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滂湃的生命之氣如同汪洋一般洶湧波動,一層又一層漣漪似的闊開,周圍的青竹翠豔欲滴,能夠瞧見地上厚厚地竹葉也像是恢複了生命一眼,不再枯黃,逐漸變綠,且竹子下發泥土蓬鬆鼓動,像是竹筍要破土而出!


    “不愧是叩血之人,生命氣息居然這般旺盛,我眼光果然還是不錯的。”金紋戒中,那女子脆笑連連,嘖嘖讚賞。


    汪源氣衝鬥牛,試了幾十次都沒脫下金紋戒,激忿填膺,道:“我挪!”真氣滾滾,雙手猛地緊握成拳,發出陣陣雷鳴之聲。


    能夠動用身體全部力量的汪源,力道足有千斤之餘,巨石不過幾百斤重。“帝極拳”本就是將自身的潛能激到最大化,殺伐戰力狂飆,此時他運起拳法,將滿腔憤怒都砸在了大石上,可想而知,力道是何等驚人。


    “嘭!”


    巨石應聲而裂,緊接著拳力的暗勁陡然炸開,巨石頓時如同化成了無數炮彈一般,橫空激射,將前邊的竹子像是被砍斫一般,接二連三的倒下,飄起漫天竹葉,轟鳴之聲在謐靜的穀中迴蕩變弱。


    “臭小子,你想找死麽,在這夜深人靜穀中,你弄出如此大的響聲,要是抓到你,不把你褪層皮才怪。”金紋戒裏那女子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


    汪源極目眺望,果見兩岸的屋子,一下子亮了幾盞燈,心中不免有些驚惶失措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洞裏的東西拿出來,然後跑路。”那女子心急如焚,無形之力又狠狠敲在他的頭上。


    汪源低頭望去,巨石壓蓋的地方,此時露出一個極為寬大的洞口,裏麵漆黑一片,滾滾熱氣撲麵而來。


    他用腳踢了身前的一顆碎石,側耳凝神,聆聽洞的深淺,始終沒有聽到石頭落地聲音,不由得驚唿道:“老妖婆,你又坑我,這洞特麽的深不可測,並且冒出這麽熱的氣浪,誰知道會不會這火山又活了,我這樣貿然下去,鬼清楚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給老娘下去!”那女子顯然已經被他弄得抓狂了。


    汪源隻覺屁股被人狠狠地猛踹了一腳,心驚膽顫,差點直接落進洞裏。雙腳尖在洞口邊緣踮著,不敢向前移動半分,上半身不停扭動,雙手亂舞,努力的維持平衡,不讓自己掉下去。


    “下去吧。”金紋戒中的女子再也忍不住了,無形之力將汪源提了起來,兇狠的砸進洞中。


    眼前一黑,耳畔風聲唿嘯不止,熱浪滾滾。汪源心中怒火狂飆,慘叫道:“完了,完了,小爺我被老妖婆坑得英年早逝了,我恨啊……”


    降落不過瞬息,整個身子被那女子控製住了,突然雙腳略微一僵,旋即在洞壁上連環狂踢,身子斜斜飛入洞道中一個狹小的罅隙裏邊。餘勢未消,也不知道頭部撞中多少石子,痛得眼冒金星,陣陣暈厥。


    “噗!”


    終於落在了地上,汪源百骸欲散,痛叫一聲,不停的喘息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額頭上淌落的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鮮血。


    熱氣如浪,帶著泥土深處一股糜腐的氣息,撲麵而來。汪源胸部起伏,被那女子弄得險死還生嚇得夠嗆。過了片刻,在黑暗中哈哈大笑:“小爺我福大命大,居然沒死,真是老天爺也不願意收了我這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帥呆酷斃的社會三好少年啊。”


    “笑個屁,有我在死不了。”金紋戒那女子好氣沒氣道:“你右手一直往前伸兩米,那裏有個火折子。”


    汪源暗中伸出右手,身子慢慢的挪動,右手果然拍到了一個圓柱狀的東西,當下一把將它抓在手裏。


    暗中摸了摸,拔開蓋子,又不小心掉在地上,連忙聽聲辯位的拾起來,使勁的吹氣,過了片刻火折子半點火星都沒見著,不由得一陣懷疑。


    “臭小子,吹反了!”那女子大笑不已。


    汪源滿腦子黑線,虧得自己如此拚命的吹,差點氣都吹沒了,不早點說,還以為這火折子被棄得太久已經廢了。手指一動,火折子在手中轉了個圈,重新吹氣,還是毫無反應,怒道:“老妖婆,不是我不努力,這火折子絕對過期了。”


    “你大爺,還是吹反的,別拿在手上轉圈。”金紋戒中的女子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他在學院上課經常用手拿筆轉圈,都成了一種習慣性了,這火折子也不是很粗大,跟大號油性筆差不多,拿在手裏自然手癢癢。


    汪源一陣尷尬,笑道:“失誤,失誤。”再一次吹氣,不會兒,火星飄舞,火折子終於燃起來了,在這漆黑的裏邊,宛若一輪太陽般,照亮了一切。


    有了光線,汪源趕緊檢查自己身體,還好體質過硬,這般亂撞,竟然沒有明顯的傷痕,額頭上淌落的也不是鮮血,隻有衣褲大部分被刮爛了好幾處,心疼道:“靠,小爺的衣服褲子全爛了。”


    舉著火折子,凝目掃望周圍,這裏仍是一個洞道,前方漆黑朦朧,也不知道同往哪裏。


    “往裏麵直走。”那女子說道。


    前方一片暗黑,汪源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這老妖婆剛一蘇醒就迫不及待催促命令自己前來此處,說不定有神兵利器,絕品丹藥,心裏又是一陣高興。


    借著火光,一路疾行。


    不過片刻,麵前就沒路了,有一道石門封擋那裏,汪源用手敲了敲,聲音能夠透過去,這道石門應該不算太厚。


    汪源咬住火折子,雙手用力往裏推,石門紋絲不動。


    汪源愣了一下,什麽情況,怎麽迴事,難道是我的開門的方式錯了?


    “愚蠢!”那女子嬌笑聲,從金紋戒不斷傳出。


    汪源哼了幾聲,含糊不清道:“你才是個笨蛋,我不會換個方法啊。”說著,雙手找到石門的凸點,畢集全身力量往左拉,石門還是沒反應,笑道:“原來這門是往右邊推的。”心中一喜,連忙換個方向推拉,石門依然半分不動。


    “笨蛋,大笨蛋,一隻驢不開竅的小蠢蛋!”金紋戒中的女子笑個不停。


    汪源氣得七竅生煙,咬牙道:“奶奶的,給小爺開!”丹田如漩渦急轉,“唿”的一聲,一道巨大的弧形氣刀破臂衝出,風雷激吼,朝著石門雷霆怒斬。


    禦氣化神兵!


    “臭小子,你瘋啦,快住手!”金紋戒裏的女子驚叫道。


    弦月已經不知道何時消失在西邊天際,夜穹雖有星辰,但山穀中仍然天昏地黑,春風微冷。


    抱樸穀左邊的斜崖竹林裏邊,此時有七八個人圍著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漆黑洞口,一個個眉頭緊鎖,目光灼灼的朝洞裏邊凝神觀察。


    晏晴的父親也在裏邊,不過他朝那洞口看了一眼,又望向汪源的住處,微微皺眉。


    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問道:“你們看出來是怎麽迴事嗎?”


    眾人齊齊搖頭,不敢亂言。


    那老者看到晏晴父親異樣,問道:“老三你猜猜,這口洞到底是什麽情況。”


    晏晴父親撿起地上一顆碎石,道:“我記得這裏有一塊巨石,但這地上的碎石,像是被蠻力一擊轟碎,導致身後的青竹被爆炸後的碎石擊斷,而我們也是聽到響聲後,便第一時間趕到此地。”說著,又指著漆黑的洞口,道:“那巨石應該是壓住了這個洞口,不然也不會被轟碎。但這從洞口的痕跡來看,肯定不是近期挖掘而出的。”將手上的碎石丟進洞中。


    眾人側耳細聽,過去良久還是沒有聽到石子落地的聲音,臉色無不驚訝。晏晴父親道:“穀主,這洞深不可測,我敢斷定不是人為打通此地,而是天然形成。”


    那鶴發童顏的老者皺眉不語,他身旁一個中年男子道:“你為何敢如此肯定,這洞口是天然形成。”


    晏晴父親朝山穀掃望了一眼,道:“我們都知道,這抱樸穀是一座火山爆發之後形成的,這一口洞很可能是這座火山的一個氣口,這很正常。自抱樸穀出世以來,我們雖然世代再次居住,但從未大幅度搬移穀中之物,也從不掘地三尺,因為此處土壤太肥沃了,今夜這一聲巨響,我猜測是地底之氣轟出地麵所導致的。”


    眾人一念迴想,紛紛點頭。抱樸穀穀主道:“顧燕明心細,明察秋毫,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顧燕明眉頭卻是突然一皺,開口道:“穀主,老三還有另外的猜測,不知道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穀主笑道。


    顧燕明環顧眾人,沉聲道:“抱樸穀曆來被外界所窺覷,這是眾所周知之事,我擔心的是除了這一個風口,這抱樸穀內有沒有其他的風口,倘若被歹人利用這些洞,潛入穀中蟄伏,內外接應,怕是又是一場災難。”


    他一語驚人,直中要害關鍵,眾人心中波瀾起伏,聽到最後,已經是狂凜駭然,後背隻覺冷風颼颼。


    抱樸穀主身體一震,如臨大敵,目光精芒一閃,道:“說得沒錯,我們都太看重外邊的防禦,卻沒想過裏麵是否安全,幸虧老三一語驚醒夢中人,各位從現在起,便分工仔細搜找穀中的風口,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抱樸穀的繼承可不能斷在這一代。”


    話音剛落,地底傳來一聲巨響,一股熱氣從那洞口噴薄而出,若白龍長嘯擊蒼,地動山搖。


    眾人神色劇變,齊齊朝後驚退跌飛。


    “嘭!”


    塵煙鴻蒙,氣浪如飆,石屑如電激舞,在漆黑的洞中擦出無數道刺眼火花。


    汪源身前的石門被他那巨大的弧形氣刀轟得粉碎,石門背後封塵不知道有多久,被他這般怒劈之下,一股狂猛無匹的氣浪頓時直衝而出,排山倒海般拍來!


    弧形氣刀豎在身前,滾滾真氣注入其中,那股氣浪被他劈成兩半,從身旁唿嘯洶湧而過。


    汪源發絲亂舞,衣裳鼓動,絲毫沒有退後半步,宛如一位狂人,跋扈自恣、放縱不羈,有一種氣吞山河之態。


    待到塵埃落定,汪源氣刀光芒瀲灩,渙散消散,望著石門後的景象,忍不住倒退一步,渾身真氣繚繞護體,全身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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