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吳天佑性情穩重,也被致遠的話驚得瞬間失神,許久後,方才說道:“若真是如此,這馨兒姑娘的實力恐怕會在我之上了。”


    就在致遠與天佑對話的這段時間,馨兒又躲過了鐵磊好幾次的進攻,這鐵磊如今方才意識到眼前的小丫頭竟是勁敵,早就不敢輕視,每一招對十分認真,但依舊被馨兒輕鬆化解,一次次的奮力出擊全部石沉大海,再淡然的人也難免煩躁,何況這鐵磊本就是個性情急躁之人,就在鐵磊又一次全力出擊而被馨兒躲過的時候,馨兒猛地迴身,纖纖玉手迅速凝成小拳頭,眨眼間便擊在鐵磊心髒不遠處。


    就在眾人都在驚訝馨兒還手的時候,隻聽見那鐵磊“啊!”的一聲慘叫,便捂住被馨兒打到的地方,倒了下去,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鐵萬鏈急忙上前查看。


    “磊兒!”那鐵磊之母王氏飛身來到擂台,搶過被指導老師查看傷勢的鐵磊,見鐵磊麵色慘白,怒道:“賤人,竟敢傷我孩兒,去死吧!”運氣內功,拔出身邊的寶劍,不由分說地刺向馨兒。


    王氏娘家是鐵劍王家,在四海城名聲不弱於鐵家,王氏曾是王家當家的掌上明珠,被家中悉心培養,比平常女子武功高強不少,嫁到鐵家之後,因其娘家關係也無人敢輕視,便養成了這種盛氣淩人,張狂無禮,辣手無情的個性。


    致遠對王氏了解幾分,她人雖然惹人厭,但武功卻不弱,比起鐵磊不知強了多少,馨兒此刻的危險,自己卻任何辦法都沒有,隻恨自己如今沒有絲毫靈力,隻能眼看著馨兒被人欺負。


    馨兒見到王氏發瘋,也不正麵應對,飛身而起,躲到正趕過來的當家鐵萬博身後,鐵萬博揮手擊落王氏的佩劍,怒道:“事情還未清楚前,便對一個晚輩下重手,也不怕失了身份。”


    王氏雖張狂,但不傻,當家如此說,她也不敢反駁,道:“可是這個丫頭傷了我兒子,我作為母親,怎麽還能平靜。”


    “你兒子什麽事都沒有!”鐵萬鏈也怒道,“馨兒不過是打中了他的白泉穴,他疼了一陣就會變好,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報仇嗎!”


    被兩位當家當麵指責,王氏臉上也不好看,但因為自己有錯在先,也不便爭論,狠狠地瞪了一眼馨兒,便去自己兒子身邊,此時鐵磊已經恢複,隻是看起來有些恍惚,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敗給了馨兒,就連鐵萬鏈宣布馨兒勝利,他也沒有聽進耳朵裏。


    所有人看著馨兒的眼神都變了,從前,由於馨兒的美麗,讓男子傾慕,如今,無論男女,看待馨兒都不敢不尊敬。


    眾人目光中的仰望和欽佩馨兒如同未曾看過一般,徑直走向立在原地的致遠,在她心中隻有她的致遠哥哥,其他人都如清風雨露一般,都是背景。


    馨兒與鐵磊的比試讓人大開眼界,因此接來下的幾場比試也都不如先前那麽驚心動魄,眾人的目光仍舊時不時地望向馨兒的方向。


    很快,所有的比試都已經結束了,眾人雖有些意猶未盡,但也都各自離開,那鐵磊終於此刻明白自己敗了,雖然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但是他明白,今日之後,他再也迴不到從前了,平日那些以自己為首的幾個少年此刻都離自己遠遠的,隻覺得母親看自己的眼神都與從前不同了,這一切的痛苦竟來自那個自己所喜歡的小姑娘,而這小姑娘對自己這般羞辱竟然是為了另一個男子,而這個男子還是一個人人不屑的廢物。


    馨兒一直注意著鐵磊,見他已經恢複,卻沒有如約來向致遠道歉,本就有些不滿,現在竟然就要隨著母親離開,再也忍不住,柔聲道:“鐵磊少爺,難道忘記了當初的承諾不成。”


    馨兒與鐵磊的之間的約定,眾人都有耳聞,本來想要走開的許多人聽到馨兒的聲音又折了迴來。


    致遠雖然覺得馨兒這般做法有些不妥,但也明白,馨兒若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會如此咄咄逼人,反正這鐵磊平日張狂慣了,教訓他一番也未嚐不可,便也沒有阻攔馨兒。


    鐵磊當然記得當初的約定,當初還曾為了馨兒可以離致遠點而竊喜過,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中想要逃走,可又不甘心。


    轉身走到致遠身前,屈膝跪下,馨兒見此,連忙退到一邊,周圍的人也退得很遠,誰也不願意無故受人如此大禮。


    就在眾人心中暗讚鐵磊敢作敢為的時候,鐵磊不知從何時掏出一把匕首,用盡了全身的本領刺向致遠,“去死吧!”


    鐵磊的舉動所有人都看在眼裏,隻是所有人都無能為力,他們實在是太近了。


    四當家急道:“孽障,給我住手!”薛致遠雖然已是廢人,但畢竟是一條人命,然而此時的鐵磊一心想殺了致遠,誰的話都是聽不進去的。


    看著鐵磊瘋狂的笑容,致遠心中感歎,“難道就要這樣喪命了嗎!”


    就在所有人以為致遠會血濺當場的時候,鐵磊的身體倒飛而出,一個灰衣老者出現在空中,顯然,是這老者出手救了致遠。


    “哈哈哈哈!你這老東西還是忍不住出手了!”隨著聲音,另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也出現在空中。


    鐵家幾個當家立即朝灰衣老者跪下,齊聲道:“見過伯父!”


    那灰衣老者一擺手,鐵萬博等人這才起來。擂台旁邊的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這位老者,但他人未到,隔空就能打飛鐵磊,這功夫,恐怕在場的人無人能及其一二,這身手,怕隻能是鐵家傳說中的那位前輩高人,鐵聖誨!隻是他與致遠又是什麽關係,為何會出手相救,便想不通了,隻有少數人明白,致遠能夠長在鐵家,便是因為他的關係。


    那灰衣老者揮手道:“都散了吧!”


    眾人隻得離開,致遠卻遲遲不走,因為這灰衣老者,便是傳他聚靈心法之人,他有太多問題想要問,自然不會走。因此,偌大的擂台附近,便隻剩下致遠、馨兒以及鐵萬博。


    待其他人都離開後,空中的兩個老者都落了下來,那灰衣老者走到致遠旁邊,伸出手,道:“孩子,伸出手,我看看你的真訣修習到什麽程度了?”


    致遠也不忸怩,直接將手遞過去,隻覺一絲靈力緩緩進入體內,下一刻,自己體內便有靈力洶湧而來,如正在修習真訣一般。


    在致遠還未感到不適之前,老者便收迴了手,麵上一喜,讚道:“僅僅兩年之內,便達到這種高度,後生可畏啊!想當年,老夫可是用了近十年才達到這個層次的。”


    致遠雖然不明白,但是另外一位老者和鐵萬博的臉色都變了,另一位老者忙上前抓起致遠的左手,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根金針,迅速地紮破了致遠的手指,一用力,便擠出一點血,致遠想躲都躲不開,饒是致遠脾氣再好,也為這老者奇怪的舉動感到一絲不耐。


    馨兒忙跑過來,道:“致遠哥哥莫要生氣,這是我的太爺爺,他不是壞人,隻是行事古怪罷了。”


    致遠一聽,搖搖頭,既然是馨兒的太爺爺,莫說取了自己一滴血,隻要留著自己的性命,就是取再多的血又有什麽關係,便道:“不妨事!”剛想上前行禮,卻見那老者已經拿著自己的血走到一邊去了。


    還真是古怪啊,致遠心中暗歎。


    這邊,鐵萬博忍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伯父,你,你真的把那那那……傳給了致遠那孩子。”


    鐵聖誨點點頭。


    鐵萬博急道:“您老怎麽可以這樣,我們鐵家也有不少天賦極佳的後輩,致遠畢竟是個外人啊!”


    鐵聖誨溫言對致遠和馨兒道:“你們先迴去,過一陣子我會去找你們。”


    致遠和馨兒都知道鐵聖誨與當家有話要說,自己在這裏,的確不便,因此,便悄然離開。


    致遠二人走後,鐵聖誨臉色一變,厲聲道:“萬博,你出息了,連我帶迴來的人也敢稱作是外人了。”


    “侄兒不敢!”鐵萬博見鐵聖誨如此嚴厲,心下大駭,猛地跪下,將頭磕在地上,不再起來,他心中對鐵聖誨無比尊崇,對鐵聖誨他不敢有絲毫不敬之處,鐵家若是沒有鐵聖誨,便沒有今天,今日失言,完全是因為事關重大,才亂了分寸。


    鐵聖誨見他如此,麵色稍緩,道:“你起來吧!”


    “侄兒……不敢!”


    鐵聖誨高聲道:“難道還要我親自扶你不成?”


    “不敢!”鐵萬博連忙站起來,垂首站在鐵聖誨身前。


    鐵聖誨道:“我理解你的意思,隻是,這往生真訣我在得到之時,便被告知,‘往生訣無主,有緣者習之’,也怪我沒有和你說清楚,這往生真訣也不是我鐵家的東西,鐵家不過暫時保存罷了。”


    鐵萬博隻知伯父鐵聖誨當年憑著這往生真訣從一個普通武者成為了一名半仙高手,故而鐵家水漲船高,能夠有今日的輝煌,如今,越發精進,日後登臨仙境也是大有可能,可是,到現在為止,鐵聖誨卻未曾將這麽厲害的武功秘籍傳給鐵家任何人,包括作為鐵家當家的自己,每次迴家都會遺憾地說,鐵家沒有人適合修習這秘籍,而且,整個鐵家,除了自己外,再也人知曉這往生真訣一事,伯父的話,自己向來深信不疑,不過這些年,自己也開始擔心,畢竟,鐵聖誨已經七十幾歲了,若是他不能夠修習成仙,待他百年之後,這鐵家又當如何自處,道:“不知伯父如何得知致遠那孩子能夠修習往生真訣,請吩咐侄兒,若是仔細尋找一番,我鐵家或許也有人能夠修習那秘籍。”


    鐵聖誨搖搖頭,道:“沒用的,我比你更希望我們鐵家能出現一個‘有緣者’,隻是這麽多年來,不管是鐵家子弟,親戚,還是其他來學武的外族孩子,無人能練會那聚靈心法第九層,你也許不知道,那第九層,與之前的心法沒有絲毫關係,那是我用以測試能否修習往生真訣的門檻。”


    鐵萬博是鐵家一等一的高手,早就看出那第九層與前八層不太一樣,但因為對鐵聖誨深信不疑,故而他所傳的聚靈心法也是絲毫不敢有任何疑問,正如鐵聖誨所說,自己尚且停在第九層二十幾年,更不用說別的族人,隻是致遠那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鐵聖誨繼續道:“兩年之前,我迴到家裏,偶然發現那孩子竟然一日之內便通過了我所設定的門檻,我一時大喜過望,便將真訣傳授於他,隻是告訴了他修習的法門,還沒得來及認真指點,我便因有事外出了,本以為那孩子會放棄,沒想到他竟然修習到了如此程度。”


    鐵萬博道:“如此秘籍,誰能夠舍得不刻苦努力了!”


    鐵聖誨道:“雖說如此,那修習之時的痛苦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更何況一個剛剛十二歲的孩子,我修習之時,已經得知這是天下至寶,卻也幾度曾要放棄,那孩子在什麽都不知道之情況下,隻為我隨便一說,便忍受著烈火焚身之苦,血脈逆流之痛不斷修習,而且,在所有人都認定他變成了一個廢物的時候,他也沒有澄清往生真訣一事,這等心誌,絕非凡物!”


    鐵萬博道:“伯父當初為何不曾言明?”


    “我本想給你一個結交那孩子的機會,而你……”鐵聖誨搖搖頭。


    鐵萬博知道伯父所說絲毫不假,頭上忽然冒出冷汗,既有如此機緣,又有如此心誌,這孩子,將來成就比起伯父恐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兩年,那孩子在鐵家受盡了冷眼,若是那時自己可以慧眼識英雄,那致遠日後對自己、對鐵家可是就都會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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