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康走後,葉知秋明顯不在狀態。先是多添了一把火,烤糊了一爐的土豆餅。急著往外拿的時候,又不小心燙了手。


    元媽不太擅長在言語上給予關切,一聲不響地迴房,取了一瓶燙傷藥膏交給阿福。


    “知秋姐姐,你沒事吧?”阿福一邊給葉知秋上藥,一邊眼帶擔心地瞄著她的臉色。


    葉知秋笑了笑,“沒事,大概是累了。”


    阿福感覺她臉色的確不太好,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累了就歇著,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又活蹦亂跳了。”


    “要是真能那樣就好了。”葉知秋苦笑著歎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累不在身上,而是在心裏。她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鳳康,脾氣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拉都拉不住。


    兩次誤會了他,她心裏還是很內疚的,原本打算跟他好好賠個不是,善了了此事。雖說他們不是一路人,可沒必要搞得跟仇敵一樣。即便不能化幹戈為玉帛,也不要在心裏留下什麽疙瘩,誰知道說著說著就鬧僵了。


    這一次她算是徹底把那個小心眼的男人給得罪了,不知道他以後會使出什麽手段來整她。她不就是想賺點種地的本錢嗎?怎麽就這麽多災多難的?唉。


    阿福給她塗完了藥,把藥瓶塞到她手裏,“知秋姐姐,你歇著吧。我去把剩下的那些賣完,咱就收攤得了。”


    葉知秋點了點頭,今天的確做得夠多了。夜市時間已經過半,再做恐怕也賣不出去了。況且她現在的狀態奇差,再不小心傷到哪裏,就得不償失了。


    迴到王府,鳳康依然怒火難平。摔了幾隻茶碗,掀了一張桌子,猶覺不解氣。吩咐下人送來一壇酒,坐在房裏大口大口地喝著。


    洗墨去了一趟小世子的院子,返迴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了醉意,眼神飄忽地問:“洗墨,你告訴我,我今天到底去那兒幹什麽了?”


    洗墨也很好奇他到底去幹嘛的,給小世子買吃食,這種跑腿兒的事吩咐下人做就行了,他一個主子何必親自去呢?去也就去了,突然說要犒賞下人,東西沒買成,倒跟那位大嫂爭吵起來,這不是沒事兒找閑氣嗎?


    不過這話隻能在心裏想想,不好說出口,“王爺,你還沒吃晚飯呢,空著肚子喝酒傷身子。我這就去吩咐廚房,給你做幾個小菜來。”


    鳳康揮了一下手,“我不吃菜,你過來陪我說話。”


    “我先吩咐下去,再迴來陪王爺說話,馬上迴來。”洗墨說著就要轉身出門。


    “現在就給我迴來。”鳳康瞪著他,氣勢洶洶地吼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我說話不好用是不是?”


    洗墨無奈,隻好走迴來,垂手立在他旁邊,“王爺,你有話就說吧,我聽著呢。”


    鳳康咕咚咕咚地灌了兩大口酒,將酒壇子“砰”地一聲頓在桌上。再開口,舌頭就有點兒大了,“洗墨,你說那個女人她到底什麽意思?”


    洗墨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麽,識趣地沒有開口。


    他好像也沒打算聽洗墨迴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冤枉她的事情,她一個字也不提,卻要跟我下跪謝罪?她這不是在罵我諷刺我嗎?”


    洗墨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王爺你口口聲聲提起潑酒的事,把人逼急了,那位大嫂怎麽會下跪呢?你自己氣量小,反倒說人家諷刺你,這不是不講理嗎?


    “明明是她來招惹我的,在街上的時候是,借錢的時候是,潑酒的時候也是,憑什麽每次她都占著理兒,我倒像是惡人?”鳳康把桌子拍得乒乓作響。


    洗墨眼觀鼻鼻觀口,權當自己是空氣。


    鳳康又灌了兩口酒,狠狠地抹了一下嘴,繼續控訴,“我鳳康見過的人多了,還從來沒見過像她那樣的女人。眼睛就那麽盯著你,把話說得一套一套的,一字一句都帶著刺兒的。


    我給她銀子她不要,到晚上又當街攔馬跟我借。趁我不注意,還跑到府裏來,害得我冤枉她給鳴兒下毒。太醫都查不出來的事情,她嚐了兩口就知道了,她分明就是故意打我的臉,讓我難堪,下不來台。


    我好心好意去瞧她做生意,她潑我一臉酒,還罵我卑鄙小人。我讓她伺候我喝酒,她卻把自己給灌醉了。她到底算什麽東西,就是一個村婦而已,憑什麽跑到我夢裏來?”


    聽了這話,洗墨有點兒不淡定了,“王爺,你是說……你夢見那位大嫂了?”


    “夢見了又怎麽樣?”鳳康順著他的話頭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是王爺,難道連個村婦還夢不得了?我夢見她是她的榮幸,她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洗墨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看來是他想多了,不過是個單純的夢而已。也是,王爺是什麽身份,那位大嫂又是什麽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能的事情嘛。


    鳳康似乎已經意識不清了,說話開始語無倫次,“我才不管她是誰,敢讓本王生這麽大的氣,不可饒恕。洗墨,你去把那份借據給我拿來。”


    “王爺,你要借據幹什麽?”洗墨不明所以。


    “一會兒說奉陪到底,一會兒又想徹底了斷,我偏不……”話還沒說完,一頭栽倒在桌上。


    洗墨嚇了一跳,“王爺,你沒事吧?”


    鳳康口中吐出幾個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音節,便沒了知覺。洗墨趕忙喊來下人,給他更衣擦洗了一番,扶到床、上去休息。


    沈長浩從知府衙門迴來,聽說鳳康喝醉了,大為驚訝,“王爺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平日裏三五壇都不在話下,怎麽會一壇就醉成這樣?”


    “可能是空腹的關係吧?”洗墨歎著氣道,“王爺從夜市迴來一口東西也沒吃,隻喝酒來著。”


    “夜市?”沈長浩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眉毛不自覺地挑了起來,“王爺可是見過那位大嫂?”


    洗墨點了點頭,“是啊,不止見過,兩個人還吵了起來。王爺很生氣,剛才跟我數落了人家許多的不是。”


    沈長浩明白了,原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轉身看向裏間,臉上的神色有些變幻不定。本以為現在還不需要擔心,沒想到一夜之間,那顆種子就破土發芽了,隻是他本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要不要趁現在根基尚淺,替他把這根生錯了地方的野草拔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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