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悲歌!


    白發男子似乎已經沒有多少說話的欲望,就這般靜靜地背手而立。


    孤寂!


    這是白發男子給閻風的第一感覺。


    他是誰?他並不是當日地宮外的二人,難道是滄姓一脈請來的幫手?楊瀟等人並沒有多少驚訝,這情況亦在他們預料之中。


    “哎,何必布置這麽多功夫,管他們有什麽手段,有四祖在,吹口氣都夠他們喝一壺了,都是些阿貓阿狗,沒啥可怕。”


    狂傲!


    一名老者步出了通道,狂傲的口吻讓眾人極為不舒服,完全不將眾人放在眼內。


    “老八,小心使得萬年船啊,咱們不怕明槍,就怕他們來陰的。”滄七海接著走出,樣子十分恭敬。


    “這輩子,就隻有我陰別人的份。”滄八海霸氣迴應,撇了一眼下方,不屑之情表露無遺,讓人十分火大。


    最後踏出通道的一名年輕男子並沒有停留,落至雪沉雁身側,直接將她一擁入懷。


    “我來了。”


    輕輕地一句話,引動雪沉雁這些日子屈辱的淚水,趴在葉秋的肩膀上啜啜而泣,像個小女孩似的,頓時讓一些人傻眼了,雪沉雁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清麗無雙、聖潔而出塵,竟然也會有這樣情動的一麵。


    葉秋的心底盡是柔情,想起她這些年來受到的欺淩,一雙利目射向禮台處,楊瀟、元機、各大長老、楊凡、雪洛顏、桑古,最終定格在桑宙身上,說話間聲音低沉得可怕,仿佛氣溫都下降了不少,“我要斬你。”


    無匹的殺意席卷過來,桑宙趕忙運功抵抗,如怒濤駭狼中的木舟,堅持了片刻,最終向後滑行了數尺遠,拖出刮痕,噗地噴出一口大血。


    雙方實力之間的絕對差距,讓他生不出半點戰意,表情惱怒而驚恐。


    楊凡、白爭將一切都收在眼裏,眉頭蹙動,同時感到了壓力,葉秋顯然比他倆更接近那一步了,就差一層薄膜,隨時就能捅破。


    解開心結,認清了心中所想,葉秋的修為終於突破了往日的瓶頸,邁向新生。


    “既然敢闖我宗門,就別想著走了,起陣。”元機大喝,同時祭起了玉質令牌,與雪沉雁剛才丟棄的峰主令牌十分相似。


    隆、隆、隆。。。。。。


    風雲變色,地動山搖,如同變天了一般,九座神峰劇烈抖動,宛若要拔地而起,掙脫大地的束縛,而正殿的上空,銀輝閃耀,形成一個偌大的漩渦,籠罩至九座神峰峰頂,無窮的星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夢幻而瑰麗,將神峰渲染得極具靈性,釋放出不朽的偉力,恢宏而震撼。


    九座神峰共鳴,峰與峰之間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上空銀輝漩渦鎖天,一座巨大的牢籠困住了所有人,侯府、寒門、蠻荒古林等人紛紛變色,這個陣勢,顯然要將眾人牽連到一起。


    “楊宗主,你這是何意?”侯承不滿道,無端被人算計了一迴,換誰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各位稍安勿躁,此舉隻為除去修道界中的大患,還請各位出一份力。”楊瀟正聲道。


    “滄姓一脈為禍久遠,今日是一個好機會,剪去他們部分羽翼,查出他們的藏身地,獻給長生門,這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好處自然少不得各位,這事辦妥了,各位門下的弟子即便想拜入長生門,亦隻是反掌之事,恆越峰主,對吧?”元機一席話以利相誘,更巧妙地引長生門的人入局。


    這隻老狐狸,還懂得幹狐假虎威的事,著實精明得很,他這一席話,讓眾人看來,長生門早就參與在其中,無論如何都脫不掉關係。


    而事實上,長生門亦願意參與到其中來,若能擒住滄姓一脈的人,這件功勞足以讓恆越在門中的地位大大提升,甚至有一些特殊的獎賞,例如觀摩真正的長生法!


    即便前麵是火坑,亦要幹火中取栗的事,巨大的利益很多時候足以讓人瘋狂,更何況,此舉他們的勝算可謂極高。


    這雖不是真正的九九歸元無極星光大陣,卻與那大陣有幾分相似的氣勢,尤其身處長生門的恆越與封重陽,了解得要更多一些,這種久遠得難以追溯的陣法,即便是仿製品,但釋放的威能亦難以揣度。


    “師兄,你真的要出手嗎?”封重陽傳音問道。


    “重陽,這是一個好機會,擒下他們,立下的大功必然可以大大提升你我的地位。”恆越堅決道。


    “不妥,那名白發男子,我看不透深淺。”封重陽皺眉,修為到了他這個地步,看不透的人隻有兩個可能,對方身上有掩飾氣息的秘寶,或者修為遠超於他。


    如果是後者,他不敢想象。


    “或許他隻是虛張聲勢。”恆越當然亦看出這一點,隻是與眼前的利益相比,這點未知的兇險算不得什麽。


    困局已成,元機、楊瀟等人臉上浮現出計謀得逞的陰笑,徹底暴露了他們陰狠的一麵,任誰現在都不難看出這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而大魚亦如期上鉤了。


    他們與各自專屬的神峰相唿應,氣息攀升了許多,遠勝剛才,周身蒙上了一層燦爛的星光,戰力暴升,一吸一吐,聲勢如一頭蠻荒巨獸吞吐雲霧,響徹天宇,磅礴而驚人。


    這便是靈宗的底蘊,遠不是一般宗門教派能比,即便是老龍他們,都是第一次見識這個陣勢,要徹底攻陷這個宗門,隻怕眾人聯手都未必能做到。


    老龍、白老等人亦朝著閻風他們圍攏,可怕的大戰一觸即發。


    “哎。。。。。。”一聲歎息,多少人傑凋零、至尊埋骨,又如情斷意難斷,與世長留依人卻不在,宛若嚐遍了世間滄桑,不勝唏噓。


    鐵劍插地,白發男子如鵝毛般落到劍柄之上,他身材修長,一種單薄之感,仿佛一陣颶風就能刮倒,如雪般的長發遮住小半邊麵容,年紀看起來與葉秋相仿,雙眸深邃,如幽潭,沉寂而缺乏生氣,眉宇間總是凝著一抹哀色,仿若丟失了最珍貴之物。


    滄七海、滄八海落至徐老兩側,從他們出現到現在,並沒有與白發男子並肩而站,而且神色恭敬,顯然此人身份大有來頭。


    “殺你們無益,都散了吧。”白發男子歎道。


    輕飄飄的話語宛若有一種魔力,讓人不敢小窺此人,而一旦仔細感應他的氣息,卻如俗世之人般,不見絲毫神力溢出。


    “哼,這裏輪得著你做主嗎,入了我宗門大陣,別想有命離開。”五長老自以為勝券在握,威脅道。


    白發男子神情不見絲毫變化,反而轉過頭對徐老道:“放了他吧。”


    徐老會意,本來他亦沒有殺人的打算,再怎麽說他們亦是靈宗的人,殺了他們等於削弱靈宗的實力,到時候恐有被人吞並之災。


    他的心始終還是惦記著靈宗,終有一日,他相信淩飛神魂複蘇,逆天歸來,重掌這一處先輩們創造的寶地。


    “接好了。”如死狗般癱軟的逸塵被大腳踢飛,雪洛顏率先接著,隨後他門下的弟子亦擁上,治療他的傷勢。


    “散了吧。”白發男子雙眸終於多了一點神采,加重了口吻。


    “我呸。。。。。。”


    五長老隻覺喉嚨癢癢的,還未說完的話仿佛哽咽在喉嚨處,吐不出聲音,一縷血線凝在脖子處,舉手一摸,染紅了整個手掌,一顆圓滾滾的東西滑落,下意識地雙手接著,正是他瞪目欲裂的腦袋。


    一具無頭屍就這般站立了良久才倒下,幾乎沒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死了。


    “青鬆!”七長老離他最近,大唿道。


    是誰?


    這種殺人的手段,簡直駭人聽聞,僅有幾個人能勉強捕捉出手之人的動作軌跡。


    白衣男子,一劍封喉,幹淨利落,如同一名絕世刺客,出手間淩厲而又難以捉摸。


    元機麵色難看到極點,麵對麵的被人殺了一個長老,而且毫無還手之力,那人究竟什麽來頭,修為恐怖如斯,所處的境界顯然與眾人不同。


    他敢怒但不敢言,就怕如青鬆一般觸了那人的黴頭,這個殺神太可怕,遠不是眾人能力敵。


    “最後一個機會,散了吧。”白衣男子道。


    “在下長生門恆越,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恆越心中又了計較,全力運轉玄功,那傾天的星辰之力,如受召喚般匯聚至他頭頂,凝聚出一個巨大的光質的隕星,九座神峰共顫,力量仿佛一下子吸幹了般,整座大陣明顯黯淡了許多。


    隕星蓋壓了日月般,恆越的手段亦令人震驚,他對大陣的熟悉程度不比楊瀟等人少。


    “請賜教。”恆越大喝,猛地砸了出去,那陣仗,如同滅世。


    白衣男子依舊立身於劍上,五指簡單地朝著虛空一抓,那宛若真正的隕落星辰,如被無形的大手阻止,且快速縮小,生生被煉化成一粒明珠大小。


    以純粹星辰之力凝煉的寶珠緩緩下落,雪沉雁愣了一下,才雙手捧起,顯然是白衣男子有意贈送。


    “嗬嗬,這是四叔送你的小飾品,長久佩戴,星辰之力滲透入體,改善體質,對神魂亦大有裨益。”八叔和善道。


    “謝前輩贈禮。”雪沉雁款款致謝。


    白衣男子迴頭,嘴角罕有的露出了一縷笑意,“葉秋,好好珍惜吧。”


    輕鬆化解了恆越驚天的一擊,超出了眾人所料,讓人難以置信,楊瀟、老龍等人更曾見識過滄一海屹立大道絕巔的實力,心頭不由狂跳,難道是他的真身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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