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閻風盤坐地上,玄功運轉,白霧蒸騰,雙目神光湛湛,時而顯現出龍眸,隱約間透發出古老龍族的無上尊威,肌體如羊脂般細膩潤滑,寶光燁燁,如被一輪天日罩身,異象驚人。


    小書匠亦在一旁打坐調息,而肥兔子自半夜消失後至今仍未歸來,或許又跑去找它的母兔子們敘舊。


    那宗主正殿處,一道道瑞彩衝霄,霞光漫天,喜慶之味甚濃,而閻風看到的,卻是一場巨大的陰謀逐步顯露,等待著目標前來送死。


    閻風罕有地板起了麵色,嚴肅對小書匠道:“今日一舉一動,都得聽我吩咐。”


    小書匠敏銳地察覺到不妥,但閻風顯然沒有鬆口的意思,一直緊盯著他,仿若他不答應,下一刻就要動手,疑慮間隻得點頭應是。


    閻風暗自鬆了口氣,神色依舊冷峻,“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不可反悔。”


    話畢,閻風閉目養神,完全不給小書匠開口的機會。


    萬事俱備,如今他能做的,隻有等。


    “你們兩個,過來給我錘錘腿,蹦了一晚上,腿都要斷了。”


    慶典即將開始,肥兔子嘴裏刁著一根青草,這才姍姍迴來。


    “你跑哪去了?徐老有什麽安排嗎?”閻風急問道。


    “高人自有妙計,這種場合,你們這些小角色派不上用場,安心當我的坐騎好了。”兔哥蹦到小書匠頭頂,一副唯恐不亂的興奮相,“出發,看好戲去。”


    正殿外,除卻三長老、九長老外,其餘主峰的長老皆在,還有一些閻風熟悉的麵孔,寒門、侯府、蠻荒古林的人亦齊至。


    一道倩影引起閻風的注意,他捅了一下小書匠的下肋,壞笑道:“你的小情人來了。”


    小書匠疑惑,循著閻風所指方向望去,小白臉瞬間騰起了紅暈。


    候瑩,曾經的天之驕女般的存在,可惜小書匠的出現,把她的不敗記錄打破了。


    同樣的龍血體質,冥冥中之間似乎有一種感應,侯瑩亦發現了小書匠,臉色一下子變冷,眸光如刀,仿佛要殺人般。


    小書匠恢複了常態,神色如常,“侯府的那頭老龍似乎幫助了她重塑龍血體質,實力暴漲了許多。”


    警兆突起,來自一股精神上的壓迫,閻風如被一隻絕世兇獸死死盯著,動彈不得,隨時要被吞噬下肚。


    光霧繞身,溝通神秘虛影,試圖衝開這股束縛,然而不見不點效果,眼前的景象大變,四周被黑暗吞噬,就連身側的小書匠,亦離他漸去漸遠,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今日過後,我等待著你們的答複。”意識正要沉淪之際,一把溫和的聲音將他拉迴了現實,環顧四周,並沒有異常,閻風才鬆了一口氣,後背幾乎被冷汗打濕。


    封重陽不知何時來到二人身邊,拍著閻風的肩膀,這種友善的舉動卻惹得兔哥不快,“臭老道,你是幽靈轉世嗎?冷不防的出現想嚇死寶寶我啊。”


    封重陽一愣,無奈苦笑,這肥兔子的毒舌總是讓人有些難以適從。


    “去去去,拿開你的髒手,別與我們靠得太近,空氣都變汙濁了。”兔哥一旦開罵,根本停不下來。


    “別張嘴就是得罪人,適才他救了我一命。”閻風狠狠賞了兔哥屁股一巴掌,真誠地向封重陽道謝。


    封重陽微微點頭,又捉住小書匠聊了好一會詩詞歌賦的書生玩意才離開,似乎這一點,很是對他胃口。


    這無形中帶給眾人一個信息,長生門的峰主,似乎與二人的關係匪淺,任何想對他們動手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閻風靈覺敏銳,目光射向寒門那夥人所處的位置,正中端坐著一位老者,合著雙目,那容貌與秦非凡竟有幾分相似,周身簇擁著族內精英,似乎在門中的地位極高。


    如果仇恨可以殺人,估計閻風都要被寒門等人的目光撕成碎片,尤其的秦霜,陣陣寒氣仿若沸騰般,地麵已結出一層厚冰。


    “閻風,剛才。。。。。。”


    “是寒門那個老的。”


    “秦廣,秦非凡他爹,已經很久沒有露麵了,據聞自從秦非凡死後,門內大亂,有其他支脈的欲奪權,卻被他盡數打壓下去,家主之位由他暫代。”


    原來還有此事,怪不得秦霜一副恨不得生吞他的表情,親人之殤與族們內亂的起因皆出自閻風之手,如今他簡直成了寒門的不世大敵。


    “罪人,可敢與我一戰?”秦霜終究還是忍不住,隔空邀戰。


    此話一出,惹來無數人側目。


    “手下敗將亦能如此囂張,你都算得上第一人了。”盡管寒門來勢洶洶,閻風亦不怕對方敢群起殺人。


    那一戰的敗北對秦霜來說簡直就是恥辱,舊事重提,怒火幾乎燒光了他僅餘的理智,就要衝殺過去。


    秦廣舉臂橫在秦霜身前,深深望了閻風一眼,目光再落到正端坐著的封重陽,沒有說話,重新閉上雙目,宛若入定了。


    他身後一眾等人雖然不甘,亦隻得聽從老祖吩咐,暫且忍耐。


    “爺爺,為何不讓我手刃這個畜生?”秦霜暗中問道。


    “如今你還不是他的對手,待真正貫通古字,領悟道跡真諦,才是你屹立強者之列的根本,到了那時候你要殺他,易如反掌。”秦廣傳音,修為到了他這種層次,目光如炬,顯然看透了閻風身上的一些秘密。


    紫逐、白爭亦在場,那頭病老虎正領著二人與恆越交談,雙方似乎聊得興致勃勃,恆越臉上更不時流露出欣賞之色。


    閻風總算摸清這場慶典的一些狀況,區區一個結成道侶的儀式,竟來了不少南域巨擘級的人物,原來他們都是打著祝賀的幌子,引領族中或者門內最傑出的弟子進見,企圖博得一個前往長生門的名額。


    滄姓一脈的人在修道界臭名昭著,仇敵遍天下,南域、甚至中域的許多宗派,都遭過他們的“毒手”,幾乎人人喊打,而靈宗,卻順勢借助了幾方勢力,精心策劃了一個困局,所有的安排都恰到好處,目的很明顯,擒住葉秋等人,甚至逼問出滄一海的下落。


    事到如今,閻風唯有見一步走一步,相信徐老、葉秋等人。


    一股危險的氣息逼近,二人心有所感,從發現此人開始,二人便有提防,隻當沒有看見,自顧地漫步。


    “站住!”一人攔在二人身前。


    “我們不認識你。”閻風皺眉道。


    陸紀目露兇光,死死盯著小書匠,陰沉道:“聽聞你不久前乃半廢之身,連運氣修行都做不到,何以突然重獲新生,還擁有了龍血體質?”


    小書匠目光清澈,表情如一,不見一絲變化,朗聲道:“前輩,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攔著我是何意?況且我修道的秘密,無須向你解釋,你亦無權過問。”


    “哼,牙尖嘴利,讓我觀一下識海不就清楚了。”陸紀極其霸道,直接探出了魔爪,摸向小書匠的腦袋。


    砰!


    閻風右腿橫掃,如抽落在神玉之上,偌大的反震力震得他整根腿發麻,更借著這股力道拉起小書匠猛然後退,躲過陸紀的手掌。


    “螻蟻也敢忤逆我?”陸紀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這裏是靈宗,由不得你亂來,長生門封重陽前輩已答應收我倆為徒,你若強行觀我師弟識海,惹了他老人家不快,後果自負。”閻風快速道出。


    陸紀陰著臉,猶豫片刻之後,舉在半空的手掌才肯放下,顯然對閻風此話有所忌憚,長生門的人他不敢得罪,更何況白老、魔銘還有求於他們,若是因他而讓白爭、紫逐錯失進入長生門的機會,隻怕他要承受二人的怒火。


    “哼,早晚我會一探究竟,要是讓我發現。。。。。。”陸紀拂袖,憤然離去。


    閻風、小書匠盯著他消失的背影,腿都有點軟了,差點就東窗事發,這條長蟲怎麽會聯想到他們身上,按理說他們並沒有留下什麽證據才對。


    “南域對你對我已經不安全了,這次慶典結束後,你一定要跟封前輩前往長生門。”閻風叮囑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獨自離開?”小書匠大驚。


    閻風搖頭,認真道:“謹記你曾答應我的話,今日之內都得聽我吩咐,肥兔子,幫我看著他。”


    兔哥難得沒有反擊閻風,歎道:“這迴你就聽他的吧。”


    慶典持續,來的人不算多,卻都屬於南域最頂端的一股力量,楊瀟亦終於露麵,與眾人一一攀談後,才落到了正座。


    曲聲婉轉,如神音律動,撩撥心神,讓人有一種洗滌之感,久未露麵的桑宙風采依舊,一身鑲著金邊的白袍,更彰顯其俊朗非凡,氣質尊貴,有一種從容的氣度。


    而他身側,頭戴鳳冠、身披紅霞霓裳的雪沉雁邁著蓮步而來,經過一番精致的妝扮後美豔到極致,絕麗的容顏、曼妙的身姿多了一份清麗脫俗之感,兩種不同的美同時呈現在一人身上,卻沒有矛盾之彩,不愧是南域最耀眼的一顆明珠之一。


    雪洛顏一直伴在她身旁,更以別有意味的眸光射向閻風,仿若在挑釁一般。


    哼,先讓你囂張一會,閻風心裏罵道,當他的視線與雪沉雁接觸,隻感受到一種陌生,不禁攥緊了拳頭,青筋顯現,大為怒火。


    “現在,看你的了。”閻風將一物塞到兔哥懷裏。


    “嘿,我是誰?史上最靠譜的至尊兔,有我親自出馬哪有幹不成的事。”兔哥自戀了一番,扭著屁股蹦去。


    行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歌九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最後的戰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最後的戰歌並收藏天歌九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