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營是沒進去。但是和黑狼的感情卻從此開始……


    “你不符合規定。”


    她身後是萬千的樹木,是那個拚了老命才出來的森林,她見過同族為了活命自相殘殺,見了同族為了活下來生吃同族屍體。


    迴頭看,別看那森林多麽的正常,那蔥蔥鬱鬱中卻沒有一片生機,反正活物是沒有的,因為草木皆有毒。


    那些長老們頭發花白,麵容祥和,是狐族最有威望的,據說狐王也得退讓三分。


    這狂野之中,他們說了極殘忍的話:你的身份不配,因為你是隻黃狐,古往今來從未有過,也不應該有。


    各大長老說這話的時候,在場的狐狸們十分詫異,其實大家心底裏都已經認可了這隻黃狐狸,即使她的身份低微,但是正是因為身份低微才更加令人尊重。


    她臉上還是笑,就像已經預測到這種結果似的,她覺得一定要笑:“那既然不配,為什麽要給我這個機會?”


    其中一個長老說:“為了讓你們黃狐看看,什麽叫自取其辱。”


    四下紛紛笑了起來。


    她也想放狠話,但是放狠話的前提是得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做到,如今看來她不能夠,於是就選擇閉嘴,她暗自發誓:我以後一定要告訴你們什麽叫做真正的自取其辱。


    她落寞的迴家,心裏極不是滋味,但是背挺得比平時還要直。


    天氣並不是很好,昏昏沉沉,很悶熱,但是就是遲遲不肯落一滴雨,也許是上天垂憐吧,所以收住了雨。


    她沒有迴家,隻是坐在那森林的入口靠著樹,餓好像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就是心髒隱隱作痛,但凡活著總歸是要有點追求的,她想成為更好的狐狸,替黃狐狸正一正名。


    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但就是差一點,這相當遺憾。也算做一個心結,另她痛苦了很久,但是請相信沒有什麽是真的過不去的,隻要不斷的努力,你以後的成功會治愈一切。


    她靠著樹睡覺的時候,一隻黑狼靠在她耳邊狼嚎。


    胡英一個激靈就嚇醒了,她看著黑狼的獠牙,說不怕是假的,但是靠的太近了,於是她也沒辦法迅速做出反抗。


    本能的就閉了眼睛,黑狼隻是舔了舔她的手臂,她巍巍顫顫的摸了摸那狼的頭,聲音極小:“你是個狼狗啊!”


    黑狼沒有說話,就是靠著她就躺了下來。


    她的左臂圈著他開始說話:“你不知道,我太委屈了,我爭取到這次機會,頂著風險扛到了現在,當時差點就放棄了,但是一咬牙,就堅持下去了,阿爹阿娘就因為身份被人瞧不起,大家總是拿孩子比來比去的,我是拿不出手的,我雖然平時嘻嘻哈哈,但是壓力也不小,我也想他們因為我而驕傲,然後成為那個特別厲害的狐狸。”


    努力的原因蠻不少,有的是因為自卑,有的是為了追趕心儀的對象,有的是因為父母,其實我們不單單因為一個原因努力,努力的原因很複雜的。


    黑狼不說話隻是頗為乖巧的蹭了蹭她的胳膊。


    她也是傻就一直以為那是個狗。


    “哎,不想迴家,我不想麵對的。”她的嘴唇發白,意識有點渙散,因為太久沒吃東西了。


    她出來闊別爹娘的時候,是偷跑出來的,她歪歪扭扭的寫著:我去參加那個比賽了,勿念我無悔。


    年少的心氣就是要高一些,就是膽子大一些。


    ……


    後來有妖問她:“哦,我尊貴的萬王之王,你如果現在迴去還願意參加那個比賽嗎?”


    王位上的女子,坐的端端正正,淺笑後說:“不會了,現在老了,喜歡有把握的事情。還是年輕好啊,你們還年輕,可能就是無限。”


    “你有什麽遺憾的?”


    她緩了很久,大廳裏一片安靜,都想關心她背後的八卦:“就是孤獨吧,你看我什麽都有,但其實我是最貧窮的狐狸。”


    大廳裏有個花甲的狐狸哭了。


    女王也是笑的淚眼婆娑她佯裝輕鬆的問:“你也和我鬥了不少時間了,我的對頭確實是最了解我的,咱們是朋友吧?”


    “哎,王我一直都當你是朋友。”她抹了抹淚。


    女王伸手示意她閉嘴:“我的事莫再提,老了,就得自個兒欺騙,提……不動了。”然後她拖著長長的袍子就走了。


    有得有失,若有選擇,她寧願不是王。


    ……


    她靠著樹就睡著了,黑狼很擔心,怕她是因為太餓就昏了,於是化作人形,抱著她到了狐族的村落。


    一番照顧後她醒了,麵對的正好是爹娘喜怒參半的表情,她說的第一句話是:阿爹別抽我。


    她爹咬牙切齒但是見了這副樣子也隻好作罷,就是搖了搖頭就轉身走了。


    她問:“我怎麽迴的家?”


    她娘說:“一個男子抱著你問路找到了咱們家,他應該是個啞巴,放下你就走,未曾多言多語,問他什麽都是搖頭。”然後遞來一碗雞湯:“喝吧,剛宰的,剛熬的新鮮的很。”


    她接過一飲而盡:“想吃肉,這湯喝了還是餓啊。”


    她娘無奈的白了她一眼,但是臉上還掛著笑:“你那麽多天沒吃東西,現在餓了,猛吃會吐的,還是吃流食調養一下吧。”


    ……


    她有些掛念那個狗,於是就又走到那個森林入口前,來迴了好幾遍,已經成了習慣了,她終於碰到了。


    依然是她倚著樹睡著了,然後同樣的狼嚎。她摸著那狼的頭說:“你能不能好好叫我,不是嚇唬我。”


    她摸的‘狗’是狼王唯一的兒子,也是將來的狼王,也許這就是無知者無畏。


    “我不是狗。”


    狼突然開口說話,小姑娘詫異,但是隻覺得神奇而不是害怕,所以從此以後她也從未把他當做過一隻狼。


    他化作了人形,才知道他是黑狼。


    “原來是你啊!”


    男子故作高傲哼了一聲:我要再不吭聲,你能一直當我是隻狗。


    年少的感情開始的很容易,遇到了就是一生了。


    黑狼說:“其實不需要太順當的,一個從小活在誇讚中的難免就驕傲,不如少時多磨難啊。”


    她靜靜的聽他講。


    世界上唯一有說服力的事情莫過於以事實說話。


    他說:“我小時候啊,都誇我聰明,我也覺得自己聰明,我覺得我絕無僅有的聰明,直到我敗了那刻,你就知道什麽叫做痛。”


    他散著發,頭發看起來像頭雄獅,額上係著根鑲了玉的發帶。身形健碩但是個子比其他男子低一些。那麵容也算清秀,就是他平時不怎麽注重打扮。


    “我和族裏大臣的兒子打架,他隻用了一招就打趴了我,就單單是一個掃堂腿而已。”他說時很平靜,眼睛看著地,頭也埋得很低“我從來沒有輸過,但是從此以後我的生涯中多了一筆十分恥辱的敗筆。就算我今後一直贏也沒有任何用,我依然輸給了他,除不了的。”


    胡英說:“沒關係,一次而已。”


    他咬了咬牙:“可是我們王族隻有我一個輸了,所以他們說我將是狼族王室衰退的開始。”他故作灑脫:“所以我們都是需要證明自己的同類。”然後握著拳頭示意胡英和他一起鼓勵對方。


    胡英握了拳頭碰了碰他的:“我們抗的過來。”


    其實雙方都太強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必須有一方退讓,其實感情裏沒必要太要強的,如果單單是服個軟就好的事就真的沒必要杠著,因為你要明白你杠的事贏了卻輸了重要的人,不如就讓一步,留個餘地就好。


    他遞來一個青梅:“咬一口嚐嚐吧。”


    胡英咬了一口:“好酸啊。”


    他說:“越王勾踐臥薪嚐膽是為了提醒自己亡國知恥後勇,暗中蓄勢。而我就嚐這果子提醒自己莫忘。”


    胡英頓了頓提出疑問:“可是不是總有青梅的。”


    他說:“所以我也備好那種可以儲存的幹燥的啊,而且我把它們放在了極寒之地是可以保存的。”


    胡英笑了:“多麻煩,還不如就照著勾踐呢,苦膽可比青梅易得多了。”


    他也笑了:“我黑狼就是要和別人不一樣啊。”突然他就捂了嘴,然後漏出很痛苦的表情:“呀,牙疼。”


    胡英也張嘴嘲笑,但是也捂著嘴:“呀嗬,還真的牙疼。”


    ……


    我在燭光下看著她說時深情款款,心裏也跟著高興。


    她說:“其實不是我強的嚇退了狼群,而是他讓了我,兩軍交戰,大家都為難。那一日你帶著青梅而來,我心裏其實是高興的,我就仿若少年昨天才遞給我這青梅。”


    我說:“啊?那你現在對我這麽好是不是因為黑狼啊。”


    她抿了抿嘴:“你知道的我平生痛恨逃兵,如果不是青梅的話,我想必也會殺了你的。”她笑了笑:“鬼丫頭,還有青梅麽?”


    我開玩笑:“改日定要好好謝謝姐夫。”


    她佯裝生氣彈我的腦門:“噓,瞎說什麽!”


    我轉身從褪下的外衣裏掏出一個青梅:“喏,你朝思暮想的青梅啊。”


    她接過時卻凝固了笑容,我看著她迅速的抹了抹眼角,咬了一口。


    “這梅子差一點,黑狼的總是要酸一點。”


    我沒有反駁,我明白的,其實記憶裏的東西是永遠也不可取代的,我應和:“是啊,不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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