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臭小子,就你們這些微末道行,老子一隻手就能收拾你們!”江忘書撇撇嘴,斜眼看向天羅虎的方向。


    “陳軒午,你可還有一戰之力!”布留禪擦去嘴角的血沫,望向身旁的布留禪。


    陳軒午並沒有迴答,而是左手倒持知悔,右手正持斷空,以行動詮釋自己的意誌。


    “哼,還沒結束呢!”


    隨著話音一落,布留禪緊握手中的塗佛,欺身上前,踩著坑坑窪窪的地麵,眨眼之間便已至江忘書的身前。


    江忘書硬接其一刀,便向後激射而去,不再與布留禪正麵交鋒。


    “這臭小子,怎地力道又增大了不少,若是衝破封印就糟糕了!”江忘書心中暗暗想道。


    “現在,可還不是分心的時候。”一瞬的失神,江忘書便又被布留禪纏上。


    江忘書將手中石刀扔向布留禪,石刀在半空中炸開,化作萬千碎石,激射向布留禪,趁著一小會兒的阻滯,江忘書豎起二指,霎時間,他的身上泛起熾烈的耀眼紅光,數條火龍仿佛從其身側的虛空遊出,筆直撞向勢頭不減的布留禪!


    布留禪望向那幾條猙獰的火龍,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愈發大跨步前衝,為手中的塗佛蓄勢。


    適此時,數條藍色的水柱從布留禪身後滕旋而起,稍作停滯便與迎麵襲來的火龍撞在一起。


    水火相撞,一陣刺耳的蒸發聲蔓延開來,白色的霧氣隨之升騰而起,彌漫了整個鬥台。


    “是陳軒午這小子。”江忘書心裏一驚,雙手合十,深吸一口氣,隨後大口一張,一股強勁的旋風從其嘴裏噴出,吹散四周的霧氣。


    霧氣還未完全淡去,隻見霧中寒光一閃,陳軒午手持斷空知悔,馭風而來!


    躲過極為險要的幾劍,趁著陳軒午施展遁術的片刻,江忘書大手一旋,凝出一把石刀。


    “這次是在後麵!”江忘書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劈向將要在身後出現的陳軒午。


    然而,事與願違,被擊飛的卻是江忘書自己。


    江忘書定睛一看,剛才在自己身後的竟是布留禪!


    方才,陳軒午和布留禪同時用出土遁,以迷惑江忘書,而出現在江忘書身後的正是早已經蓄勢待發的布留禪。


    江忘書唾出一口口水,憤憤道,“你們兩個臭小子,平日裏是這麽教你們尊老的嗎?”


    陳軒午並沒跟江忘書廢話,單手重擊地麵,數條藤蔓從江忘書的腳邊破土而出,欲纏住他的四肢要害。


    江忘書並無絲毫慌亂,伸出熊熊燃燒的右手,向虛空一劃,襲向他的藤蔓瞬間被幾道憑空燒起的烈火烤焦,失去了活力,怏倒在地上。


    而此時,陳軒午出現在江忘書身後,左右雙劍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交替襲向江忘書,不給其絲毫喘息的機會!


    江忘書在漫天劍影中從容不迫,還有心思笑道,“你這招百鳥朝凰還是我教你的呢,看來倒是學到了我三分精髓!”


    早已力竭的陳軒午吐出一口鮮血,重砍一劍,順勢倒飛而出。


    江忘書輕哼一聲,突然,他的笑意凝固起來,不知何時起,他的身旁竟然漂浮著許多肉眼難以發現的霜氣!


    陳軒午收起籠罩著白霜的知悔,豎起雙指,怒喝一聲,“縛!”


    隨著陳軒午一聲令下,江忘書身旁的霜氣在其身側瘋狂旋轉起來,不出一息,江忘書的身上便掛了一層又一層的冰晶。


    正當幾股火焰從江忘書手上燃起的瞬間,一道渾身籠罩在黑霧之中的身影激射而來,攜著無可匹敵的威勢,劈向被籠罩在冰霜裏的江忘書。


    在塗佛的刀背與冰晶相撞的一瞬,幾縷冰沫拍打在布留禪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下一瞬,被籠罩在冰霜裏的江忘書向鬥台外倒飛出去。


    布留禪不顧臉上的鮮血,剛才的一擊已經耗盡了他的氣力,如今的他,實在是連塗佛都舉不起來了。


    而一旁的陳軒午也好不到哪裏去,此時的他正捂著腦袋,緊咬牙關,高強度的施展劍術和施放道術已經讓他的腦子裏一片混沌,疼痛欲裂。


    布留禪跌坐在地上,仰天大笑,“陳軒午,咱們贏了!”


    可布留禪還未高興太久,一聲歎息便讓他的心情如墜冰崖。


    “你們還是太年輕,太年輕。”江忘書坐在鬥台中央的一塊巨石之上,托著滿是胡茬子的臉頰笑道。


    “怎麽可能,你不是被我拍飛了嗎!”布留禪強撐著挺起身來,之前握刀的左手早已不能動彈。


    “恩,沒錯,那你看看這個!”江忘書雙指一動,幾塊破碎的冰晶在其身旁上下翻飛,仿佛是具有生命一般。


    “這是,禦劍術!”陳軒午勉強睜開一隻眼,驚唿道。


    “沒錯,算你小子有眼光,這些冰塊輕是輕了點,但駕馭起來並不比禦劍困難地多,學著點,別以為老子是吃素的。”


    布留禪怒喝一聲,“江老頭,你這是作弊!你不要臉!”


    “哎呀呀,稍稍露兩手你們便不服氣了,這要是在外頭,還不給我老江家丟臉丟到歸劍宗去了。”


    江忘書從碎石上跳下來,拍拍屁股,“行了,打成這樣,你們也該知道與我的差距了,以後就好好呆在山裏吧!”


    江忘書吹著口哨,優哉遊哉地從二人之間走過。


    “江老頭!這是什麽,你看!”


    就在此時,距鬥台不遠處,南九嶽手裏甩著某樣物件,對著鬥台上的江忘書大聲喊道。


    江忘書定睛一看,頓時怒上心頭,大聲吼道,“南九嶽,你個小兔崽子,若是我的酒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絕對扒了你的皮!”


    南九嶽手裏拿的,正是之前江忘書從趙啟凡的袖子裏所偷的那世上隻有三瓶的佳釀。


    南九嶽嘿嘿笑道,對江忘書的狠話不以為意,將那壺酒高高舉起,大聲喊道,“看清楚了吧!我數三二一,若是你還不來,我就扔下去了!”


    “三!”


    “一!”


    南九嶽耍了個小心眼,隻數了兩聲便鬆開了雙手。


    在酒壺即將落地的一瞬,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狼狽地撲倒在地,手裏小心翼翼地捧著酒壺。


    “小兔崽子!”江忘書拎起南九嶽的袖子,唾沫噴得南九嶽滿臉都是,“你是不是想我把你丟去喂大蟲!”


    南九嶽麵帶笑意,樂道,“江老頭,你輸了。”


    江忘書一愣,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鬥台外。


    “江老頭,你還是太年輕,太年輕。”布留禪抬著陳軒午的胳膊,一步步踽踽行來。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真是氣死老子了!”江忘書撂下一句狠話,將酒壺揣在自己懷裏,負手離去。


    “九嶽,幹得漂亮!”布留禪輕錘一下南九嶽的肩膀,讚道。


    而一旁的陳軒午也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說道,“九嶽,謝謝。”


    說罷,一陣暈眩感襲上陳軒午的腦袋,他也因此昏死過去。


    “師兄!師兄!快人工唿吸,人工唿吸。”


    “啥是人工唿吸。”


    夜深,月明,籬笆香。


    “不對啊,怎麽我的酒老是被發現呢,不行,下會兒不能再藏在米缸裏了。”


    江忘書躺倒在草地上,悶悶不樂地抱著酒壺,臉上帶著兩片酡紅色的醉暈。


    “爹,您又喝酒了。”


    “沒,沒啊!”江忘書翻身而起,慌亂地將酒壺藏在身後。


    江小蠻嗤笑一聲,在其身側坐下,“爹,其實,今日在留禪替軒午擋住那一刀的時候,熏香便已經燃盡了,為何你還要讓他們繼續。”


    江忘書一愣,怒道,“什麽,熏香燃盡了,這幫臭小子,算他們踩到****了!”


    江小蠻搖搖頭,歎道,“爹,您真的不擅長說謊。”


    江忘書老臉一紅,撇過頭去,“小蠻啊,你若是去了洛陽,遇見什麽俊秀才子,千萬不能聽信那些人的花言巧語,被他們拐了去,你要知道,這世上,隻有爹一個男人是真心疼你,你可不能不管不顧你爹。”


    江小蠻摟住江忘書的脖子,嗔道,“小蠻最喜歡爹了,其他男人,誰也不要!”


    江忘書咧開嘴大笑,拿起身後的酒壺灌了一口,卻發現酒壺早已幹了。


    “唉,這好酒,終究是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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