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姓公子便卷起袖子想要動手。


    雲淺上前一步,擋在小奴身前。


    “難不成,你是想在聖山宗聖地裏以多欺少,跟我們兩個動手嗎?”


    雲淺臨危不懼,沒有絲毫後退。


    “你覺得聖山宗能容得下你在此如此放肆嗎?”


    眾目睽睽之下,李姓公子手抬在半空之中,卻不敢打下去。而其旁的汪姓少爺看著情形,連忙上前拉住了李姓公子,低聲耳語。


    “現在人多,你稍安勿躁,別中了他的計,聖山宗選拔要緊。”


    汪姓少爺斜睨了一眼雲淺,眼中泛起兇光。


    “這位公子,你放心,聖山宗的規矩我們自然不敢冒犯。剛才無禮攔住公子,實屬誤會,請不要介意。你請。”


    汪姓少爺欠身,讓出一條通道。


    雲淺心中狐疑,此人方才行事兇狠,絕非善類,這般模樣實在不像其所為。


    眉頭微微蹙起,正欲拉著小奴前行,卻又被攔了下來。


    “這位公子可以走,但是這個小奴請公子留下。”


    果然,還有後招。


    雲淺心中腹誹,拉著小奴的手並未鬆開。


    “這個小奴乃是汪某府裏的奴才,就不勞煩這位公子管教,我自會好好照顧他的。”


    聞言,雲淺握著小奴的手更加用力,憎惡之感絲絲透出。


    小奴輕輕拉了拉雲淺的衣袖,低聲出言。


    “公子,你我萍水相逢,方才相救已經感激不盡。犯不著因為我再讓公子趟這趟渾水。小奴本就卑微,別連累公子你。你快走吧,我沒事的。”


    小奴聲音輕柔,言辭懇切。


    雲淺深知如果放手小奴迴去,必定會遭遇比方才更慘烈卑賤數倍的折磨侮辱,斷然不可。


    雲淺迴眸,正好與小奴投來的目光相對視。


    “你放心,我既然帶你出來,一定不會再讓你迴去。”


    淺淺一笑,竟讓人舍不得挪不開目光。


    轉過頭,雲淺牽著小奴來到汪姓少爺的麵前。


    “請問,這位什麽公子,你說這小奴是賣身於你們府了,對吧?”


    “自然。賣身為奴,自然要聽從主人差遣,我差遣我自家的奴才,總用不著這位公子插手了吧!”


    “好,他欠你府裏多少,我替他贖身!”


    聽到雲淺想替小奴贖身,汪姓少爺嘴裏泛起一抹譏笑。


    細細打量了一下雲淺的衣衫,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衣,束發也隻是用一根看不出什麽質地的墨色木質發簪固定,倒是發帶泛著冰藍瑩瑩之色頗為別致。


    除此以外,周身沒有任何看得到的值錢的金玉之物,混不似半點有家底。


    當然,還除了一張清俊不凡又透著貴氣的臉。


    不過此時卻看上去愈發讓人討厭。


    男兒沒有男兒該有的偉岸英武,卻平添許多的陰柔,讓人不爽。一介布衣,還想學人逞英雄。


    “贖身?哈哈,好啊!來來來,大家做個見證哦,我可沒有強迫這位公子,可是他自己說的要替這小奴贖身的!我可沒有逼著你買。


    好,你讓我好好想想,其實吧這個小奴還真是很聰明伶俐,長得也俊俏,我也不為難你。


    若是你現在拿得出白銀一千兩,我就賣給你諾,哈哈哈!”


    汪姓少爺價碼一出,圍觀眾人自是嘩然一片,有些也為雲淺鳴不平。


    “一個奴才一千兩,這明擺著就是挑釁!”


    “就是,小奴而已幾十兩銀子已經是極好,這分明就是為難人。”


    “一千兩,怎麽不去搶!”


    聽著眾人議論,汪姓少爺更是不可一世,斜睨著雲淺,嘴角掛著得意。


    “這位公子,是你自己提出的,我可沒有逼你。不過,我看你這通身可有任何值錢之物?你這一身素衣加上你這頭上的簪子,頂多也就值一兩銀子吧?還是說你這發帶值一千兩?”


    汪姓少爺見雲淺不出言,神色愈發囂張。


    “好,我就給你提個醒,有些事呢,沒那個頭就不要戴那個帽子。沒事別學人家強出頭。好了,小爺我也累了,不跟你浪費時間了。跟我迴去!”


    說著,汪姓少爺便伸手過去抓住小奴的肩膀,卻被雲淺一把拍開,阻止了動作。


    “一千兩就一千兩!”


    說罷,鬆開握緊小奴的衣袖,從袖中掏出銀票,拍在汪姓少爺的胸口。


    “每張銀票價值五百兩。一千兩齊了,以後,他與你再無半點瓜葛。”


    隨後,牽起小奴的手徑直從汪姓少爺的身旁穿過,直氣得汪姓少爺雙肩發抖。


    “看不出,他一身素衣竟如此大手筆!”


    “深藏不露,故意不引人注意!”


    “想來方才嗜魔門廊泛金光,絕不簡單。這乾雲林,到底是什麽來頭!”


    原本想保持低調的雲淺,也迫於無奈成了此次聖山宗選拔最浪尖風口的人物。但是,為了救人,也不得不行此舉。


    隻是樹大招風,接下來估計又會有更多麻煩。開頭已經諸多麻煩,想來這次聖山宗拜師,必定也不平靜了。


    雲淺拉著小奴從圍觀的人群中離開,隻是沒走多遠,便上來一人,拱手揖禮。


    “乾公子,有禮。我家公子對方才仗義之舉十分讚賞,特讓我送來特製金瘡玉露一瓶,可以用來醫治這位小公子的傷口。”


    雲淺迴首望了望小奴的臉,之前那一群人下手兇狠,小臉下巴處的指印赫然在目,顏色已經由鮮紅轉成紫紅,且高高腫脹,透著絲絲血色。


    剛才自己隻記得救人,反倒是忽略了他臉上的傷。


    雲淺轉過頭,眼神卻在人群裏搜尋,直至落在了一位為眾多侍從所護衛,卻一臉笑意望著自己方向的翩翩公子身上。


    隻見這位公子一身素雅的白色錦袍,銀線繡的祥雲暗紋在陽光映射之下絲絲閃耀奪目,與頭上潤白的羊脂玉發簪十分相襯,尤其手中那柄玉骨綢扇鏤空綢扇,更顯得別有風姿。


    這位公子不徐不疾地扇著手中的玉扇,劍眉星目,容色舉止天然一股風流。


    見雲淺眼神望過來,不禁嘴角的笑意更濃,微微頷首應禮。


    雲淺見其端和有禮,風度不凡,還能在細微之處留意到小奴臉上的傷,且特意遣人送來金瘡玉露。此番善義小禮,也不好推卻。


    隨即,朝著這位貴公子的方向頷首致謝,從來人手中接過藥瓶。


    “不知你家公子,如何稱唿?”


    “迴稟乾公子,我家公子乃衛王府世子衛瀟逸。”


    聽到“衛王府“三個字,雲淺不禁低眸,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地笑意。


    原來,竟是與淩國公府世代交好的衛王府世子,衛瀟逸。


    一隔數年,竟然也似乎有些認不出他來。


    想當初,約莫都是五六歲孩童的光景,衛王府老王爺帶著最疼愛的孫子衛瀟逸一道拜會淩國公府,還特意小住半月。


    衛瀟逸比自己年長五歲,卻因家中突發變故,父母當時雙雙病逝,對衛瀟逸打擊甚大。那時候小小孩童突然整日不苟言笑,一個人沉悶陰鬱,請了無數禦醫看病都無法醫治。


    衛老王爺心疼愛孫,便帶著他四處遊玩散心,直到發現他跟自己和四哥投緣,在慢慢接觸中漸漸放開心結。


    想那時,衛瀟逸旁人都不理,隻是願意陪著自己一道一起研習風水術數書籍、對弈,偶爾也會跟四哥一起練劍。迴想起童年時光荏苒,不想那時候的小哥哥如今竟生的如此霽月清風。


    要是不說,還真認不出是當初那個跟自己對弈看書,一起吃藕粉玉露團,還同四哥比劍的小個子。


    而就是那次最後一次跟四哥一起比劍,四哥腳下踩滑,而錯手劃傷了一旁觀戰的自己,連累四哥被祖父痛打幾十大板,在床上趴了三個多月才能下地。


    想到兒時,雲淺臉上笑意更濃。


    “替我好好謝過你們家公子。”


    “是。”


    “對了,還勞煩幫我多帶句話。”


    “乾公子請講,我必定帶到。”


    “你就說,錢某願與衛公子出入相友,守望相助。”


    說罷,雲淺抬眸,衝著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衛瀟逸燦然一笑。


    隻是,這一笑不要緊,卻引得另一邊始終暗中觀察的林熙心中不悅。


    好你個小賊,還真是出盡風頭。


    從嗜魔門廊泛金光,到此刻千金贖人,再到竟與衛王府世子結識示好。


    乾雲林,你可真是令人矚目,不容小覷!


    這銀票怕是也是從哪個府邸偷盜,偷盜之輩竟還敢在人前上演扶危濟困,大逞英雄,真是笑話!


    待送藥侍從離開,雲淺便將手中的金瘡玉露從瓶中倒出些許,手指沾了些凝露小心翼翼地塗在小奴臉上。


    “還疼嗎?”


    溫潤的言語,讓對麵的小奴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眼中閃過些許動容的光亮。


    ------題外話------


    雲淺:收了個小弟好開心。


    小銀:嗯嗯,感動的內牛滿麵,三生有幸。一輩子跟你走了!


    禦塵風:把爪子撒開!我家淺淺隻是見義勇為,不用你黏著。快走!三尺之外!


    小銀: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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