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到房間之中,知道了這些事情對案子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但是還是一頭霧水,正如阿蘭所說,阿勒秋雖然聰明,但是她一個人恐怕是沒有殺死衛國的能力,我在思考,在燭火中漸漸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上,我從夢中醒來,感覺左手都沒有了,因為手被頭壓著,麻了。突然,我想到,左臂是一種暗示,是高要。


    在正堂之中我看到了高要的屍體。是馬兵最先得到的消息,他告訴衛夫人,然後衛夫人命人在路上將他抬迴正堂。我檢查他的屍體,他的死亡非常簡單,沒有中毒的跡象,衣服淩亂,與人肉搏過,身上衣服有擦傷,似摔倒所致。身上多處刀傷,致命傷在咽喉,傷口短小,左寬右細,指甲處有血跡。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這也許來得太過突然。但阿蘭喃喃自語: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辜負了我,死了活該。馬兵聽到他在喃喃自語,但是我估計他聽力沒我好。馬兵與阿蘭都沒有將他的屍體移交大理寺,因為這個時代十分混亂,他們知道麵對這樣的命案,大理寺迫於壓力向來草草結案,而一旦結案沒有確鑿的證據便不能翻案。衛夫人當然覺得連他們二人都如此,自己一個婦道人家還能怎樣,於是將他的屍體埋在衛府不遠處的草地下。


    我的思緒再次翻湧起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有危險的,我與喜悅初來此地,沒有得罪過人,也沒有與人有過利益上糾紛,但是如果連這點小案都破不了,自己又是多麽的無能,我一定要讓此案水落石出。


    我們一行到過命案現場,命案現場留下一把佩刀,似乎是高要的,整個現場是一片平地,地下有挖掘過的痕跡,有馬摔倒的痕跡,周圍有高大的樹木。馬兵說:看來兇手首先挖鑿出地麵,安裝上繩子,他本人藏在樹木上麵,拉動繩子,絆倒馬匹,將其摔成重傷,然後從高空縱下,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說完,他一步躍上樹,我真沒想到他能跳那麽高,我和阿蘭都做不到。他說:上麵有鎖鉤釣過的痕跡,有人曾在這裏停留過,而且不超過十二個時辰。聽到他這句話我才知道他的思維條理是多麽清晰,身手又是多麽敏銳。阿蘭十分地焦急,我知道她此刻很想將兇手碎屍萬段,她將目光移向阿勒秋,阿勒秋看了她一眼,阿蘭的目光又移了迴來。我知道,她此刻在想如果兇手是阿勒秋,那她是又恨又怕,如果不是,自己也不該那樣望著阿勒秋。


    昨天晚上誰不在衛府?我問。


    我一直在,我的侍婢都可以做證明。阿勒秋說。


    馬兵說:我也是,衛府的很多人都可以做證明,我很晚才睡,我最後一次進入房間奴婢們都可以看見,進去後沒有出來過。


    那你怎麽得知高要死亡的消息?我問。


    早上出去逛街,聽見有人議論,跟著人群發現了高要。


    我一直都在房中,不信你問一問府中女婢。阿蘭說。


    都有不在場的證明,我的頭很亂。


    中午,我坐在下麵,喜悅從梅花上搖下細小瑣碎的陽光,我抬頭看著她,:你很漂亮。她說:我知道。可是你不應該這麽調皮,你看我的眼睛都被這些樹枝的陰影弄花了。:我在提醒你應該吃午飯了!喜悅嚷道。


    在飯堂吃飯的人隻剩下阿勒秋和他的兒子,他的兒子總是拿著木偶玩具。還有馬兵,我和喜悅,以及阿蘭,管家都是和下人吃的飯。飯菜都很豐盛,可是所有的人都沒有胃口,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很有胃口。


    我知道,兇手最有可能是我們當中的某個人。馬兵為什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他的話可信嗎?如果是他,動機又是什麽?他的身手有多強,他若想殺人誰能擋的住。在經曆了高要的事情之後,我已經變得格外謹慎,我變得誰都懷疑。我不知道他們幾個人是怎麽想的,或者他們都沒有想,大家都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我誰都看不透。


    我將喜悅叫入房中,高談闊論能幫助我思考。喜悅看見我臉色陰沉,也不打算開玩笑。


    你覺得兇手是誰?喜悅。


    最有可能是馬兵。


    為什麽?


    他身手最好。


    你也發現了?


    是的。


    除此之外呢?


    沒有了。


    唉!


    最怕就是夜晚,每當夜幕降臨,總覺得死神又來光顧。第三個死的是衛國的兒子,他的屍體被人從井中打撈上來,這口井就在他門口的不遠處,他兩眼發黑,確定中毒,但死於溺水。他的手中握著一個木偶,這個木偶就是他平時玩的那個。早晨被人發現,我們在驚叫聲中衝了出去,發現了他的屍體。


    我詢問了每一個人,似乎每一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隻是在我們衝出去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馬兵衝出去。我決定檢查每個人的房間。首先我要檢查衛城的房間,我發現他的房間非常幹淨,沒有任何可疑痕跡,隻有桌子上放著一盤小梅花,小梅花的旁邊有一盤蠟燭,這朵小梅花已經枯萎,我一眼就認出是衛國瓷器房的那盤。我認真地檢查了門窗,發現窗戶沒有開啟過的痕跡。


    接著我又檢查阿蘭的房間,馬兵的房間,以及阿勒秋的房間,甚至我也檢查了管家的房間。我發現每個人的房間後麵都有一個小窗口,這種小窗口隻有小孩子才能鑽的進,當然,據說會縮骨功的人也能,隻不過要將身體縮小需要時間。所有房間的正門都有奴婢和衛士守護。


    在馬兵的房間我發現一條繩子和一些衣服,蠟燭完全燃燒殆盡。我看了看馬兵的鞋。


    在管家的房間我發現他的床上即使白天也拉上帳幔,桌子上右邊放著很多書,中間很多算術本,左邊放著筆架與墨硯,筆架上很多毛筆。


    阿蘭的房間簡潔,很幹淨,幾乎一塵不染。


    阿勒秋房間沒有什麽可疑的,隻有一本花圃,上麵印著納蘭提花。


    巡視了整個衛府,我發現隻有西廂房圍牆比較矮,有可能潛入,但即使潛入,也會發出明顯的聲響。此時,我讓喜悅悄悄幫我辦幾件事情。


    我問阿勒秋:納蘭提花在有蠟燭的情況下會怎樣?她說:不怎樣。我說:不怎樣是怎樣?:我不會迴答你。她說。:即使你不說,我也能知道。我說。她不再說話,我的詢問已經結束。


    兇手就在我們中間,我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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