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這輩子可能沒開過什麽玩笑,月餅一句話把他噎得沒了詞兒。


    “他怎麽辦?”月野和柳澤慧也平複了心情,詢問著月餅。


    月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我們五個人的頭兒,他做的決定我們絕對不會反對。


    “傑克,很抱歉,我們不準備幫你,不需要理由。如果真的要找一個,很簡單!我覺得不會幫助長得比我帥的男人!”


    黑羽半張著嘴,可能是怎麽也想不到月餅居然會冒出這麽一句話。倒是柳澤慧和月野,兩個人捂著嘴強忍著笑。


    “咱們走吧,就讓他留在這裏陪著棺材裏的女人。”月餅揮了揮手,意興闌珊,“天快亮了,把彩排室收拾幹淨,迴家睡覺!”


    “你們就這麽走了?”傑克脖子撐不住腦袋的重量,幾乎折成銳角,下巴眼看就要塞進胸膛。


    “如果沒其他事情,那就告辭了。”月餅背身擺手,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嗬嗬,看來除了黑氣之人,你們心中也存著見死不救得惡念啊!”傑克突然提高了嗓音,中氣十足地說道,“千年了,我見過許許多多的人,唯獨沒有見過一個真正的好人。”


    “咣!”青銅門用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速度閉合!


    青銅棺材裏,傑克慢慢起身抬頭,黃金般的頭發更加燦爛,棱角分明的臉光潔如玉,全身肌肉高高隆起,傲慢地望著我們:“月無華、南曉樓、月野清衣、柳澤慧、黑羽涉,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謝謝你們,給了我恢複身體的陽氣,耐心聽我講完傑克的記憶,給了我身體複原的時間。哦,忘了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李準。”


    傑克身後冒出八條柔軟蓬鬆的白色狐尾,如同八條白蟒,悠悠晃動。


    一道肉眼幾乎看不清的寒光劈向傑克,卻在半空生生停住。傑克右手掐著黑羽脖子,左手雙指夾住武士刀,輕輕一別。“叮”,刀尖拗斷了三寸多長。黑羽反手揮動半截武士刀,斬向傑克右手腕。傑克胳膊一震,黑羽如斷線風箏,倒飛撞向青銅門。刀光從傑克手中迸射而出,緊隨黑羽,沒入左肩,把他生生釘進青銅門。


    黑羽悶哼一聲,臉色煞白,身體向前用力一掙,刀尖從肩膀貫穿,左手垂落,整條胳膊被鮮血染透,指尖滴著血珠。


    六枚桃木釘成擺成兩個“品”字刺向傑克,月餅閃到右側,襲向傑克。月野揮著紙刀,夾著獵獵風聲,堵住傑克左側去路。柳澤慧收起鈴鐺,握著一根兩尺長短,銅鏽斑斑刻滿花紋的銅棍,屈身繞到棺材前,銅棍掃向傑克雙膝。


    “黑羽,你怎麽樣?”我退到黑羽身前,封住他肩膀幾個穴位止血。


    “區區一刀,死不了。”黑羽昂著頭,眼睛幾乎噴出火。


    “你們,”傑克冷然注視說道,“怎麽可能是偉大的九尾狐對手!”


    八根狐尾齊齊擺動,卷起一股氣流,旋轉著擋在傑克麵前。桃木釘紮進氣流,漾起幾道波紋,像是被摁了暫停鍵,停在空中。月餅一拳擊中氣流,凹陷出一道氣窩,裂開道道細紋,頓了幾秒鍾,氣窩彈迴。月餅麵色一變,胳膊順勢一扭,肘關節“嘎啦”作響,尺骨從關節腔突出,前臂90度翻轉脫臼了。借著這股力,月餅退到牆角,斜著身體把脫臼的右手頂住地麵,肩膀左右一晃,關節又是一陣亂響,胳膊複位。


    “小心!快退後!”月餅吼道。


    月野和柳澤慧收不住衝勢,紙刀銅棍擊中氣流,傑克嘴角掛著邪邪的蔑笑,雙手摁住兩人肩膀。月野臉色忽黃忽白,一口鮮血噴中氣流,血珠粘在氣流形成的氣牆上麵緩緩滑落,懸空掛出數道血絲。


    柳澤慧支撐不住,雙膝跪地,膝蓋撞擊地麵,清脆的骨裂聲……


    “此時不戰,還等什麽!”黑羽爆喝一聲,無數條氣流湧進身體,衝向傑克,單手劈出氣勢驚人的一刀,“南曉樓,我劈開氣牆,剩下的交給你了!”


    暗室裏兩股氣流相互撕扯,卷起強烈的氣旋,刮在臉上如同刀割。我擋在黑羽受傷的左臂前麵疾衝,全神貫注的盯著武士刀劈下的方位。哪怕氣牆裂開一條縫隙,我也有信心鑽進去把瑞士軍刀插進傑克的檀中穴!


    “咚!”兩股氣流相撞,轟出炸彈爆破般的巨響!黑羽單手持刀,劈中氣牆,刀刃虛空摩擦著火花,一寸一寸的斬磨,漸漸壓進氣牆。傑克略微一驚,眼眸瞬間染成慘藍色,八條白尾如同螺旋槳快速盤旋,竟然幻化出絢麗奪目的七種色彩。月餅握著軍刀在掌心一劃,橫咬刀背,雙手搓滿鮮血,對著氣牆畫出太極陰陽魚,雙拳分別擊中陰陽魚眼。氣牆越來越薄,眼看就剩薄薄一層。月野頭發披散,清叱一聲,紙刀暴漲一尺,緊貼武士刀刃並入縫隙。


    銅鈴聲“叮叮”響著,柳澤慧雙膝已斷,跪坐著搖晃銅鈴,嘴裏念念有詞,緊身衣的紅色符號越發鮮豔,銅鈴聲在有形的氣體中變成一環環聲波,撞擊著氣牆。


    傑克雙手合十,指尖互抵,指節因為用力過度泛著青白色,鼓起一個個氣泡。膨脹,爆裂,鮮血迸滿棱角分明的臉龐。


    氣牆又縮了半尺,像一枚被敲擊的雞蛋,布滿網狀裂紋。


    “南瓜,做好準備。”月餅笑了。


    我們五人站在青銅棺前,距離傑克隻有一米多,我甚至能清晰看到他麵部肌肉細微顫動,但卻是我們一生中最難跨越的距離!


    掌心全是汗水,我活動手指,牢牢握著刀柄,就等氣牆閃出一條縫隙!


    突然,我看到奇怪的一幕。


    月野飄散的頭發,在氣流卷拂中漂進氣牆,完全不受阻礙。


    難道聚滿陽氣的氣牆遇剛則剛,遇陰則消?隻要如發絲般毫不著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突破?


    我為瞬間冒出的這個古怪念頭驚心不已,試探著伸出軍刀,卸了力氣,輕飄飄刺出。除了柳澤慧念著薩滿巫語,月餅他們都拚盡力氣,一口氣頂在喉嚨,眼看著我異常舉動卻根本無法說話。我對月餅點點頭,月餅揚揚眉毛,,收拳,聚起全力再次擊中陰陽魚眼。


    傑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我更加確定了判斷。刀尖眼看就要觸到氣牆,我突然看到傑克身後伸出一根肉條,像一條剛蛻皮的小蛇,裹著濕漉黏膩的肉膜,扭曲掙紮著頂破膜皮,瞬間長出一層紅色絨毛,毛色由火紅轉成雪白,瞬間覆蓋急速膨脹的肉條。


    一條白色的狐狸尾巴出現了!


    傑克得意地笑著,我立刻意識到:我們上當了!他假裝處於劣勢無法還手,其實是在吸收我們用來攻擊的陽氣!


    “快收力!”我抓著月餅向後一扯,卻被一股反彈力撞飛,重重撞到青銅門,背部被凸起花紋硌得稀爛,內髒前後撞著肋骨,嗓子眼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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