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旭,我說過了,不是我幹的。你要是不相信,就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吧。”


    電話一接通,冷奕旭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個字,何琥珀就對著他吼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又沒有等他說一個字,就啪的掛了電話。


    冷奕旭握著手機,愣了半天,再撥過去,對方已經關機了。


    典型的何琥珀的作風,絕對的衝動派!


    冷奕旭忍不住發笑,隻是笑裏摻雜了太多的無奈在裏麵。


    冷奕旭沒有立刻迴家,而是撥通了亦勳的電話。


    電話也是響了好幾,才被接起來。


    “喂……”


    “何琥珀,在你那裏嗎?”


    “在。”


    “讓她接電話!”


    “她不想接你的電話!”


    冷奕旭將車子緩緩地停在了路邊,透過車玻璃看著前方的夜景,目光變得一片幽暗。


    “亦勳,大家公平競爭,你不用這麽擠兌我吧?”


    “你有資格競爭嗎?”


    冷亦勳的一句話,就戳中了冷奕旭的痛處!


    和追求何琥珀的男人相比,他樣樣都不差,他甚至還是何琥珀那個女人的初戀男友,她的初吻,她的初夜,她所有的第一次痛痛都給了他,


    但是,


    他有妻子,而且是沒有辦法離婚的婚姻!


    每次都要以恩客的姿態去強取豪奪,不光何琥珀傷心,他也難受。


    “冷奕旭,如果想公平競爭,麻煩你先離了婚再說。否則,就永遠都不是公平競爭。我記得美國的憲法實行的是一夫一妻製。”


    “……”


    “冷奕旭,你明明有妻子,卻還來追求其他的女人,請問你現在在做什麽?”


    “冷亦勳,你不要忘記了,那個女人給我生了兩個孩子!”


    “那又如何?”


    冷亦勳一句話就問倒了他,他握緊了手機,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他原以為讓她給自己生孩子,就會牢牢的綁住她,卻發現這種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當其他男人追求她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底氣站出來!


    “還有什麽事情嗎?如果沒有我要掛掉電話了。”冷亦勳開口道。


    “亦勳,你不可以和她結婚!”


    沒有了剛剛的強勢,亦勳聽來好像感覺他在哀求自己。


    “對不起,我喜歡她!她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動了結婚念頭的女人。我會娶她!不管遇到什麽阻礙,我都會娶她。讓她作我的妻子,照顧她,愛護她。”


    “不可以!”


    “奕旭,你還記得我生母嗎?”


    “……”


    “我生母是我父親的情婦,一個見不得光的存在。我父親給了她豐沛的物質,卻無法彌補她的怨恨。他送了那麽多價值連城的寶貝,可是從來沒有一枚戒指。”


    “戒指代表一個男人的承諾。”


    “我生母最後是在他們相識紀念日那一天**的。那個時候我就明白原本的愛變成怨恨可以而奪走一切。我一度非常痛恨我的父親,後來也明白了他的苦衷。大媽那些年陪他風風雨雨一切走過來,感情上,道義上他都不可以拋棄大媽。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他,他其實是不愛我生母的。因為如果真的愛一人,怎麽舍得她受那麽多的委屈……”


    “奕旭,你和我大哥一樣,肩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和重擔。像我這種紈絝子弟沒有資格譴責你什麽。但是,不要讓琥珀變成我母親一樣的不幸存在好嗎?”


    “……”


    “用奕旭,破鏡重圓是太痛苦的事情。需要融合彼此,那太痛苦,請你放了何琥珀。”


    “……”


    “你給不了何琥珀,我可以給她!”


    “可是,她愛的人是我,不是你!”


    冷奕旭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胸口,那裏撕裂一般的痛楚著,他感覺連唿吸都是痛的。


    “奕旭,以前也許是,但是現在,你還能夠確定琥珀還愛你,而不是恨你嗎?”


    ……


    冷奕旭的車子在路邊停了將近三個多小時,一動未動。


    中途有警察給他開了罰單,見他表情痛苦異常,並沒有多說什麽,離開了。


    今天晚上和冷亦勳的談話,讓冷奕旭心靈飽受重創。


    他輕而易舉的擊退了很多的情敵,如今這個情敵異常的強大,和太過正直的鍾景明相比,冷亦勳狡猾,而且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對手對他了若指掌!


    這是一場異常艱苦的戰鬥,他甚至在這種戰鬥中沒有必勝的把握,可是他卻必須堅持鬥下去,而且隻能贏不能輸!


    車子發動……


    呆的時間久了,冷奕旭發現自己身體居然有些發麻。


    “琥珀,我們怎麽會走到這個地步的?”


    曾經的天長地久,原來不過是一個美麗的神話。


    人心最易變!


    ……


    沒有住在恨不得吃了她的冷家,何琥珀在一個朋友家小住幾天,冷亦勳雖然不大樂意,卻並沒有阻止她。


    朋友要結婚了,當然新郎不是大學的男友,而是一個美國小開。


    何琥珀和他們吃了一頓飯,男子斯文,性格溫和,好友趙紅霞一臉幸福,任由未婚夫替自己又是剝蝦,又是夾菜。


    輕輕的抿了一口紅酒,何琥珀想到了趙紅霞和那個相戀了好多年的男友分手時,要死要活的樣子。


    一瓶安眠藥吃下去,要不是何琥珀和夏天趕到,趙紅霞早就香消玉殞了。


    中途,趙紅霞的男友臨時有事,先離開了。


    少了一個男人,兩個好朋友談話更隨便了。


    “這個是奕旭學長的女兒嗎?”


    趙紅霞托著腮,看著很安靜的拿著勺子喝湯的糖糖,目光裏流露出了羨慕。


    “是!”


    “孩子都有了,怎麽會分開的?”


    當年,何琥珀和冷奕旭還沒有分手,趙紅霞就和前男友分手,隻身來到美國留學,因而對她和冷奕旭之間的恩怨糾葛並不了解。


    “誰說有了孩子就不能夠離婚的?……”


    “哎……”


    她歎了口氣,何琥珀知道,自己讓她想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你一直都呆在國內嗎?”鍾紅霞目光一直都望著糖糖,口氣傷傷的,沒有了剛才未婚夫在時的輕鬆和愉悅。


    “嗯。”


    “他還好嗎?”


    “我退了學,就很少和以前的人聯係了。特別是異性朋友!”


    他當然是那個讓趙紅霞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


    “嗬嗬……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終於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了,怎麽可能過得不好?”趙紅霞苦澀一笑,將剩了大半杯的紅酒一飲而盡。


    “紅霞,人要往前看才能夠幸福。來,我們幹一杯,祝福我們的重逢。”


    給她倒了半杯酒,何琥珀也給自己倒滿,然後舉杯,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裏,兩個同樣為情所傷的女人,就這麽對酒當歌。


    “幹杯……”


    “幹杯……”


    “噢,對了。你怎麽惹滿月了,她在我們的閨蜜群裏說,要和你斷絕關係?”


    “我搶了她的傾慕的男子。”


    趙紅霞張大了口,久久反應不過來。


    “那個,滿月不是玻璃人嗎?”


    “誰說的?”


    “我還以為她愛的人是你呢?”趙紅霞一副受驚的模樣,臉上還有一種知曉了隱秘的暗爽。


    看來,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家八卦的樂趣還是沒有改變。


    “滿月是個俠女,而我太弱了,她不是愛我,她隻叫做勇鬥惡霸,智救良家婦女。”她調侃道。


    “哈哈……你不知道,你和奕旭學長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鬥得不可開交。奕旭學長對滿月恨得牙癢癢的。”


    “都過去了……”


    “可是,真的好懷念過去啊。”


    “以後等我女兒長大了,我就讓她去上女子大學。離那些臭男人遠一些。”


    “哎……糖糖長得這麽漂亮,以後長大了,不知道要弄哭多少小男生了。”


    “糖糖,聽小姨的話,不要對他們太溫柔,那會害了他們的!”


    糖糖眨了眨眼睛,長長的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閃動著,那一雙靈動的眸子,被她看幾秒就會不小心陷進去。


    “我女兒不會愛上別人,也不會嫁人!”


    何琥珀摸了摸女兒的頭,替她決定了一生。


    “琥珀,你在說什麽?”


    “她聽不見這個世界任何的聲音,她這輩子也永遠都不會說話。她的心太過敏感和善良,這樣子的孩子,一旦被愛情所傷,必定是死路一條,你讓我如何忍心?”


    有淚在眼底滑落,何琥珀忙撇開視線,不過還是被糖糖看到了。


    見母親哭,她也哭了起來,


    “媽媽,不要難過……”她的用手語安慰她,她的手語非常的漂亮,如同一隻鴿子在靈動的躍起飛翔。


    “寶貝,媽媽沒有哭。”她衝著她笑,然後輕輕的拭去了女兒臉上的淚痕。


    趙紅霞看到被淚水浸潤過後的眸子,猶如雨後天空的彩虹,有一種嬌弱的美麗,楚楚動人。


    突然一個五六歲的白人小孩走到了糖糖的身邊,看著糖糖,羞澀的問道,


    “咳咳……你好,我叫米歇爾,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可以把電話號碼給我嗎?”


    糖糖十分的認生,見到陌生的小男孩,躲進母親的懷中,害怕的不敢抬頭。


    何琥珀溫柔的衝小男孩笑著,抱歉的說道,“抱歉,我們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就要迴到中國去了。”


    “你們在中國什麽地方住?我們全家可以移民!”


    “啊?”


    何琥珀傻眼了。


    “哈哈,你呀,這麽小就會勾引小男生了。”趙紅霞驕傲的讚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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