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遼小虎低調前往日本,出征第十屆亞洲優勝者杯東亞賽區的首場小組賽。


    清水心跳目前排名日本j聯賽首位,隊中擁有伊東輝悅、齋藤俊秀等5名現役國腳,主教練是48歲的英格蘭人約翰.佩裏曼,該隊還有3名巴西外援。


    首戰過後,遼足和對方打成個1比1平,算是個不錯的結果。


    平局,以及客場的一粒進球,從表麵上來看遼足占據了優勢。


    憑此兩周後迴到主場,拿下對手似乎不在話下。


    但問題是,遼足第一射手張玉獰在之前的聯賽中左腳腳踝韌帶拉傷未愈,左大腿肌肉又遭重創。如此一來,不但聯賽和杯賽缺席,就連國奧的征召也難以響應。


    再加上曲聖青、李金禹被國奧征召,拉德表示,這次亞優杯的目的就是鍛煉新人,以淘汰掉一個對手進入複賽為主要目的。


    雖然如此,曲啵和托尼等人卻幹勁十足。遼足主力不在,就是他們大顯神威的時候了。


    ......


    十月十一日,一架國際航班落在京城機場。


    在沒有任何接待人員的前提下,歐楚良戴著墨鏡和口罩,匆匆走下飛機。


    京城的氣氛一片肅殺,歐楚良隻是簡單背著一個背包,裏麵並沒有太多行李。


    這次應召迴國,完全是足協臨時起意。


    國奧需要歐楚良!


    沒有俱樂部願意主力球員被國家隊征召,但國際足聯有明文規定,俱樂部不得幹預。


    為此,各大俱樂部不得不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球員名氣小一些還好,俱樂部還可以“仗勢欺人”;可強如羅納爾多,歐楚良這樣名聲在外的球星,俱樂部隻能無奈選擇放人。


    正因如此,當紮切羅尼告訴歐楚良他將被迪達替代所有歐冠小組賽時,歐楚良才沒有太多的過激反應。


    中國離歐洲太遠了,他一個人確實分身乏術。


    迴京城的第一站自然先去拜訪許副主席,見歐楚良迴國,倫淑芬當晚便炸了滿滿一盆雞蛋醬,讓歐楚良和許副主席撐得不行。


    “許叔,到底怎麽迴事?”吃過晚飯,歐楚良這才開口問道。


    電視屏幕中正播放著劉見紅對剛剛結束的奧運預選賽首輪比賽的評價:“...中國隊的表現更像是韓國隊27日對日本隊比賽的翻版...”


    “...開場後瘋狂逼搶、咄咄逼人的氣勢,使人很難相信對手能擋太久。兩名前鋒和三四名前衛堅決地滯留在對方半場,依靠高強度的對抗和擠壓使對手不戰而降...”


    “...但是防守方始終保持陣型,依靠穩健的防守反擊使對手犯錯,最終心態失衡。”


    “...更重要的是,輸紅眼的韓國隊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強加在中國隊身上。這個時候中國隊沒有做好和對手頑強拚搏的心裏準備,又豈會贏得比賽呢?”


    聽到歐楚良的疑問,許副主席長歎一聲,搖頭說道:“這還得從兩周前說起。”


    兩周前的9月27日,日韓國奧隊進行了一場友誼賽,為即將到來的奧運預選賽做最後練兵。


    賽前南朝鮮一方信誓旦旦,說拿下島國沒有任何問題。


    結果中田英壽應召迴國後,立刻踢出個4比1打臉了對手。


    遭到“羞辱”的南朝鮮自然不幹,他們憋足了勁兒,將所有怨氣都撒在中國國奧隊身上。


    國奧猝不及防,著了對方的道。


    十月三日,奧運會九強賽第一輪首爾首戰,知根知底的雙方施展出渾身解數,勢必要在對方之前拿下一城。


    國奧一開場拚得更兇更猛,似乎想用自己的表現來迴擊賽前媒體口中的“恐韓”二字。


    攻了二十多分鍾後也確實取得了成效,李偉峰趁亂在人群中一腳推射,皮球滾入了球門右下角。


    可還沒等李大頭歡唿,卻發現邊裁舉起了手中的旗子,示意越位在先,進球無效。


    進球被吹沒了,士氣自然大降,上半場便草草結束了比賽。


    下半場易邊再戰,國奧穩住陣腳繼續向對手發起總攻。但無論是肇俊折的遠射,還是大羽的頭球,都被金龍大撲了出去。


    就在國奧逐漸掌控局勢,一舉攻破“恐韓症”時,意外卻發生了。


    南朝鮮隊前場擲出界外球,李東國背貼著鄭誌接球,一個轉身,從鄭誌和黃永之間的夾縫擠過,帶球突進了大禁區左上角。


    麵對鄭誌的迴追和前方李偉峰的堵截,李東國死死卡住腳下位置,把鄭誌擋在身後,護住皮球。在失去平衡前的一刹那,擺動小腿把球迴做給前來接應的李官雨。


    李官雨不等皮球停下,直接擺動大腿,輕鬆一搓。皮球被高高搓起,飛向點球點附近。


    孫技海看著頭頂上的飛過的皮球,剛剛迴頭,就看到原地而起的韓國隊的隊長申秉浩。後者空中一個甩頭,把球頂向陳冬把守的大門。


    皮球砸到了國奧球門左上角,貼著立柱直接向下一彈。門線中間的陳冬見狀才連忙上前一步,把球抱在懷裏。


    此時主裁的哨聲根本沒有吹響,但是經驗豐富的申秉浩卻高舉雙臂衝向場邊,放聲高唿。


    連帶著其它南朝鮮隊員也都欣喜若狂跟了上去,跑到場邊朝球迷致敬。


    直到這時主裁判才堪堪吹響口中的哨子,示意皮球越過門線,並且沿著邊線往中圈迴跑。


    這個時代沒有門線技術,甚至沒有底線裁判。現場的幾個攝像機無論從何角度都沒有拍下來皮球到底有沒有越過門線,但是裁判做出的決定,已無法更改。


    國奧隊員們無奈隻能吃下苦果,最後南朝鮮憑借申秉浩這個極具爭議的進球,國奧隊0比1失利,結束了九強賽第一場比賽。


    賽後,朱光護和球員都對裁判的判罰提出了質疑,憤怒的朱光護對著鏡頭喊道:“南朝鮮攻進的那粒入球值得懷疑,而我們被判無效的進球也同樣值得懷疑!”


    然而事情遠沒有結束,教練和球員的抗議讓一行客場作戰的中國球員氣昏了頭腦。


    再加上主隊球迷看台上方扔下來的礦泉水和其他雜物,激起不少國奧隊員的怒火。


    就在球員和裁判吵的一團糟時,一名身披24號的國奧隊員突然衝上前,一把將那個“誤判”了兩次的邊裁推倒在地。


    一瞬間,剛剛還熙攘的人群立刻四散開來。


    “技海,技海,你別發瘋,忍著點,忍著點!”


    先一步應召迴國的李鉄作為主力後腰打滿了全場,見勢不妙一把上前抱住了孫技海。


    “去tm的g雜種!一群王八羔子!”


    “什麽b玩意?就特麽知道靠裁判取勝?”


    “去你mlgb的!我c你全家!”


    髒話不停地罵出口,整場比賽,孫技海在右路的拚命有目共睹。


    一次又一次地往返飛奔,卻最終變成了疲於奔命。


    在遭受不公後,他心態失衡了。


    朱光護見狀脾氣也消了大半,甚至在一瞬間他的心涼到了冰點。


    媽蛋!


    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體育學院的普通足球教練了!


    他是國奧隊的主帥!


    代表中國國奧隊出征。


    怎麽能在別人的地盤上犯下如此低級錯誤?


    可事已至此,孫技海不得不麵臨亞足聯的懲罰。


    禁賽,直到九強賽結束。


    冷靜下來後,孫技海在媒體麵前朝全國球迷道了歉,第二天便搭飛機飛迴了曼徹斯特。


    首戰告負,又折損一員大將。


    國奧危急,本來不打算征召歐楚良的足協不得不再次喊歐楚良迴國。


    說到最後,許副主席也是連連搖頭:“楚良,你現在是國奧的頂梁柱!沒有你,光憑朱教練一個人根本鎮不住那幫尾巴翹得老高的隊員啊!”


    “好吧許叔,具體情況我了解了。巴林呢?結果咋樣?”


    “巴林那邊有驚無險。”許副主席點了點頭,“沒有張玉獰、沒有孫技海,但是李金禹這小子表現還不錯,梅開二度幫助球隊反超,2比1戰勝了巴林。也算是給國奧留下一線生機。接下來的比賽,咱們可馬虎不得啊!”


    “那就好!”歐楚良深吸一口氣,暗道隊友們還算要臉,“許叔你放心吧,既然我迴來了,南朝鮮就別想再贏了!”


    “好好好,就等你這句話!”許副主席開心得拍了拍歐楚良的肩膀,“楚良,你剛迴國,早點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坐飛機去上海麽?別耽誤了。”


    “好!”


    ......


    歐楚良迴來了。


    次日的上海虹口球場,國奧隊員們站成一排,列陣歡迎。


    “楚良迴來了,來來來,大家夥都在等著你呢!”朱光護第一個迎了上來。


    孫技海打裁判事件後,足協對朱光護做出了嚴厲的批評,甚至勒令他卸去主教練席位。


    在眾人說情下,才讓他暫時代理主教練,“戴罪立功”。


    這批國奧球員已經不比當年了。


    一些健力寶的球員還會給朱光護幾分薄麵,但很多人在經曆了甲a和歐洲聯賽後,難免變得桀驁不馴起來。


    “歐哥!”


    “歐哥!”


    “歐哥你迴來了!”


    看到歐楚良風塵仆仆地朝自己走來,在各自隊內誰都不忿的球員們立刻垂下了頭。


    和朱光護打了聲招唿,歐楚良瞬間換了一副嚴肅的麵龐,快步走到眾人麵前。


    目光在李偉峰、肇俊折、鄭誌、張曉瑞、李金禹、張燃、隋冬亮、陶委、李議、李建等人臉上一一劃過,歐楚良突然冷哼一聲,“行啊,能耐大了,學會打架了是不是?”


    眾人猛地打了個寒顫,哪怕和歐楚良全無關係的陳冬,腦門子上都不禁溢出一絲冷汗。


    這就是威勢!


    歐楚良在這一批年輕球員心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


    “說吧,怎麽迴事?”


    見歐楚良看向自己,李鉄低著頭,哆哆嗦嗦地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十天前迴國時你怎麽和我說的?”歐楚良劈頭蓋臉,一點顏麵不給李鉄留,“是哪個家夥拍著胸口和我保證,說什麽問題也沒有的?”


    “怎麽?不說話了?忘記你當時怎麽和我保證的了?是不是男的?怎麽說的話和放p一樣呢?”


    一根手指,點得李鉄胸節節後退。


    在場上毫無畏懼的李鉄,在震怒的歐楚良麵前竟然變成了一隻鵪鶉,一句話不敢多說。


    “歐哥,你別怪鐵子,他...”


    “讓你說話了麽?”


    歐楚良雙眼寒光一閃,差點沒把商議嚇哭。


    “說,怎麽迴事?”


    “歐哥,還是我來說吧。”


    見李鉄不敢吱聲,張曉瑞硬著頭皮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強迎著歐楚良的目光抬起頭道。


    “行吧,嘎子,你來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張曉瑞是國奧隊長,即便李鉄迴國也隻能是個副隊。但是歐楚良迴來了,他便知道這個隊長袖標帶不長了。哪怕這兩年他在國內表現得再好,畢竟當年也是歐楚良手底下的兵。


    “歐哥,你是不知道,那幫棒子們當時有多可惡。”


    張曉瑞一開口,眾人連忙點頭。


    “比賽都結束了,這結果我們都已經認投了,但是看台上那幫棒子們卻嘲諷我們,說了一大堆垃圾話。”


    “你們懂韓語?”歐楚良反問道。


    “懂一點,但是他們卻,卻...卻拿咱們的話罵咱們。”張曉瑞支吾了一下後繼續說道。


    歐楚良點點頭,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這場麵確實令人火大。


    “他們罵完了還嫌不過癮,然後就朝我們扔東西。”


    “其中一個礦泉水瓶子剛好砸在技海的腦袋上,他本來就火大,這一下,誰都攔不住了。再加上那個邊裁還總說他的判罰沒有一點毛病,技海氣不過,就...”


    “是啊歐哥,你不知道,技海他為了贏這場比賽多麽拚。”李鐵也抬頭附和著,“我們大家夥都知道,這場比賽要是不贏的話,足協肯定找你迴來。”


    “在賽前我們都商量好了,一定不能給歐哥你添麻煩。可是誰知道是這麽個結果,技海當時沒忍住,就...唉!歐哥,說到底還是我沒看好大家,你要怪就怪我吧!”李鉄說完,挺起胸膛,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聽李鉄這麽說,其它隊員也都主動站了出來,大聲說道:“歐哥,別怪技海了,要怪就怪我吧!”


    “是啊歐哥,要怪就怪我吧!”


    看著麵前一個個上前一步主動認錯的國奧隊員,一直在旁的朱光護也走過來打圓場:“楚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咱們還是把心思放在怎麽贏接下來的比賽吧!我這個當主教練的責任最大,等咱們闖入悉尼後,我自然會向許副主席負荊請罪的。”


    “朱教練,你這是說的啥。球員脾氣太大控製不住,肯定是隊長的責任。更何況那時候你也在為咱們全隊爭取權益,也顧不得其它隊員。”


    “這事兒我大概了解了,我心裏有數。咱們接下來就好好準備,在上海好好招待一下遠道而來的‘貴客’吧!”


    說到最後,歐楚良雙眼一閃,咬著牙狠狠道:“有我在,棒子做夢也別想去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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