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妾身實在是沒有想到,在您知道妾身的事情之後,便開始著手布局,您有心了,妾身無以為報,待妾身的事情結束了,妾身一定向先生送上厚禮。”


    辛檸感激涕零道。


    她現在之所以無法給孟川那份厚禮,是因為有難處。


    ‘厚禮’在辛家,也就是如今李佑才的宅院中。


    孟川微笑道:“他已經被關押在了牢獄裏,隻是想找到充分的證據,還是有些困難。辛介,將你死因說說吧。”


    “是,先生。”


    辛介卑恭卑敬道,隨後,將自己遇害的經過以及成為宅鬼的過程說出。


    他遇害時,並非是李佑才親自動手,而是原先辛家的管家。


    由於死得蹊蹺,李佑才本人找來縣衙的仵作驗屍,當時,辛檸陷入喪父喪弟的悲慘遭遇中,並未太過留意辛介的屍身。


    畢竟,縣衙仵作說了,辛介乃是身患頭疾而亡。


    辛檸沒有任何懷疑。


    死後辛介雖有靈魂存在,可是修為低弱,難以顯化靈體提醒辛檸,隻能看著劊子手李佑才逍遙法外。


    在辛介頭七過後,逐漸凝聚出靈體,不再是一道淺薄的意識,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期,李佑才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兩個道士,做了一場法事,居然將辛介的靈體囚禁起來。


    之後不久,那兩個道士便合力將辛介煉化成沒有自我意識的鬼魅。


    也就是宅鬼。


    實際上,王家的事情,不是先例了。


    辛介成為宅鬼以後,李佑才利用他打倒了很多的同行,也就是競爭對手。


    ...


    聽到這裏,孟川微微皺起眉頭,“此前寧家的老管家,現在何處?還有那個縣衙的仵作?”


    他們是解決這個案件的關鍵人物。


    “迴先生,早在妾身父弟二人死後,那個管家就已經不知所蹤了,當時離開我辛家的原因是年邁體衰。”辛檸迴應道。


    那個管家在辛家做了多年的事情,深受辛家信賴,估計辛介當時很難想象,管家會害自己。


    “那個仵作...可能還在縣衙,但是在下不太確定。”


    辛介道。


    孟川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辛檸,你也太傻了,竟對李佑才無絲毫防範之心...”


    他本來還想再說兩句,但是看到對方痛苦的神情,他便適可而止了。


    辛檸哽咽說道:“妾身...妾身是婦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夫命為綱,妾身...”


    說著說著,竟失聲痛哭起來。


    “罷了。”


    孟川揮了揮手,“若有用到你們二人的地方,我自會將你們召喚出來,至於現在,散了吧。”


    “是,先生,您費心了。”


    “先生告辭。”


    辛檸姐弟二人陸續開口,隨後離開此間。


    他們無法見官說出自己的事情,是因為大魏官吏都有國運護體,百邪不侵,一般邪祟,距離他們幾丈遠,就已經要受不了了。


    孟川再次落筆,將辛介的故事寫出,便躺在床榻上熟睡。


    ...


    翌日清晨。


    縣衙大牢。


    徐海容親自給李佑才送早食。


    前者趁機再次詢問道:“你當真沒有向王富貴下降頭?”


    聞聲,後者堅定搖頭道:“沒有啊,真沒有,徐大人,您可得相信我。”


    “本官自然信你,隻是那個王富貴為何知道州府司法來咱們縣?”徐海容問道。


    “您可真是身居高位,不知民間之事,上頭想整我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而您又將我關在牢裏,隻怕最近這段時間,會滿城風雨。”李佑才搖頭苦笑。


    誰能知道,當年的事情,居然會被人翻出來?


    而他本以為,辛檸早就去轉世投胎了。


    “那個管家,現在何處?”徐海容問道。


    李佑才道:“死了,他迴老家第三天就死了,我派人殺的,幹淨利落。隻是你們縣衙的那個仵作...”


    管家和仵作,是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唯一的知情者。


    “仵作的事情不用擔心,他們查不到他的上麵來,隻是,你真沒有對王家做什麽事情?”徐海容皺眉道。


    李佑才搖頭道:“真的沒有。”


    他是怕將辛介的事情說出,會引來徐海容的反感。


    有家裏那兩個道士在,想來辛介的事情,不會被翻出來的。


    ...


    孟川在用過早食之後,便與譚堅碰麵。


    後者當即說道:“王富貴家的管家,並未找到,據說早些時日,便舉家搬走了。”


    趙家村距離縣城不遠,半日的時間,足以調查清楚。


    孟川點點頭,這在意料之中。


    那個管家肯定是收到了李佑才的好處。


    “眼下所有的線索都中斷了,隻能寄希望於挖墳驗屍了。”譚堅撫須說道。


    “還有一個人,縣衙之前的仵作,辛檸向我托夢之時,說了當初李佑才為了讓她消除疑心,特意請仵作驗屍一事,那仵作,極有可能是知情人。”孟川道。


    聞聲,譚堅正色道:“可否讓那辛檸見見本官?”


    孟川搖頭道:“大人身具國運,此運對邪祟傷害太大。”


    “可是孟小友身上也有浩然氣啊,為何那辛檸不覺得有所影響?”譚堅問道。


    孟川一愣。


    其實這個問題,之前問過宋淮,得出的答案是,目前自己的境界還有些低微。


    但是實際上,據他了解,成為儒修之後,身上的浩然氣就能夠使邪祟心悸了。


    “對於這個,我還真有點兒不太清楚。”孟川道。


    譚堅撫須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傳聞,世上有種高人,雖說身具修為,但是因博學廣知的關係,能夠親近自然,一些邪祟,當然也能夠接近他,隻是無法害他。


    這種人,被世人稱之為智者。


    這種境界,被稱之為返璞歸真、領悟自然偉力。


    一言一行,都能對這個世界造成深遠影響。


    而身處於這種境界的智者,其實與修為高深並無太大關係。


    不過一旦達到這種境界,就能洞察世間一切之事。


    比如寫出《振之遊記》徐弘祖,傳聞就在這種境界,對於世間之事十分了解。


    孟川寫誌異雜文,難道也達到了這種返璞歸真、親近自然的境界?


    所以那些鬼魅可以無懼浩然氣,接近他?


    想到這裏,譚堅不由得開始對孟川產生佩服心理。


    年紀輕輕,又是儒修、懂得又多、又被刺史大人器重、又可能達到那種返璞歸真、親近自然的心境,了不得啊!


    其實...


    那些鬼魅之所以能來見孟川,且不懼他身上的浩然氣,是因為冥冥中有因果牽絆。


    倘若那些鬼魅有意要害孟川,依然會被浩然氣針對。


    “孟小哥,事不宜遲,本官這便去命人抓縣衙仵作。”譚堅道。


    孟川叮囑道:“大人,萬一那個仵作不是多年之前的仵作呢?倒不如先調查清楚,切勿打草驚蛇。”


    “有道理。”


    譚堅點了點頭,心中已有了算計。


    ...


    孟川打算去見一見李佑才,由齊彪陪同。


    他被刺史大人親命協同辦案,有資格前往牢中見對方。


    從官驛前往縣衙,途徑一條較為幽靜的巷子,不過馬路倒是挺寬敞。


    這是徐海容刻意為之。


    能住進官驛的,基本上都是官吏或者有官差在身的人,他們若是駕馭馬車前往縣衙的時候,不會被百姓所打擾。


    當然,這也是徐海容脫離百姓群眾的開始。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縣令的位置上做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升遷的機會。


    <a id="wzsy" href="http://m.siluke.com">思路客</a>


    隻是。


    今日這條巷子靜的出奇。


    連一個路人都未曾看到。


    一片落葉不知從何處飄來,以極慢的速度落在地麵上。


    刹那間,整條巷子像是被落葉填滿,漸有冷風升起,將落葉吹動,迎麵遮住孟川的眼球。


    齊彪神情嚴肅,抽出鋼刀,嚴陣以待。


    孟川揮了揮袖子,察覺到異樣,體內浩然氣突然變得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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