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一陣鑽心的劇痛,我勉強睜開眼睛,隻看到眼前一堆白影晃來晃去,強烈的暈眩感讓我忍不住胃裏的惡心,張嘴吐了出來。


    噪雜的聲音裏麵帶著急惶,我覺得臂彎處一陣冰涼,全身放鬆,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後腦已經不在疼痛,隻是木木的發麻。我覺得喉嚨幹裂得如同火燒,四肢百骸針紮一樣疼痛,一個帶著白口罩的女護士急忙按住我肩膀,示意不要起來,又拿著棉棒蘸著水,塗抹著我的嘴唇。


    清水的涼爽讓我心裏麵舒服了不少,我看到渾身纏繞的繃帶和手背上插得針頭,才明白是在醫院裏。


    我使勁想為什麽會在醫院裏,可是越想越頭疼,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唯一的印象就是我在國內上了飛機,要到泰國留學,剩下的記憶一片空白。


    我現在是在哪裏?我失憶了?


    護士對我說了幾句話,我沒有聽懂,不過從她發音的聲調來判斷,我現在是在泰國的某家醫院裏。


    我已經來到泰國了麽?為什麽我一點印象沒有?想到這裏,我恐慌地坐起來,雙手胡亂揮舞著。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進來幾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中間身材不高,皮膚黝黑的警察對我說道:“請保持冷靜!”


    “我……我怎麽了?”我努力迴憶,卻是越想越頭疼。


    “您在去清邁的路上,所乘坐的大巴出現了事故,撞到了山體,全車被燒,乘客們除了您無一幸免。據判斷,您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大巴衝擊力最強點,在撞車的一瞬間,您被甩出車體,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警察難得有這麽好的漢語,“您能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麽?”


    我出車禍了?因為撞擊而失去了記憶?我茫然地看著警察,搖了搖頭。因為我實在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麽。


    警察一臉失望:“醫生說你的後腦受到了強烈的碰撞,可能會導致記憶紊亂喪失,有可能恢複,也有可能永遠恢複不了。您現在能記得什麽?”


    我理了一下思路,對警察說了我的記憶狀態,對於車禍什麽的完全想不起來,甚至連怎麽坐飛機來的泰國都忘得一幹二淨。


    又進來咯醫生,拿著手電扒開我的眼皮照了照,我這才想到我眼睛的秘密,急忙躲閃,卻又被護士和警察摁住了。


    可是醫生好像沒有發現我紅色的瞳孔,收迴手電對著警察說了幾句泰語。兩個人語速極快的交流著,還時不時看著我。


    我被盯得心裏發毛,下意識向窗戶看去,茶色的玻璃倒是很清晰地發射出我的模樣,我發現我的紅色瞳孔,竟然消失不見了,變成了很正常的黑色。


    床邊,還放著一張報紙,邊角沾著手油,看來不知被翻了多少遍。


    上麵的泰國字我看不懂,但是那張圖片似乎很熟悉:在一片樹林的小道上,一輛大巴的殘骸撞進山體,車頭凹進一大塊,地上滿是火燒後的焦痕,還有許多像是被燒成炭木的屍體……


    我似乎覺得這幅圖裏麵少了點什麽,或者說是少了一個人,可是我實在記不起來了。


    (看到這裏,肯定有朋友會說:“這怎麽可能?失去了記憶怎麽還能把這些事情記錄的這麽真實恐怖,肯定是騙人的。”我不是為了賣關子,而隻是想完整地把在泰國的詭異經曆記錄下來,至於我為什麽能夠在失去記憶後仍然又重新記起這些事,那就是下麵的故事了……)


    (每年,世界各地著名旅遊之國,經常會有遊客乘大巴發生交通事故的新聞。在這類交通事故中,往往以外籍遊客居多,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斯裏蘭卡空車事件”和泰國“懸車事件”。在“空車事件”中,旅遊大巴由烏瓦省駛向薩巴拉加穆瓦省,卻在途經一條山路時,不慎掉下懸崖,大巴經過打撈上岸後才發現,車裏麵竟然空無一人。而搜救隊也未發現任何遊客的遺體。“懸車事件”發生在泰國清萊,這輛滿載外國遊客的大巴出發後卻沒有到達目的地,和車內所有人都聯係不上。直到半年後,一支自助驢友團與萬毒森林邊緣處探險時,偶然發現有一輛大巴懸掛在茂密的森林古樹上麵,車內自然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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