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一諾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不太信任白莫寒的,當初答應他,也不過是被仇恨一時衝昏頭腦。


    第一次刺殺古砌失敗後,她就想過,當初若不是白莫寒那個電話,輕語怎麽會去機場,又怎麽會被白瑞山抓去,更不會……失了那個孩子。


    說不定,從一開始這就是白莫寒設的局,那人從來都心思齷齪,他愛上了付溫晴,同時知道了輕語懷孕,不想要那個孩子,才利用父親的手致輕語流產。


    不然,要如何解釋他才迴來月餘,就和付溫晴訂了婚的事?


    若真心對輕語好,怎麽會做這種事?


    “白莫寒剛才與我見麵,告訴我他會在三天後的宴會上動手,沈明涵和許初河聯手發動襲擊,他希望我能找機會弄傷你,在當天無法出席,或者陪你一同出席宴會,在混亂中殺了你。”林一諾抬頭望著古砌,“他告訴我的計劃就這麽多,你打算怎麽做?”


    “我就知道他是這麽想的,這隻狡猾的狼。”古砌咬了咬牙,後又朝林一諾笑笑,“放心吧,既然提前知道他的計劃,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恩。”林一諾道,“一定要成功,你一定要幫我打垮瑞山地產,幫我報仇。”


    “放心吧,親愛的,隻要我抓住白莫寒,用他逼白瑞山就範,就一定能幫你報仇。”古砌搬著林一諾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心疼道,“我怎麽舍得你為這件事一直難過。”


    林一諾緊緊迴抱著男人,點了點頭。


    ……


    次日清晨,電話鈴聲驚擾了床上相擁而眠的二人。


    白莫寒素來淺眠,隻響了一聲便醒,匆忙按了靜音。


    蜷在他懷裏的塗輕語睡得很熟,隻微微動了動眼瞼,便又沉沉睡去。


    白莫寒將手臂從她身下輕輕抽出來,抓著電話到洗手間,關上門,接聽。


    “昨晚過的如何?”電話那頭傳來林婉白不懷好意的笑聲。


    白莫寒迴味著塗輕語昨夜的主動和告白,忍不住輕聲笑出來,“很不錯……”


    林婉白無奈的歎了口氣,“莫寒,大事當前,還要有心思耍心機鬥情敵,可真是有閑情逸致。”


    “昨晚是你找她來的,也是你發語音給她的,我什麽都沒有做。”白莫寒語氣平淡。


    “故意對我說那麽多,不就是想要我轉達給輕語?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隻是有感而發。莫寒,認識五年,我最清楚你那性子,再難受的事也能打落牙往肚子裏吞,裝作若無其事,但凡說出來的,皆有目的。”


    白莫寒不置可否的笑笑,即不承認,也不否認。


    “許初河和你做情敵,真是太可憐了,這次之後,他完全沒機會了吧……”


    白莫寒想,不止。


    以後塗輕語在床事上都會更主動了,迴想昨夜在浴室中她的情態……


    下腹緊縮,熱得發燙。


    那個人,真是太容易挑起他的欲望,光是想想,就這樣難耐。


    “你可以通知付溫晴我出事了,記得告訴他別和家裏人說。”


    白莫寒囑咐一句,掛斷電話,迴床上去找塗輕語。


    她仍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半邊臉陷在柔軟的真絲床單中,軟軟粉粉的舌尖探出貝齒。


    白莫寒看得心動,湊上去。


    塗輕語迷迷糊糊中無力的抓住作亂的手,含糊道,“又做什麽……”


    “姐,我就是想試試我做到哪步時你會醒。”


    塗輕語無力的擺擺手,翻了個身繼續睡,“我沒力氣陪你折騰了……”


    “沒關係,你隻負責叫就好,其它交給我來做……”白莫寒動作強硬的將她翻轉過來,抓著她的手搭在自己肩頭,“姐,抱緊我……”


    ……


    一番狂亂過後,塗輕語香汗淋漓偎在白莫寒懷裏,不住喘息。


    “剛才怎麽樣?”白莫寒捉弄著她的發絲,“有沒有很舒服?”


    塗輕語最受不了他把這種事搬到台麵上來說,偏偏這家夥還樂此不疲。


    “我覺得一點都不怎麽樣!”她控製不住嘴賤,體力上拚不過,嘴上拚拚也是可以的。


    白莫寒的眼神立刻變得危險,尾音拖長哦了一聲,再次壓上來,“既然不怎麽樣,那就再來一次,我相信勤能補拙……”


    塗輕語趕緊捂住他的嘴,“你厲害你厲害!我輸了我輸了……”


    再來一次她絕對會壞掉!


    白莫寒湊上來親親她的嘴,耳鬢廝磨著,“姐,若不是為了照顧你的身體,我完全有體力……”


    塗輕語閉上眼睛裝死屍,無視那人挑釁的話語。


    然而白莫寒不鬧不休,得意中帶著滿足的聲音再次響起,“姐,你昨晚真熱情,以後也一直這麽熱情吧?好不好?”


    塗輕語睜眼,表情嚴肅起來,“我還沒問你,沈驍的事,你打算怎麽做?”


    白莫寒怔了怔,終於有些點兒正經樣子,“這件事說起來複雜,很難幾句話說的清楚。”


    “我有一整天的時間聽你說,多長都說的清。”塗輕語端正姿勢。


    白莫寒想了想,道,“姐,這件事我會處理好,都交給我就好。”


    那些灰暗與肮髒,他不希望塗輕語知道,她隻需要幹幹淨淨,活在他的保護圈下,如陽光一般時刻溫暖照耀他,就足夠了。


    不比三年前,他相信現在的自己完全有能力保護得好塗輕語,做所有事,也都是為了這個。


    “你想什麽時候動手?”白莫寒不想說的事,問出來也是經過“加工”的,塗輕語深知這一點,所以不再堅持。


    “三天後。”白莫寒道,“之後我可能要躲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不會有危險。”


    “你一直提議迴去看姥姥,是不是就想把我支開?”塗輕語問。


    白莫寒難得愣了下,驚訝她也聰明一迴,因此,再想否認已經晚了。


    “我不同意。”塗輕語道,“如果沒危險,就帶著我一起,何必把我支開?”


    “姐……”白莫寒軟軟叫了句,抓著她的手,“你聽我說……”


    “我不聽……”塗輕語雙手摟住白莫寒,緊緊的摟著,“別支開我,我不想等我迴來,連你的人都找不到,如果不危險就帶著我,就算危險我也不怕,讓我和你在一起。”


    塗輕語難得用上這種語氣,帶些傷感,幾近商求。


    瞬間,白莫寒感覺心都融化。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容易心軟,血流成河在麵前尚能麵不改色,卻被塗輕語一句話輕易打破心中堅硬的防壁。


    “我答應你。”他抬起來塗輕語的下巴,深深望進那雙眼裏,“姐,無論哪裏,我都帶著你。”


    碧落黃泉,生死與共。


    這輩子,下輩子,你都別想與我分開。


    ……


    付溫晴接到林婉白的電話後,心急火燎的收拾行李,然後到付夫人房間告別。


    “媽,我要出門幾天。”


    付夫人正在梳妝台前補妝,聞言一怔,“去哪裏?要和同學去露營嗎?”


    “莫寒說結婚想在國外的古堡,要帶我去國外轉轉,看看哪裏合適,可能要半個月吧。”付溫晴故作羞澀道。


    “莫寒真是有心了……”付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從前自家女兒與白清岩定娃娃親時,她就覺得白清岩對女兒不是特別上心,當然,女兒也不是很喜歡對方。


    兩人從來都疏離的可以。


    當時她就很擔心,女兒嫁過去後會不會像自己一樣,一輩子過有性無愛的婚姻。


    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白莫寒體貼入微,麵麵俱到,有時候比女人還心細,嫁給這樣的老公,女兒一定不會再重蹈自己的覆轍。


    “到國外陪莫寒好好玩,別太任性,多聽莫寒的建議,不要像在家裏一樣什麽都不做。”付夫人囑咐道。


    “知道了。”付溫晴應道,後匆匆離開。


    驅車到林婉白指定的地點,付溫晴棄車上了林婉白的車,行李也被直接丟下。


    “怎麽迴事?莫寒怎麽會出事?”一上車,付溫晴就急切追問。


    “具體我也不十分清楚,隻知道莫寒被許初河扣下了,許初河要求以人換人,讓莫寒幫他做一件事,那件事做完,就會交還人質。”林婉白道,“本來我想用自己換莫寒,但對方點名要你。”


    “要我?”


    “新聞。”林婉白說,“他知道你是莫寒的未婚妻。”


    付溫晴恍然,隨後便得意的揚起笑容。


    是啊,縱然白莫寒身邊再多女人又如何?關鍵時刻,隻有她付溫晴才是名正言順的那個。


    林婉白平時再張揚又如何?不還是要低聲下氣給自己打電話?求自己?


    “你怎麽打算的,要不要過去?”林婉白猶豫了一下,語氣低落道,“其實莫寒是不準我告訴你的,是我自作主張,我實在看不得他受傷……我心疼……”


    “你算哪根蔥,有什麽資格心疼?”付溫晴冷嘲熱諷,一巴掌甩在林婉白臉上,端著她的下巴抬起,“賤女人,別以為長了張勾人的臉莫寒就能愛你一輩子,我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右頰火辣辣的疼,提醒著付溫晴剛才那下有多用力,林婉白將這筆帳記在心底,眸中光芒遮掩,繼續示弱道,“隻要你願意幫莫寒,我可以答應你離開他。”


    付溫晴終於順了氣,鬆開她道,“莫寒在哪裏?帶我去找他。”


    就算沒有林婉白這句話,她也會答應。


    白莫寒越是不想欠她的,越是想要和她劃清界線,她就越是要努力讓他一輩子都撇不清!


    付溫晴在林婉白的帶領下到達一棟老樓,三樓一間破敗的房間,門外還有兩個人守著。


    進去後,門一關上,付溫晴便撲到白莫寒身邊上下打量。


    好在,白莫寒神色如常,衣服整齊,身上無傷。


    付溫晴放了心,“莫寒,你怎麽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白莫寒搖搖頭,直接點明主題,“我與許初河有個約定,你若願意,替我留下,最多不會超過一周,等我為許初河辦好了事,我會帶你迴去。你若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不強求。”


    “我願意。”付溫晴急切的抓著白莫寒的手,“莫寒,我說過我為你做什麽都願意的。”


    這一觸碰,白莫寒忽然想到昨夜塗輕語抓著他的手問:這爪子碰過付溫晴幾次了?碰過寧琳幾次了?碰過林婉白幾次了?


    心中難得複雜。


    他若無其事把手從付溫晴手中抽離,冷淡的臉上染了幾分暖意,“那你等我,事情一辦完,我馬上接你迴去。”


    “好,我等你。”付溫晴乖巧的點點頭。


    她相信經過這次,白莫寒會欠她一個大人情,之後,也一定會對她有所改觀。


    不過一周而已,換一生的幸福,不算什麽。


    她到底是付東平的女兒,在s市無論誰聽到這個名字都要忌憚三分,就算是許初河,也不敢把她怎麽樣!


    ……


    許初河將白莫寒傳說中的未婚妻接到別墅時,發現傳聞真是好假。


    什麽如花似玉,這姑娘下巴尖得能戳死人,哪裏好看了?這幫人真是眼睛瞎了!


    虧得白莫寒還千叮萬囑不要傷害晴晴,惡心巴啦,這樣的貨色,讓他上他都不上。


    還是小白最好……


    可惜這三天要忙著布置宴會人手,沒時間去追小白了。


    許初河提了口氣,決定等收拾完沈驍那個老王八後,一定要加足馬力繼續追!


    ……


    下午,塗曉楓從學校迴家,便忙著電話給姐姐,討論迴老家的事。


    結果卻是二哥接的電話。


    “曉楓?”明明不是晨起,白莫寒的聲音卻帶些沙啞的性感,喘息聲的起伏也比平時重了一些。


    近十年朝夕相處,即便隔著電話,塗曉楓都能想到那張媚惑人心的臉,此刻是如何撩人的表情,不禁有些臉熱。


    二哥和姐姐不會在……


    可這下午啊,又不是早晨。


    早晨其實也不對,這種事難道不該是晚上……


    臉上火烤一般的溫度,塗曉楓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雖然他非常支持二哥和姐姐在一起,但那僅限於兩人恩恩愛愛的日常,一想到那兩個人每天晚上住在一起會做些什事,塗曉楓覺得比第一次看小黃書都刺激。


    有種禁斷的錯覺是怎麽迴事?


    “曉楓?”白莫寒又叫了一聲,聲音已經恢複正常。


    “二哥。”塗曉楓呆了呆,道,“我們可以迴姥姥家了,我的戲拍完了。”


    “恩。”白莫寒聲音溫和,“姐會在我這邊住幾天,等忙完了這段時間,我們再一起迴去,這段時間你乖乖待在洛凡那裏,不要到處亂跑。”


    “好吧。”塗曉楓有些失落,“那這幾天我先迴學校上課,等你們忙完了,我們再一起迴去。”


    掛斷電話,正好洛凡從浴室中出來。


    他剛衝過淋浴,白色浴袍隻在腰間係了一條鬆鬆的帶子,衣襟處全部散開,露出飽實的胸肌,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上麵,有點像廣告上淋雨濕身的男模。


    因為洛凡常年堅持健身,和塗曉楓白斬雞的身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原來塗曉楓便覺得羨慕,如今關係不同,又生出些羞澀。


    塗曉楓莫明覺得有些不自在,別開眼。


    真奇怪,小時候吃小姑娘東西的時候,追李靈靈的時候,看小黃漫畫的時候,他怎麽從來都沒害羞過呢?


    洛凡倒是很坦然,搶過他的電話翻了翻,“給小語子打的電話?”


    “恩。”塗曉楓點點頭,語氣明顯失落,“我二哥接的,又說先不迴去了,過段時間忙完再說。”對於迴老家探親,他興奮了好久,總覺得一家四口加上姥姥姥爺會特別有意思。


    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洛凡最了解他性格孩子氣的一麵,但凡有什麽開心事,塗曉楓提前好久就會日夜興奮的惦記著,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有什麽關係,不過是延後幾天,你最近拍戲每天晝夜顛倒,這樣對身體不好,正好趁這段時間好好調理一下睡眠。”洛凡伸過手去,正想虎摸一下安慰,塗曉楓的微信提示音連響了幾下。


    他低頭掃了一眼,臉立即黑了下來。


    塗曉楓一下子緊張起來。


    “小雅。”洛凡似笑非笑的晃了晃手機,“我才看到你給她的備注,稱唿挺親昵的嘛?”


    塗曉楓艱難的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你不是說和她提過分手了嗎?她怎麽還聯係你?”洛凡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我、我提了呀!”塗曉楓緊張的直結巴。


    他好不容易才哄得洛凡不生氣,不計較他壓力重重下做出的不理智決定,好日子沒過上兩天,可千萬別再像那天一樣。


    他表麵上沒心沒肺,其實最承擔不了壓力,像當初二哥和姐姐鬧的最兇那段時間,他每天都覺得傷心難過,特別懷念從前和睦的一家三口。


    他的願望從來都很簡單,就身邊每個人都快快樂樂,永遠幸福和睦。


    “我真的提了,小雅也同意了,我們現在就是朋友關係,她偶爾會發條消息給我,我們在同一間公司,我總不能把她拉黑,我們什麽都沒有的,就是談戀愛那幾天也什麽都沒有,手都沒牽過,就看了場電影,我還把票買錯了,她坐我後排……”塗曉楓急吼吼的解釋一堆,就差舉爪發誓。


    洛凡聽得好笑,心裏總算舒坦一些,不過……


    “你不能,我能。”他朝塗曉楓笑了笑,低頭擺弄了幾下,將塗曉楓手機中所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一一拉進黑名單。


    “這個公司的藝人,這個也是,洛凡哥,這個不能刪,張姐說下部戲可能會有合作的……”塗曉楓在旁邊抓耳撓腮的看著,急得直跳。


    洛凡停下手上的動作,歪頭看著他,“你是不是後悔了?”


    那探究的眼神撞得塗曉楓心中一緊,瘋狂搖頭,“沒有!”


    塗曉楓小鹿一般的黑眼瞳盯著洛凡,像隻搖尾巴的小狗。


    洛凡滿意的笑笑,打開朋友圈,把幾個特別愛自拍的女孩子都刪了,手機遞迴到塗曉楓手裏,“不準再加!”


    塗曉楓灰頭土臉的接迴手機,忍不住小聲道,“洛凡哥,你這樣……有點霸道……”


    “你若知道你二哥是怎麽對你姐的,你會覺得我很寬容。”洛凡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英俊的臉上寵溺之情滿溢。


    塗曉楓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嘟嚷道,“我二哥才不像你,他最聽我姐的話……”


    洛凡冷哼一聲,心想,那不過是表麵。


    實際上你二哥那個腹黑的家夥把你姐吃得死死的。


    白莫寒那個人,太聰明,不光體現在從前學習成績優異,如今對白瑞山層層推進的算計。


    當他那點心計毫無保留的用在塗輕語身上,一邊以退為進,適時步步緊逼,又有親友團牢牢掌握的適時幫助,塗輕語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心。


    塗輕語一開始愛白莫寒嗎?不!這點他可是一直看在眼裏。


    即便是現在,塗輕語對白莫寒的感覺到底是男女之愛多一些,還是日久生不舍之情多一些,恐怕當事人自己都說不清楚。


    縱是如此,白莫寒仍能一步步逼得她死心塌地。


    洛凡覺得,有空真該和那小子取取經,這方麵,他是遠遠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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