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端陽節之後,葛自炘對待瀲灩與仍舊和往常一樣。有時情到濃時,就恨不得把瀲灩含在嘴裏,拴在身上;偶有心情不佳時,就會用他帳內那些精致兵器一一招架瀲灩,雖然兇狠卻手下留了餘地,且過後總是會為瀲灩請軍醫細心醫治,派夥夫小心侍候。釘床也被他用了一迴,那一迴瀲灩一時間未緩過氣來,差點死了過去。從此瀲灩更加懼怕那釘床了,隻要不讓他臥那釘床,葛自炘任何下流的招數他都積極迴應,把那葛自炘美得每每隻高唿:“得了寶了!”大營裏人人都得知有個嬌俏婉約的美少年,是葛大將軍正得寵的人,眾人見到他都要留幾分薄麵。


    六月初,西南邊疆突然形式緊張起來。隻因五月中邊境集市上兩個昭國的商人被燕國商人意外打死,昭國國主趁機發難,西南邊境上駐守的十八萬大軍一夜間向燕國邊境靠攏了三十裏,並紮營黑水河南麵,與葛自炘的大營僅僅隔了一條寬十丈的黑水河,隔河相望。這十八萬大軍是屬於昭國猛將虎懼將軍的麾下。兩軍雖相隔不遠,彼此間都心知肚明,誰都不願冒然挑發戰爭。表麵上大家相安無事,似乎隻是搞個演練操習之類???。暗地裏卻都是個個磨刀擦槍做起了準備。尤其是葛自炘,他久未打仗,心中甚癢,巴不得立刻發了令箭,上得陣上好好拚殺一番。隻是,這邊軍隊擺好了陣勢,朝廷那邊,卻是為了仗打與不打爭論不休。燕國五月新帝登基,燕太子一躍成為至尊,基石未穩,故派了人前去昭國商討議和。這樣一拖,又是許久不見音信。


    這立於黑水河兩岸的對立雙方一開始都是嚴陣以待,日夜操練。無形中給對方施加壓力。可這拖的久了,士兵們的心裏也就沒有了最開始那般的慷慨激昂,營內都稍稍鬆懈了下來。尤其這西南邊境上最大的軍妓行官---“蕩春寨”就在葛自炘大營的下遊三十裏處,那寨子裏整日的鶯歌燕舞,紅翻綠飛,逗得兩邊的軍士心裏直癢癢。暗地裏就有人摸去了寨裏好好消遣一番。有時,雙方還會有人碰了頭,大家也隻是各玩各的,刀槍之物均不帶入寨內。男人就是這樣的奇怪,敵對雙方在其他地方見麵都是拔刀提劍的,隻在這酒桌妓寨裏反倒斯文了不少,把那國仇家恨統統忘於腦後一般。隻是這風流之地,難免會爭風吃醋,這兩方軍士像約定好一樣,出了妓寨找一空地就大打一場,剛開始隻是小打小鬧,除了參與打架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可這時間一長,彼此積壓的怨氣就升了級。六月二十,三個燕國士兵被昭國士兵打死在“蕩春寨”後麵的沙樹林裏。葛自炘一得知這個消息是氣得直抽鞭子,立馬叫人去抓迴殺人者。無奈昭國一口咬定是燕軍先動手,死活不交出那殺了人的士兵。由這件事開始,這兩方人馬就開始了明爭暗搶的遊戲。今天是燕軍不小心攔了昭國商人的貨了,明天是昭國那邊無意中燒了燕國的船了。一時間整個邊境的貿易往來都被這兩方人馬給弄的亂七八糟,邊境市集上打、砸、搶、燒的事件也頻頻發生。最後弄的隻好暫時終止了邊境貿易,不少靠此謀生的人們是又氣又恨,恨不得早早的大打一仗分出勝負來才好。


    六月二十九,葛自炘手下的人在黑水河下遊一片遊牧草原中抓住了一隊昭國人。據那些人交待他們一行是外出遊玩要返迴昭國的,到了邊關才知要打仗了關口已經封閉,不得已隻好挺而走險想從黑水河下遊渡河迴國。沒想到他們百般小心還是被燕軍給發現了行蹤,一路追到草原裏最終素手就擒。葛自炘派了專人來盤問這些人,發現他們都十分護住隊裏一十八左右的少年,細查之下這個少年竟然是昭國虎懼將軍的胞弟---鳳萊!


    這少年鳳萊自幼愛好遊山賞水,一年裏有十個月都在各國遊曆。這次本想趁著戰事未起迴國避難的,卻落到葛自炘這個莽漢的手中。葛自炘的大名邊疆誰人不知,百姓間尤其對他的私生活是流傳的繪聲繪色,他暴虐殘忍,辣手摧‘花’的故事早就宣揚開來。因此鳳萊的手下都百般掩飾他。可這鳳萊生得也著實美輪美奐,風流俊俏,在加上他貴氣逼人,舉止清高,比那一般人多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姿,早就被性喜美男的葛自炘從人堆裏一眼給挑了出來。


    葛自炘愛好男風,無奈這邊關之地連長相細致的男人都很難找到,更何況是出類拔萃的。自前段日子得了瀲灩這個美人,更覺得其他等閑男人都入不了眼了。今見這鳳萊長的漂亮不說,清高自傲更是不若凡人,一時間隻覺得心裏那股無名之火被猛烈點燃。直想把這視他如糞土般輕蔑的少年給壓在身下,將他滿臉的驕傲冰冷狠狠敲碎。因此,葛自炘將其他人給關了起來,獨留了鳳萊關在自己的營帳之內。


    到了晚間,葛自炘解了衣物就要抓住冷冷坐於幾上的鳳萊。隻見鳳萊鳳眼一豎,斜斜的瞪了葛自炘一眼,那葛自炘竟然被唬住了。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鳳萊清洌的聲音如山澗寒泉,冰冷刺骨卻透著引人淺嚐的**。眼睛裏也是寒冰一般。


    葛自炘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這人給凍住了,偏偏硬是對此人狠不下心來。反而怕那寒冰公子再寒著臉把自己給凍壞了。葛自炘取了自己的披風就要給那冰人披上,那鳳萊卻誤以為葛自炘想對他無禮,因此拔了頭上束發的玉簪就往自己脖前一橫,低唿道:“你休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自裁!”他稍稍用力,那簪頭已入肉三分,滲出血絲。他自己不覺疼痛,反把葛自炘給嚇得心髒直蹦,眼皮直跳。


    “你不要亂來!我不亂動就是了!”葛自炘何曾如此對待別人,就是瀲灩他也是寵物樣的對待。偏偏遇到這樣一個冷冽漂亮,性格剛烈的玉人兒,倒叫那葛自炘是不敢強求。應知男人都是這般,一麵希望自己的情人純潔如處子,一麵又希望他浪蕩如**娃,但當自己麵臨著處子與**娃的選擇時,都會不由自主的選擇那清純之人。此時葛自炘就是如此,他心裏這刻早把與他纏綿一月多的瀲灩給忘得一幹二淨,隻想著如何才能將眼前這人給征服。


    瀲灩站在自己的營帳前眺望了一下帥營的方向,見帥營主燈已滅就悄悄鬆了一口氣。這麽多天來,他總算是有了一日休息的時間了。他身後的孔燕也是高興的拽了他的衣服。“哥哥!我們一起吃飯吧!”


    瀲灩放下氈毯,點了帳內的長明燈,與孔燕圍坐於外間榻上,就著淡淡的燈火吃了一次安心的晚餐。兩人於飯後一同吃了粗茶,又玩了一陣,就擠在瀲灩的**一同睡了。睡下之時,孔燕用渴望的語氣說了這麽一句:“以後天天這樣該有多好!”瀲灩聽他孩子氣的話,不由得摟了他輕輕笑了笑。直到孔燕沉沉睡去,瀲灩才又睜了眼隻瞄著那長明燈忽明忽暗的,心中也是翻騰不已。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葛自炘的親兵來叫瀲灩,說是將軍召見。瀲灩心中忐忑?昨日才得一新人,今天怎麽會想到他?果然,去了之後,葛自炘指了那整齊地靠著床柱,手握玉簪,正迷迷糊糊打著瞌睡的鳳萊對瀲灩說道:“好好服侍他!”說完就出去了。


    瀲灩心內暗自好笑,果然男人都是這樣的東西。前日還一口一個“心肝肉兒!寶貝蛋兒”的叫著,擱了三頓飯的功夫就淪落到為新寵端茶倒水的地步了。他一麵心內鄙視這樣的男人,一麵收拾了地上扔了一地的衣物。見那鳳萊睡的可憐,就仔細地上前扶了他的身子,想將他放平了好好休息。哪知,瀲灩手剛一挨上鳳萊,就見鳳萊眼睛忽然張開,精光一閃,手上隻稍稍轉了兩個圈就將瀲灩給擒住了。他此刻哪裏還有昨日裏冷冽清高的風情與剛才打瞌睡時可憐可愛的模樣?他隻用了一隻手就將瀲灩整個身子給製住不得動彈。他略略掃了瀲灩一眼,見瀲灩衣著暴露,身上還有男人留下的印跡,馬上嫌惡地鬆了手,將瀲灩給推出去好遠。


    “賤人!誰準你碰本公子的?若有下次定將你的臭手斬下喂狗!”鳳萊狠狠地衝著瀲灩叫囂著。


    瀲灩心中一陣反感。怎麽自己總是遇到這般脾氣的貴公子?夭紅也是,眼前這位也是。貴公子罵人都隻會罵‘賤人’麽?隻是眼前這位更讓瀲灩覺得難受。夭紅隻是口惡嘴利,個性直率。而這位公子顯然比夭紅要惡毒許多。而且他剛才抓住自己的樣子來看,定是身懷武功的。如此厲害的角色,為何昨日一副弱公子的樣子示人?瀲灩心中鳳萊起了懷疑,他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低了頭,表示順從。


    鳳萊對瀲灩漂亮的外表有些抵觸。想起剛才自己無意間暴露了身懷武藝的秘密,心中對瀲灩更加厭惡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秘密,也為了試探一番瀲灩,鳳萊突然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出來。


    “剛才本公子早就知道你要過來,特意逗你玩樂一下,怎麽知道你這般無趣,一點都不配合?”鳳萊說著又伸手過去想抓瀲灩。


    瀲灩心中知曉此人危險,見他又伸手過來,且動作詭異,不由得有些擔心他是不是起了什麽壞心,正要躲閃突然又意識到這有可能隻是試探,因此隻埋了頭裝作‘受教’的樣子,心裏其實早已七上八下,打鼓般亂撞起來。


    果然,鳳萊隻將手掌靠近瀲灩一會兒就悄然放下了。他又恢複了高貴冰冷的貴公子的模樣,倨傲地吩咐瀲灩侍候他洗漱。


    這一日直到太陽落山,瀲灩一直呆在鳳萊身邊替他端飯布菜,添茶遞水的。這鳳萊再沒有早間那般霸道無禮的樣子,時時刻刻都是冷著一張清雅的臉,斜下眼角看人,吃茶抹嘴都是優雅高貴的。


    天一黑透,那葛自炘就興衝衝的迴來了。一見自己帳內新歡舊愛都在,咧開了大嘴就哈哈大笑,絡腮胡子也跟著亂顫。他見瀲灩規矩地跪下行禮,而那鳳萊卻高高地坐在屬於將軍的座椅上,隻捧了手在那邊擺弄手指,一個正眼都不看他,注意力馬上就被那倨傲的冰人給虜去了。葛自炘笑嘻嘻地上前預將鳳萊的玉手拉到自己的懷裏,那鳳萊給了葛自炘一記寒冰眼,就將手被在了身後,自己柔柔起身,靠近床榻,脫了外衣就靠在早上睡覺的那個位置又閉上了眼睛。


    這可把那葛自炘給逗急了。以他急色的脾氣,以為放這位傲公子思索一日他必定會從了他。豈料,這公子更加高傲了。葛自炘立馬就想將他抓了過來,可一想到這人那剛烈的個性,就覺得如果不能馴服他而是霸王硬上弓,那就毫無樂趣可言了。可是自己積累了整日的欲火又正熊熊地燃燒。葛自炘瞧了一眼跪著的瀲灩,想著‘沒魚蝦也好’一把將瀲灩給提了起來,就往那瀲灩最怕的釘**扔去。


    瀲灩反應過來,馬上高唿“饒命!”為時已晚,那葛自炘早已陷入瘋狂,將那釘子全數弄出來,一下插入瀲灩脊背四肢讓他無法動彈分毫。瀲灩疼得淚涎直流,緊緊咬住舌頭牙齒都無法抵擋那鑽肉的疼痛。


    就這樣死了吧!就這樣死了吧!巨大的痛苦讓瀲灩心智喪失,隻想著就這樣死過去算了,因此隻管死死地咬了舌頭,立即口腔裏一陣腥甜,鮮血飆出。他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感覺神智離開軀體前,還有一個人讓他放不下心來-----孔燕!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弟弟!


    朦朧中,瀲灩仿佛帶著孔燕迴到了帝京,迴到了賞菊樓。樓裏的哥哥弟弟都來迎他,夭紅也站在那裏。黃媽媽還是再邊罵邊哭。他每日也隻是接客賺錢,供養小孔燕長大成人。日子過得平淡而安定,沒有饑餓;沒有寒冷;沒有打罵;沒有虐待。他漸漸老了,孔燕也長大了,自己做了小生意。他在長樂街買了一處小樓,整日裏與街坊喝茶聊天,看雲看天......小孔燕成了家,他們夫妻做生意,他就為他們帶著小孩子......直到他壽終正寢的那一天,找一處能看到山水的地方長眠,墓碑不用太大,也不用刻姓氏,隻留下:‘瀲灩’二字就好......


    突然,瀲灩眼前一白,一大口氣又喘了上來。他困難地吸了口氣,口中鮮血化開,意識也清楚了一些。他能感覺到隨著自己的唿吸,那些吸進來的氣就順著他背後那些小孔又都冒了出去。他沒死成!瀲灩心中悲笑:看來這老天是偏要與他做對的了!他想安定偏偏苦難連連!他想死了卻又每次死裏逃生。身體漸漸麻木了,疼痛也變得無知覺了。瀲灩知道,葛自炘要開始他的遊戲了。他偏了軟綿綿的脖子剛好看到那床邊坐著的鳳萊。鳳萊睜大了鳳目,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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