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整整一天時間,方倫總算在sh市安家落戶,新找的房子離別墅不遠,屋子內設施齊全,家具都是精裝。


    兩女詢問方倫房子價格,方倫說出一個數字,趙涵月驚訝道:“這麽便宜?”


    孫紅萍害怕道:“房子裏不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被孫紅萍這樣一說,趙涵月縮在沙發裏麵,“不會真是這樣吧,我聽別人說,出現施工事故的房子,地產商都會低價處理的。”


    “你們真是……”方倫無語道:“看看你們那膽子,我會買那種房子嗎?”


    雖然現在主張破除封建迷信,但出過事的屋子,住起來肯定是會不自在。


    當然,這是一種心理作用,畢竟地產商不說,誰知道造房子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


    就像在廁所裏麵吃飯,即使廁所再幹淨,在裏麵吃飯也會感覺別扭。


    “那為什麽這麽便宜?”兩女好奇道。


    方倫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以前房子前麵是一片空地,樹木成蔭,可後來空地建成了廣場,許多大爺大娘早晚都會來這裏跳廣場舞。


    你也知道,能住在這裏的都是口袋裏有錢的人,雖然房子隔音做的好,但也是會有微小的聲音傳進來,而且早晚都不能開窗戶。


    許多人都接受不了這一點,房子價格也就越來越低。”


    “原來是這樣。”兩女感歎道:“這樣一點原因,房子竟然降價這麽多。”


    方倫不認為是小問題,噪音十分影響人休息,有的人睡眠質量高,一點噪音自然不算什麽,但有的人睡眠淺,需要特別安靜的環境才可以入睡。


    睡不好覺除了對工作影響大之外,對健康的影響更是不可忽視。


    方倫選擇買這裏,主要原因就是他們睡眠質量都很高,而且不開窗戶的情況下,外麵的音量還是可以接受的。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音樂聲,聽曲調有點像鳳凰傳奇的最炫民族風。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孫紅萍跟著輕聲哼唱起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趙涵月接道:“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到你了。”趙涵月對方倫說道。


    “無聊。”方倫起身關上窗戶,噪音一下便消失不見。


    “關上幹嘛,挺有節奏感的嘛。”趙涵月說道。


    “太吵了。”方倫舒了一口氣,感覺清淨許多,“廣場舞太汙染公共環境了,就應該給他們專門修建跳廣場舞的屋子。”


    “建房子不要錢啊。”趙涵月不樂意了:“而且人家就是放放歌,跳跳舞,我感覺挺好的。”


    “他們這樣弄,隔音好的屋子還可以,如果沒做隔音板,根本睡不好覺。”方倫反駁道。


    趙涵月還想說話,孫紅萍忽然噓聲道:“別說話,你們聽。”


    方倫和趙涵月停止爭論,房間安靜下來,外麵隱約有爭吵聲音傳來。


    “外麵好像有吵架的。”方倫不確定,走向窗邊:“我去看看。”


    “我也去。”兩女異口同聲,跟在方倫身後。


    方倫在窗邊一人占據老大地方,趙涵月一過來便將他擠到了邊上,招唿道:“紅萍,過來!”


    打開窗戶,聲音更加清晰,方倫側耳傾聽,很快便了解了事情經過。


    原來,並不是每一棟洋房都有隔音板,像方倫買的這種,算是別墅的邊緣區,設施自然比較完善。


    再向外建造的房子,已經脫離了別墅區的範圍,所以隻有一些基礎設施,隔音板這種東西成本不低,自然不會直接安裝。


    不過,外層的房子和別墅區的房子價格也是不能比的,也算得上是一分錢一分貨。


    外層的房子離廣場顯然會更近一些,再加上沒有隔音板,有的住戶便炸了。


    此時那名住戶已經和那些大爺大娘吵了起來。


    “怎麽樣?我說會打擾到別人吧。”方倫道。


    趙涵月撇撇嘴,沒有說話。


    “你們看,警察來了。”孫紅萍指著樓下道。


    方倫看向窗外,警車鳴笛聲響個不停,警燈不斷閃爍。


    不一會兒,警車上下來兩個身著製度的警察,很快便控製住了局麵。


    “我去外麵看看。”方倫在樓上什麽也聽不清,索性三人一起下樓。


    這時看熱鬧的人已經圍成一圈,方倫三人找好位置,等待事情進展。


    到達近處,方倫才看清住戶的樣貌,竟是一位長相頗為靚麗的年輕少婦。


    在她旁邊,一名男子正與廣場舞的領頭人爭執著,情緒十分激動。


    民警勸住兩人,問道:“怎麽迴事?”


    兩人一同說話,一個比一個嗓門大,嗚啦嗚啦的聽不清誰說的是什麽。


    “安靜!”民警指著男子道:“你先說。”


    男子吸了口氣,說道:“我最近剛買了這邊的房子,搬進來沒幾天,廣場這裏音樂響個不停,我夫妻孩子還沒斷奶,每次孩子睡覺都會被音樂聲吵醒,哭個不停。


    您說說,這白天黑天的弄出這麽大噪音,算怎麽一迴事?誰給他們的權利。”


    “您先別激動,我問問他。”民警轉向廣場舞的領頭人,問道:“這位先生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麽要說的?”


    廣場舞領頭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娘,身材短小,皮膚黝黑,說話時嗓門頗大。


    “這地方我們不能用?都是公家的東西,我們放音樂跳舞怎麽了?嫌吵去住別墅啊,別墅裏麵不吵。”


    “你看看她說的什麽話?”男子氣的發抖,“這樣的人就不能跟她講道理,最好把她抓緊警察局裏麵,看她還敢不敢這麽囂張。”


    民警看向那名大娘,說道:“不是不讓您跳,是您打擾到別人休息了。”


    大娘嚷嚷道:“我們上午九點以後才跳,這時候都已經上班了,打擾到誰了?”


    “我們有小孩不知道?大人受得了,孩子被你們吵的哇哇哭,你們心裏沒數?”男子怒道。


    大娘繼續道:“嫌吵你可以住豪宅啊,你坐公交還擠呢,你怎麽不去投訴公交?”


    “你!”男子抬手便向大娘打去,看力度,這一掌要是打實了,大娘指定是被打的人仰馬翻。


    好在民警眼疾手快,用身體擋在兩人中間,攔下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民警被打的倒退兩步,揉了揉手腕,說道:“好家夥,你這家夥是下死手啊,你知道自己這是什麽行為?”


    男子反應過來,襲警可是大罪,說不得要進局子待上個把月,“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沒想打您。”


    “打誰都不行!”民警臉色一沉,打斷男子道:“你說你把她打出個好歹,你能得到什麽好處?不得給人治病?”


    這時,大娘忽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撒潑道:“讓他把我打死吧,我不想活了,連個唱歌跳舞的地方都沒有,我不想活了。”


    大娘以手拍地,幹嚎聲音如公鴨一般,民警上前攙扶,道:“大娘,您看您這是幹什麽?”


    他真怕這歲數大的大娘哭出個好歹,老年人身體機能開始衰退,情緒激動下,很容易產生暈厥,心髒不好的還可能猝死。


    “太過分了!”趙涵月說道。


    “是啊,這大娘也太過分了,明明是她的錯,還惡人先告狀。”方倫讚同道。


    “嗯?”趙涵月看向方倫,道:“我說的是那男的太過分了,還想打那個大娘。”


    “啊,過分過分。”方倫急忙改口附和。


    “哼。”


    ……


    男子這時候冷靜下來,見大娘唿天搶地的一通幹嚎,心裏也泛起嘀咕,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民警好不容易將大娘從地上拉了起來,說道:“您看您確實是打擾到人家休息,廣場舞這段時間能不能稍微停一停。”


    大娘眼睛一瞪,質問道:“憑什麽?他孩子給我生的?廣場是他家的?別人都不能用了是不是?他怎麽不讓那些商場把廣告停了,商場聲音也沒比我這音響小到哪裏去。”


    民警被噎住了,這事情太難處理了,建立廣場的初衷就是給住戶一個休閑的地方,誰也沒想到能被廣場舞大軍占領。


    這時,人群中出現一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和民警說道:“您管一管他們吧,他們把廣場一占,我們平時打球都沒地方打了。”


    青年說完,又有數人也跟著站了出來,都是年輕人。


    “上次我們打籃球,他們為了跳廣場舞,硬生生把我們趕出去了。”


    “對,有些老人還動手打人,我現在胳膊上還有傷呢。”


    “要不是看他們歲數大了,我非得給這幫老幫菜一個教訓。”


    ……


    眼看抗議的人數越來越多,民警頭上冒出冷汗,近乎哀求的看向大娘。


    可大娘對此視而不見,堅持認為自己沒錯,跳廣場舞又不犯法。


    年輕少婦見爭論不出結果,拉住男子的胳膊道:“要不然算了吧,我辛苦一點,多哄哄就是了。”


    年輕少婦這樣一說,男子臉色漲得通紅,家人現在受到了傷害,而他連維權都做不到。


    “警官,他這應該構成擾民了吧。”男子上前一步說道。


    民警苦笑道:“擾民時間規定是晚上十點到淩晨六點,他們挑的時間很準,就卡在這中間的時間段。”


    男子愕然,沒想到這幫人裏麵也有聰明人,竟然知道鑽法律空子。


    民警見男子還算是個講道理的人,便將他拉到一旁,勸說道:“這事情很難處理,廣場原本就是公共場所,而且他們又沒觸犯哪一條法律,所以我們也很難辦。”


    “那我們怎麽辦?”男子問道。


    民警為難道:“不然就把物業一起喊來,我給你們協商一下吧。”


    男子想了想,為今之計,民警說的算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男子是個遵紀守法的人,剛剛想動手也隻是一時衝動,此時點頭道:“那好吧,那把物業叫來,一起協商一下。”


    “這迴好了,皆大歡喜。”趙涵月高興道,她認為兩邊都有難處,互相包容就能解決問題。


    方倫搖頭道:“沒那麽容易的,隻要廣場舞存在,兩者之間的矛盾就沒那麽容易調和。”


    “你閉嘴。”趙涵月橫了他一眼。


    孫紅萍捂嘴偷笑,“你們看個熱鬧也能吵起來,真是應了那句話,打是親罵是愛了。”


    “他太煩人了,總說風涼話。”趙涵月拉著孫紅萍的手道。


    孫紅萍說道:“我覺得方倫說的挺有道理的,如果協商能解決問題,剛剛也不會出來那麽多年輕人投訴了。”


    “紅萍,你到底是哪邊的。”趙涵月不滿道。


    沒多久,物業便被找了過來,物業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他擦了擦頭上汗水,喘著粗氣道:“這麽晚了,警官找我有什麽事情?”


    民警將事情對他說了一遍,指著兩人說道:“現在兩人發生矛盾,你給他們調解一下,”


    胖子看了民警一眼,心想你這皮球踢得倒是六,硬是將難題甩到了自己身上。


    他眼珠轉了轉,拉過民警,道:“警官,你不知道,這幫老頭老太太根本管不了,人家既沒違法,也沒亂紀,說的重了,躺地上醒不過來,誰也承擔不起這責任,你說這能怎麽辦嘛。”


    民警皺眉道:“你問我怎麽辦?你是管物業的,你不管難道讓我來處理?”


    胖子嗬嗬一笑,“我沒說不管,但有沒有效果我就不敢保證了。”


    民警哪管這事情,今天他倒黴,值班時碰到這種瑣碎事情,隻要現在混過去,再有事情,說不定是誰過來處理。


    “你放心吧,沒人怪你。”


    兩人同時露出一絲微笑,民警咳嗽一聲,說道:“物業現在也過來,我和物業在這做個見證,你們雙方開始協商吧。”


    周圍眾人見到這一幕,心中多少有了底,他們對廣場舞也十分厭煩,隻是懶得出頭罷了。


    現在事情有解決的希望,自然十分高興。


    雙方在現場找了四把椅子,一張桌子,竟然在廣場處開始協商起來。


    孫紅萍看向兩人,問道:“你們說這事情能成?”


    趙涵月點頭道:“自然,現在物業和警察都過來了,兩邊各退一步就好了。”


    出乎孫紅萍預料,方倫竟也同意趙涵月的說法,“涵月說的沒錯,兩邊應該都會做出讓步,不過……”


    “不過什麽?”孫紅萍問道。


    “不過,算了我不說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方倫見趙涵月神色不善,到嘴邊的話又吞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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