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嗯,你帶她先下去”


    “是”菊子領著林沐沐進了房間,轉身抱著嗚呀唔吖叫的芝碧退出了房間。


    【沐沐,唔,沐沐】


    “乖,待會兒去找你”


    【哼】芝碧撅著嘴都能掛油瓶了,不哭不鬧和菊子出了房間。


    “坐”沈煬揚手,林沐沐在他對麵坐下,沈煬旁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


    “這位是?”


    “木楨,隸屬精神科”


    林沐沐臉色不太好,“你們找我什麽事?”


    “例行檢查”沈煬聲音放緩,平靜道。“所以妖局的人員都已檢查完畢,包括我”


    林沐沐表情沒那麽僵硬了,但也沒有多好:“怎麽檢查”


    沈煬看向木楨,木楨拿出專業的工具箱,帶好口罩微笑道:“林小姐,不必緊張,和平時的體檢差不多,請把左手放到這個上麵”


    林沐沐看著像是抽血時用的墊子,下意識蹙眉。順從的抬起左手,木楨從箱子裏拿出一個沙球讓她左手握著,接著是一套測量儀器按在手臂上,他隨即拿出藍色的夾板,紙和筆。


    林沐沐瞟了眼一旁坐著的沈煬,感覺怪變扭的動了動,被木楨製止住:“林小姐,放鬆,別動”


    “他為什麽還在這?”林沐沐右手指著沈煬,沈煬理由充分:“助手”


    林沐沐:“。。。。。。”我信你個鬼!


    “林小姐,你別緊張,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你問吧”


    “這幾天,你是否做過一些奇怪地事情或者是做過奇怪的夢”


    “有過,沒有開頭的夢,而且和現實的案件有關”林沐沐瞥了眼沈煬,淡漠道。


    “能說說你做這些夢境的感受嘛?”


    “當然是驚恐害怕了,總是帶血”


    木楨垂眸沉思了一下,抬眸笑問:“是什麽樣的場景呢,是否都是一樣的,還是說會發生變化”


    “嗯”林沐沐思考了一下,迴答道:“有的在醫院,有點在一個偏僻的山村,場景總是陰沉的暗色,尤其是醫院,晚上總能跑到奇奇怪怪,像你一樣穿著白大褂的人”


    “哦”木楨挑眉,“那他們出現的目的是什麽”


    “嗯,他們總是想抓我,像是做實驗,有的進了電梯和我擦身而過都給我一種雞皮疙瘩起的感覺”


    “那你和沈大人聊過這些嗎?”


    “說過,案情需要”


    “不,我是說你的感受”


    “啊?”林沐沐驚訝的啊了一聲,“我為什麽要跟他說這個”


    “那好,我們在聊聊其他的”木楨鎮定的微笑:“請問你在醫院看到沈濤時是什麽樣的感受?”


    “呃”林沐沐仔細琢磨著:“有點小興奮,更多的是緊張害怕”


    “為什麽害怕?”


    “他捉住了桔子,而我在孤身一人沒有多大把握的情況下,營救一個人勝率很小”


    “在停屍間被放血時,你是否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沒有”林沐沐迅速迴答,緊接著說:“當時我在昏迷前就發現我的妖力迴來了,所以那是假裝的,我並不是恐懼,隻是有一丟丟緊張”


    沈煬和木楨快速相看一眼,木楨又問:“你的妖力恢複怎麽你和橘冽兩隻妖都未發現沈濤”


    “我也不清楚,完全感受不出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林沐沐眉頭緊皺,奇怪的喃喃道:“當時他身上帶著一股煞氣,讓人覺得畏懼,可在他舔了我的血以後,整個人都沉浸在放鬆的環境中,甚至在桔子起來我們圍住他時,他的氣息一點點歸於沉寂,像是,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對”


    接下來的幾分鍾裏,木楨又問了幾個日常中的小問題,林沐沐態度良好,迴答完就被沈煬大手一揮,趕出了房間。


    林沐沐按著門把手,一臉莫名其妙的迴頭看著離得很近得兩個人,木楨一隻手還搭在沈煬肩膀上,半摟著他。沈煬嘴角向下,臉色有些陰沉得看著木楨記錄的紙張。


    林沐沐從菊子懷裏接過芝碧,芝碧咿呀呀笑嗬嗬的看著她,胖乎乎的小手舉起,抓著林沐沐散在肩頭的墨發。


    【沐沐姐,我剛才看見橘冽哥哥走了】


    “走了,去哪裏?”


    林沐沐腳下一頓,低聲問道,腳步不緩不急的走著。


    【他出了妖局,我能感受到他的妖氣逐漸遠去】


    “往那個方向?”


    【東邊】


    東邊,金尚酒樓!林沐沐突然想到什麽,抱著芝碧急忙忙出了妖局,打車去金尚酒樓。


    【沐沐姐,你怎麽確定橘冽哥哥一定在金尚酒樓呢?】


    “不是確定,隻是懷疑,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嗎,今天帶你去”


    【可是很晚了誒】芝碧應聲,粉嘟嘟的小嘴打了個哈切,渾身帶著奶味。


    “晚上才好玩啊,你不是蛇嗎,蛇不都是晚上出來捕獵”林沐沐笑著捏了捏芝碧白淨胖嘟嘟的小臉,芝碧小臉皺巴巴的,憋著嘴要哭的樣子,奶聲奶氣道。


    【蛇白天也捕獵啊,更何況人家還是人形小北鼻】


    “那你去不去”


    【我要是不去你會丟下我嗎?】芝碧好奇的問,林沐沐笑得邪喻:“不會,我會給你開房”


    【你真好】芝碧笑嘻嘻道,還給她開房。


    “讓你和酒店客人隨即入住”林沐沐緊接著說,下一秒,就聽到芝碧憤憤的聲音【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哼,我芝碧看錯你了,壞蛋】


    “哈哈,開玩笑的拉,我怎麽舍得”林沐沐安撫的搖搖手臂,懷裏的芝碧笑得萌萌噠。


    車子停在金尚酒樓門口,林沐沐抱著芝碧下車,正好看見橘冽走進酒樓,她連忙跟了過去。


    “那好,有什麽能為你服務”前台小姐姐笑容可鞠,熱情問道。


    “我來找剛才那位先生,請問他去了哪?”


    “不好意思,我們不能隨便泄露客人的隱私”


    “那給我開一間他隔壁的房間”林沐沐掏出卡和身份證,前台打量了她一番,微笑著給她辦理了入住手續。“你好,這是鑰匙,祝你生活愉快”


    “謝謝”林沐沐拿著鑰匙去了五樓。


    【沐沐姐,你有沒有聞道,好重的血腥味】


    “嗯,好像是從那間房間裏傳出來的”林沐沐蹙眉看向503對麵的房間,504,虛掩著的房門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林沐沐緩緩邁出一步,像是感知到什麽,她側身躲開,低頭看見一隻伸過來的手。


    “沈煬,你怎麽在這?”


    “金尚酒樓的錢老板報案”


    “什麽”林沐沐驚愕:“什麽時候報的,我在門口沒看見警車啊?”


    “為了不驚擾兇手,便衣偽裝”沈煬沉聲解釋,大長腿走向504,推開門,林沐沐震驚的看著房間裏的一幕。


    “桔桔子!”


    橘冽背靠床坐在地上,眼神通紅,眼尾紅的揚起,整張臉笑容透著幾分邪氣,林沐沐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橘冽。橘冽身旁散落著幾句動物的屍體,血跡到處都是,床上還躺著一具已經被吸幹妖氣的男屍,從幹煸的五官可以看出死者是之前接待過他們的大堂經理。


    “橘冽,你可認罪”沈煬沉眸道。


    “等等,桔子他”林沐沐下意識張口想為橘冽說話,被沈煬厲聲打斷。


    “閉嘴”


    橘冽抬眸,眼裏閃過一絲狠冽,轉瞬即逝,她紅著眼望向林沐沐:“我不知道,沈煬在醫院給我打了一針,後來我莫名其妙來了這,他們都死了”


    “沈煬,桔子說不定是被催眠了”林沐沐立馬和沈煬說,沈煬淩厲的掃了眼她:“屍體上都有他的妖氣,甚至屍身有爪印,你覺得他隻是湊巧路過”


    “那他被催眠了,身體不受控製”


    “為什麽木楨的檢查沒有找到他被催眠的跡象,而身體檢測也同樣沒有發現他所謂的針劑作用?”沈煬理性分析,林沐沐被問的反駁不了,轉頭看向橘冽。


    橘冽不作解釋,隻是靜靜的看著林沐沐,林沐沐越看越覺得桔子是被冤枉的,以她對橘冽的了解,她不是這樣冷血殺戮的妖精。可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甫狼和蠍子走進來銬住橘冽,沈煬隨即離開了房間,林沐沐沉靜了一下,抱著芝碧出了房間。沒走幾步,房間裏傳來一聲叫喊。


    【橘冽哥哥有危險!】


    沈煬和林沐沐齊迴頭,兩人重迴房間,橘冽半捂著左手手臂推到窗邊,蠍子和甫狼目光緊鎖他。


    “怎麽迴事?”林沐沐率先喊道。


    “沐沐,他們要殺我!”橘冽腳前滴落一灘血跡,他蒼白的臉上竟是惶恐。


    “老大,這小子使詐”


    “林小姐,你別聽他的,他在騙你”


    甫狼和蠍子齊齊開口,橘冽靠在窗邊,身體略顯無力,他聲音有些漂浮。


    “沐沐,他和張慶生認識,你快點離開妖局,剛才他們就是想再給我下藥讓我發瘋”


    林沐沐瞳孔震驚放大,看向沈煬,沈煬冷著臉沉聲道:“橘冽,現在跟我迴妖局還能又一線生機”


    “哼,迴去,迴去變成怪物嗎!”橘冽說道最後一句顯得尤為激動,他迅速化身貓形,身體矯健的避開甫狼和蠍子的抓捕撲向林沐沐,沈煬身體久經訓練,迅速做出反應,將林沐沐一掌拖到身後,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隻手抓住了橘冽受傷的左前腿。


    林沐沐想要幫忙,手臂和沈煬的衣服擦身而過,橘冽狠狠的給了沈煬一爪子,鋒利的貓抓劃破了沈煬的手背,傷痕深深。他縱身一躍撲到沈煬的身上,轉身敏捷的跳到窗台上,迴頭看向林沐沐。


    “啪!”


    “快走”


    林沐沐看到沈煬褲口袋裏露出的半截試劑瓶,顧不上震驚,死死抱住沈煬大喊,橘冽喵了一聲,跳出窗外。


    “老大”


    “追”


    “是”


    甫狼和蠍子化身原型跟著跳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地上躺著的沈煬和林沐沐。


    “林沐沐,起來我來給你解釋”沈煬知道那瓶試劑林沐沐肯定誤會了,歎了口氣柔聲說。


    “你騙我”林沐沐自己都驚覺她說話的語氣有多麽委屈,連忙爬起身。


    沈煬站起來說道:“那隻是醫院的鎮定劑”


    林沐沐眼神冷漠的看著他:“醫院鎮定劑是白色藍白色貼紙,而你這個我見到過兩次,一次是在黑曜夫婦手裏,一次是沈濤的工具箱裏,最近一次在你手裏”


    “因為這是特地為妖族製定的”


    林沐沐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


    受傷的橘冽很快被甫狼和蠍子逮捕後來,橘冽看著氣氛僵硬的兩人,催動妖力,輕聲說:“沐沐,你想知道誰說謊,試一試不就知道”


    甫狼和蠍子狠狠的剜了一眼他,沈煬感知試劑,眼裏漆黑平靜:“蠍子,喝下去”


    “是”


    蠍子接過試劑瓶一飲而盡,還不忘給自家老大說好話:“嫂子,你要相信大人,他那麽喜歡你怎麽會騙你”


    五分鍾後,蠍子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蠍子眼神挑釁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橘冽,林沐沐心裏的天平也開始搖晃。一邊是平靜的橘冽,一邊是波瀾不驚的沈煬,事實更傾向於沈煬。


    “走吧”


    林沐沐諾諾嘴“嗯”


    蠍子拎著橘冽的胳膊,一行人出了金尚酒樓,橘冽卻突然襲擊了蠍子,並沒有成功,反而被蠍子一拳打在肚子上,趴倒在地吐了口血,林沐沐還沒反應過來,蠍子徒然像是變了個人,眼神兇狠的盯著他們,不僅打傷了甫狼還要傷害林沐沐。


    蠍子妖力雖不及沈煬,但毒性猛烈,動作難以設防,林沐沐跑到一邊扶起橘冽。


    “桔子,你怎麽樣?”


    “沐沐”橘冽抓住女孩的手腕,從她有些驚恐的眼睛裏看到他的影子,柔聲說:“這藥需要刺激,我也是今晚知道,你看,以身試藥這招雖然危險,但高風險高勝率,如果我沒有激怒蠍子,你可能更相信沈煬,畢竟他準備了那麽多的證據”


    “我,桔子”


    林沐沐張張嘴不知怎麽說,看了眼遠處還在糾纏的三人。橘冽的妖力柔和的圈住林沐沐,林沐沐心裏的天平頃刻間偏導一方:“桔子,我相信你,你快走,我拖住他們”


    “不行,沈煬實在是太危險,我們一起”


    林沐沐搖搖頭:“芝碧還在,我們三個人跑不遠,你先走養傷,我們找機會去找你。你快走”


    “好,等我”橘冽深深的看著林沐沐,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林沐沐,你私放罪犯,我要逮捕你迴妖局,在逮捕逃犯之前你將不能離開”沈煬像是審判長宣判一樣,林沐沐抱著芝碧眼裏一片平靜,意料之中:“如你所願”


    從走廊見麵開始,今晚的一切都是那麽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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