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神王遺力,所精煉而成的大日,神威浩蕩無邊。


    僅僅一輪,就碾碎了殘夜駕馭的虛幻創生院。


    連帶殘夜的這道幽影,也在那泯滅萬物的光焰之中,化為了虛無。


    而這,隻是龐堅腦海的戰場。


    外部霧海中。


    「煉神。」


    龐堅懸浮在碩大的頭骨額頭,以神性意識勾連墟域的秩序法則,將他參悟的頭骨秘奧激發出來。


    「唿!」


    頭骨的眼窩和張口的嘴巴,陡然湧現出吞沒天地星辰的吸力,仿佛有一個個燃燒中的深淵黑洞顯現其中。


    縫合怪般的殘神山,上方一眾形態怪異的異物,感受著頭骨所釋放的威壓,恐懼地發出驚叫。


    「你這座山峰頗為奇特,可也僅僅隻是如此。」


    那些被破碎山峰散逸的扭曲混亂之力,變為潮汐,風暴,湖澤江海,翻攪著足以讓高位神淪陷的詭異磁場。


    祂腳下水池中的倒影,瘋狂地扭動著,通過殘神山和內中的創生院妄圖占據主動。


    墟域內部天地中,有大量的異能湧現,像是能量海洋般散逸。


    炎昊的頭顱,價值堪比天外的眾神殿,絕非殘神山能夠比擬。


    龐堅口吐神音。


    在頭顱眼窩深處,亦有同樣的金輝爆開,化為破開一切迷瘴煙霧的光,直達那座創生院深處,將裏頭邪詭的生命法則都給看的透徹。


    它們顫栗不安,肢體都在抖動,不斷向殘夜發出求救心聲。


    在它們來看,那顆碩大的頭顱,就是霧海中最為恐怖之物。


    山巔的殘夜駭然尖叫。


    下一刻,頭顱就證實了它們的直覺沒錯。


    群星,大陸,都因這些異力而滋生出全新奇異。


    龐堅眸中乍現耀目金芒。


    霧海中濃稠的煙霧,竟也被這種扭曲混亂之力波及,助漲著那些異力的威能。


    「焚燒。」


    「這顆頭顱……」


    「嗤!」


    一團團肮髒汙濁的血肉,一頭頭不知原來形象的異物,皆被強行從殘神山抽離,如不受控製的飛蛾一般,紛紛落入頭顱的眼窩口腔。


    它們沒有太多的靈性智慧,隻知殺戮吞食,卻對遠遠高出它們的事物有著本能直覺。


    那些殘殺眾神的異類,在眼窩口腔中被煉化為純淨異力,成了墟域的一部分。


    隻是掌握頭顱的部分玄妙,有這片詭霧海世界意誌加持的龐堅,就能橫行各大「獄」字天地,能稱雄所有霧海中的奇地。


    有金紅色的火焰,隨著頭顱向外釋放的光焰,將那座殘神山給淹沒,並沿著山體裂開的縫隙往內滲透。


    「哧哧!」


    殘夜腳下的池水中,倒影出來的異類,也被光焰裹著燃燒。


    梵滅萬物的道義,猶如實質地籠罩著殘神山,和當中所有的奇觀異物,湮滅著龐堅想要將其化作虛無的法則。


    在龐堅眼眸中,在其感知下,殘神山的法則被點燃了,混亂扭曲的非常規異力被碾碎。


    「喀!喀喀!」


    本就破爛的山體,隨著池水中倒影的爆滅,開始大範圍地爆裂。


    欲圖借助殘神山和龐堅對峙的殘夜,等發現再沒有祂熟悉的混亂法則時,忽然想起了靈鋆走前說的那番話。


    「煉化墟域者,有望統治霧海蒼生,為"獄"字天地


    眾生所共尊之神。」


    「轟隆!」


    殘神山徹底崩塌,山中的空間傳送陣,還有那座青石城池一同暴露了出來。


    「嗖!」


    殘夜突然瞬移,到了那座還沒炸裂的空間傳送陣之中,並在第一時間啟動了陣列。


    在陣列被頭骨光焰摧毀之前,殘夜也消失於霧海。


    隻餘一座青石城池,在洶湧光焰當中浮沉著,向龐堅釋放著奇詭的氣息。


    「殘神山,創生院,霧海中的一方霸主……」


    一塊界神牌由遠至近,悄然飄逝而來,上方站著木鐸。


    本意也是想要借助殘神山,從詭霧海中進入天外的祂,剛趕到就看到了這一幕,心中被強烈的震撼填滿。


    短短時間,龐堅難道已掌控墟域,將這顆神王頭顱的玄妙悟透?


    祂知道霧海中有一座殘神山,也聽過殘夜的大名。


    那是一位比淵頤活的更久,聞名於上一個時代,且擁有一座創生院,還有一座殘神山的巨擘。


    據木鐸得來的消息看,殘夜比那位食石者更加難纏,深受各方神靈的愛戴。


    如此人物,卻被龐堅輕而易舉地破碎了殘神山,倉皇以空間傳送陣逃離,連創生院都沒能帶上。


    「怎麽?你也是打算以殘神山迴歸天外?」


    龐堅掃了祂一眼,重點看向那塊界神牌,也不遮掩什麽,道:「隻要拿著界神牌,不管你去什麽星河地界,我都能找到你。」


    「我……」木鐸苦著臉,歎道:「靈鋆是主修生命的主宰,我和祂說了在暗雲星域,有一株新生的世界之樹正茁壯地成長。」


    龐堅臉色一沉:「何意?」


    「靈鋆一定想要煉化那棵世界之樹,以這種方式迴歸主宰行列。」木鐸不敢看龐堅的眼睛,說道:「在霧海之上的星空中,有兩位主宰坐鎮,祂勢必不敢直接躍出。殘夜是祂的麾下,又執掌著殘神山,有辦法幫助祂避開上方的星空。」


    「你是說,靈鋆去了暗雲星域?」龐堅冷聲道。


    「我猜是這樣的。」木鐸變得老實起來,苦巴巴地說:「我想早先一步過來,想要通過我們木族的星域,轉道前往暗雲星域,對那棵有望造福我們族群的世界之樹通傳一聲。」


    「暗雲星域。」龐堅眉頭緊皺。


    「唿!」


    在他的靈魂識海中,有浪潮掀起,他去感知所有能感知之物。


    「暗雲星域。」


    他的意誌滲透到冥獄的魂海,進入煉獄第七層的金鐵道源,並向妹妹龐琳傳遞心聲。


    「嗖!」


    他又瞬息落入墟域中,將魔天衣袍披掛在身,通過諸多魔域和源魔進行溝通交流。


    在他一籌莫展之際,迴應他的竟然是源魔。


    「木族?暗雲星域?」


    「那片枯寂的星空中,眾生早已遷移,我過去倒是很快。」


    和所處天地緊密結合的源魔,聽聞靈鋆欲圖捕殺世界之樹,隻是稍作猶豫便說:「龐堅,我替你跑一趟暗雲星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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