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將軍遠離夜睿軒所在的馬車之後,他抬眸看著陰沉沉的,風雪欲來的天空,他有些迷惘。


    藍將軍不知道夜睿軒的決定是對是錯,作為軍人的他,自然也是有滿腔熱血,雄心壯誌的,他無從評價夜睿軒的是非,他也不敢評價。可他的雄心卻是與夜睿軒的野心不同,藍將軍在自己的滿腔熱血麵前他還是知道大是大非的,還是會考慮到百姓疾苦的。


    藍將軍一想到自己侍為主的帝王夜睿軒的殘暴嗜殺,那些一言不合就被夜睿軒處死之人他都曆曆在目,特別是剛剛已經死去的那個太醫,他那張驚恐萬分的臉,還有死不瞑目的眼,都在藍將軍的眼前浮現。


    藍將軍在可憐那個太醫,可憐他忠心耿耿卻落個被拋屍荒野的下場,可憐他連個棺材或者一塊裹屍布都沒有,就被丟了喂狼,藍將軍卻是無可奈何,在夜睿軒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能為那個太醫收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無全屍,無法入土。


    藍將軍重重的歎了口氣,垂直腦袋,不在去想那些他自己無能為力的事,藍將軍走到自己的信任的一個將軍麵前,掏出兵符,說:“這是兵符,皇上不願迴白玉關,他想要從白玉關調兵,你拿著兵符,帶著一隊人馬前去白玉關調兵,可以不要太急,能拖延一些時間就拖延一些時間吧!”後麵的話藍將軍是小聲說的,隻有那個將軍能聽到。


    “大哥,事已至此,皇上為何還不願撤兵?皇上真想和龍淵國拚個你死我活,至死方休嗎?皇上在這再拿我等將士的性命在開玩笑啊!”這個將軍是藍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藍將軍年長與他,他在私底下都會喊藍將軍大哥。


    這個將軍和藍將軍想的一樣,都不想打仗,不想讓兩軍開戰,不是他身為軍人不想為國效力,他也知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也知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心,可他看著因為自己的君主挑起的禍端,讓幾十萬將士無辜慘死,他有些心寒。


    這個將軍不想在看著烽火狼煙,戰爭四起,他隻想著安穩度日便好,明明已經是年關,可他們卻不能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卻在遙遠的邊關待命,而且年已經過去了,他們還在遠方。


    還有那些死在戰場上的軍士們,他們連屍骨都不能為那些慘死的軍士們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殞命的將士們客死異鄉,風雪埋骨,這個將軍有些無奈和心酸。


    “我們的皇上是什麽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皇上早就想要攻打龍淵國,現在被龍淵大軍逼退至此,你認為皇上會這樣灰頭土臉的迴去嗎?我煊夜軍一定要和龍淵軍不死不休!等把白玉關內的大軍調來,皇上肯定會在調整好軍隊之後,再次出兵攻打龍淵的飛龍關的!”藍將軍在這個將軍的邊上壓低聲音說道。


    這個將軍有些氣不順,他很是不滿的嚷嚷著:“明明是皇上自己的野心勃勃,憑什麽要我們這些軍人為他的野心慘死異鄉!”


    藍將軍一把捂住那個將軍的嘴,又像四周看了看,看到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才放下心來,衝那個將軍低聲吼道:“你瘋了嗎?大唿小叫的幹什麽!你知道那個太醫是怎麽死的嗎?就是因為他勸說皇上不要在此滯留,被皇上以蠱惑軍心的罪名給殺了,你說的這些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到,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你以為你會比那個死去的太醫好到哪去!”藍將軍說著放開了捂住那個將軍嘴巴的手。


    “有什麽不對嗎?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大哥,你自己說說,要不是皇上先綁了人家龍淵國的皇後娘娘,而且又帶兵攻打龍淵的飛龍關,人家龍淵皇上又怎麽會對我煊夜出兵攻打!這都是因為我們煊夜皇上,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個將軍在藍將軍的身邊小聲嘀咕著說,言語中很是不滿和抱怨。


    藍將軍歎了口氣,悶聲說道:“這些雖是實話,但今日之後你不能再說,也不能在別人麵前說,如此大不敬的話,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管你是否是軍功卓著都保不住你的性命,就連我也保不住!”


    “是!我知道了!不會再多加妄言的!”那個將軍聽到藍將軍的話有些後怕,他點了點頭說道。


    藍將軍看他一副受教的樣子,說:“你快些帶一隊人馬拿著兵符前去調兵吧!記住,盡量能多耽擱就多耽擱一些時間吧!”藍將軍讓這個將軍路上多耽擱一些時間,就是不想讓那麽多的將士前來送命,而且他還在想,要是龍淵大軍再次攻打過來,他就能勸夜睿軒退到白玉關內。


    那個將軍點了點頭接過兵符,清點了一隊身手還算不錯的人馬,騎馬離開,往白玉關的方向跑去。


    藍將軍看著那個將軍帶著那對人馬越走越遠,他又是歎了口氣,轉身離開,繼續忙他自己的事了。


    夜睿軒的馬車內,那些伺候夜睿軒的侍從還有太醫都已經退下了,隻留了一人宮女在伺候著夜睿軒喝藥,小宮女偷偷看到夜睿軒冰冷的眼神,陰狠的表情,她頭垂的很低,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夜睿軒看了跪在邊上,伺候他喝藥的小宮女一眼,並沒有心思理會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他知道這個小宮女怕他,他很滿意,他就是想讓所有人都怕他!


    夜睿軒喝完藥,再加上逃走時馬車內的顛簸,夜睿軒體力不支,有些疲倦的睡了過去。


    跪在地上的小宮女,聽到夜睿軒的平穩的唿吸聲,她抬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夜睿軒,看到夜睿軒睡了過去,她才輕輕的鬆了口氣,然後拿著藥碗,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生怕一不小心吵醒了正在睡覺的夜睿軒,她會小命不保!


    而此時的另一邊,煊夜大軍之前安營紮寨的地方,鳳傾塵正帶著人清理戰場,他看著地上躺著的亂七八糟的死去的煊夜軍的屍體,他下令讓人把那些屍體全都燒了,就地挖坑埋了。


    將士們領命之後也沒有多問,準備火油的準備火油,挖坑的挖坑,準備有序,有條不紊,鳳傾塵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也不說話。


    其實,鳳傾塵這麽做並不是因為心狠手辣,他想要折磨這些已經死去的煊夜戰士出氣,他隻是想讓這些已經死去的煊夜戰士,能夠入土為安,在鳳傾塵看來,這些煊夜戰士和他們一樣,都是鎮守邊關,有家不能迴之人,鳳傾塵恨的是夜睿軒,而不是這些個煊夜的將士們。


    而且鳳傾塵也知道,這些死去的煊夜戰士不會有人來為他們收拾遺骸,鳳傾塵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想讓這些無辜慘死的亡魂入土罷了!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暴屍荒野,成為那些餓狼和黑鴉的口中食。


    鳳傾塵看著已經陰沉的天空,還有幾隻在空中盤旋夾雜著難聽叫聲的寒鴉,鳳傾塵的眸子深沉,嘴角含著的若有若無的冷笑,讓他整個人都很陰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看著這些已死的煊夜戰士已經燒的埋的差不多了,鳳傾塵讓手下的士兵繼續,他翻身上馬,自己一人打馬離開,往飛龍關的方向飛馳而去。


    鳳傾塵身下的戰馬仿佛知道自己主人心情不好,它飛奔著,跑的飛快,唿嘯的寒風刮過,如刀削一般刮在鳳傾塵的臉上,他仿若感覺不到痛一般,依舊是快馬加鞭!


    這時已經到了飛龍關的皇甫瑾,聽說鳳傾塵把那些煊夜國戰士的屍體,燒的燒,埋的埋,他並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鳳傾塵這麽做不是為了解恨,而是為了讓那些煊夜戰死的軍人入土為安。


    跟在皇甫瑾身後的景容想要開口說話,最終隻是長了張嘴,沒有說出來,景容不知道此時皇甫瑾在想什麽,也不知道皇甫瑾是不是在怨他,私自下決定處置了那些投降的煊夜戰士,景容是越來越猜不透這位自小一起長大的帝王的心思。


    直到景容跟著皇甫瑾走到了將軍府的,鳳傾塵為皇甫瑾騰出來的書房內,景容才開口說道:“瑾,你是不是在怨我私自做決定處置了煊夜投降的將士?”


    “他們死都死了,朕還有何好怨的,況且你這麽做也是為我軍考慮,朕還沒有糊塗,再說了,就算是已經投降的煊夜將士,他們始終都是煊夜人,又不會為朕賣命,朕留著他們還要給他們吃喝,與朕來說他們死了也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皇甫瑾坐到了坐榻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淺抿了一口之後說道,然後又拿起茶具給景容倒了一杯水。


    景容看著皇甫瑾麵上冷冷,語氣淡淡的皇甫瑾,想要試圖從皇甫瑾臉上看到些什麽,最終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景容歎了口氣,坐在了坐榻的另一邊,端起皇甫瑾為他倒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後,說:“你能這麽想就好了,此戰夜睿軒損兵折將,他定不會罷休,而且據探子迴報,夜睿軒並沒有逃迴到煊夜的白玉關,而是在四麵環山的紅葉穀安營紮寨了!”


    “以夜睿軒的野心,他在此戰中完敗,他怎麽會善罷甘休!你再派人前去打探,看看有沒有辦法能到紅葉穀的山頂,夜睿軒既然想和朕不死不休,朕又何必對他客氣!”皇甫瑾把玩著手中的水杯,冷冷的說,眸底的寒意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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