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雲哥?”


    “不知道幹啥玩意,說是燒紙,不必管他。”


    韓東文房間的隔壁,一個身穿寒英宗白袍的內門弟子關上了房門擺了擺手,重新坐迴了桌前。


    他麵前的桌上放著一口不大的小箱子,而桌子周圍則圍了一群打扮寒酸的小混混,正諂媚地看著這個被稱為雲哥的人。


    若是韓東文在此,應當會有些訝異——那幾個小混混的領頭,正是他百日見過的,剛從法司大牢放出來的叫做榔頭的男人。


    “好,好,那雲哥這些東西我們就先收下了。”


    榔頭舔了下嘴唇抬眼往箱子裏看了看,裏麵多是些玉器、花種匣等等細小飾品,多是平日裏寒英宗內的擺件飾物。


    即便在地牢中被韓東文拒絕了,還挨了頓打,眼睜睜看著對方讓一個留小胡子的中年人強行帶走,榔頭也在衝出牢房後的第一時間托了路子,搭上了雲哥這條線。


    事實證明,他的靈機一動果然沒有錯,對方很容易便被他說通了,不像地牢裏那個榆木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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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哥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們這幫人最好給我老實點,我打聽過市價,能賣多少錢我一清二楚,別給我動歪點子!”


    “哎喲我的雲哥哎。”


    榔頭露出一張苦臉:“這哪能和市價比,兄弟們是實在缺錢用才有膽子賣寒英宗出來的東西,拿到市場上叫人認出來了,那風險能和店裏買來的玩意一樣嗎?”


    那雲哥顯然沒有榔頭這般社會老手的經驗,被唬得愣了一下,臉色青道:“先去賣,速度要緊!你記住,要是走漏了我……”


    “絕不會走漏是您的,放心雲哥!”


    榔頭立馬拍胸脯保證,接著說:“兄弟們的跑腿錢咱們已經談好了,按照道上的老規矩,先給您底價的貨款,多賣出來的部分下次補給雲哥。”


    這內門弟子自然不可能放一百個心讓榔頭這樣的社會閑雜人等把自己東西白白拿走,因此兩方約了底款,由榔頭先付清,拿出去成交的部分再五五分成,若是榔頭這邊有了什麽坑人的打算,下次便不會再合作。


    然而這社會上坑蒙拐騙的路子有千百種,一個內門弟子能料得到多少呢?


    “雲哥,你要不放心,不如咱們一塊兒去。”


    有人攛掇著,榔頭也露出一臉淫笑:“是啊雲哥,嘿我跟你說,這兩天浩山盟來的人多,城裏雨花樓的姑娘可全都上班兒了哈,瞅瞅去唄?”


    “雨花……”


    雲哥的眼裏當即便露出了幾絲神往。


    雖然平日楊開並沒有給他們門禁,亦沒有什麽清心門規,但寒英宗的上貢總歸要給,他自己向來不是很寬裕,實在沒有什麽盈餘跑去花天酒地。


    而眼下,寒英宗以後是什麽樣子誰都不知道,八成是完了,撈迴這麽一筆錢……


    雲哥眼裏一動,拍桌子站起身來。


    “帶路!”


    ——————


    翌日清晨。


    韓東文已經用罷早膳動身前往太書閣,昨日他與鍾禮林商議怡紅樓一事的時候心係初號機沒有談得太細,已經商議好今日再細細議定。


    他的第一步構想,就是將怡紅樓的經營權分讓出去,吸引到民間商賈出錢經營,國家隻需行池古之道以坐收營生。


    為此,他必須要想好該怎麽走讓利第一步,好叫民間的這些青樓老板願意包下這看起來賠本賺吆喝的怡紅樓。


    修建怡紅樓時的安海金已經算過,可以支撐日常開銷運轉,但人總是要這些老板來出的。


    太書閣中,三人圍桌靜坐。


    “殿下,昨日微臣與文大人苦思此事,卻總有傷及民間商賈之利的擔憂,恐損殿下聖名,不得不字字斟酌。”


    桌上一共有兩封折子,鍾禮林低頭呈上了其中一張,韓東文接到手中細細去讀。


    字詞寫的很考究,但這封這次的主旨,仍舊是頗有些生硬地將怡紅樓場地租讓與民商,堂而皇之冠上一些假大空的理由,臂如這是皇帝蓋的樓,供萬民瞻仰,便一定會有人前往,將此樓借與民商乃是聖恩,屬於是他韓東文給了民商們一個發財的機會了。


    但你韓東文蓋的樓又不是韓東文自己,誰會真的天天去啊?


    韓東文讀完,沒有掩飾地搖了搖頭:“如此言談,不可取信於民的……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讓這些人接下怡紅樓來麽?”


    鍾禮林早已料到有如此結果,點頭應下,坐迴了原處。


    “殿下。”


    坐在一旁的文永行忽然開了口:“殿下可否容老臣問一個問題?”


    “您請說。”韓東文連忙低頭答道。


    “殿下上朝之日仍曆曆在目,老臣看在眼裏頗以為然,但那日老臣仍舊注意到一件反常之事,鬥膽請殿下解惑。”


    文永行謙恭地開口道:“那日殿下在堂上正襟危坐,儀容頗為莊嚴,是何用意?”


    “用意?”


    不明白文永行為什麽突然問了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韓東文疑惑地迴答道:“並無什麽用意,隻是想著坐端正些,守帝王之儀,更能像個皇上。”


    聽了他的話,文永行點了點頭:“殿下能有這番考慮,實在令老臣深受感動。”


    他頓了頓,卻話鋒一轉:“然而,殿下當日坐於堂上,可很舒服呢?”


    舒服?


    韓東文略微一迴憶,隻記得那龍椅由硬木製成,自然談不上舒服。


    他搖了搖頭:“並不舒服。”


    文永行露出一個笑容:“正是,殿下為了更像個皇上,讓自己行了不便之事,雖然用意並無不妥,但長此以往並非為王之道。”


    韓東文琢磨著,文永行看了看他,似乎是怕他悟性不夠一般,又說:


    “您是皇上,並非是皇上該如何坐,您就要如何坐。”


    “而是我如何坐,皇上便是如何坐。”


    韓東文恍然明悟,眼裏亮了起來。


    “正是。”


    文永行恭敬地低了低頭,抬手呈上第二封折子:


    “昨日國金司辰部部尉柳承大人拜訪過太書閣,這折子內是國金司的提議,老臣以為,殿下應當考量一番。”


    韓東文接過折子,在麵前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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