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軒走到便池旁邊,僵硬著手臂解開了褲帶,然後強忍著恐懼放起了水,而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啪一聲,猶如是一隻手掌拍在地麵上的聲音。


    張文軒被嚇得渾身一顫,因為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傳來的地方,就是洗漱台那邊!而那邊有可能發出這種聲音的,就隻有一種地方,那就是鏡子!


    有東西!用什麽東西從鏡子裏麵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張文軒又聽到啪的一聲,隨後就是一種肉泥混雜著別的什麽液體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張文軒被嚇得都快哭出來了,他現在腦子裏隻想一件事,那就是快點尿完,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去,可是越是這樣想,就越感覺尿尿的時間越久。


    而就在這時,毫無征兆,洗手間內昏暗的燈光突然滅了,整間洗手間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在黑暗當中,人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這似乎是人處於身體內的一種本能,懼怕黑暗的一種本能,張文軒也不例外,他此時連唿吸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而身後,不知為何之前所發出的奇怪聲音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麽迴事?它,那某種東西,它應該是出來了,剛剛,自己絕對不會聽錯的,但現在呢?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頓時充斥了他整個內心。


    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與寂靜當中,一切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之前本聽不清楚的聲音在此時張文軒卻感覺到無比的清楚,就猶如滴落在他耳邊一般。


    周邊的空氣似乎有著微弱的風在流動,流動的風拂過他的臉頰和手上時,就猶如一隻手在輕輕的撫摸一般。


    但是洗手間內怎麽會有風呢?這一間洗手間別說大門緊關,就連一般洗手間都會有的排風口也沒有,雖然大門自己留有一條縫隙,但是在這裏麵風根本就不可能流動啊。


    但是這風......張文軒仔細感受了一下拂過自己身體的微風,隻是一瞬間,他就感覺渾身的寒毛都炸了,這拂過自己臉上和手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風!而是頭發!這些是發絲的觸感!


    而且些發絲還在動.......


    沒事的!肯定沒事的!幽然說過,他隻會試探自己!這是他們準備試探自己的一種方法而已!隻要自己不露出破綻,他就不會對自己下手!幽然不會騙我的!他沒有理由騙我!所以這絕對是真相無疑!忍住,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張文軒在心中不斷的對自己說道。


    冷靜!不要去想!什麽都不要去想!這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不要自己嚇自己!


    而這個時候,張文軒也是解手完了,穿上了自己的褲頭,而之前的他想要快點解手完離開,但是現在的他卻有些後悔那樣的想法,因為太可怕了,他根本就不敢迴頭,不敢往迴走!


    怎麽辦!怎麽辦!張文軒恐懼得在心中不斷的問自己,要他現在轉過頭去看那一個不明的東西他不敢,但是繼續站在這裏一樣也不正常!會被懷疑的,怎麽辦!


    而就在這時,一隻冰冷的小手突然抓住了張文軒的腳腕!他整個人嚇得一軟差點就倒在地上!完了完了!之前是自己不敢走!現在是不讓自己走!肯定!肯定是自己停留的時間太久讓厲鬼看出了破綻!


    幽然!幽然呢!怎麽還不快點進來救我!這麽久了!我沒有出聲,他不管怎麽說也應該注意到了啊!為什麽!


    不斷拂過他臉頰的發絲,抓住自己腳腕的那一隻冰冷手掌,這一切加起來的恐懼感在這黑暗之中被無限放大,而不知何處一直在滴落的水滴聲此時聽起來猶如是正在催命的倒計時一般。


    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出了一聲敲門聲,這一個聲音,對於此時的張文軒來說就猶如是救命稻草一般,這一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聲音都沒有此時的這一個聲音好聽!


    但是此時已經過於恐懼的張文軒並未想到,明明之前他關門的時候並未把洗手間的門徹底關上,此時如果是幽然要進來為什麽還會需要敲門呢?


    “張文軒,你怎麽樣?好了沒有?”洗手間外麵傳來了幽然的聲音,這一個聲音張文軒保證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開心過。


    雖然他還是不敢迴答,但是在黑暗之中一個人和兩個人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概念,心中所能感受到的恐懼感也是完全不同。


    幽然此時就在門外!這是自己的機會!最後的機會!走!現在必須得走了!張文軒在心中不斷的對自己打氣。


    吞了吞口水,用自己內心所剩下的全部勇氣,抬起了那一隻正在被鬼手抓住的腳,而那一隻冰冷的手掌在張文軒抬起腳的瞬間不知為何就縮了迴去。


    被這一隻手放開,張文軒此時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幸好,他之前還擔心這一隻手要是抱著不同,他該怎麽辦是好。


    張文軒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力道可以和厲鬼相提並論了,而他也設想過,如果扯不開那一隻鬼手,那麽即便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他也隻能大聲把幽然喊進來了,因為僵硬的停留在這裏遲早也是死路。


    不過鬼手既然放開了他,同時也讓他自己心中更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種詭異而又恐怖的現象,果然真如同幽然所說的那般,僅僅隻是在試探他們而已,並不會真正的傷害他們。


    真正要傷害他們得等到自己露出破綻的那一刻開始,那一刻厲鬼才會真正的動手,而在之前,一切的恐怖現象都僅僅隻是為了嚇唬他們露出破綻而已。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這一隻鬼手為什麽會突然放開。


    想通了這一切,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的張文軒此時內心無比的自信,因為且不論他能不能活下來,至少他知道了要怎麽樣才能活下來,比起之前的兩眼一抹黑,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


    轉過了身子,即便在完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洗手間裏麵,要找到那一扇洗手間的大門也並不難,畢竟地方就這麽大點,而且黑暗的僅僅隻是洗手間內。


    而洗手間外麵的燈光可沒有關上,而此時洗手間的玻璃門上就映射著外麵的燈光,隻是不知道為何,這些燈光似乎全部被阻止在門外了,射不進這一間洗手間內。


    完全的黑暗當中,這一扇泛著光的大門就猶如是在給他們指路一般,張文軒轉過身子,朝著那一間泛著光的門走去,此時這一間房門,對他來說就猶如是一扇通往生的大門。


    而僅僅隻是走了兩步他就停了下來,因為張文軒驚恐的發現,此時洗手間的大門上並沒有映射出幽然的樣子!要知道這一種玻璃門,如果有人站在外麵,裏麵的人雖然不能夠看清楚長相,但卻能夠看出一個人形,但是外麵卻沒有......沒有幽然的樣子......


    難道說......難道說剛剛......剛剛發出聲音的其實是......張文軒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是此時他能夠停下腳步嗎?不,他不能,已經動了腳的他唯有朝著門外走去了。


    路過了洗漱台的那一麵玻璃鏡子,雖然因為黑暗完全看不到鏡子裏麵映射的是什麽,但是張文軒卻是連轉過頭去望的勇氣都沒有,隻能僵硬著脖子走去。


    走到門邊,看著空無一人的洗手間,張文軒吞了吞口水,一狠心,手在門把手上一拉,猛的把大門拉開。


    本來他以為拉開門之後,門外可能站著一個長相猙獰的厲鬼,也可能幽然就站在外麵,但是沒有......為什麽都沒有,外麵空空如也,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隻有一條通往走廊的過道,卻沒有任何一個人。


    幽然呢?幽然去哪了?他不是說在門外等我的嗎?他答應過我的,難道說,他因為害怕自己逃了嗎?對,的確有這種可能,畢竟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又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初次見麵的人冒這一種風險,嗬嗬,果然,人都是一個樣的。


    張文軒眼中之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隨後一腳踏出,離開了這一間洗手間的大門,這一步之遙,猶如是從地獄踏進了天堂,從死路一腳走到了生路。


    走出這一間洗手間的範圍,張文軒心中長長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沒等他完全放鬆,身後就聽到框的一聲巨響,洗手間的房門竟然被一股巨力關上了!張文軒瞳孔瞬間大睜,一種名為恐懼的表情瞬間布滿他整張臉!


    而與此同時,與張文軒站在同樣的位置的幽然,卻是站在洗手間麵前並沒有動,不是因為他不想動,而是因為他不敢動,因為從剛剛開始就有一雙極其陰冷的視線從洗手間內在注視著他。


    而幽然現在扮演的角色是鬼,所以絕對不能被這樣的視線嚇跑。


    仔細盯著麵前的這一扇房門,鬼就在裏麵,但是進去的張文軒卻沒有哪怕是任何一絲的動靜,從剛剛開始,張文軒他就沒有出來過!


    幽然想要出聲,想要敲門問問,但是在那一個視線的注視之下,幽然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隻是一邊側著身子靠在牆上,雙手環胸,雙腳隨意的擺放著,擺出一個十分輕鬆隨意的姿態。


    樣子看起來雖然輕鬆,但是幽然的腦子裏麵卻沒有任何的停留,因為他知道,那一個叫做正豪的鬼雖然不知道從那個叫做什麽晨陽的聽來自己一樣是鬼,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相信過自己,此時這一種行為,應該也就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


    那一種視線至今尚未離去,這一種視線絕不是無來由的,他在試探,而自己接下來的動作將會決定那一個鬼會不會繼續把自己當成同類。


    隻是他在試探......他到底在試探什麽......自己應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如果現在自己是鬼的話,那麽自己會怎麽做?張文軒此時在鬼的房間裏麵卻沒有動靜,多半是已經死了,那麽現在的自己就應該好好想一想,要怎麽樣才能夠救得了自己,如果現在自己是鬼的話......


    好好想了一下,最後幽然抬起頭,望著麵前這一間恐怖的洗手間,裏麵有著那一個恐怖的厲鬼,但是也有張文軒。


    而自己是帶著張文軒過來的,如果現在自己是人的話,那麽在帶到張文軒過來之後遇到這種事,首先會做的肯定是離開這一間洗手間,再不濟也是不打開洗手間,而這一種做法就絕對是死路。


    而如果自己是鬼的話......望著麵前這一間洗手間,向死往生嘛......


    幽然吞了吞口唾沫,很有可能是這樣,生路應該是這樣,正確的做法,應該就是進去,既然想出了正確的做法和生路,那麽幽然也不會再繼續待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要知道如果待著不動的話,那可是死路,絕對的死路。


    想到了這一點,幽然站起身了,望著那一間洗手間的大門,雙目緩緩閉上,當再次睜開的時候,雙目之中流露著是一種名為渴望的眼神,嘴角也是微微翹起,露出一個邪邪的微笑。


    臉上的表情雖然無波瀾,但是要在那一種恐怖的視線之下打開這一扇門所需要的勇氣是何種地步,沒有經曆過的人很難解釋得清楚。


    幽然一咬牙,猛的拉開了洗手間的大門,而就在他拉開門的瞬間,洗手間內的燈光瞬間就亮了起來。


    而站在自己正對麵的正是正豪那個小鬼,那個小鬼看到幽然進來也是一笑,隻不過笑容都裂到了耳邊:“幽然哥哥,你果然是同類,晨陽哥哥說的都是真的。”


    看著正豪這個恐怖的笑容,而且就距離自己這麽近,幽然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但是他還是強裝自己,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


    “哦?是嘛?也就說你不信我?”


    正豪連忙擺了擺手:“沒辦法啊,幽然哥哥,雖然晨陽哥哥和我說了,但是按照筆記規則我們還是得做啊。”


    正豪搖擺著的雙手滿是鮮血和肉沫,一個小孩的雙手這般,再加上臉上的表情,這一種感覺別提多駭人了。


    幽然輕輕搖了搖頭:“哦?晨陽那個家夥是怎麽說我的?”


    正豪想了想迴答道:“他說幽然哥哥是個奇怪的同類。”


    幽然點了點頭,這一下他又收獲到了一點信息,那就是今天果然不是第一天,而之前的時間有過一個叫做晨陽的鬼來過,不過自己偽裝過去了,才會獲得一個奇怪的同類這個稱號,隻是那一段記憶被消去了,果然是記憶類型任務......


    不過這個時候幽然突然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因為被消去了記憶,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地方多久了,望著麵前這個麵相恐怖的正豪。


    雖然長得恐怖,但是心智似乎和他的外表看起來差不多,僅僅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套話應該還是可以的,隻不過要怎麽問呢?


    問晨陽是第幾天?或者說正豪是第幾次過來的?一共來過了幾次?不行,這樣的問題有破綻,畢竟鬼也會接到任務,或許他們的任務裏麵就有自己的天數,自己這樣問了,那麽一旦是真的,那自己就前功盡棄了,隻能從側麵打聽了。


    幽然想了想就問道:“奇怪的同類嘛,嗬嗬,這樣這個家夥,他之前問過我一個問題。”


    正豪好奇的蹬著大眼睛問道:“什麽問題?”眼珠子猶如要從眼眶之中跳落出來一般。


    “他問我,你知道我是第幾個來的嗎?”


    正豪聞言笑著說道:“肯定知道啦,是第......”話還沒說完他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哎呀,差點忘了,這不能說的。”


    果然......這不能說.......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


    “對了,正豪,張文軒呢?”幽然這一個問題,正豪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警惕:“幽然哥哥你不下手,張文軒就是我的了,你不能搶走。”


    幽然失笑:“沒人會搶你的。”


    幽然這麽說,但是正豪臉上的表情卻變得警惕:“恩恩,幽然哥哥,那我就先去吃飯了,恐懼果然是最好吃的糧食......”說完在幽然的目光之下,身體原地消失了蹤影。


    望著他消失之前的表情,幽然也清楚他之前最後表情的意思,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一次,自己算是有驚無險的通過了,隻不過張文軒就......幽然歎了一口氣,愛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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