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滿懷激動、又恐慌的這麽喊了一聲。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靠!你這家夥,既然是跟道士的怎麽不早說啊!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嗎?等著啊,我去給你把衣服拿迴來。”黑疤說著,招唿了一聲,疾風似的拔腿就朝山上跑。


    剩下的三男三女有些沒意思的幹等著,三個男的不知道陳立底細,都沒說話。三個女的則頻頻打量他,越看越覺得陳立又酷又帥。


    沒一會,黑疤頂著風雨跑了迴來。


    把褲子塞給秦陽,熱情的幫忙替他穿著上衣。


    嘴裏猶自責怪著說“秦陽你真是的,如果早說是跟道士的,那我們就是自己兄弟,哪裏還會找你麻煩啊?你跟個悶葫蘆似的,有大哥也不報名號,誰知道?你說是不是……”


    秦陽一個字也沒有話,隻顧穿上衣服褲子。


    穿好了,黑疤輕拍著陳立肩膀,親熱的說“誤會啊誤會,你別放在心上。改天有空一起出來喝酒,把秦陽也叫上,到時候敬他幾杯算賠罪。我們還有事就不聊了,改天見!”


    陳立發現這個黑疤真是個人才,心裏明明對秦陽不屑一顧,也並不把自己太當迴事,偏偏願意如此放低姿態的補救關係。


    黑疤一行走後,秦陽仍舊呆呆的站在大雨中,傻傻的看著陳立。


    “叫什麽名字?”


    “秦陽,秦國的秦,太陽的陽。”秦陽明顯還因為陌生感而拘束,說話時,雙手緊緊揪著濕透了的衣角。


    “我叫陳立。以後不要無端欺負別人,但如果被欺負也不要害怕,我會罩你。”陳立估摸著收小弟的混混大概是這麽說的,末了又問起另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每個月有多少零用錢?”


    “有時候是三百塊,有時候是三百一十塊,還有二百……”


    陳立失笑著說“簡單說,每天十塊對吧?二月份的時候就不足三百。”


    “對、對。”秦陽連連點頭。


    他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零用錢情況。


    陳立剛才看見他的內褲不是便宜貨,就推測秦陽的家庭條件是很不錯的,一般家庭還不會為條內褲花費百多人民幣。


    “我的規矩是每個月交三分之一的零用錢。聽清楚,這不是勒索,如果你不願意跟我,現在可以選擇拒絕。但如果願意,以後想不跟的時候就得要我同意!有沒有問題?”


    陳立漫不經心的整理著濕亂的長頭發,裝酷十足的根本不看秦陽,輕描淡寫的仿佛根本不稀罕收麵前這個小弟。


    “大哥,我願意跟你!我什麽都聽你的。”


    秦陽簡直把陳立當成上天打救他的救世主,唯恐失去他的庇護。


    他正是因為零用錢多才從初一開始就被混混敲詐勒索,而他從小怯弱,既不敢告訴父母,也不敢告訴老師。每個月的零用錢過往都被敲詐走了十之八九,陳立隻收他一百塊,他覺得這個大哥簡直太仁義了!


    陳立十分滿意第一個小弟就能帶來穩定的月收入。上下把秦陽打量了陣,搖頭著說“走,帶你去剪個頭發。你這青年頭別人一看就是好欺負的乖學生。”


    秦陽乖乖跟著他走了一段,突然諾諾著說“大哥,我、我這個月的零用錢都沒有了……”


    “行了!你跟我,雖然我們有大小之分,但也是兄弟。剪頭發的錢我付了。”


    陳立一副爽快義氣的語氣,讓秦陽受寵若驚,又感動不已。


    “大哥,下個月我一定還你!”


    “什麽還不還。該按規矩的必須按規矩,規矩以外,兄弟之間不要計較那麽多。”


    陳立暗覺這秦陽呆傻的有趣,但也因此,他開始喜歡上這個新收的小弟。


    ‘不過……第一個小弟就是道上說的頭馬,頭馬這麽傻呆呆的可不行啊,有待**……有待**……’


    走到發廊的時候,秦陽怯怯懦的不敢進去。


    “大哥,我們渾身濕透了、進去、進去不好吧……?”


    陳立不由啞然失笑,他發現秦陽膽子小的實在過份。


    “如果不做我們的生意就再找一家,又不是進門就要給錢,你擔什麽心?”


    秦陽隻好硬起頭皮,跟著進去了。


    發廊的老板連臉色都沒有變。反正凳子都是皮的,哪裏在乎他們是水淋淋的人兒?


    發廊老板見陳立沒坐下,就熱情的招唿說“帥哥你也剪個頭嘛!”


    陳立笑說“需要嗎?”


    那老板立即改口說“那洗個頭嘛。”


    “濕亂的這麽好看,需要嗎?”


    那老板額頭黑線。果斷不再問了。他知道,這孩子不舍得花錢洗頭。


    事實上他猜測的沒錯,陳立隻剩一百三十塊錢,單純為了洗頭花費十塊錢,他覺得還不如去吃東西。


    陳立的摳門如果被趙磬知道,必定會換來一番譏笑。


    但這時候,趙磬在很不高興的繼續扮演她熟悉了多年的角色。


    她像姐妹一樣挽著徐正心的手,在她父親趙正明的帶領下走進公司的會議室。


    當進門的時候,趙磬自覺的鬆開了徐正心的手,放慢了腳步,落在她身後。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趙正明就告訴她,一切都要讓著徐正心。一起玩的時候,徐正心想玩的玩具她趙磬就得讓;徐正心看上的衣服她趙磬也得自覺的放棄不能買了重樣;徐正心想吃中餐她趙磬自覺的放棄想吃壽司的念頭……


    諸如此類的種種數不勝數。因此,盡管徐正心拿她當姐妹,但趙磬的心裏仍然藏著無邊的屈辱和憤恨。


    此時此刻,她甚至必須讓自己像個跟班,連跟徐正心並排站在一起都不行。


    會議廳裏早坐滿了人,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集中在了徐正心臉上。


    趙正明看著公司裏眾人流露出的驚異之色時,他非常得意。徐正心跟她母親長的很像,即使沒有人證明,公司裏的人也不會不相信。


    一個五十開外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毫不掩飾臉上的驚喜激動之色,環顧著會議廳裏的其他人,比劃著喊開說“看、你們看、她簡直跟嫂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啊!”


    另一個約莫有三十歲,眼睛細的如線般的精瘦男人倒顯得從容的多,微微點著頭說“正如唐老板所說啊——王老來電說大哥的女兒險遭刺殺,讓我們必須照看時,著實讓我吃了一驚。過去從沒有聽大哥提起過正心大小姐的事情。如果不是王老說的,我簡直不敢相信。可是,現在看到大小姐,那是什麽疑慮都沒有了啊——!”


    趙正明姿態恭敬的引了徐正心往會議桌的上首坐。


    徐正心心裏其實十分緊張,盡管這些人其實都跟她的父母關係十分密切,但她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這些人,每一個的年紀都足以當她長輩。


    剛才說話的兩個人,經趙正明介紹,一個是唐老板,從公司起步起就是大股東,生意人,並不真正沾手公司的生意,但在公司裏德高望重,十分受尊敬。


    另一個人稱飄爺,既是公司的股東,也是公司的元老,在道上聲名赫赫,黑白兩道都有很深的關係網。而飄爺口中的王老,則是徐正心的師父。


    王老本非**中人,但門下弟子多與**有錯綜複雜的關係,因此在**中也很有影響力,而且不僅僅限於對某一個城市。


    王老是徐正心父親的忘年之交,也非常重視徐正心這個年齡最小、天份最高的得意弟子。


    當徐正心進了派出所後,王老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因此當徐正心和趙磬異口同聲、心有靈犀的說手槍是在酒吧撿的時候,這拙劣的借口就成了事實。


    “這、這……”徐正心因為緊張,說話都有些吞吐,但她不斷提醒自己,她不能夠表現的如此沒用,於是暗暗深唿吸口氣,讓自己充滿自信。“我是後輩,在場的都是我爸爸媽媽的兄弟,也就都是我的長輩,我坐這裏實在不合適。”


    趙正明一本正經的教誨著說“大小姐,在這裏,你就必須坐這個位置。盡管是二爹我,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你大小姐。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大小姐尊重我們這些長輩是應該,但在公司,你是龍頭,我們每一個人就必須對你尊重。”


    會議廳的一幹道上人物,雖然各有所思,但對趙正明這番話卻沒有任何異議,都附和著說是。


    徐正心這才滿心恐慌的坐了下去。


    趙正明在她左手的位置坐下後,語氣嚴肅的發話了。


    “大哥和嫂子至今還沒有消息,說實話,我們每一個人都希望他們能夠平安歸來。但是,吃我們這行飯的其實都清楚——機會很渺茫。蛇無頭不行,正因為如此,我跟唐老板和飄爺商量過後,決定請大小姐出來主持大局。誠然,大小姐沒有經驗,但她是王老的得意弟子,有沒有吃這行飯的資本不必質疑。生意上的事情有唐老板教她,道上的事情有飄爺輔佐。我們眾兄弟照舊打理手上的生意,維持公司的穩定。將來大小姐成年後,對公司的事務也都熟悉了,大小事務自然能夠獨自決斷……”


    會議廳裏的**人物,各有所思。個個心知肚明,如此一來,作為大小姐二爹的趙正明,勢必把持了大權,說是眾人輔佐,其實大小姐還不是最信任他趙正明這個二爹?然而趙正明本是徐正心父親的結拜兄弟,在公司功勞在之高,實在沒有誰能理直氣壯的否決。


    最為重要的是,會議廳裏的人,都不願意公司內亂。那種局麵,對誰都不好。


    除了徐正心,就隻有唐老板有可能被眾人一致推舉了繼任大哥的位置。然而唐老板從不沾手**上的事務,眾所皆知他不可能當這個老大。


    承認徐正心,是一個大家都能夠接受的、共贏的局麵。也是一個於情於理都說得通的事情。


    ____________


    由於某位書友提出有地方風俗中供奉的神仙名趙公明,因此趙磬父親的名字修改為在趙正明。


    15號開始,早上11點前更新一章,下午六點左右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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