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家都想著見識下戰艦,自然沒有人願意與劉青山多言,都加快腳步,直奔山梁,徑自走向船塢。


    這些戰船,都是新式戰艦,長度大約在四十米左右,寬大概有十二三米,龍骨的長度是船寬的三倍。


    眾人上了甲板之後,都四處打量。


    穿上的水手都是製造船隻的工匠,見到鄭啟年帶著一群軍官上船,而為首之人便是盱眙縣伯朱振,紛紛上前參拜。


    這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從船艙裏溜溜達達的走了出來,一看朱振,臉上瞬間泛起喜色,微微作揖行禮,笑著說道:“伯爺,可想煞老夫了。”


    竟然是工房的大佬陳連。


    這位大人怎麽出現在這裏?


    對於這位應天工房,也就是未來的工部掌舵之人,這位大人平素甚是繁忙,朱振跟他關係不錯,卻也隻是書信往來而已。


    朱振趕忙上前兩步,攙扶起陳連之後,說道:“這水上行船,頗為辛苦,您老是應天工房之柱石,您跑這一趟做什麽?您這身子骨萬一受了點風寒,國公不得撕了我。”


    陳連哈哈大笑道:“誰能想到,當初應天城外,一個販賣繃帶的少年,竟然成了吳國的柱石之臣,老朽雖然年邁,但也想與伯爺一般,泛舟海上,暢意人生啊。”


    常茂和朱沐英等人卻是知道陳連的大名,隻不過他們難以想象,像是朱振這般武人,竟然能屢屢為文官高看一眼。


    朱振卻不似他們這般神經兮兮,眼前這位老者,算是一直默默幫助自己的人,而原因非是其他,隻不過是因為自己對他足夠尊敬罷了。


    鄭啟年插嘴道:“伯爺,咱們要不要先升帆啟航,您二位稍後在舵樓裏慢慢詳談?”朱振隨意擺擺手笑道:“你們且做你們的便是,本伯雖然與陳大人少有見麵,可平素裏書信往來不斷,已然是忘年知己,隻是你們不知曉而已,都退下,都退下,莫要嘈雜


    ,惹了老大人心神。”


    一邊兒說著話,一邊兒攙扶著陳連,一同來到舵樓裏,低聲交談起來。眾人看來,不由的心生敬佩,以如今朱振的身份和地位,便是劉伯溫都要以禮相待,可是朱振卻不驕不躁,麵對一個所謂的工房的主事,都能畢恭畢敬,這才是真正的禮


    賢下士,難怪張大舍即便是到了洪都朱文正手下,都對舊主念念不忘,還想盡一切辦法推薦人才。


    一是在朱振手下可以得到足夠的尊重,二來便是,朱振可以人盡其用,讓人能獲取巨大的成就,有心裏上的滿足感。


    甲板上的鄭啟年指揮工匠們將艙底的船帆拿出來,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將帆具各自安裝妥當。


    鄭啟年試了試風向,東南風。


    從港灣出發,是順風,等到了出海口,往南而行,便是逆風。


    心中有了計較,鄭啟年對著工匠大唿一聲,“起航!”巨大的帆具被工匠們用繩索升上桅杆,數麵風帆一邊升起便一邊被風力鼓滿,龐大的船身緩緩在水麵上滑動。船首的小帆和船尾的三角帆連續升起,風帆受到風力的吹動


    ,船隻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望台在船尾,這是一種環繞整個船尾的敞空平台,也是船長的住處。茹太素等人隨著朱振來到了望台,此時帆船被風力吹動已然漸漸加速,鼓鼓的風帆產生強大的推力


    ,帆船向著出海口快速駛去。


    船首破開江水,乘風破浪,耳畔傳來風聲,快如奔馬!茹太素心馳神往,心情振奮的說道:“這船速度之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真的是長見識了,不,是小覷了伯爺的才智!有如此之神器,茫茫大海,便是我等淮安水師的


    天下,以後海洋諸國、海寇麵對我們必須低頭一等,我們想戰便隨意征戰,我們不想戰,便可以速速退敵,這叫什麽?”


    楊勳懶洋洋的瞥了茹太素一眼,嘲諷道:“機動性!”


    茹太素說道:“就你能!就你能!你說說這船還有什麽優點?”楊勳趴在了望台的邊緣,看著下麵兩層甲板,得意的說道:“看到那個空空的位置沒有?某聽伯爺說過,以後將會在那裏安裝新式火炮,那時候才當真是所向無敵,海洋之


    大,吾等盡可縱橫矣!”


    劉青山奇道:“火炮也可以在船上使用嗎?有海浪的顛簸,火炮會不會傾倒?”楊勳山尚未答話,茹太素已經笑道:“這是伯爺的職責,與你何幹?現在好生迴憶一下如何烤全羊,晚上給大家好好的露一手吧。小子,我可聽老百姓說,當初你經常偷羊


    打牙祭,讓你昔日的少主沒少擦屁股。”


    劉青山愕然之間,才感覺到整艘船已經漸漸側偏……風力鼓蕩風帆,產生巨大的推力,帆船在到達出海口之後右轉,龐大的船身在江麵上劃出一道巨大的圓弧,為了對抗強大的離心力,充當水手的工匠駕駛著戰船使得船身


    上部急劇向內側傾瀉,船尾後方留下一道潔白的弧形水痕。


    在快速拐彎在之後,船身才緩緩歸正,正好是頂風。


    劉青山微微緊張起來,眼睛一會兒看著鼓得飽滿的風帆,一會兒看著劈波斬浪的船頭。


    頂風襲來,船速明顯的慢下來……


    劉青山哼哼兩聲,不悅道:“不是吹噓水麵可以迎風航行麽?就知道那老黑子信口雌黃,晚上非得讓他老黑子烤上十隻八隻羊不可……”


    在他心裏,完全沒有賭贏的喜悅和慶幸,隻有失望和唏噓……


    若是當真有那種可以逆風航行的戰船,就完全可以擺脫海船航行對於季風的依賴。自古以來,船舶在海上航行,都是依靠季風才能達到遠航的目的。


    在沒有機械動力的古代,帆船遠航主要依靠季風和洋流的變化,其中季風是決定性的因素。“船舶去以十一月、十二月,就北風;來以五月、六月,就南風。”


    無論去往南洋或者從江南出海前往高麗、倭國,都要依靠季風提供動力。若是錯過風季,那就隻能再等一年……


    可若是有了能迎風航行的海船,一年四季皆可南來北往,對於商船來說等於一年可以往返高麗和倭國數次,這其中所帶來的利潤幾乎就是十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增加!


    而對於水師戰船來說,意味著隨時隨地都可以出海剿滅海盜!


    劉青山心中無比失望,嘖嘖嘴,埋怨道:“說的跟真的似的,差點將某給騙了……”


    話音未落,船身猛然一震!


    緊接著,劉青山就感到身下的戰船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戰馬一般四蹄狂奔,陡然間就將速度提升至極限!


    劉青山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身下的戰船在寬闊的江麵上以一種詭異的軌跡畫著“之”字向前航行,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勢如奔馬!


    劉青山才意識的說道:“娘咧……咳咳咳!”


    卻是被一口江風灌入口中,差點嗆到背過氣去!


    茹太素也傻了眼,真的能逆風航行啊……


    劉青山一臉振奮,虎二卻大唿道:“迎風!迎風!果然能夠迎風航行!哈哈哈,伯爺是天才呀,真的能迎風航行!”


    茹太素狠狠一拳砸在圍欄上,長長的籲出口氣,江風迎麵吹來,滿麵清爽,衣衫烈烈,意氣飛揚!


    有此利器,何愁不能縱橫大海?劉青山已經一頭鑽進了望台下的艙室,一把扯住正跟朱振說話的鄭啟年,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大唿小叫道:“真的能迎風航行啊!啊哈哈!沒說的,某徹底服了,心服口服


    !今晚當親自烹烤全羊,願賭服輸,哈哈!”


    其實嚴格說來,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迎風航行。根據空氣動力學原理,流體速度增加,壓力就會減低。空氣要繞過向外彎曲的帆麵,必須加快速度,於是壓力減小,產生吸力,把船帆扯向一邊。船帆背風一麵因壓力降


    低而產生的吸力相當大,可比迎風一麵把帆推動的力量大一倍。風在帆兩側產生的吸力和推力,使船側向行駛;但船底自有裝置阻止船身側向行駛,於是,風力分解為兩個分力,一個分力推動帆船向前行駛,另一個分力則使船向背風


    一麵傾側,不過這樣的力度顯然不至於使得龐大的船身傾覆……


    準確的說,應該是側風航行。


    不過這完全不是問題!


    隻要能在迎風的時候保持航速甚至稍有加快,管他是迎風還是逆風?


    鄭啟年笑道:“劉千戶可莫要折煞在下,無論是此船的構造,亦或是那些三角帆的設計,都是出自伯爺之手,你若是想要烹烤全羊,應當獻給伯爺才是!”劉青山大笑道:“沒問題!今晚某豁出去了,就當一迴廚子,讓各位都常常咱當年偷羊練出來的手藝!伯爺,您可真是神了!這船的速度簡直太快了,末將還以為他是吹牛


    ,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真是讓末將漲了見識了!”朱振笑道:“這就激動了?這種船確實很快,但是本伯更看重它的靈活性和操作性,非常適合作為戰船。若是單論速度,比它快的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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