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被他逗笑,心情也隨之好轉,微勾唇角道,“那你可得趁熱吃,涼了不知道什麽味兒呢!”


    “不要臉!”塗曉楓伸手在洛凡臉上戳了一下,然後拉著他的手用指腹揉捏。


    “洛凡哥,你說,我們要永遠這樣嗎?”塗曉楓有節奏的捏著洛凡的手指,低頭問道。


    “怎樣?”洛凡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就是……感覺偷偷摸摸的……”塗曉楓小聲嘟嚷,語氣罕見的有些低落,“好像見不得人一樣……”


    “當然不會。”洛凡反手將塗曉楓的手攥進掌心,“我不會讓你永遠擔驚受怕瞞著小語子的,時機到了我會和她說,至於我家人,你根本不用在意,我沒提我們的事,是怕我爸來找你和小語子麻煩,我們在一起,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也不需要偷偷摸摸。”


    塗曉楓聽他這麽說,心情這才好受一點,額頭撞在男人胸膛上,敲木魚似的很有節奏的一下一下。


    “那你可要好好和我姐說……”


    “把她的怒氣值壓製到隻想罵我但不會打我的程度……”


    “最好在有我二哥在的場合說……”


    “他最疼我了肯定會幫你說好話的……”


    “知道了,放心把一切交給我,小語子就算打我也會護在你前麵的,不會讓你受傷。”洛凡寵溺的摸摸塗曉楓的發頂,非常溫柔的笑了笑。


    “那不行,打你我也心疼啊!”塗曉楓抬起頭,很認真著急的說。


    他話音才落,床上兩個手機短信音同時響起,一模一樣的聲音重疊交響,像二重奏似的。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都被這巧合逗笑了,分別伸長手臂拿起手機,差不多的速度打開,然後同時怔住。


    消息的內容隻有一張圖片。


    兩個紅本本放在一起,畫麵很清晰,不用放大也能看到照片上的兩個人——塗輕語和白莫寒。


    “天啊我二哥和我姐領證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塗曉楓激動的差點沒跳起來,還好洛凡眼疾手快壓住他,“腿不要了你!”


    “不是,我太激動了啊,我二哥居然和我姐領證了,這是結婚證吧這?”塗曉楓舉著手機,都快戳到洛凡麵前。


    “恩。”洛凡淡定的迴答,內心卻不如表情平靜。


    臥槽這波赤luo裸的炫耀,白莫寒真夠可以的!


    “啊——我姐和我二哥領證了,以後就是合法夫妻了!”塗曉楓激動的無以言表,手機放在一旁搬著洛凡的胳膊,“你說我是小舅子還是小叔子?以後有了孩子叫我舅舅還是叫叔叔?不行這件事讓我好苦惱!我好糾結啊!”


    說完就抱著頭痛苦的晃了晃,整個人呈大字型往病床上一躺,心力交瘁道,“容我緩個五分鍾。”


    洛凡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這小二貨自己結婚也沒這麽激動吧?


    但他也明白白莫寒和塗輕語對這家夥來說是如何重要的存在,等同於父母一般。


    ……


    一樣的圖片短信林婉白也收到了,而這時她剛把錄音複製進u盤裏,寄了匿名快遞給南昊。


    看著照片上般配的二人,她忍不住會心一笑,覺得是時候該去醫院看看塗曉楓。


    林婉白到病房時,塗曉楓正在拉著塗輕語追問她領證的事,還一邊吵著要出院迴家養著。


    看到林婉白進門,趕緊招了招手,“婉白姐你來啦!”


    “恩,來看看你,腿好點了嗎?”林婉白關門,朝塗曉楓走過去。


    “好了,都沒什麽事了,我覺得可以出院迴家養著,要我姐非要我再住兩天!”塗曉楓抬起受傷的那條腿朝林婉白晃了晃,隨即又看著塗輕語控訴,“領證這麽大的事!難道不該選個好日子嗎!?姐你真是太倉促了!”


    “領個證而已,難道還要找個風水先生算算日子?想去就去了,這有什麽可倉促的……”塗輕語被他煩的無奈,趁林婉白過來趕緊閃到一邊去了。


    她走到洛凡背後,手搭在他肩膀上,“其實叔叔的話也有道理,你都快奔三的人了,總不能真的一直孤家寡人下去,也該物色個合適的了。”


    洛凡神色一動,而後笑了笑,“我不著急,慢慢來。”


    塗曉楓低下頭,有些鬱悶,這種無法說出口的難受。


    林婉白見氣氛沉悶下去,忙出來打圓場,“輕語你真是做什麽都夠雷厲風行的,領個證事先居然一點消息都沒透露,晚上得補一頓飯給我們賠罪才行。”


    “你也知道了?寒寒告訴的?”塗輕語即驚訝又無奈。


    送走洛父迴到病房,看到洛凡手機上的圖片時,她就很無奈了,沒想到白莫寒居然每個人都發一張,這是的群發吧?


    “莫寒看來是心情很好了,他有事從來都不分享的,這次居然會每個人都通知到。”林婉白忍不住笑。


    “拿他沒辦法……”塗輕語迴身靠在窗台上,“這頓飯你就算不說也是要補請的,等我迴去和寒寒商定個時間,到時候一起請你們大家。”


    “那我就準備好紅包等著了。”林婉白繼續笑,“對了,婚禮打算什麽時候辦?”


    “老家那邊的風俗是要守葬三年,三年之內都不能辦。”塗輕語無奈聳肩。


    和我當時差不多……


    林婉白想,卻沒說出來。


    和塗輕語因為愛幸福的結合不同,她與南昊當時的婚姻充滿利用與謊言。


    “洛凡哥,你看今天的頭條新聞真勁爆,一具男性屍體殺死後分屍了啊,昨夜有人發現兩隻腿,今晨才找到頭……”塗曉楓指著手機嘖了一聲,湊近給洛凡看,“你看這還有泄露的現場照片,下麵還有人蓋樓認屍的,說這顆頭看長相好像南正宇……”


    正在說話的塗輕語和林婉白一下子停住,分別拿出手機打開刷新聞,果然,各大版麵都換了頭條。


    不知是警察內部人員泄了密,還是現場發現屍體的人泄了底,竟然有一張近景的屍體頭部照片,在各大網站貼吧中轉載,但凡認識南正宇的,都可以比較清晰的認出來。


    二人驚訝不已,相互對視一眼,林婉白拿出手機給白莫寒打電話。


    “南正宇的死是怎麽迴事,他真的出事了?”電話一通林婉白就開門見山的問,和塗輕語的想法一樣,她看到新聞第一聯想也以為這是白莫寒放出的煙霧彈,所以才需要確認。


    “嚴森不見了,我正在找他,陸展風查到他的出境記錄,他昨晚飛去了加拿大,到那邊就失去聯絡了,目前沒有迴程的跡象。”電話那邊白莫寒淡聲解釋道,語氣還算平靜。


    林婉白卻很驚訝,“是嚴森做的?”


    “應該,不然他不會突然離開,陸展風在查他的人際關係,很快會有結果,他殺人應該不會為了自己,這裏麵可能另有隱情。”


    “那你打算怎麽辦?南正宇就這麽死了,南程厚豈非更不可能露麵?”林婉白問。


    昨天,因為陸展風各方麵消息攔截及時,早在抓捕南程厚的同時,就通知各大機場嚴查出入境信息,發現與照片相同的人,無論用了什麽名字都不能放行。


    因此,南程厚直到現在也沒能逃出s市的範圍。


    白莫寒本想用南正宇引南程厚出現,盡早將人抓住,然而如今南正宇被發現死亡,還是分屍這麽殘忍的方法,消息又沒能在第一時間封鎖,南程厚肯定是知道了。


    心痛之餘,如果選擇明哲保身,肯定會藏的更好,如果狗急跳牆不顧一切,陸展風甚至是白莫寒都有可能被波及。


    “南程厚應該不會懷疑到陸展風頭上,陸展風也在調派更多人手抓人,告訴我姐這兩天晚上我不迴去,叫她好好照顧自己。”


    “好。”林婉白說完掛了電話。


    和塗輕語說了下這兩天白莫寒不迴來的事,塗輕語聽後覺得很擔心。


    白莫寒對這件事有參與,南程厚不一定清楚,而白莫寒之所以選擇不迴來,也多半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不迴來的話,說了會去哪裏住嗎?”塗輕語問。


    “他應該會去莊園住,白瑞山住的地方防守從來都很完善……”林婉白安撫,“你不用擔心。”


    “恩。”塗輕語雖然還是放心不下,但也明白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冒然插手隻會給白莫寒添亂,這種時候最好就是聽他的安排。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陸展風對陣南程厚的抓捕行動暗中進行的如火如荼,塗輕語也一直都沒見到白莫寒。


    她時間大部分泡在了醫院,陪著塗曉楓,偶爾林婉白和沐璃會過來。


    第三天的時候,事情總算有進展,聽林婉白說,警方在s市與h市交界的村落山上抓到了南程厚。


    塗輕語這才鬆了口氣。


    林婉白還和她說了另一件事,經過後來對嚴森的深入調查,得知嚴森的妹妹就是被南正宇害死的。


    在畢業時和同學去酒吧玩,結果被南正宇纏上繈堅,之後就得了抑鬱症,沒多久便自殺了。


    把南正宇交給嚴森,無疑於送羊入虎口。


    嚴森跟著白莫寒,估計並不是為了報仇,但巧合的是兜兜轉轉之後,南正宇竟然間接落在他手上,林婉白覺得就算換成自己,也肯定無法保持冷靜。


    白莫寒也沒追究這件事,知道酒吧那些南正宇調戲塗輕語,他就沒打算留南正宇活命,如今,也隻為自己沒能親自動手有些遺憾罷了。


    況且嚴森都已經去了加拿大,一切正好因此結束。


    接下來幾天的新聞都與南家有關,南程厚在位輝煌時,偶爾有報道,必定是他又下達了如何指示,做了如何改進與貢獻給國家。


    如今落馬,則多是關於他如何侵吞人民財產,利用人權,玩忽職守。


    有時候想想人生真是可笑。


    ……


    s市最近幾件轟轟烈烈的新聞完全沒有影響到南昊,他出差去國外考察了一個不錯的項目,緊接著迴來就將手上的股份全部賣掉,為開新公司做準備。


    忙完這些,迴到落了幾天塵的家裏,拿鑰匙開門前,他發現門上貼著一個小快遞袋子。


    南昊拿袋子撕下來,拿進房間,隨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進浴室衝了個澡後,便迴到臥室,補充這幾天沒有休息好的睡眠。


    等南昊睡醒一覺後起來,在叫外送和自己弄點吃的之間猶豫不定的時候,餘光瞟見了櫃子上的快遞盒子。


    他這才想起這個莫明其妙的快遞,過去拿在手上看了看,發現上麵寄信人的一欄全都是空白,隻收件人寫了自己的地址。


    南昊將小盒子打開,發現裏麵是一枚u盤。


    他到書房,打開電腦,將u盤插進去,點開裏麵唯一一個音頻文件。


    一道陌生的男音響了起來。


    “是林悅主動來找我的,她知道我喜歡林婉白,就問我是不是很想得到,我當然想,便接受了她的交易。”


    “我報我爸的名字,見了警察局長,翻到了當年的筆錄口供,威脅那個局長不改口供就告訴我爸撤他的職,我照林悅的意思,讓他把林婉白的口供全改了……”


    “林悅做這些事到底想做什麽我怎麽知道!我就是幫他一個忙,她答應事成後把林婉白送到我床上……”


    “後來有一天她叫我飛美國,說林婉白在那裏等著我,我到的時候,發現就林婉白和兩個守門的外國佬在房間裏,我把那兩個外國佬趕出去,想和林婉白好好交流交流,誰知道她連讓我近身都不願意,竟然還跳樓……”


    南昊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關掉音頻,靠在椅背上。


    他長舒了兩口氣,強自鎮定下來,又迴想了一遍音頻中男人的話,最後掏出手機,給林悅打電話。


    ……


    林悅接到電話時,正在家裏核算婉揚的股份賣掉後,自己能得到多少錢。


    早在當年她幫助南昊設計侵吞股份時,雙方就曾約定,股份到手後各分一半。


    因此,這些年她一直盡心幫助南昊維護婉揚公司,因為股份價值越高,對她來說越有利。


    而如今婉揚不行了,提早賣掉股份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不然新ceo若把公司做差,到時候反而賣不出價錢來。


    “我在家裏,你方便過來嗎?我有事要和你說。”


    電話中南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而冷漠,林悅隻以為他是要和自己談分錢的事,忙答應下來。


    “我馬上過去,你在家裏等我吧。”


    ……


    打車過去南昊家裏,林悅在書房找到男人,一進門便聽熟悉的男聲迴蕩在房間中,林悅嚇了一跳,轉身四處尋找南正宇的身影。


    找了一圈,才發現聲音是從音響中發出來的。


    林悅鬆了口氣,但心很快又提了起來,因為她終於認真聽,因此聽明白了音頻中南正宇說的是什麽。


    聽到偽造口供時,林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她心虛的看著南昊,強撐著表情才不至於垮掉,“昊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南昊靜靜的看著她,麵沉如水,良久方才開口,“小悅,音頻裏麵的男人說的是真的嗎?”


    “怎麽可能!”林悅矢口否認,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激動道,“我連這男人是誰都不認識,誰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這些來誣蔑我,投毒害死南伯伯的是林婉白,不是我!”


    “如果我想查,隻要找到那個警察就能查到,還有當年辦案但是已經退休的其他參案警察……”南昊手指輕擊了兩下桌麵,沒有再往下說去,但臉上的失望,是無法掩蓋的。


    真相到底是什麽,對南昊來說不難查到,他一直沒去驗證過,是因為從未懷疑過自己——這點林悅非常明白。


    她正是利用了男人對他的這份愛,這份信任,才能那樣容易去栽贓林婉白。


    如今,愛早在三年前便消失了,信任也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音頻一點點跟著不見。


    林悅舉步維艱。


    事已至此,她若不認,南昊就會繼續查,反而可能會查出更多的真相……


    若認……


    無論有多麽天大的理由,殺父這種事,南昊都不會冷靜得下來吧?


    在男人的沉默下,林悅躊躇著後退了兩步,直退到門邊,確定與南昊拉開安全距離,迴手就能開門逃跑的地步,她才定了定心神,開口道,“對不起昊哥,是我騙了你,是林揚逼我在南伯伯茶裏投毒,他想要南氏,當時我還小,不敢違逆他的意思,我隻能那樣做……”


    欺騙這種事,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南昊聽著林悅的解釋,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隻覺得疲憊。


    父親死的時候他已經懂事了,並不相信父親會自殺這種事,對於自家財產被刮分,他無能為力,但同時也立誌長大後要為父親討迴公道。


    南程厚做為叔父,從未將他放在過眼裏,因此是林揚收養了他,作為監護人理所當然的繼承了南家的財產。


    他對此一直有所防備,所有林家的人都在他的防備範圍。


    除了林悅。


    林悅和他一樣,是林揚家的外戚,林悅性格很溫柔,他在林悅身上找到了那種歸屬感,抱團取暖的歸屬感。


    他喜歡她,信任她,十年如一日。


    當初她拿出證劇確鑿,他絲毫沒有懷疑過,又因為對林家人十年如一日的防備,將林婉白劃進仇人行列。


    當時他隻有一個想法,拿迴屬於南家的東西,和林悅一起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一切都進行的那麽順利,他卻在知道林婉白跳樓失蹤後,突然認清了自己的心。


    他舍不得……


    林婉白失蹤這三年多,他每天都在思考往事,因此在重遇林婉白後,他很快便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董事權失去了沒關係,至少他和林婉白還有林悅都平安。


    他想把股份賣掉,錢分給林悅一半,他與林婉白合力經營一間公司,忘掉過去,重新開始生活。


    可是一個突然出現的音頻,又將這一切推翻。


    過去塵封的那段,因為他糾住不放,扯出一次又一次不堪,一再傷害身邊的人,可父親,卻永遠都不可能再活過來。


    現在,他真的有些累,突然連真相都不想知道,不想再聽到關於這件事的一絲一毫。


    “你走吧。”南昊說,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林悅怔了怔,而後如蒙大赦的轉身出去。


    她還真有點怕南昊一時衝動,打她或者殺了她。


    她剛才本想一跑了之的,但想到股權還攥在男人手裏。


    一直以來為了表現自己的與世無爭,她都沒和南昊簽個正式協議,當初為了爭董事,那些股份也都在南昊名下。


    如若南昊這時翻臉,她還真是求告無門,如今隻能先讓男人冷靜下來,再想辦法求得原諒,把股權的錢拿到手再說。


    ……


    南昊靜靜在書房坐了一會兒,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想見見林婉白。


    不知是巧合還是真的心有靈犀,林婉白的電話先一步打了進來。


    南昊接起,心中百般滋味。


    “婉白。”


    “南昊,有時間出來坐坐嗎?”林婉白的聲音輕柔好聽。


    “有。”南昊沉聲道。


    “好的,我在西餐廳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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