇仁盯著許守靖的臉龐看了好半晌,確定他不是一時興起說的玩笑話,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許公子,我知道我師父剛才的話讓你心有不快,修士求道也是為了心中的念頭通達。


    但那隻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言語罷了,清者自清……你這樣魯莽的心性,與你的天賦不相匹配。”


    許守靖稍作沉默,長舒了一口氣,輕笑道:


    “我見多了偽君子,所以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君子;你能站到我的立場上想,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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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並不是一時魯莽,也不是因為被罵地域了心中不快。每個人都有不能退讓的東西,我相信你也有,所以你不用想著說服我了。”


    兩人說話期間,袁青已經不顧蘇燼的勸阻,臉色鐵青地來到了露台正下方。


    眾目睽睽之下,袁青強壓下了心中的惱怒,沉聲道:


    “初出茅廬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我是誰嗎?想與我一戰,你還少了上百年道行!


    就憑你這不敬前輩的態度,我當場廢你修為,取你性命!都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袁青的話音剛落下,遠在蘇都的一處山崖之巔中,一個身穿兜帽黑袍子的年輕修士,透過半空中旋轉發亮的水晶球看到了這一幕。


    蘇河連忙摘下兜帽,偏頭看著漂浮在旁邊的無根白火,沉聲問道:


    “主上,袁青好像要殺許守靖。”


    無根白火沒有第一時間迴答,但很快白火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稍過了片刻:


    “一時意氣的言論罷了,不用在意。倘若他真想動手,蘇燼也會在旁邊攔著,若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喚本尊出來,把他殺了便是。


    本尊很忙,沒有什麽大事,不要叫我。”


    蘇河暗暗翻了個白眼,表情上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


    “是。”


    ……


    迴到露台。


    許守靖聽了袁青的話,臉上的神色未變,單腳踩在露台的扶手上,居高臨下望著他,撇嘴道:


    “別說這麽多沒用的,你就說你接不接吧。”


    接?接個球啊?!


    袁青簡直都快要被氣死了,他又不是阿貓阿狗,怎麽可能隨便一個滄海境小修士的挑戰,都要出手迎戰?


    他不要麵子的嗎?


    接肯定是不能接,這樣毫無懸念的戰鬥,贏了也沒光彩到哪裏去。


    可這小子真的好氣人啊,不教訓他一頓,袁青怕自己往後的修行都別想靜心了。


    念及此處,袁青一揮衣袍,擺出了一副老前輩模樣,冷哼道:


    “年紀輕,有衝勁,固然是好事,但說話也要注意場合,此次本座不與你計較,你給本座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


    “老頭兒,你該不會慫了吧。”許守靖一臉鄙夷。


    老……老頭兒?


    袁青當場破防,轉頭看向自己的徒弟,大怒道:


    “蘇仁,替為師教訓這個黃口小兒!”


    “徒兒遵命。”


    蘇仁一臉無奈,拖著長槍來到了露台的正中間,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許守靖,歎氣道:


    “許公子,你何必如此呢,你應該不是那種喜歡逞口舌之利的人。”


    “這可不好說,有時候我確實懶得廢話,但也有些特定情況下,我喜歡說一些騷話氣別人。”


    許守靖笑嗬嗬的說著,輕撫了下腰間瓊玉,五指牽扯起了墨黑色的靈光粒子,逐漸凝聚為了一杆漆黑重槍。


    那杆漆黑重槍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刹那,許守靖身上的氣勢隨之一變,原本仿佛被整個世間排斥的那股墨色靈力消散的一幹二淨。


    現在的許守靖,除了體魄稍微強悍點,似乎與凡人無異。


    一般的人最多能感覺到許守靖身上的靈力消失了,此前遇到他的人,也大多數都猜測他是用了某種高階法寶隱匿了靈力波動。


    但在長河蘇氏人的眼中,完全是另一幅畫麵。


    一個滄海境修士站著好好地,眼睛一閉再睜開,變成純純地凡人了,好好地修仙劇一秒變恐怖片。


    關鍵是他體內用來匯聚靈力的靈海,現在仍然完好無恙,沒有半點損傷的痕跡。


    這怎麽可能?這完全在天道法則之外,不合理啊!


    舉個栗子的話,就像是凡人失去了心髒依舊活的好好地,怎麽看怎麽詭異。


    包括台下的蘇燼與台上的蘇仁在內,所有長河蘇氏的弟子都忍不住驚異的起來。


    袁青定睛看了許守靖半晌,沒搞明白怎麽迴事,陰陽怪氣道:


    “這是被嚇地靈海自爆了?”


    唰——


    無數道鄙夷的視線停在了他的身上,袁青蹙了蹙眉,不明所以地看著那些眼神不屑的長河蘇氏弟子:


    “你們……幹什麽?”


    幹什麽?你個局外人,連著都看不出來,還自稱前輩,莫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許公子……你這是……”蘇仁舉起鐵槍的手一頓,還以為是許守靖的身體出了什麽差錯。


    許守靖撓了撓側臉,神淨罰天屬於是天誅時代流傳下來的武器,比他們長河蘇氏曆史還要久遠,還真不好解釋。


    許守靖想了想,擺出了一副無所謂地樣子:


    “嗯,功法稍微有些特殊,你不用在意,盡管攻過來就行了。”


    蘇仁不再多說,深吸了一口氣,手握鐵槍向前跨出了一步:


    “許公子,小心了。”


    哢嚓——


    話音落下的瞬間,蘇仁的膝蓋彎曲,身子躬成了流線型,以鐵槍的槍尖為頂點,整個人化為了一團颶風,直逼許守靖的麵門。


    許守靖眼神稍驚,暗道這蘇仁是有真本事。


    台下的人可能感受不到,但一直站在蘇仁正麵的許守靖卻很清楚。


    從他前踏的那一刻開始,蘇仁四周的淡藍色靈力便呈現出了一股一往無前的恢弘氣勢。


    這種氣勢與姬向劍的那種純莽夫頭鐵還不一樣,如果打個比方的話,就像是足以吞噬海岸線的浪潮,拋開了一切退路,隻為了衝垮目標。


    許守靖平心靜氣,麵對蘇仁的逼近不躲也不閃,反手握著鐵槍,做出了一個想要拋擲的動作。


    突進中的蘇仁眼神一凜,全神貫注的警惕了起來,他走的是一去不複返的路子,絕對不能中途斷掉自己的氣勢。


    話雖如此,如果許守靖真的把重槍擲出,他也不會傻到正麵去接,最多稍微改一改方向,把速度的損失降到最小。


    然而,直到蘇仁馬上就要撞上許守靖,他也沒有擲出手中的重槍。


    就當蘇仁心中正處於疑惑之際,許守靖望著不到一尺距離的鐵槍槍尖,握著重槍的右手猛然舉起——


    “嘭”的一聲,白玉龜裂,漆黑重槍被釘在了露台的白玉地板上。


    蘇仁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許守靖這個舉動的意義何在,但很快,他眼神中的那抹茫然便被震驚所替代。


    在蘇仁持槍穿過神淨罰天的那一刻,原本盤旋在他周圍那股兇猛海嘯似的靈力波濤被瞬間瓦解,所有的淡藍色靈力以漆黑重槍為分界線,朝著兩邊吹散而去。


    蘇仁隻覺得渾身的衝勁一空,壓在背上的‘海嘯’散去,整個身體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也就是在他愣神的這一瞬間,一直站在原地的許守靖動了。


    許守靖向前跨出了一步,微微側過身,右手握住了蘇仁的鐵槍,猛地往後拉的同時,左臂手肘朝著蘇仁的脖頸頂去。


    蘇仁恍然迴神,他明白自己絕對不能鬆開鐵槍,連忙蹬著雙腳,身子向後躺去,想要借力搶迴鐵槍。


    按理說他一個龍門境,跟滄海境修士相比,誰的力氣更大根本就不用說。


    但很快蘇仁就發現了,自己根本就抽不動鐵槍,與其說是許守靖的力氣大,不如說是……重?


    對,就是重!


    蘇仁發現了,手中的鐵槍仿佛連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任由他怎麽用力,就是沒辦法抽動分毫。


    許守靖的手肘,與蘇仁的脖子就那麽點距離,短短一刻之間,在力量對拚的交鋒就已經結束。


    蘇仁深知搶迴鐵槍是不可能的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鬆手,防止吃上這一擊。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可惜,事與願違。


    許守靖像是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一般,在蘇仁鬆手的瞬間,保持著九劫重獄體全開的狀態下,左腳為軸心,借著搶奪鐵槍往後拽的慣性,一個轉身倒踢在了蘇仁的腹部。


    嘭——


    眾人隻看到高台上一道虛白影子閃過,蘇府的圍牆處就多了一個人形的大坑。


    開戰前,露台上一件黑袍一襲白衣,現在就隻剩下黑袍,是誰贏得了這場對決的勝利,不言而喻。


    全場死寂。


    沒辦法啊,實在是太突然了,場上許守靖跟蘇仁雖然從各個方麵都有過數次交鋒,但在看客眼中,卻隻是蘇仁衝到許守靖麵前,結果被打飛了。


    “咕嚕……”


    不知道是誰吞咽了一口口水,人群中的長發男修士愣愣地看著身旁的儒袍書生說道:


    “這就……打完了?”


    這迴,儒袍書生沒有再給予長發男修士適時的迴答,因為他本人也陷入了理解不能的恍惚狀態之中。


    說實話,如果說讓在場所有人投個票,那沒有人會不投給蘇仁,畢竟蘇仁師兄老熟人了,對他的實力也知根知底,投他贏麵多。


    但如果拋開那些因素,單單推測誰會贏,經過紀鹽的那番‘演說’,他們不是沒想過許守靖可以打過蘇仁。


    ……但他們屬實沒想到許守靖會贏得這麽輕鬆,這還是跨了一個境界的情況下!


    不過,眾人雖然震驚,但還沒開始歡唿起哄。


    因為他們知道,這隻是前戲……正確說,許守靖贏的情況下,這隻是前戲,正戲還要看袁青會不會答應這一場以大欺小的對決。


    沐浴著多重視線,許守靖深吸了一口氣,平息翻滾的氣血,緩步走到露台邊緣,居高臨下看著臉色鐵青的袁青:


    “如何,願意上來跟我打了嗎?”


    說著,便把手中的鐵槍扔了下去。


    袁青隨手接住鐵槍,臉色陰沉如水:


    “好,如你所願,今日本座就替你的師長,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


    蘇燼一看袁青這架勢,好像真的要上去以大欺小,連忙想要阻攔。


    袁青注意到了蘇燼的動靜,沉聲道:


    “燼兄,你莫要阻止我,這小子太猖狂了,不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後莫不是還要翻天?這也是為他好。”


    “……哎,那你注意點分寸。”


    蘇燼有些無奈,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勸不動袁青了,便琢磨著等下要怎麽救下許守靖。


    畢竟,袁青這人雖然性格缺陷很明顯,可他到底是自己父親的門徒,有沒有真材實料還是很清楚的。


    莫說是剛打過一場的許守靖,就算來十個滿狀態的許守靖也不是對手。


    許守靖見袁青應戰,無所謂的笑了笑,從瓊玉閣掏出了幾個琉璃瓶,把其中晶藍色的液體一口氣灌進了胃裏,笑道:


    “老頭兒,我剛打過一場,喝點靈藥恢複靈力,你沒意見吧?”


    袁青前腳踏上露台,就聽到了許守靖這句話,頓時被氣得不輕,怒喝道:


    “本座還會怕你恢複靈力不成?用不用再給你半個時辰調息打坐?”


    “額……這倒不用,喝點這個就夠了。”許守靖悻悻然的笑了下,再次咬開了一個琉璃瓶的瓶塞。


    人群中,目睹這一切的薑容月眼神微怔,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確很清楚。


    那個晶藍色的藥液,不就是他們在仙王遺跡深淵下的那個靈晶礦的泉水嗎?


    難道……小靖是想要?


    哢嚓——


    四五個琉璃瓶摔在地上,化為了一灘碎片。


    許守靖擦了擦嘴角,將神淨罰天收入瓊玉閣,隨之把腰間的畫舫煙淺取了下來,連著劍鞘一同拿在手中。


    “小子,你不用槍了?”袁青挑了挑眉。


    許守靖長舒了一口氣,輕笑道:


    “我是劍修,當然要用劍啊。”


    “哼,隨你用什麽。”


    袁青冷笑了一聲,握緊了鐵槍的槍身,青藍色的靈力很快彌漫在了整個露台。


    “許小子,也別怪本座欺負你,你能接下這一槍,你剛才的無禮,我就既往不咎。”


    話音落下,袁青白發飛舞,手中鐵槍一指,身體化為了殘影,直逼許守靖。


    轟——


    青藍色的靈力幻化為了真正的海嘯洪波,遮天蔽日,就連天上的烏雲都被掩去了形態。


    如果說,蘇仁的浪潮是足以將整個海岸線夷為平地的規模,那袁青的海嘯就是能把周邊城市吞噬的遮天巨浪!


    蘇燼眼神一驚,藏在袖口裏的右手連忙結印:


    “不好!他是真的想要許守靖的命!”


    麵對吞天逐日的海嘯,許守靖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的他,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許守靖把畫舫煙淺橫在麵前,一手握著劍鞘,一手握著劍柄,忽然閉上了眼睛。


    完全發揮出趙扶搖靈力特性的極夜,以許守靖目前的實力根本還原不出來。


    就算憑借著妖夜森羅和趙扶搖本人的轉換,勉強模仿出了形態,得到的結果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許守靖甚至不會再使用妖夜森羅。


    提前使用超出目前實力的力量,代價十分嚴重,這一點他已經深刻的體會過了。


    不過,在仙王遺跡的時候,許守靖通過靈晶潭,找到了另一種可能。


    極夜,說到底隻是一個招式。


    砍一刀會讓自己丟半條命,隻是實力不足。


    既然如此,那就把威力往下壓就夠了,趙扶搖的靈力太過特殊,他模仿不來?那就用自己的靈力嘛。


    就算魔改到最後,極夜已經變得麵目全非,威力也遠不如之前。


    但這也是他第一次脫離現成的功法,僅憑借自己的理解創造出來的招式。


    嘩嘩嘩——


    大雨磅礴,雨滴不停地砸在許守靖的肩頭,豆子大的雨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海嘯奔湧到麵前,台下驚唿著讓他躲開的聲音是那麽的渺小,容月姐朝著台上奔來的速度,像是時間被放緩了一般遲鈍。


    很快,許守靖就發現了,就連眼前的雨滴也凝固為了一個個水珠,滯留在半空中,他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四濺開來。


    嘩啦啦——


    雨聲重新響起,許守靖握緊劍柄的右手挪動,隻聽到“鏘”的一聲,一抹清幽月白映在了他的左臉。


    “這一招……叫碧水驚秋。”


    許守靖緩慢的抬起了頭,握著劍柄的右手猛然抽動——


    唰——


    藏於劍鞘中的白光徹底展露了出來,與此同時,許守靖橫過白劍,對著那巨浪海嘯輕輕一揮——


    所有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他們震驚於眼前的畫麵,連半點聲音都沒辦法發出來。


    一道細不可查的白色月牙劃過了長空,那足以遮天蔽日的海嘯虛影,伴隨著天空中的烏雲,頃刻間被一分為二。


    濃厚的黑雲縫隙當中,熾熱的驕陽向大地灑下了溫暖的金光。


    哢嚓——


    等眾人迴過神時,方才還傾斜不止的大雨停歇,巨浪消散,湛藍的天空與濕漉漉的地麵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許守靖站在原地,慢條斯理的將月白長劍收入劍鞘,而他的麵前,白發蒼蒼的袁青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靖——”


    許守靖一轉身,就看到薑容月朝自己撲了過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撲倒在地。


    蘇燼瞪大了眼睛,你有道侶了還來招惹我女兒,要點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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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碼字碼的頭疼……論,有一個社交牛逼症的小侄女,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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