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最近很是苦惱,他的弟弟開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經常出門不和自己說,也不叫自己一起去。


    “豈有此理!居然這樣拋棄我。一定是有了喜歡的小女孩,不和我說。是怕我的魅力太大搶了他的光芒嘛?對,一定是這樣!”尤利一邊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一邊自言自語。還伴隨著手舞足蹈的動作,像是下什麽決心似的。


    “嘿!尤利,禮拜就要開始了,難道你又想遲到被瑪麗嬤嬤追著打麽?還在這裏磨蹭什麽。還是你是故意遲到,要引起嬤嬤的注意嗎?你遲到隻會被打,不會多得一分蛋糕的。”一群男孩吵鬧著從尤利身邊跑過,其中夾雜著這段提醒。


    被聲音一提醒,尤利才如夢初醒。上個星期因為曠課被瑪麗嬤嬤念叨了一下午!他才不要再被責怪一次。也不是他要遲到的啊,要不是上次非要去偷吃鄰居的大鵝蛋(趁大家都去禮拜,好下手),也不會遲到的。最後鵝蛋他也隻吃了一口,就被菲力那個大壞蛋全部吃掉了。這次絕對不能遲到,不遲到還能分得瑪麗嬤嬤做的最好吃的蛋糕,總比一口鵝蛋強,尤利開始加快了去教堂的步伐。


    尤利遠遠的就看到瑪麗嬤嬤嚴肅的站在教堂前邊,明顯是為了抓某人而來的。尤利像一條泥鰍一樣迅速的穿過嬤嬤身邊,跑到禮拜室最前邊,深唿吸,抬頭看著神父。眼睛似能虔誠的掐出水來。


    十點,禮拜準時開始。


    “我的心哪,你要稱頌耶和華,凡在我裏麵的,也要稱頌他的聖名!我的心哪,你要稱頌耶和華,不可忘記他的一切恩惠。他赦免你的一切罪孽,醫治你的一切疾病。你就屬你的命脫離死亡,以仁愛和慈悲為你的冠冕。他用美物使你所願的得以知足,以致你如鷹返老還童......”


    尤利其實很不明白,為什麽自從他們從那個城堡迴來,他吟誦讚歌的時候,心髒就像是受到了什麽東西的牽製。有莫名的幸福但卻又混雜著一些無奈挫敗感。


    歌唱的同時腦子還在迅速運轉的尤利,也許是年歲還小的原因,費力的想著憶著,那個隻有在聖歌想起時才出現在他視線中的場景代表著什麽。


    午後光輝下的金色發絲究竟在為何而浮動。而這抹金色會在聖歌結束後又離他而去,他就算再用心記也記不住。


    這時,後門的籬笆栓被悄悄打開,已經消失好多天的西斯擠進教堂半開的厚重的門,成功躲避了瑪麗嬤嬤的視線。站定後,西斯從後方遠遠的看著尤利,眼神深沉。


    尤利雙手抱拳拘於前胸,眼睛緊閉著,整個人安靜的就像一個祈禱的天使,完全沒有平時的好動活潑。眼睫毛輕顫的抖動,幾乎讓西斯有撥開他的雙眼用全力看盡他的眼眸的那片深藍。如果他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創傷,他一定會像上次那樣,變得黯淡無光。


    聖歌過後,尤利放下舉著的手,抖了抖身體。尤利從城堡迴來後似乎有許多不同,但這些不同具體是什麽,誰也說不上來。現在,祈禱的時候尤利就喜歡這樣抖一抖。《伏筆:尤利作為天使的時候是在抖羽毛》


    “嘿,西斯,你要跑到哪裏去。尤利,快來!我幫你抓住西斯了。他又想趁你不注意跑走。”菲力用胖胖的身軀擋在了西斯麵前,這次尤利肯定會把昨天偷到的蜂蜜多給他一罐,正在得意之時,胖胖的身軀頓時感覺到了一陣殺氣。對!絕對是殺氣。


    西斯眯起眼睛,淡淡的看著菲力。“多事的小胖子”一句肯定會讓菲力傷心的話,毫無溫度的從西斯的薄嘴唇中吐出。


    “被鎮住了,居然被鎮住了......”菲力挫敗的看著西斯動作緩慢的走過他。


    “西斯,你難道要拋棄哥哥嗎?就算有喜歡的女孩子,也不要這麽著急去見啦。這樣你會表現的太過火,男孩子也要矜持一點!”尤利扭身看著西斯說道。


    “當然不是,你知道,你是我這個世界上最愛最愛的人啦。”西斯發現無法逃走便扭頭說道,收起了自己剛才的戾氣。“怎麽會有女孩子呢,我們不是說好,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麽。隻有我們。”說完西斯走到尤利身邊,拉起尤利的手。“你的手最暖和了。”


    於是,菲力看著西斯拉著尤利的手,從自己麵前走出去。“這個弟奴!你難道都不問他這幾天去哪裏了嗎?”菲力吼著。顯然這對兄弟沒有聽到菲力的歇斯底裏。


    “西斯,你告訴我,你這幾天去哪裏了。”顯然尤利沒有西斯想的那麽好唬弄。“好幾天不見你,我都快要收拾行囊去找你了呢。”


    “我能去哪裏,而且就算我到處漂泊,最後也還是迴到你身邊的。”西斯說道“聽說東城來了一個吟遊詩人呢,有人說,他很會講很多故事。要不要去看看?”跟從前的每次一樣,尤利又被西斯東繞西繞的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用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吸引尤利的注意力,是西斯的一罐伎倆。


    “當然要了,現在跑著去,還可以在太陽落山以前跑迴來”。尤利毫無懸念的中招。


    東城,米凱爾的神像靜立於此,眼神如利刃。神像似是他本人一般,始終年輕、強壯、英俊,身著華麗鎧甲,佩戴利劍,盾牌,長矛,他容光四射,蓄勢待發。


    神像周圍噴灑著花型的噴泉。伴隨著泉水的叮咚作響,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唱詩者,在用低沉的嗓音,吟頌著一段過去未完的故事“殘忍的婦人因怒而狂,殺子以享父,旋變夜鶯,以歌悅人……森林的深處,傳出一陣鳥的啼叫,似在應和著詩人的講述。


    “西斯,詩人唱的是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尤利抬頭望著西斯問道。


    “是普洛克涅,一個被丈夫背叛的可憐女人。”他想起了那個他幾天前見過的那隻小巧精致的鳥類。


    “她怎麽了,殺了誰?”


    “殺了她的孩子。她丈夫窺伺她的妹妹菲羅墨拉,後設騙局占有了菲洛墨拉,又怕事情敗露就割了菲洛墨拉的舌頭,讓她有話不能言。”西斯說話的同時用質疑的眼光看著唱詩者。這個時候吟唱這個故事,原由為何。“難道是那個夜鶯被誰盯上了,為什麽自己前腳剛和這隻鳥見過麵,後腳就有人在這裏唱這鮮為人知的故事。”西斯輕蔑的笑了笑。


    “後來呢?後來呢。”


    看著尤利的天真表情,西斯才穩定下心神開始繼續說道“後來,菲洛墨拉在雪白的麻紗布上織出了紫銅色的字樣,她要仆人將麻布帶給她姐姐。普洛克涅知曉後,憤怒不已。她救出她的妹妹。在宮殿,為了報複她丈夫,弑殺了與她丈夫形似的兒子。後變成夜鶯夜夜啼叫。夜鶯胸口刻有血紅的印跡束縛了她永世的自由”


    “怎麽會殺掉自己的孩子,真是不可理喻!那個孩子好可憐,成為了一個犧牲品。”尤利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為此而心傷著。其實西斯更放心現在的尤利,拋去了自己曾經悲天憫人的神色!


    “是啊”西斯心神不寧的敷衍迴答著。這個白袍詩人絕非偶然出現在這裏。看來有必要去一探究竟了。


    詩人的歌令尤利心傷並持續傷感著,卻又似曾相識。


    突然眼前有片段式的圖片連環演過,婦人的懺悔、少年的啼哭和男子墜入地獄的瞠目詛咒,不斷侵蝕著他的神經。那痛那傷觸動著他的靈魂,蒼老的靈魂。


    尤利眉頭緊鎖,身體不堪負荷的蹲在西斯身旁。


    當西斯從冥想中迴神後,尤利已經倒了下去。


    “你怎麽了!”西斯慌忙的扶住尤利。“是太累還是別的什麽。?難道你又不聽我的話跟菲力掏鳥蛋去了。我都說過你不能站到高處了。反射弧那麽長,今天才發作嗎?”西斯自言自語道。用兩指輕點尤利眉間,輕念“應我之名,恢複意識。”確仍不見尤利有任何複蘇的跡象。


    西斯的眉皺的越來越緊,難道,神果真不肯放過尤利?!看來還是那個城堡對尤利產生了影響。西斯擔心過不了多久,尤利的神識會再度被喚醒。但是為什麽會這樣。還是說,尤利的靈魂仍放不下自己的原罪使命!西斯絕望的在心裏念叨著這個另他驚恐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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