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才說的二十擔,怎麽今日卻變成了三十擔?淩斷殤眉頭微皺但並未反駁,在他看來這多出的十擔水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不過這宋師兄卻沒有這般好說話了,似乎故意找茬,恁是認定淩斷殤這一眼便是不滿,當即喝道:“怎麽?不滿意?若是不滿你大可去三疊峰,那裏便不用做這些雜務但你得有這個能耐啊廢物聽說你試煉時挺厲害的,差點把王辰師弟他們害死。不過如今到了這二疊峰,你就得聽我的若不然”想必前日那王辰說了不少淩斷殤的事,這宋師兄在其授意之下明顯是想公報私仇。


    淩斷殤卻是一聲未吭,擔起一根扁擔與兩隻看似普通的木桶便出了門去。這木桶的確有些怪異,初使握在上麵時並無太重,但不出三息,兩隻木桶登時變重,直如兩方巨石一般,怕是一隻桶便有八九百來斤重。不過以淩斷殤如今的肉身之力,這點重量對他來說根本就是輕若尋常木桶。


    下山的路僅有這一條,也不怕走錯路。淩斷殤挑著扁擔與木桶,在這崎嶇的道路上如履平地,行到半山腰一處密林前,一股沁骨的寒氣撲麵而至,淩斷殤停下了腳步,卻見得前方一處泉眼之上竟是結了一層薄冰,這泉眼應該便是那宋師兄所說的寒泉水源。這般宜人的溫度竟然結出了冰,當真奇異,這不禁讓他想到當年還是孩童時在戌元山遇到的蕭姓父女以及那株七蕊並蒂蓮。


    “不知蕭大叔與那小妹可好?”淩斷殤輕歎一句,隨即目光一斂,落在那寒泉之上。


    越是靠近寒泉,那股寒意便越是沁人,行到泉水邊,以淩斷殤的肉身都感受到了一絲寒意,體內元力不自覺流轉而出,將這寒意抵擋在外。他用木桶提了兩桶水之後,挑起扁擔便朝山上行去,一路上元力自然流轉,將這些寒氣擋在身體外。


    原來這挑水若是普通弟子來做,必然要不停的運轉真氣來維持提起水桶的力氣以及阻擋寒氣,在挑水的途中便能鍛煉體魄,如此修行之法倒是能做到事半功倍


    淩斷殤擔著兩桶水步履輕伐地自鍛心殿前路過,那宋師兄與傳功的張師兄正探出頭來張望,這一望卻是驚得咋舌。尋常弟子挑一擔水便已是累得不輕,通常一個來迴便要花上一個時辰以上,但這淩斷殤一來一迴竟然不到一刻


    “一定有鬼”張師兄手中印決掐動,抬手一點眉心,雙目中綻出淡淡神光掃向淩斷殤。


    “培元後期?”張師兄一聲驚唿,麵色大變,轉過頭時卻是與那宋師兄麵麵相覷。


    來奇仙門拜師的世俗之人確有武功高深者,這些人若是修行《遊仙道經》定會在短時間內提升到築基後期,但兩人卻從未聽過有人才來了一天半日就修行到了培元後期,這可是整整提升了兩個境界


    “那淩斷殤不是一廢物嗎?怎麽會有如此天資?難道是門中長老弄錯了,將一名天資極高的弟子送到了我二疊峰?”宋師兄低聲喃喃道,這話他也僅是口頭上說說,實則弟子因資質問題而來錯了地方這種事還從未發生過。


    過了半晌直到淩斷殤再次擔著水桶下山了,那張師兄才緩緩道:“如今還不能下定論,築基期與培元期皆是頗為簡單的兩個階段,隻有到了心動期,才能斷定。這心動期便是需要靠靈根溝通天地,感悟天心,這個階段才能真正的看出有無天資。”


    “張師兄所言不差,是師弟我妄斷了。”宋師兄略一思索便點頭道。


    第一擔水花費了淩斷殤近一刻的時間,第二擔花了他半刻鍾,隨後的二十八擔,淩斷殤從鍛心殿內又取了一根扁擔與兩隻木桶,左右兩肩各挑一根,以他如今體內六滴生之水的程度,這兩擔水最多也隻能令他的步伐變緩些許。


    這一路上自然有不少挑水的弟子見著淩斷殤一人挑著兩根扁擔紛紛側目而視。要知道這木桶上的禁製是根據丹田內的真氣或真元來增減重量,即使身無武藝的人,這一隻木桶便有數十斤重。而這禁製不能探察的便隻有肉身之力了,如此俊美的青年,看其身形也並不健壯為何會有這般大的力氣?,


    午後淩斷殤終於挑完了三十擔水,將這一天的雜務提前完成了,隨後在張、宋兩位師兄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下一聲不吭地出了鍛心殿,返迴了那間緊挨著山壁的房子。因為肉身上的逐漸強大,隻要消耗不多,淩斷殤一直不吃不喝都沒有事,而整個二疊峰又沒人在乎他一個新來的弟子會不會到膳房吃喝,就算有,權當他在山下摘了果子吃了。


    關上房門,屋中的視線立時昏暗起來,外界的聲音也隔絕了。淩斷殤盤坐在床上,雙目輕闔,漸漸將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心思開始沉浸在《遊仙道經》培元期的最後一步突破到心動期的心法之中。


    “念及無為洞天心,自有正氣上晴空”淩斷殤口中喃喃,按照法決所言,他緩緩清空腦海中的雜念,以無為之心洞悉四周的一切。然而,他越是刻意去驅逐腦中雜念,往昔的一幕幕畫麵便越是在腦海裏不斷湧現,一絲絲怒火自體內每一處纖毫之地竄出。


    若是有人此時在淩斷殤身邊,定然發現他周身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竟然顯出一塊塊鱗甲似的紋路,周身尺餘更是竄出絲絲詭異的紅色氣息。


    這天地間的天地元氣似乎都在懼怕著淩斷殤,紛紛躲閃了開來。


    這一次修煉終告失敗,八個時辰,淩斷殤絲毫不能達到無為之境,更不用說洞悉天心了。第二天一早,淩斷殤睜開略顯赤紅的雙目,出了門去。


    鍛心殿上,那宋師兄與張師兄都在,淩斷殤的目光望向兩人,問道:“兩位師兄,不知今日我該做什麽?”


    這雜務都是由這兩名管事弟子分配,所以這二疊峰上,基本上人人都對這兩人頗為尊敬,若是有哪個不開眼的惹了這兩人,那每日累的半死不活便是他下場的寫照。可以說,這張宋兩人便是這二疊峰上的土皇帝。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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