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界。


    在啟天大陸的北部虛空,有碎地名為璿璣。


    因為一場神戰,而變得坑坑窪窪的碎地中,有玄天神鏡高懸。


    它所釋放出來的光,通過一座座表麵光滑的山體,折射出了一個個虛幻世界。


    在那些豎立的虛幻世界中,有人族,有異族戰士,還有古妖族的強者。


    他們不斷地活動著,將人族和異族、妖族之間的淵源,仇恨,過往的曆史,給一幕幕地呈現出來。


    最初,由妖族統禦煉獄天地,隨後異族漸漸壯大,並取而代之。


    再往後則是天生孱弱,沒有血脈力量的人族,開辟出了獨特的修行體係,以天地靈氣來洗滌血肉,強健靈魂。


    人族日益壯大,直至有真神誕生,那些本主宰煉獄上層世界的異族,方才重視起來。


    可已來不及阻止。


    人族在短短時間崛起,湧現出了更多的真神,他們和妖族締結同盟,對異族的統治發起了挑戰衝擊。


    最終人族艱難獲勝,取代異族成了煉獄霸主,妖族都隻能屈居其下。


    再往後,便是第五界的異族,一次又一次地發動攻勢。


    他們和天外的異神們,密切地溝通交流,他們利用天外的力量。


    直至今日,醞釀出了一波最強的登天之勢。


    煉獄的演變史,通過不同的虛幻世界來呈現,過往發生的事件,沉澱的痕跡,具備強大力量。


    柳福,就在其中一個虛幻世界內,和天族的莎迦戰鬥。


    “神槍破曉,刺裂一切虛妄!”


    有著十對潔白羽翼的天族雍容女子,在一方虛幻世界的黑暗曠野中,以手中銀亮神槍刺向天穹。


    她的十對羽翼,燃燒著聖潔的白色焰火,她像是光明的化身。


    煉獄的天族,在沒有跌落到第五界前,一直生活在第一界。


    他們永遠在離天最近的地方。


    以前的他們,沐浴著太陽、月亮和星光,無憂無慮,受各族敬仰膜拜。


    這個天生高貴的族群,血脈內的力量大多和光明有關,將他們鎮壓在永不見日月的第五界,令他們的力量消退嚴重。


    而今,天族至強莎迦以神槍破曉,打破了那個黑暗無光的漫長歲月。


    槍之光耀,猶如大日升天,破開了一個個虛幻世界。


    “喀!喀嚓!”


    諸多虛幻世界,如明鏡陡然碎裂。


    柳福衍變的過去光陰,內中的芸芸眾生相,也隨之虛無。


    其貌不揚的柳福被逼現身時,額頭多了一道狹長血口,有鮮血流逸而出。


    他心中泛起苦澀,知道自己已經受了重傷。


    他的封神之路,和那頭逝去的蜃龍有些類似,為境幻之道。


    他能創造出眾多境幻天地,境幻天地越真實完整,他的力量就會越強。


    莎迦,竟然以神槍“破曉”,打破了那些境幻天地。


    這位天族至強從黑暗無光的第五界抵達上方天地,重新沐浴在光輝下,暗藏在血脈深處的恐怖力量終於全麵呈現。


    柳福自知不敵,感覺就要步入林啟陽和黎初的後塵,將會被莎迦單殺。


    忽然,他感受到了天禁的垂青。


    他感覺到了,從那永存煉獄穹頂的天禁中,投入了一股力量到玄天神鏡。


    鏡鑒,一下子具備了些許天禁威能。


    “天禁中,有神識湧動,厲兆天!”


    柳福突然士氣大振。


    他以玄天神鏡洞徹上空,看到那頭青色巨龍以軀身裹著劍樓,從聖靈大陸方向急躁地飛向第一界。


    和厲兆天交情深厚的他,馬上就意識到有了天禁加持,他和莎迦的戰鬥就有轉機。


    ……


    第一界,北墟外部。


    火神炎烈宛如一座燃燒的神山,祂矗立在虛空中,將祂的神域向外擴張。


    離白和婧紗,兩位十級至強,一左一右處在他身側。


    一個荒蕪,寒寂,雜草叢生的灰暗天地,正被熾烈的火焰燃燒。


    這個世界屬於真神裴亦山。


    一片片符文秘咒化作的深海,試圖攔截火焰的滲透,可符篆卻一一成灰燼。


    董尚卿拚盡全力,他祭出的“神之法相”由無盡符文聚湧而成,他不斷製造著新符文,以符文溝通天地之力。


    但,依舊阻止不了火神炎烈蔓延過來的火海。


    眼看他搭建的符咒深海,和裴亦山構築的荒蕪秘地都將被火焰滲透,兩人忽然同時覺察到了天禁的……凝視!


    亙古永存煉獄的天禁,還是保持無形狀態,可他們覺察到了有神識湧動其中。


    “厲兆天!”


    董尚卿的符咒海,頓時生出無窮變化。


    神符化作萬載寒冰,成了冷幽的汪洋深海,變為星空深處的極寒星辰。


    有董尚卿不熟悉不了解的諸多神術,通過他的符咒顯化力量。


    不斷蔓延過來的火海,被原本無法阻止的符咒,給生生止住。


    因天禁的響應和支持,裴亦山和董尚卿兩人真神,麵對炎烈,離白和婧紗,沒有再處於絕對的下風。


    ……


    東土,南淵,還有兩大散修統治的碎地內。


    所有人族真神,在戰鬥的關鍵階段,全部覺察到了在“天禁”中湧動著意誌。


    那是厲兆天的意誌!


    厲兆天名字中的那個天,指的似乎就是煉獄的天禁,而他本人便是煉獄的“天”!


    他以一己之力,撬動了“天禁”之力,將封閉煉獄的力量調集起來,並對所有苦戰中的真神給予支撐。


    包括蘇綰柔。


    “轟!”


    被萬山之勢,被那萬倍重力,給壓的動彈不得的淨土宗主,忽然就掙脫了束縛囚籠。


    “厲兆天!”


    蘇綰柔的明淨眼眸中,溢出難掩的驚喜振奮。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厲兆天追求的大道真諦,究竟是什麽了。


    厲兆天的道,就是他要化作煉獄的“天”,要和煉獄“天禁”凝為一體,不斷去堅固“天禁”,以此來抵禦外部諸神的虎視眈眈。


    他要成為煉獄的最強壁壘,要成為煉獄之盾!


    以此為畢生追求的他,在任何時候鑄就神路,去衝擊真神之境,都幾乎不可能失敗。


    失敗,永遠都隻能是外因幹涉。


    “師父,你到底在何處?”


    龐堅凝做的“渾沌天幕”,還在破滅龍囂留下的一片片雷渦,他擔心地問道:“龍囂裹著劍樓飛向天禁,祂是打算做什麽?”


    “祂想破天而不出,天禁在此刻隻要破碎一霎,我的封神之路就會斷。”


    “但你不必擔心,祂碰觸不到煉獄的天禁,因為鬼母已經踏出南淵。”


    厲兆天笑嗬嗬地說。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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