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和小蝶雙雙搶進門來,“王爺,小姐怎麽了?”


    “怎麽了?”鳳康眼帶冷怒地掃過來,“她都病成這樣了,你們居然毫不知情?你們平日裏就是這麽照顧她的?還愣著做什麽?快去請大夫!”


    “我去。”小蝶掉頭向外奔去。


    添香愣了一瞬,快步來到床前,查看過葉知秋的情況,出門取了我一盆冷水,浸濕帕子敷在她的額頭降溫。又吩咐小丫頭拿來一壇高粱酒,用棉絮蘸了擦拭手腳心。


    鳳康幹著急插不上手,隻能在一旁看著添香忙活。


    聞蘇木得到消息,很快就從季府趕了迴來。診脈觀象之後,斷定為外感發熱。


    “她身體素來很好,怎麽會突然病倒?”鳳康擰了眉頭問道,“可是水土不服?”


    “不無這層原因,主要是前幾日路途顛簸,腸胃虛弱,調攝不慎,加之思慮過度,導致外邪入侵,驟發高熱。稍後我開一個方子,調理幾日便好。”


    聞蘇木微笑著安撫他,“等熱度退下便無大礙了,王爺不必擔心。”


    鳳康稍稍鬆了口氣,“那就有勞聞兄了。”


    聞蘇木道了句“客氣”,要了紙筆,寫好藥方交給侍衛。拿到藥材親手煎了,吩咐添香和小蝶喂她喝下去。燒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人還昏昏沉沉的,憊懶嗜睡。


    鳳康在床邊守到晚飯時分,宮中遣人來報信,說皇上有急事召見,隻得將葉知秋交給添香和小蝶照料,自己匆匆忙忙入宮去了。


    再出現已是二更,顧不得去正房看一眼,便直奔聞蘇木住的跨院而來,“聞兄,父皇又發病了!”


    聞蘇木大驚失色,“這才間隔一日,怎會如此頻繁?皇上現在狀況如何?”


    “頭痛已經止住了。”鳳康神色凝重,“這次發作比上次輕了不少,太醫懷疑是斥藥反應,擔心會引發不良後果。他對木針療法不甚了解,不敢輕下結論,便借父皇的名義把我叫進宮中商議對策。”


    聞蘇木略一沉吟,“王爺,能否讓我見見皇上?”


    鳳康搖了搖頭,“今天怕是不行,父皇身體虛弱不宜勞動出宮,你更不便進宮。”


    他皇帝老子剛從外地迴京,所有人都謹小慎微、提心吊膽。尤其瑞王和十一,唯恐分理朝政期間出現什麽紕漏,被父皇抓到錯處,早就派人把皇宮盯死了。


    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起懷疑。


    “那該如何是好?”聞蘇木一臉憂慮,“若不能親自為皇上看診,單憑王爺的口信,我實在無法斷定發病緣由。”


    鳳康想了一想,“這樣吧,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我找機會將父皇帶到這裏來。宮裏有太醫照看,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也隻能如此了。”聞蘇木固然很想為皇上診視,然皇家的事情他一個平頭百姓不好置喙,隻有聽從安排,“我再仔細查看一下先前使用的木針和藥方,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以便及時更正補救。”


    說著又想起一件事來,“王爺,能否請王太醫與我一同研究木針療法?


    為成老伯治療眼疾的時候,多虧王太醫從旁協助指點。王太醫經驗豐富,且不盲目自大,固步自封,我們兩人一起努力,想必能取得更大的成效。”


    “好。”鳳康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王太醫因給我治療疫病的關係,如今還在隔離當中。明日一早我去天牢問一問,若無病發跡象,便帶他來見你。”


    “那就太好了。”聞蘇木麵露欣然之色,“有王太醫相助,至少能多出一成勝算。”


    對瘕痛症來說,一成勝算已經很了不得了,鳳康自然省得這一點,伸手在聞蘇木肩上重重一按,“聞兄,隻要治病需要,不論什麽你隻管開口,我會盡我所能來安排。”


    “好。”聞蘇木微笑地點了點頭,“若有需要,我會告訴王爺。”


    商議妥當,又說了幾句閑話,鳳康便告辭出門,到正房來探望葉知秋。在床邊守到三更,見她依然睡意沉沉,隻怕一時半會兒醒不來。顧忌她的名聲,不好留在這裏過夜,細細囑咐了添香和小蝶幾句,滿懷遺憾地迴去了。


    葉知秋一覺睡到五更末,醒來隻覺身上輕飄飄的,沒什麽力氣。頭雖然還有些疼,卻沒了昨天那沉重得跟灌了鉛一樣的感覺。喝下一碗元媽精心熬煮的雞湯,精神好了不少。


    小蝶見狀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哎喲,小姐,你總算活過來了。


    你都不知道,王爺看見你病了,那臉色跟鍋底一樣,看我們倆的眼神都帶著飛刀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非把我們活剝了不可。”


    “我生病關你們什麽事?鳳康有那麽不講理嗎?”葉知秋笑著嗔了她一眼,“你也太能誇張了。”


    “小姐,我真沒誇張。”小蝶拉了添香一把,“不信你問添香姐姐。”


    添香想起鳳康當時的樣子,也是心有餘悸,不過很能理解他緊張小姐的心情,“不怪王爺發火,是咱們太粗心,沒有及時發現小姐病了。”


    “是啊。”小蝶麵帶歉意地看向葉知秋,“小姐,對不起啊,我們光忙著在外麵做針線聊天了,要是時不時進來看你一眼就好了。


    不過你也真是的,在家一天忙到晚都沒事,怎麽剛清了一會兒就病了?”


    葉知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勞碌命吧。”


    小蝶“噗嗤”一聲笑了,“我看也是。”


    正說著就聽小丫頭在門外稟報,“大小姐,王爺來了。”


    添香和小蝶一愣的工夫,鳳康已經推門進來了。兩人趕忙斂去笑意,規規矩矩地福身見禮,“王爺。”


    “嗯。”鳳康衝她們點了下頭,便一步跨到床前,握住葉知秋的手,“你怎麽樣?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睡了一覺好多了。”葉知秋答了他的話,借著燭光細細端詳,見他麵有倦色,眼裏滿是血絲,想是昨天夜裏沒怎麽休息。一時心疼,忍不住埋怨,“我這就是小病,又不會死人,你大清早地跑過來做什麽?多睡一會兒也好。”


    鳳康將她另一隻手也拉過來握著,“我一個大男人,少睡一時半刻不礙事。我昨天晚上走的時候你沒醒,我有點不放心,趕在上朝之前過來看看你。


    京城的氣候比清陽府要寒涼許多,你出門多穿兩件衣服,晚上睡覺將被褥整治得厚一些。這屋子沒有地暖,你若覺得冷,就讓添香和小蝶點幾個火盆。


    千萬不要再著涼了!”


    不管他說什麽,葉知秋都滿口答應。說了半晌話,看看刻漏,距上朝還有一段時間,便讓添香端了一碗熱雞湯來,看著他喝下去。


    送走鳳康,躺了半個時辰,門房那邊便接二連三地送來消息,公主府、沈府、曾府、季府聽說她病了,都打發人上門探視。


    這幾家開了頭,後麵就像跟風一樣,冒出一大串探病的。帖子收了厚厚的一疊,人參鮑魚之類的補品和藥材堆成了小山。


    葉知秋將帖子翻看了一遍,見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彎了唇角道:“不愧是京城,消息傳得夠快,人也夠熱情,我都受寵若驚了!”


    這話剛說完,又有人來報,宮裏的芸妃娘娘派人來了,賞下兩根粗壯的老山參,八樣精致的小點心,還給她帶了話,“放寬心,好好將養身子。”


    “小姐,芸妃娘娘對你可真是沒話說。”小蝶將點心一樣樣地擺在桌上,喜笑顏開地道,“這可都是禦膳房特製的點心,外麵花多少錢買不到呢。”


    “瞧你那沒出息的勁兒,送幾樣點心就好了?”添香恨鐵不成鋼地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你也不動腦子想想,小姐剛來京城兩天,宮裏就派人來探望了兩迴,多招眼啊?”


    小蝶愣了,“什麽意思?你是說芸妃娘娘其實不喜歡咱們小姐?”


    “芸妃娘娘應該是好意,不過肯定有人不懷好意就是了。”葉知秋眸色沉沉地接起話茬,若不是有人故意傳播消息,她得病這點小事何至於鬧得人盡皆知?


    表麵看來這是大家在關心她,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懷疑她借病造勢,拉攏人心。明捧暗踩,當真陰毒!


    小蝶依舊不明所以,“誰不懷好意?怎麽不懷好意了?”


    “葉姐姐。”不等葉知秋說話,門外便傳來一個清脆的唿喊聲,緊接著門被砰地一聲撞開,一朵彩雲伴著一陣旋風飄進來,直撲床前,“葉姐姐,聽說你病了,你現在好了嗎?”


    葉知秋不用看臉,隻看那花花綠綠的顏色就知道來的是莎娜,笑著點了點頭,“好多了。”


    “那太好了。”莎娜釋然地鬆了口氣,便一屁股地坐在床上,張著兩隻大大的眼睛抱怨,“葉姐姐,你也太能睡了。


    昨天早上我來找你,他們說你在睡覺,不讓我見;下午跟他們逛街迴來,他們說你在的睡覺,不讓我見;今天早上我又來找你,他們說你病了在休息,還不讓我見。


    我一著急,就硬闖進來了!”


    葉知秋這下吃驚不小,“你打得過那些護院和侍衛?”


    據她所知,這宅子裏的安保人員是沈長浩精挑細選出來的,每一個都功夫了得。想從前門到她這院子,少說也要過個十關八關的。


    這孩子到底是怎麽闖過來的?


    ——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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