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最煩的,就是洛狗高高在上的這種姿態!”魔劍微眯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一些,一抹冷光從中閃過,如一抹殺意劍芒。


    “你們的這種作態,讓我更想殺戮一番了。”


    魔劍一動,便如同一道白光匹練。


    正麵對上,才知道這白袍敞懷的男子是如何的恐怖。腦海中隻來得及浮出好快二字,便再也做不得其他想法。


    長劍抵擋,安德烈直覺一股巨力而來,那看上去不算粗壯的手臂此時繃緊而出現了結實有力的肌肉群。隨即背部的肌肉也都隨之繃緊,合身得體的華貴禮服在這一擊中,紛紛被猛然鼓起的肌肉撐裂。


    然而就算如此,安德烈還是沒能接下對方的一擊。腳下受不住力量的不斷後退,連連退了許多步後向後栽倒在地,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飛快的再次站了起來。


    魔劍指著安德烈身後驚恐向後逃竄的其餘混血們,此時這些混血貴族恨不得與這個為他們站在最前方的同胞來開足夠遠的距離,千萬不要被兩人的戰鬥所波及。


    “這就是你口中的貴族麽?看他們的樣子,真是一群鼠輩。”魔劍一臉不屑的說道。


    安德烈自然也知道自己身後的同族們,此時是什麽樣的德行。他眼睛死死的盯著魔劍,對方的速度太快了,他怕自己一個不留意,下一個瞬間就會身首分家。


    “你們都鎮定些!不要給貴族丟臉!”


    在貴族的教育中,是把榮耀看的最重的。就算是這些混血貴族們,也都如此。所以當聽到安德烈的話語,這些混血貴族們雖然驚懼但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平複下來。


    看到身後的貴族們還算爭氣,安德烈衝著魔劍得意的說道“看吧,貴族怎麽可能被你這種下等人看扁!”


    “哼哼哼哼,希望一會你們臨死之前,還能這麽有骨氣。”魔劍冷笑了一聲,身形再一次化為匹練,如同化為一道修長的劍氣斬向安德烈。


    雖然安德烈並沒有見識過這般強大的手段,但是也知道那匹練白光是因為對方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身形在自己視線中留下的殘影幻想所形成的。


    雖然嘴上說的輕鬆,可是之前那一劍已經盡了全力。兩擊之間的空擋,根本讓他來不及緩解手腕和手臂的脹痛。


    自己一定要撐住,多撐一會就能多一些機會,三樓的那位肯定會下來的。安德烈咬著牙,再次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這一次他直接被擊飛了出去,砸在人群中才停了下來。這個過程中他的長劍險些脫手,可是最後還是讓他靠著意誌力將其牢牢握在了手中。


    一陣驚唿,那些被安德烈保護的混血貴族們沒有一個想著上前接一下他的,而是紛紛驚唿著想著兩側躲開,生怕那飛速而來的身軀將他們砸住。


    終究是有躲避不及的幾個,被安德烈死死砸在了地上,一時間哀嚎四起,甚至這些養尊處優沒受過罪的人們,被這麽一砸紛紛哭出了聲音。


    有被砸急了的,竟然破口大罵起了安德烈。那些難聽的言語在安德烈耳朵裏,讓他格外煩躁。然而又能如何?此時這裏的事情都是他安德烈造成的,就算麵上沒有什麽流露,可是他內心還是深深自責的。


    此時不管是自責,還是他本就應承擔的責任,他都要站在這裏,不管背後這些隻會享樂的廢物們如何不明事理的辱罵,他也隻能認了。


    其實雖然他不承認,可是對於一層的那些平民們受到了這樣恐怖的襲擊,他內心也是難掩自責,雖然秉承著貴族至上的原則,趕到二樓確保榮譽貴族們的安全,可是心裏還是擔憂著下層的情況。


    麵對身後這些二代們的不堪,安德烈也隻能心中暗暗歎氣。


    “喂,你的手已經握不住武器了。”魔界戲謔的說道“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可能殺夠了還能留幾個活口。”


    這話一出,許多已經被嚇得失去理智的人開始看著周圍的那些同胞,想著真要如此那麽到時候要如何躲在後麵,讓身邊的人頂上去?


    而安德烈卻越戰越勇,跟沒沒有因為力量的懸殊而放棄抵抗。隻見他奮力站起身子,強行控製住自己的手腕不再顫抖。


    長劍舉起,向著對方衝去。長劍以最直接的路線斬向魔劍,這是安德烈第一次的攻擊。然而迎接著他的還是魔劍那輕蔑的笑容,就在他臨近的時候,這笑容變成了猙獰。


    魔劍一個踏步,一個上挑斬擊直接將安德烈的長劍磕飛出去。隨後另一隻手一把抓住安德烈的領口,直接將其按在了地上。


    那堅硬的大理石磚都在這樣的衝擊下砸出了凹陷,背部承受撞擊的安德烈一口鮮血從口鼻噴出,眼睛也因為後腦承受了撞擊而充血通紅。


    此時安德烈的眼前,一片猩紅。神誌渙散間清晰的聽見了從樓下傳來的各種悲鳴,那些都是人們臨死前的不甘。


    “奶奶!你不要死!!”


    “媽媽,救我!媽媽......我好痛......”


    “爸爸!爸爸!!”


    “孩子聽話不要去,你爸是為了救你,你給活下去啊!”


    “阿蘭!你要活下去!找個好人結婚,不要掛念我!”


    “狗屎的畜生們,去死吧!!!啊!!!”


    “老陳!我的好兄弟,行行好了解了我吧,我不行了,現在太痛苦了。”


    “兄弟,你先走一步,我這就帶一個怪物去找你!”


    ......


    “這些聲音是什麽?為什麽感覺好痛苦。”安德烈不明白耳朵裏的聲音是從哪裏來的,那麽清晰,就如同這些人們輪番在自己身邊哭喊一般。


    “呦!我以為這裏隻有你是條漢子,沒想到臨死臨死還是沒繃住,哭出來了?”這時候一陣劇痛將安德烈那渙散的精神猛然拉了迴來,他的眼前雖然還是一片血紅,可是卻能夠看到一些模糊景象。


    那個白袍男子此時一隻腳踩在自己身上,剛才的疼痛是對方一劍刺穿了自己的肩膀。在軍隊服役多年的安德烈明白,對方這樣的表現是不想直接殺死自己。而是要玩弄虐待一番,讓自己在折磨中慢慢死去。


    這樣的畫麵他並不陌生,曾經隨軍剿滅那些叛亂勢力的時候,對待那些武裝平民們,他們有些人也會如此,以虐待來取樂。


    雖然安德烈從來沒有做過這番事情,卻也並不曾阻止身邊隊友。所以在疼痛過後,安德烈並沒有掙紮,反而放棄抵抗般無神的看著樓道中那有著精美壁畫的天花板。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不知為何,一向自詡驕傲尊貴,以貴族身份為榮耀的安德烈,竟然會升起被這般想法,被他眼中視為卑賤的平民曾遭受的痛苦,如報應般反饋到他的身上。


    “切!”魔劍看著安德烈的表情,無趣的啐了一口,然後拔出長劍興致缺缺的說道“真沒意思,失去意念的你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直接殺了吧。”


    說完魔劍高舉長劍,準備一劍將安德烈的腦袋砍下來。而那些不斷往後縮的貴族們,此時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去救安德烈,他們恨不得讓其他人都擋到前麵去,於是竟然在此時發生了混亂的推搡。


    他們也想上三樓去,可是三樓的樓梯有一個厚重的大門,此時被緊緊的鎖住。而他們若想逃跑隻能向著身後沿著樓道逃跑,可是頂多五百米就會到頭,二樓這一層並沒有一樓那麽多彎彎繞繞,隻是從樓梯口左右各有五百米距離的樓道。


    而樓道兩側則是一排的房間,僅此而已。此時眾人被擋在這一層,真是想跑都沒有地方跑。


    “看來沒有人救你呢,你人緣混的真差。”魔劍還想在羞辱一番安德烈,可是看著對方麵無表情的臉,這份興趣也消失殆盡。


    “那就先拿你祭劍了!”說完一劍便斬了下來。


    “一切都結束了麽?”安德烈看著那劍斬來的過程,變得極為緩慢。過往的種種開始不斷的在腦海中閃現,畫麵飛快,最終停留在了那個熟悉又已經陌生的臉龐上。


    “媽媽,為何我沒有爸爸?我看街上的小孩子都有爸爸陪。”


    “孩子,你也是有爸爸的啊。而且你的爸爸是很了不得的大人物,他是這個王國最尊貴的人物之一哦。”那個熟悉的女人伸手撫摸著安德烈的臉龐,聲音溫柔的如同冬天裏的羊毛被子一般。


    “真的?我也有爸爸?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為什麽不迴家呢?”


    “爸爸並不是不迴家,而是爸爸的家和咱們家不在一處啊。”女人沉默了一下後,努力調整著自己的語氣說道“爸爸很忙的,所以他沒有時間來看咱們。但是咱們吃的穿的住的,都是爸爸為咱們準備的,在這裏每一個物件都是爸爸對你的愛啊。”


    “真的?這裏的每一件物品,都是爸爸的愛麽?這個沙發,這個床都是麽?”


    “嗯,都是。”


    “那這個茶壺,這個桌子,這個還有那個也都是麽?”


    “嗯,都是啊。”


    “那這把劍呢?”


    女子看著掛在牆上的一柄款式樸素的長劍,那是他最後一次找自己的時候,所帶的佩劍。臨走的時候,許是忘記了,便一直掛在了那裏。


    “嗯,全部都是。”


    “那,那我要學習劍術,我要用它當我的佩劍,這樣父親就能一直陪伴在我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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