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召貧道入宮,是為何事?”趙啟凡跟在趙君正身後,問道。


    “國師,你就不想問問朕,為何下令關閉龍門嗎?”趙啟凡沒有立即迴答,反而問道。


    “貧道愚鈍,還望陛下指點。”


    趙君正微微一笑,喝退了身邊的侍衛隨從,一改威嚴肅正的模樣,懶散地倚在欄杆邊上,說道,“十幾天前,人聖李太初,找上門來,差點將朕嚇個半死。”


    “什麽!人聖李太初,他不是早已經消失了好一百多年了嗎?他可曾有傷到陛下!”趙啟凡驚訝道。


    趙君正擺擺手,感慨道,“這位在父皇那個年代便已名滿天下的仙人,沒想到朕竟能有幸相見。”


    “難不成,難不成我們苦苦尋找的龍門之主,便是人聖李太初。”趙啟凡恍悟過來,失聲道,“那我們這十幾年來的辛苦,豈不是盡皆白費了?”


    “不。”趙君正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前幾日的洛陽大雪嗎?李太初他老人家,怕是已經仙逝了。”


    趙啟凡頓時明白過來,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七月洛陽雪紛飛,貧道也是糊塗,竟沒有想到這一層。”


    “沒想到龍門竟是通往葬魂大漠的入口,而消失了上百年的人聖李太初竟然在葬魂大漠裏閉關!”


    趙君正微微一笑,說道,“今後,我們不必再借助各方勢力在龍門裏尋找它的主人了,也就不必讓各方勢力繼續待在龍門了。”


    “我們今後也不必提心吊膽地不敢邁出步子。如今的龍門,便是一片無主之地。這讓各族都眼饞的福地龍門,可是人聖李太初前輩,留給人族的最後一份禮物啊!”


    頓了頓,趙君正皺眉問道,“那闖進龍門的‘衛’,真的是一百多年前給各族帶來浩劫的那個‘衛’?他們不是早就被各族聯手鎮壓,消聲絕跡了嗎?”


    趙啟凡拱手答道,“的確是‘衛’無疑,怕是當年走漏的一些餘孽,賊心不死。”


    “那他們的目的,查出來了嗎?”


    “據當時卷進其中的歸劍宗弟子所言,那些‘衛’是想通過人聖李太初,找出五靈尊‘弘重’所在,不過卻被李太初前輩擊退。”趙啟凡頓了頓,接著說道,“那為首之人,喚作蘭侑廷,似乎與五靈尊之一的‘剛隕’關係密切。”


    “‘弘重’、‘剛隕’,‘衛’。”趙君正一拳砸在石柱上,喝道,“一百多年前的血雨腥風呐,這些該死的賊子!”


    “陛下放心,我已經安排一前師弟,前去查探此事。”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城外衝天而起,趙啟凡生怕有不測,立即將趙君正護在身後,二人同時盯著遠處,震撼不已。一個巨大的棕黃色漩渦在洛陽城外的上空盤旋不休,緩緩轉動,仿佛要將這天上的太陽給吸進去。漩渦的每一次轉動,都將那其中蘊含的力量,灑向四周,這力量的龐大恐怖,讓遠在深宮之內的趙啟凡都感到心驚不已,最關鍵的是,他對這漩渦無比熟悉。


    “止戈!”趙啟凡盯著遠處的巨大漩渦,喃喃道,“忘書是什麽時候到的洛陽?”


    “忘書?你說的可是一百年前的那個救世主,江忘書?”趙君正問道。


    “啟稟陛下,正是他,這是他的看家本領,止戈。”


    趙君正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城外的那個漩渦,說道,“那朕倒是要瞧瞧,這傳說中的無酒不成仙的江忘書,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在朱雀門外,所有無幹人士盡皆被驅逐,數千名禦林軍將朱雀門圍得水泄不通,數十名太虛宮道士正禦劍於城牆上,離漩渦遠遠的地方布下陣法,密切注視著那巨大漩渦的動向。


    若不是這漩渦實在太過邪門,他們早就出手了。方才一名太虛宮高人禦劍而上,被那漩渦連人帶劍吞了進去,若不是數位同伴拚死相救,怕是要夭折於其中。


    “小蠻,站在護城河邊那個年輕人不是你的弟子嗎?這城上的‘止戈’到底是怎麽迴事!”一兵道長匆匆忙地趕到城外,問道。


    江小蠻等人行過禮後,解釋道,“一兵道長,九嶽他方才像是突然之間便悟到了‘止戈’一式,如今他似乎正處於關鍵時刻,千萬不可打斷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這‘止戈’也太奇怪了,想必就算是你爹親自出手,也沒法子做到這般威勢吧。”一兵道長說道,“你們務必迅速想辦法解決此事,不可讓這麽個潛在危險掛在洛陽城上!”


    “是,我們務必會盡快解決此事,請道長千萬不要對九嶽出手。”江小蠻懇求道。


    在一兵道長離去後,陳軒午說道,“師父,這極有可能是弘重的力量,九嶽他的身體,可承受不了這麽龐大的力量。”


    “是啊,師父,讓我去試試吧,看看能不能讓九嶽醒過來!”布留禪說道。


    可江小蠻搖了搖頭,道,“不行,咱們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能輕舉妄動。軒午,你去找國師大人,留禪,你與我留在這,千萬不能讓太虛宮的陣法啟動!”


    江小蠻話音未落,一縷青煙在她跟前升起,隨即,趙啟凡從青煙中走出,神色焦急地問道,“小蠻,你怎麽不勸勸你爹,讓他在洛陽城外弄出這麽大動靜!”


    “是國師,我們正想去找您。”江小蠻欣喜道,“不過在城外的不是爹爹,而是九嶽。”


    “什麽,南九嶽!”趙啟凡朝朱雀門外定睛一看,卻發現漩渦的中心底下正是高舉右手的南九嶽,吃驚的趙啟凡喃喃道,“怎麽迴事,以南九嶽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啊,難道是。。。”


    江小蠻解釋道,“我們也是從葬魂大漠出來才知道,九嶽的身上,寄住著五靈尊之一弘重的力量,這止戈極有可能是九嶽借助了弘重的力量才形成的。”


    “忘書的推測,竟然是真的。”趙啟凡喃喃自語,隨即他扭頭道,“小蠻,你們先別輕舉妄動,一旦南九嶽受到幹擾,他體內的弘重足以毀掉整個洛陽城,我會想辦法盡量保證南九嶽的安全的。”


    話音一落,趙啟凡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原地。


    “師父,那現在怎麽辦!”布留禪走上前來,急道。


    江小蠻攥緊了拳頭,不安道,“如今,也隻能相信國師了。”


    朱雀門上,趙君正在一幹太虛宮道士的保護下,遙遙看著城下的南九嶽。


    “國師,這就是傳說中的江忘書,也太年輕了吧!”趙君正對著匆匆趕來的趙啟凡問道。


    趙啟凡搖了搖頭,“陛下,這不是之前我與你提過的江忘書,此事有些複雜,待貧道一一道來。”言罷,趙啟凡將此事的原委告訴了在場眾人,但唯獨隱瞞弘重一事,而是用別的借口巧妙圓過去。


    “這年輕人,在朱雀門下也能悟道,真是有趣,有趣。”趙君正笑罵道。


    “陛下,師兄,若是這小子突然走火入魔,一旦這股力量失控,後果不堪設想啊!”趙君正身後的一兵道長進言道。


    趙君正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趙啟凡,“國師,你怎麽看?”


    “啟稟陛下,即使我們強行讓這止戈停下,也有可能物極必反,請容許貧道試一下與這年輕人溝通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停下來。”趙啟凡拱手道。


    趙君正猶豫片刻,下令道,“好吧,國師就試一下,這年輕人在龍門裏曾救過吾兒,便給他一個機會!”


    此時,在場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護城河邊上的南九嶽。


    “這是哪兒?有人嗎?”


    南九嶽小心翼翼地在一處崎嶇的灰色山地上走著,這山地一眼望不見盡頭,而且沒有一絲植被,顯得極為荒涼。


    在南九嶽抱著必死之誌,提劍與拓跋舞相博的一瞬,四周的鮮血、屍體、兵器,甚至是拓跋舞那赤色的長發,盡皆消失不見,再迴過神來,他便出現在了這陌生的山地之上。


    突然,一股尿意湧上南九嶽心頭,他環顧四周,嘀咕道,“算了,反正也沒人。”


    解決完事後,南九嶽吹著口哨,抖了抖褲腰帶。突然,他腳下的山地開始震動起來,南九嶽一個不穩,坐在了自己方才解手之地。


    “臭小子!你竟敢在我頭上撒尿!是不是活膩了!”一陣荒涼古老的聲音在南九嶽身下迴蕩著,語氣裏盡是憤怒。


    南九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朝著四周大聲問道,“你是誰,快出來,別裝神弄鬼的,我可不會怕你的!”


    “哼,傻小子,沒一點眼力見,本尊乃是‘弘重’!”


    “什麽!弘重!你、你是弘、弘重!”南九嶽驚訝不已,緊張地問道,“你在哪兒,我怎麽沒看見你!”


    弘重怒道,“你現在就在本尊頭上,還不快給本尊滾下來!”


    話音一落,南九嶽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他便從空中直直落下來,可讓他出奇的是,他並沒有摔成肉泥,而是漂浮在空中。


    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隻巨大無比的猙獰異獸!異獸的模樣倒是與尋常的黑熊有幾分相似,但它渾身的皮膚都由灰亮堅硬的不知名岩塊組成,淩亂的岩塊上刻滿某種神秘的紋路,散發著蒼涼古老的氣息,令人心中生畏。


    此時弘重趴伏在地上,兩隻略帶睡意的棕黃眼眸死死地瞪著南九嶽。


    “小子,竟敢在我頭上撒尿,信不信我切了你褲襠裏的家夥!”弘重大吼一聲,嚇得南九嶽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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