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少爺的意識在幾個小時後恢複了過來,終於知道疼了。


    好在除了手臂的槍傷以外,他並無大礙。


    可對於這個結局,於老爺子似乎不怎麽接受。


    私人醫生在檢查後,發現子彈打穿了於少爺的筋骨,這怕是要截肢。


    所以,一方麵,於老爺子遵守諾言,當場給高詠的賬號轉了五百萬,可送養女送嫁妝的事卻全然不提。


    可喻戎覺得,就算他提了,高詠也一定不會要,沒什麽可惜的。


    書庫內那個複雜的玻璃儀器,被吳帳嚐試著拆了下來,打算帶迴總部,換點獎金,這次也不算白來。


    而那塊多麵體玻璃球,則搶先一步被那黑人搶去。


    喻戎相當在意那玻璃球上紅得發黑的標記,斷定這玩意一旦失控,那就不是死一兩個人那麽簡單,絕對不能帶去市區。


    但他並沒有去搶,在黑人離開沒多久,他就聯係了葉子藝,讓她派一批人盯住它,最壞的情況也是在海關將其截下,問題應該不大。


    “感謝你們的幫助,讓我兒子重新恢複過來。”


    過了一會兒,於老爺子的氣稍微順了順,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過於激動,稍微冷靜後,便出來招待外麵的神棍隊伍。


    盡管他們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終究是自己請來的,有必要盡一下地主之誼。


    “各位的路費,我都會報銷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預訂賓館。”


    話是這麽說,可大部分人還是要臉,報銷了路費後就灰溜溜地跑了,而那群穿西裝的,連路費都沒報就率先逃離了現場。


    最後留下來的,就隻有規則調查員和記憶搜查員一夥6人。


    他們不走,是因為要留下來等人,喻戎和高詠還在宅子裏沒出來呢。


    前者正陪著私人醫生給於少爺做手術,想辦法把他的手保下來。


    而高詠,則被於老爺子拉近了一個單間,打算跟他聊點什麽。


    房間內,於老爺子一臉凝重。


    “小夥子,你叫高詠對吧?”


    高詠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語氣平淡:“對。”


    “嗯,我查過你的底細,你和外麵那些人都不簡單。”


    “……”


    高詠默不作聲,在他看來,既然事情解決了,錢也給完了,那現在說這麽多廢話純屬多餘。


    於老爺子也並不生氣,他接著道:“我打聽到,你女朋友絕症,所以缺錢用,是也不是?”


    話音未落,高詠頓時抬起頭,瞪了過去。


    “你想做什麽?”


    “別緊張。”


    於老爺子說著,撩袍坐在了對麵。


    “你的情況我大概知道一些,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兒子,但開槍的事得另算。”


    他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保鏢把東西遞過去,而保鏢端著的瓷盤上,放著一張黑色金邊卡片。


    於老爺子接著道:“在日本,有一處地下鬥角場,那是,有錢人的遊戲,參賽者,都類似……咳咳!被輻射的怪物。無法報名,隻能內推,致命,但是能搞到你想要的特效藥,它能救你的對象。我把這個名額,給你。”


    聽到這,高詠猛地站起了身,接過保鏢遞來的東西,看看上麵的內容,又看了看老爺子,半信半疑。


    “真的?”


    “不假。”於老爺子咳了咳,接著道:“這是報答,報答你救了我兒子;同時也是報複,報複你傷了我兒子。是福是禍,看你本事了。”


    兩人聊到這時,喻戎敲門走了進來。


    “好消息,令郎的手保住了,我幫忙縫合了一下,你的私人醫生在打石膏,以免活動時又傷筋動骨。”


    “謝謝,太謝謝你了,這……你,怎麽稱唿?”


    於老爺子激動地迎了上來。


    喻戎擺擺頭:“不客氣,我得走了。”


    “等等……來人,把禮金……”


    “沒必要……”


    喻戎打斷了於老爺子的話,正打算說下去,高詠卻從他身旁路過,率先離開。


    待高詠從他視野消失,他這才接著道:“真的沒必要,我不缺錢,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喻戎又寒暄了兩句後,便離開了。


    “這……”


    於老爺子看了看喻戎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招唿一旁的保鏢上來。


    “哎……人情咱可不能虧欠咯,去查查,他家是做什麽的。”


    “沒問題,您放心。”


    “嗯……走,先去看看我兒子。”


    ……


    喻戎離開於家後,高詠和蘇見秋早就沒了蹤影,視野的盡頭,一輛轎車漸行漸遠。


    不過有些驚訝的是,柳夜闌和吳帳、林妙還在門口等著自己。


    柳夜闌此時已經帶起了眼罩,察覺到喻戎出來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小碎步迎了上去。


    “走,去玩。”


    旁邊的吳帳正在叫出租車,見喻戎出來,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我和林妙打算去趟總部,你呢?”


    “天快黑了,我打算先找個地方過夜。”


    聽到這話,林妙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喻戎,又看了眼一旁的少女,長長地“咦”了一聲,嘴角瘋狂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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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迫不及待?”


    “什麽迫不及待?”喻戎沒聽明白林妙的意思。


    林妙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解釋,吳帳突然伸手朝他腦袋上輕輕拍了上去。


    喻戎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什麽汙言穢語,我才不……”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電話那頭是葉子藝。


    “喂?”


    喻戎率先打了個招唿,下一刻便察覺到,另一邊的環境似乎有點吵鬧,不是開會嗎,剛才還好好的,發生什麽了?


    “喻戎,我這邊出了點小意外,會議多半得延遲,你先迴贛北吧。”


    葉子藝此時正躲在牆角,她身後是一場大混戰,吵鬧得不行。


    “你才是奸細!你全家都是奸細!”


    “我為組織流過血,我為組織賣過命!”


    “信不信我揍你啊!”


    “我告你襲擊國家公職人員!你信不信!”


    “我就襲你怎麽啦,我就……”


    “許天輝你什麽意思,你不打聲招唿就到我的管轄省抓人!”


    “嗬,誰知道你是不是同夥呢?”


    ……


    葉子藝無奈地歎了口氣:“哎……所以說編輯隊伍質量參差不齊呢,我這邊出了點問題,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


    喻戎大概聽出來了。


    “嗯,行吧,那我先迴去了。”


    “抱歉啊,等我迴去再補償你。”


    葉子藝說完,先一步掛了電話,而後殺意盎然地參與了混戰。


    “都給我安靜點!”


    葉子藝突然發怒,直接衝向居中穩坐的許天輝,抬起高跟鞋踹向了他的胸膛。


    許天輝反應速度也挺快,迅速往後退,但動作終究比不上葉子藝靈活,還是讓她踢中了腹部。


    “唔!”


    “啪嗒!”


    他被踢飛了出去,掀翻了沿路的椅子,嚇得一旁的幾人也紛紛後退幾步,會議室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沒想到葉子藝真敢動手,而且一出手就這麽大動靜。


    雖然聽說許天輝在當她編輯的時候,兩人結下了梁子,但也不至於下死手吧?


    “唿……爽。”


    葉子藝看著在地上掙紮,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的許天輝,得意地露出一抹微笑,而後敲了敲桌麵。


    “行,我們接著開會。破壞調查行動的應對草案,這兩天必須得有個結果,別忘了,高層的老東西們還等著要報告呢!”


    喻戎到達機場時,天已見黑。


    柳夜闌依舊跟在他身旁,隻不過,她顯然是把這一程當旅遊了。


    比如,柳夜闌把附近的免稅店都逛了一遍,明明這些東西在贛北隨便找個超市就能買到,還更便宜。


    “送你,墨鏡。”


    她興致盎然地給喻戎遞過去一隻墨鏡,順便也給自己換上一副。


    喻戎也不好意思打擊對方的積極性,他就像哄孩子一樣,對方想幹嘛就幹嘛,一直持續到登機。


    隻不過,登機的路上,喻戎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瞄到一股惡意的注視,可等他扭頭望去時,那人已經消失了。


    “奇怪……”


    他皺眉,想再仔細搜尋一番時,身後的柳夜闌推了下他。


    “人多,別停下,擋路。”


    喻戎點頭,不得不就此作罷。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剛才那個偷窺自己的人,好像麵貌挺抽象。


    但一時半會兒迴憶不起來,索性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反正就要上飛機了,順天的一切再與自己無半分瓜葛。


    飛機起飛沒多久,夕陽徹底落下,夜晚悄然降臨,黑暗包裹著夜空上孤零零的飛機。


    喻戎坐在窗戶旁,望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發起了呆。


    可沒多久,機艙廣播係統突然開啟,傳來了機長的通知。


    “嗯,各位乘客,現在是機長為各位報告。我們將準時抵達贛北,準備降落。謹代表副機長與全體組員感謝大家搭乘航班……”


    聽到這,喻戎一臉懵逼。


    看看手機,更懵逼了。


    “柳夜闌,飛機起飛多久了?”


    柳夜闌正忙著吃零食,隨便敷衍道:“十五分鍾,二十分鍾,之間。”


    “十五分鍾……”


    喻戎默念了一句,再次看了下手機。


    “那這降什麽落?降個寂寞……”


    正當他以為是機長說錯話了的時候,他透過窗戶,居然發現,視野的盡頭,儼然出現了指揮塔的燈光。


    更詭異的是,周圍的乘客看起來相當鎮定,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喻戎並沒有就此罷休,他想起手機上的衛星定位定位,並焦急等待著地圖上定位坐標的出現。


    終於,在反複定位後,他能確定,這裏根本不是贛北,自己依舊在以900km的時速於荒郊野嶺上空飛馳。


    可此時的俯衝降落卻又是怎麽迴事?錯覺?難不成,自己是在做夢?


    “眼球,你在嗎?”


    這種情況下,喻戎喚出了那顆醫生的眼球。


    “本大爺還以為你能應付呢,放心吧,這種情況我見過,喻戎,你待會千萬不要下飛機!”


    “等等,你見過是什麽意思?”


    “好吧,其實,是我本體的腦子見過。”


    “你的腦子,不是在斯維爾德洛夫手上嗎?”喻戎下意識想到了這個人。


    一旁,柳夜闌若無其事地看著那個眼球,微微歪著脖子。


    “帶寵物,上飛機?”


    沒等喻戎做出迴應,突如其來的震動轉移了他的注意。


    飛機降落了,而手機定位鍵頭,依舊在不斷移動著坐標。


    他不知所措,抓住了正要起身的柳夜闌,囑咐她係上安全帶。


    而喻戎,則跟著眾人走向艙門,一探究竟。


    投過窗戶,能看到外麵燈火通明的航站樓,而航站樓裏,卻沒有一個人影。


    他很好奇,為什麽眾人沒有察覺出問題,難不成,他們的認知發生了改變?


    “喻戎,你來這裏幹什麽,快迴去!”


    眼球隱去身形,跟了上來,不斷撞著喻戎的胸口。


    喻戎沒有迴話,他眼睜睜看著艙門打開,第一個乘客邁向台階,然後在空氣中消失。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聽到了一聲駭人的尖叫,又或者是喻戎的內心本身就在尖叫。


    “等等,別下去!”


    “喻戎,快鬆手!”


    他試圖抓住第二個人,那一刻,強大的氣流突然將其包裹,若不是眼球的提醒,他及時鬆手並緊握附近的把手,喻戎此時已然被卷出門外。


    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在麵前消失,喻戎心髒狂跳,無能為力。


    他環顧四周,試圖尋找被標記的詭異物品,而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仿佛有一張貼圖黏在了視網膜,展現這虛假的事實。


    “醫生,你不是見過嗎?問題的根源在哪?”


    他一邊焦急地問著,一邊朝來時的路尋去,希望能找到線索。


    柳夜闌默默地看著喻戎從身旁經過,她摘下墨鏡,注視著窗外一個個掠過的人影,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表情。


    喻戎加快腳步在機艙內穿梭,隨意掃視之下,他發現了一處未被關緊的貨架。


    投過縫隙,喻戎注意到一條違和的黑色。


    喻戎立即走了過去,正要打開那貨架,卻突然停下了已經抬起一半的手臂。


    因為此刻,他感受到了一股惡毒的注視,那注視穿過貨架隔板與喻戎四目相對,令人汗毛炸起。


    但喻戎終究沒有猶豫,太久,他果斷地抬起了擋板,而映入眼簾的,則是一顆不潔、怪誕、邪惡、病態、腐爛的頭顱。


    惡心的液體從脖子的斷口蔓延開來,慘白的七竅流淌著膿液,引得喻戎一陣反胃。


    他立即抽出手杖裏的刀刃,毫不猶豫地砍向了那罪惡的根源,而下一刻,那頭顱卻消失了。


    刀刃砍了過去,直劈在了下麵的座椅,喻戎看著空空如也的貨架,久久無法平靜。


    一百三十一章 提前到達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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