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沈念。沈念跟著上官誌飛進入扁牌後,果真如慕白所說,是一段上坡路上坡路不抖,然後是平路。平路的盡頭就是祭台,隻見祭台的前麵放著一個大大的四方爐,旁邊一個紅色漆麵大鼓。


    高要站在爐前,宣讀聖旨,然後上官誌飛從一旁接過三支香插在爐子裏。又接過鼓錘擊鼓三下。


    每擊一下,高要在旁邊高喊:“一鼓,我上官皇室永垂不朽;二鼓,我東朝國百姓安居樂業;三鼓,願我東朝國國泰民安。”


    “禮畢。”高要喊道。


    眾人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念匐在地上,想著剛才古老的禮儀製度和上官誌飛遵循祖製之法的舉動,心裏突然對這過去的曆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迴到皇宮,上官誌飛在禦書房召見了左右二相高翎炎還有陳歌以及沈念。


    說起這東朝國的左右二相,那倒是很有意思。因為左右二相從年輕起就喜歡爭鬥,到了現在這中年時期也爭鬥不休,連府裏的孩子下人們也都爭鬥不停看對方各種不順眼。


    這左相是當年輔佐先帝的人物,右相則是一直支持上官誌飛的人。


    左相叫荀殷,右相叫馮玉堂。


    左相荀殷是先皇在時提拔上來的,右相馮玉堂是上官誌飛為皇子的時候跟在上官誌飛身邊的。荀殷當年就是左相,上官誌飛成為皇帝後將馮玉堂提為了右相,左相右相就開始了不對付。


    左相在朝中有自己的人脈,朝中一半的官員是左相的門生,現在東朝國內四大家族的人擔任要職的越來越少,朝中隨便找一個人,對方都可能和你有各種七拐八拐的關係。


    “皇上恕罪,今日是末將沒有做好本職工作。請皇上責罰。”陳歌跪在地上說道。


    上官誌飛一臉威嚴地坐在那,揮了揮手,“那你就將功折罪,把這幕後的罪魁禍首給朕抓出來,否則,連降三級,給朕滾迴老家去。”


    “是。”陳歌叩首,“微臣告退。”陳歌離去。


    “不知二相可以何見解?”上官誌飛問道。


    “微臣認為賊人趕在這種皇上您出去敲鼓納福的時候刺殺,也有為了殺一殺我們東朝國威風的感覺。”馮玉堂說道。


    “嗯。那左相呢?覺得這事該怎麽做?”上官誌飛沒有看向馮玉堂,而是看向一直垂頭不語的荀殷。


    “微臣的想法與馮相一樣。”荀殷低頭恭敬地說道。


    上官誌飛眼中流光閃過,“既然如此,那此事就由兩位丞相大人輔助陳歌了。”上官誌飛說道,聲音中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荀殷還有馮玉堂領旨。


    沈念站在兩個人的右後方,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也對,都是老狐狸了。


    “嗯。”上官誌飛點點頭,然後禦書房出現了一個寂靜的場麵。


    “皇上,微臣啟奏。”馮玉堂說道。


    “哦?你說。”上官誌飛點頭,但是嘴角卻有點上揚。


    “今沈三小姐救駕有功,聖上應該加以褒獎。”馮玉堂說道。


    “嗯。馮愛卿說的有禮。”上官誌飛點頭,“不過該賞些什麽呢?”


    “這......”馮玉堂不知道該怎麽說。


    “皇上,”高要站出來,行禮笑嗬嗬地說:“這沈三小姐可是沈府的人啊,財,物,寶,良配,沈三小姐都不缺,依奴才看,”高要抬眼看了看上官誌飛,就看見上官誌飛正看著他,等著他把話說完,高要接著說道:“不如賞沈三小姐一個封號您好如何?”


    “右相覺得呢?”上官誌飛沒有表態,而是問著馮玉堂。


    “微臣覺得高公公的想法甚好。”馮玉堂在心裏一定,剛才他還不明白上官誌飛什麽意思,隻是憑借著多年對上官誌飛的了解,想著上官誌飛把沈念也叫進來了,於是試探著說,沒想到皇上真的是這麽想的。


    “那左相呢?”上官誌飛問道。


    “微臣沒意見。”荀殷說道。


    “那翎炎?”


    “本王無意見,況且念兒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能夠得到皇上的青睞,也是我的榮耀。”高翎炎拱手說道。


    上官誌飛點頭,一隻手慢慢敲著椅子的把手。


    “好。”上官誌飛說道。“沈念上前聽旨。”


    “民女在。”沈念走上前跪在地上。


    “今你護駕有功,擒得敵方首領,而且你又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稱唿,驚才絕豔,朕特封你為十公主。朕早年十公主早夭,現在封你為十公主,封號寒千,你可願意?”上官誌飛問道。


    沈念身子一震,眼眶有點泛紅,敵人無論多麽地攻擊她都不會痛不會哭,可是,就是這樣的該死,親人的溫柔,明明是一句話,卻總能讓她心裏一軟,一痛。


    “民女願意。多謝聖上垂愛。”沈念跪在地上,磕頭在地,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爹爹也在為自己努力著。


    “嗯。那你以後就隨朝陽喚我父皇吧。”上官誌飛麵色如常地說道。


    “是。”沈念直起身子,看向上官誌飛,“父皇。”眼神堅定。


    “好。”上官誌飛點頭,他早就在想怎麽樣可以恢複沈念的身份,即使恢複不了,也要給她一個貴重的身份。這樣很好。


    後來馮玉堂出來的時候,心裏還在很震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自然知道十公主對上官誌飛的意義,卻沒想到,居然把沈念封為了十公主。現在朝中沈家越來越得青睞。沈家看來已經完全站在友方。可是現在朝中勢力不明,馮玉堂看了眼荀殷。


    ......


    “父皇。”沈念坐在椅子上搖晃著腿,剛才還一臉威嚴的上官誌飛搬個小凳子坐在沈念旁邊,給沈念扒橘子。


    沈念噘嘴,“不吃。”


    上官誌飛揉揉沈念腦袋,“怎麽鬧脾氣了?”


    高翎炎和高要在另一個屋子麵對麵,“額......”場麵一度尷尬。畢竟要是讓別人知道皇上和一個女子單獨在一個屋子也不好嘛,於是高翎炎和高要就是換了個地方坐著,也不能出去。


    “那今天這麽危險,你還往上衝。”沈念插著腰看著上官誌飛。


    上官誌飛咳嗽兩聲,“那個,”他知道沈念是指他把沈念往自己身後塞的事情。“條件反射。那父皇錯了好不好。”


    沈念撇眼看了眼他,然後把了一下上官誌飛的脈,“不錯,身體最近很好嘛。”


    上官誌飛笑笑,把橘子遞過去,一臉諂媚。


    “嗯呢。”沈念扒著橘子吃,突然眼睛一亮,“好吃。”


    “那就行。”上官誌飛笑了,這是他到處搜落的,他發現沈念愛吃橘子,就各種找橘子。那段時間,禦書房內各種橘子,高要還被要求都嚐嚐,後來......沒有後來了,高要再也不想見到橘子了。


    “對了,父皇,這次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不必擔心。不過是跳梁小醜,這迴正好借此機會拔出點朝中不聽話的勢力。”


    “父皇,那個左相。”沈念說道。


    “怎麽?覺得他有問題?”上官誌飛又拿出一個橘子給沈念扒。


    “父皇,我想吃那個。”沈念用下巴指了指。


    上官誌飛拿過一個盤子,裏麵裝著大棗。


    上官誌飛拿一個大棗喂進沈念嘴裏,沈念嘎巴嘎巴地嚼,“我覺得這個左相有點太安靜了。但是身為一個丞相,而且還是左相,左相右相雖然都是丞相,但是左相還是比右相更加貴重一些,可是今日他的反應不太對。可是身為左相,他怎麽可能不會掩飾,還讓我一個小姑娘看出來。”


    上官誌飛伸手到沈念嘴邊,沈念把棗核吐在上官誌飛手上,上官誌飛將棗核扔到一個裝著棗核的盤子裏,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拿起一個大棗喂給沈念。沈念繼續嘎巴嘎巴地吃。兩個人都覺得這樣很正常。


    “其實當年,左相保的皇子不是我。”上官誌飛說道。


    沈念睜大眼,這可是第一次知道。


    “你不知道吧?”上官誌飛看震驚的沈念笑道,“其實當年沒人知道左相支持那個皇子,因為他看起來忠誠的隻是先皇罷了。但是後來......我考考你,我這皇位怎麽來的?”


    “我知道。”沈念點頭,自己忙吐出棗核迴答:“當年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在外出征戰的時候,京城被三皇子占領。太子迴來,可是半途被三皇子派的人殺了。二皇子一直跟著太子,打著清君側的稱號進京城,結果和三皇子同歸於盡,於是四皇子,也就是父皇你當上了皇帝。而五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淩王鎮守東朝國北境,與北朝國的接壤處,已經很久沒有迴來了。”


    “不錯,這的確是對外的說法。”


    “對外?”


    “嗯。”


    沈念沒懂。


    “你猜猜當年荀殷護的是誰?”


    沈念想了想,“說實話,要是我,在這場爭鬥中,本來可能會說助父皇你,但是父皇您說了荀殷當年護的不是你。我猜,是二皇子。”


    上官誌飛點頭,眼中有著讚賞,“為什麽呢?”


    “因為這裏麵,隻有二皇子做的事情最漂亮,最應該是一個聰明人做的事。”


    “不愧是我女兒。”上官誌飛摸著沈念腦袋,一臉讚賞。


    沈念移開腦袋,“哎呀,父皇,您快說說當年到底怎麽迴事。”


    沈念眼中滿滿的好奇。上官誌飛就給她說了那時候的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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