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朕還能如何?”皇上心裏是竊喜的,麵上卻裝出一副惱怒的樣子。


    王爺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起身道:“如果沒有別的事,臣告退。”目的達成,他沒有必要跟皇上起口舌之爭,就算贏了也沒有什麽意思。


    “你去北辰,準備帶多少兵馬去?”皇上希望蕭九安把他那四萬人全部帶走了,兵馬帶走了,想要再度迴來,那就是他這個皇上說了算。


    “一萬兵馬足已,其餘的人仍舊駐守在城外,皇上意向如何?”當他為什麽要調一萬兵馬進京?


    真當是威脅皇上?


    他蕭九安還沒有那麽沒品……


    雖然,他一直用兵馬威脅皇上。


    “留紀雲開下來。”三萬兵馬不是小數目,皇上心裏總是不安,手上沒有人質,萬一蕭九安死在北辰,那三萬兵馬失控了呢?


    他要怎麽控製那些燕北軍?


    蕭九安那麽重視紀雲開,紀雲開在燕北軍中也稍有威望,有紀雲開在手不僅可以鉗製燕北軍,也能牽製鳳祁,這是一步好棋。


    “對了,臣聽聞皇上要立後選妃。皇上覺得我燕北的郡主如何?”要人質可以,他把人奉上。


    皇上皺眉,沒有接話……


    十慶郡主已是一顆廢棋,他的皇後絕不可能是十慶郡主。


    王爺卻不給皇上拒絕的機會,半是威脅半是認真地道:“皇上,燕北需要朝廷的信任。”


    聯姻是最好的信任,朝廷與燕北聯姻,足已安撫燕北普通百姓不安的心。


    “她已自逐出蕭家。”皇上不想娶十慶郡主,但蕭九安也說的有道理,他最近對燕北的敵意表現得太明顯了,現在不想對燕北出手,必然要安撫燕北。


    “燕北是燕北人的燕北,不是蕭家的燕北,就算她已自逐出蕭家,她仍舊是燕北的十慶郡主,是燕北人的十慶郡主。”王爺擲地有聲地道,而這也代表了他對十慶郡主的態度。


    “她先前在軍中與男子同吃同住,德形有虧,可以為妃,無法為後。”皇上知道他的後宮必須要有一個燕北的女子,與其納一個不知身份,不知有什麽心思的女人,皇上不介意把十慶郡主丟在後宮。


    但必須是妃子,而不是皇後。妃子他花銀子養在後宮就是,皇後卻是天啟的臉麵。


    “我蕭九安的妹妹不會為妾,哪怕是皇家妾。就算她自逐出蕭家,也是我蕭九安的妹妹。”他就說,他不願意背負責任,看到沒有……


    蕭十慶這個責任,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煩。


    “她已不是你的妹妹。”皇上再一次強調,王爺卻隻當沒有聽到,隻道:“皇上,你給臣一個準話,隻管說立不立十慶為後?”


    “不立!”皇上態度強硬的拒絕了。


    皇後之位,可以為他拉攏一方權勢,把後位給十慶,太虧了。


    “好……”王爺沒有再多糾纏,朝皇上拱了拱手:“本王期待……被皇上你立為皇後的女子出現,本王告辭。”


    再次以“本王”自稱,可見王爺是不高興了,皇上聽出來了,也知道王爺的突然退讓必有蹊蹺,隻是現在的這個情況,他隻能裝傻,除非他鬆口立十慶為後。


    王爺轉身之際頓了一下,高深莫測地看了皇上左後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有那麽一瞬間,皇上以為蕭九安發現他的計劃,好在蕭九安隻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出去,沒有發難的意思。


    王爺走後,從皇上左後方走出一個黑衣男子,男子跪在皇上麵前:“聖上,燕北王發現了我們。”


    皇上身後一共有十二人,皆是黎遠一手調教出來的高徒,任何一個放在江湖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皇上今天召集他們,是準備先下手為強,冒險伏殺蕭九安。


    他知道城外有四萬燕北軍,但蕭九安要反他阻止不了,與其讓蕭九安帶兵殺進宮,不如他先下手為強,先殺了蕭九安,讓燕北軍群龍無首。


    皇上沒有想到的是,蕭九安根本沒有叛亂的心思,甚至打算去北辰。


    讓蕭九安死在北辰,自然比死在天啟好。


    當然,他並不能肯定蕭九安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他還是想要賭一把……


    賭蕭九安不想造反,是以他沒有讓人動手,而是讓蕭九安離開。


    畢竟,他今天要是動手了,燕北軍必反。


    “希望朕的選擇沒有錯。”聽到黑衣人的匯報,皇上心中有那麽一絲不安。


    他怕,蕭九安知道後麵有人,才故意說不想反,才故意說他想去北辰。


    不過,隻要蕭九安願意去北辰,他不介意再給蕭九安一次機會。


    “你們跟著他……一旦他進入北辰境內,想辦法殺了他。”皇上閉上眼,冷冷地下令。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蕭九安不死,他永遠無法放心。


    “是,陛下。”黑衣人領命退下。


    ……


    王爺毫發無傷的走出皇宮的那一刹那,京中關注皇宮走向的人都知道了。


    有人大膽猜測皇上與王爺談妥了條件,也有人擔心蕭九安謀殺了皇上,準備造反。


    一時間,京中各種傳言都有,隻是這些都與紀大人無關。


    他現在病了,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在人前,無論是六部改革還是代天巡狩都與他無關,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家裏養病。


    “老爺,雲家人今天去了燕北王府。”紀夫人服侍紀大人用了藥,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你看我們是不是也要去燕北王府走一趟?畢竟雲開九死一生的迴來。”


    “不必了。燕北王不會見我們。”想到他今天暈倒在大殿上,就是平日的宿敵都上前幫忙,燕北王卻冷眼旁觀,紀大人就知道他失去了一個女兒。


    燕北王那麽重視紀雲開,隻要紀雲開對他這個父親還有一點感情,燕北王對他都不會那麽冷漠。


    紀夫人替紀大人捏被子的手一頓,眼眶微紅:“老爺,我們家現在這個情況……你叫瀾兒在宮裏怎麽活?”


    紀家現在很艱難,自皇上重用紀大人,命紀大人主持改革六部一事,紀家在京城沒有風頭無雙,反倒處處受阻,不說紀瀾在宮裏如何艱難,紀家嫡子紀寧都被書院尋了個錯趕了出來。


    紀家在京城近乎沒有立足之地,先前皇上要重用紀大人,那些人還不敢亂動,現在紀大人沒用了,皇上不可能護著紀家,那些人還會放過紀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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